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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夏池离开后,摘星院门前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失,重新变得安宁。

  阮安筠气极,将摘星院的结界加强的好几层。

  暨祁拿着扫把开始打扫摘星院外的狼藉,阮安筠走过去,拿走他手上的扫把,“你还受着伤呢,不要做了。”

  阮安筠看着倒了一地的花花草草,脸色难看,“等下用法术清理就好。”

  暨祁笑着拿过阮安筠手中的扫把,“自己住的院子该用心些才是。”

  和阮安筠一起住了将近一个月,暨祁自是知道阮安筠有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在上面花费了多少心思,“我先将这里弄干净,明天去种植堂寻些种子过来。”

  暨祁声音温柔,“再过一段时间,摘星院院外依旧红肥绿瘦,绿草成茵,变成以前的模样。”

  阮安筠唇角无声勾起,“那我们一起来吧。”

  金乌遥遥坠在西边,云层被晕染成多彩绚丽的色彩。

  阮安筠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时间还早,我去一趟种植堂,马上回来。”

  暨祁浅笑,“多带些海棠和太阳花的种子。”

  阮安筠眉眼弯弯,“好”。

  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两人终于将摘星院外的一切整理好。

  夜半时分,星子缀满夜空,月亮在夜空中绽放着光华。

  两人躺在木屋顶上欣赏漫天夜景,月光温柔铺盖在他们身上。

  暨祁单手枕在脑后,双眼望着天际的星子,问道:“师姐,我们明日下山吗?”

  阮安筠的声音从暨祁的右侧传来,“嗯,就当出门散散心。”

  暨祁扭头看了阮安筠一眼,许是月色正好,他突然说道:“师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轻松自在地躺在屋顶上,无忧无虑地看星星。”

  “从小到大,我的身边从来不缺乏恶意。”

  “我曾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在恶意中死亡,腐烂,无人问津。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师姐。”

  “师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姐,日后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定不会让让其他人伤害你。”

  说到最后,暨祁的声音微微哽咽。

  暨祁紧握成拳的右手突然被另一手温柔的握住,掌心柔软温热。热意顺着手掌蔓延,一路流进了暨祁的心中,温暖了暨祁冰寒的胸腔。

  阮安筠的声音轻轻柔柔,“你已经吃完了人生的苦,以后的人生只会剩下甜。”

  暨祁紧紧反握住阮安筠的手,温热的手掌被他牢牢禁锢住在掌心,“师姐,只要有你在,我余下的人生都会是甜的。”

  阮安筠骤然被暨祁握住手心,心下一惊,手指下意识蜷缩,却发现根本没有挣扎的空间。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熟悉,阮安筠抬头看向暨祁,在夜色空对上了暨祁带有笑意的双眸。双眸黝黑明亮,没有一点血色和阴霾。

  阮安筠心下放松,只当是暨祁太激动没有控制住力道而已。

  翌日,夏池一夜没睡,想尽早来找阮安筠解释。

  呼喊多声,摘星院中没有反应。夏池误以为阮安筠在摘星院中躲着他,想要闯进去一探究竟,却被防护法罩击退十几米远。

  同时,防护法罩上出现几个大字:“夏池与狗不得入内!”

  夏池脸色一僵,“阮安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池再次大喊几声,摘星院中依旧并没有沉默一片。直到一位路过的磨剑峰修士告诉夏池,阮安筠一早就已经下山,夏池才悻悻离开。

  正午,迎阳城中。

  阮安筠带着暨祁伪装好出现在一座客栈之中,“暨祁,御剑飞行感觉如何?”

  暨祁已经炼气期五层,身体内有灵力保护,不似初上玄天宗时的虚弱。阮安筠直接带暨祁御剑飞行到迎阳城中。

  暨祁脸色微微发白,双瞳带着向往,“畅游天地的感觉很好。”

  阮安筠笑着递给他一杯茶水,“等你迈入筑基期,就可以修习飞行法术,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恰在此时,邻桌传来了议论声,“前段时间听说你想搬家,找好下家了吗?”

  “哎,别提了,真晦气。”

  “你家在李员外隔壁,是不好卖。”

  “哎”

  听到李员外的字眼,勾起了阮安筠的兴趣。偏头看去,领桌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人发丝半白,面带愁容,另一人脸上生了颗大痣。

  如果阮安筠所料不差,他们正在说的正是暨祁任务对象李员外家闹鬼的事。

  有大痣的中年男人说道:“哎,谁能想到李员外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面容愁苦的男人饮下一杯茶水,“要不是我家的孩子生了病久治不愈,我也不想卖房子搬走。”

  “房子可是我们家几代人的积蓄,根都在这里,我们能去哪里呢?”

  大痣男人安慰道:“眼前孩子的安危最重要,以后等孩子大了可以再搬回来。”

  面容愁苦男子深深叹息一声。

  暨祁望了望阮安筠,又瞥了眼两人。见阮安筠只是低头饮茶,暨祁轻笑了声,起身走向了两位中年人。

  以前事事有阮安筠在他前面遮风挡雨,导致他现在遇到点事都想指望阮安筠。若是一辈子都躲在阮安筠的后面,又谈何保护她?

  暨祁突然出现在两位中年人的小桌上,两人一惊,问道:“请问先生有何事?”

  暨祁一声白衣,被法术掩盖后的的面容依旧隽秀,加上周身气度不凡,迎阳城中鲜少有此类气质之人。

  暨祁微微一笑,“我乃是一名游医,方才听说令郎有恙在身,特地前来相问。”

  面容愁苦的男人反应过来心中一喜,可是接着想到了什么,面上的喜色淡去不少。

  暨祁:“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告知之处?”

  面容愁苦的男子苦涩道:“倒也不是,只是小儿他可能并非生病……”

  暨祁双眼一眯,“如何说?”

  边上的大痣男人踹了男人一脚,拼命给男人使眼色,让男人不要说出真相,先将暨祁带回去给孩子看病再说。万一能治好呢?

  愁苦男人忽视了友人的眼神,将事情的始末讲了出来。先生本就是出于善心想要出手帮忙,若是他在昧着良心欺骗先生,心下难安。

  男人名为彭江,家住在李员外隔壁,祖上素有积业,同李员外有生意往来。有一日李员外邀请男人一家去做客,男人带着孩子欣然前往。万没有想到,孩子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再被找到的时候就高烧不止,夜半惊厥,口中还一直惊呼“有鬼”之类的话。

  男人为了孩子几乎请便了迎阳城中所有的大夫,喝药,针灸,药浴什么办法都试过,全都不管用,孩子依旧高烧不退。

  妻子整日哭哭啼啼,说是李员外家的鬼怪害了孩子。男人半信半疑,而后请了迎阳城中有命的道士和僧侣前来,他们说孩子的魂魄被鬼怪抓走,想要救下孩子就必须除掉李员外家的鬼怪。

  男人本以为看到了希望,请求道士和僧侣出手相助救回孩子。可是他们全都连连摆手,说他们不是鬼怪的对手,请男人另请高明。眼看孩子好几日滴水未尽,一日比一日虚弱,男人才生起了搬家的心思。

  了解事情的始末,暨祁沉思片刻道:“我还是先去看看令郎吧。”

  男人双眼一亮,先生知道孩子病情不简单,还有胆量一试,说明对方可能有应对之策。他连忙将暨祁引到自己家中,“若是先生能救回我家孩子,日后但凡先生吩咐,万死不辞。”

  暨祁见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已经非常虚弱,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瘦得只剩下了骨头。

  男人见到孩子就开始抹泪,他是老来得子,孩子这可是他们全家人的命根子。

  暨祁单手搭在男孩的手腕上,脉搏跳动缓慢,力道虚弱,若是再不救治撑不过两日,须臾暨祁收回手。

  男人小心翼翼问道:“先生,小宝他如何?”

  暨祁淡淡道:“令郎的病我已知晓,想要救治不难。”

  暨祁拿出一颗丹药递给男人,“先将这颗丹药喂令郎服下,其他的我们出去再说。”

  男人一脸欣喜,小心谨慎将丹药交给了妻子,妻子将丹药混合着温水喂孩子吞下。片刻之后,孩子身上的热气散去些许,唇瓣也带上了些许血色。

  孩子的病情明显在好转。男人当即就要下跪给暨祁磕头,“感谢先生,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

  暨祁扶起男子,“丹药只能起一时之效,想要彻底根治令郎的病还要从其他地方下手。”

  男人猜测道:“可是李员外家?”

  暨祁点点头。

  男人猛锤自己的胸口,懊悔不已,“若是我早听妻子的话,不带小宝去李员外家赴宴就好了。”

  暨祁问道:“你可还记得小宝走失的详细情况?”

  男人已将暨祁奉若神明,对暨祁自是知无不言,“我不是第一次带小宝去李员外家,小宝对李员外家并不陌生,他平日玩耍的地方只有那几处。”

  “我记得那晚小宝吃饱饭后就被婢女带出去玩耍,我没有当回事,依旧在酒席上和李员外推杯换盏。”

  “过了没有一会儿,婢女哭着跑来告诉他们小宝晕过去了。我忙问婢女怎么回事,婢女说她如往常那般和小宝玩捉迷藏,小宝躲了起来,婢女在假山中找到的小宝,只是那时小宝已经晕死了过去。中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暨祁:“在哪里找到的令郎?”

  男人:“在一处废弃的园子里,听说那里是员外夫人以前极其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