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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暨祁从山洞离开去了客栈,想等阮安筠回来后一起离开景山。

  不料没有等来阮安筠,反倒等来了刽子手。

  暨祁没有反抗,只是问了对方一句能不能放过阮安筠?

  老头哼笑一声,无情道:“放心,我会让你们一起上路,不孤单的。”

  暨祁:“你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还要抓她?”

  老头重新给暨祁身上绑上了灵力索,“她屡次坏我好事怎么可能放过她!”

  暨祁只希望阮安筠不知道他被抓了回去,不想她再为了他涉险。

  谁知道中年人的行为却让暨祁心凉了半截。中年人指着客栈中的小伙计,“你告诉她,想要救他就去以前的老地方。”

  一直没有动静的暨祁突然猛烈挣扎起来,老头险些没有抓住他。

  老头身上的怒气还没有下去,又被暨祁重新燃了起来。老头给了暨祁一巴掌,直接将暨祁扇飞撞到桌子上,晕了过去。

  老头扯嘴笑,“这下清净多了。”

  乌仓给了老头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老头无所谓道:“我知道分寸,留着命在呢。”

  跑堂伙计被两人不将暨祁当人的态度深深吓到了,阮安筠回来后立即将此事告知了阮安筠。

  暨祁再次醒来的时候,头晕脑胀,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又回到了先前的破院子。

  金乌已经西陲,将云边晕染出绚丽的色彩。

  老头站在一旁,见他醒来嘿嘿直笑,“是不是在找那个女修士,真可惜,她没来。”

  暨祁低声道:“她没有来,真好。”

  老头冷冷一笑,“还以为那个修士会为了救你过来,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要你一个人孤零零上路。”

  暨祁抿紧唇,默不作声。

  老头再次打量暨祁,浑浊的双眼中满是贪婪,就像是盗贼见到了堆成山的珍宝,“乌仓,人已经醒来,可以准备开启法阵。”

  法阵,什么法阵?暨祁垂头一看,血腥味直冲口鼻。地面上布下了以他为中心的复杂的法阵,法阵用鲜血绘就,处处充斥着不祥的感觉。

  暨祁冷冷道:“你们要做什么?”

  乌仓双手结印,法阵亮起红色的光芒将暨祁围在中央,“从你身上借点东西罢了。”

  伴随着法阵的光芒越发明亮,暨祁的心跳愈发激烈,四肢百骸处传来了强烈的痛楚,就像是身体里面的骨头和血液全都要脱离这具皮囊分离出去般。紧接着,暨祁的眉心传来了剧痛,像是有人强行破开了他的脑袋,在里面强行翻找什么东西一般。

  暨祁全身痛得发抖,冷汗直流,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顶替他的意识控制这具皮囊。只要他一闭眼,他就会永远消失在世上。

  暨祁很想保持清醒,只是精神上和身体上的传来的疲惫感让他很难维持这份清醒。

  意识朦胧至极,他似乎见到了一袭月白色衣裳的女子从天而降。

  她终归还是来了,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他……

  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暨祁坠入了最深处的黑暗。

  阮安筠早已来到院外,她一直躲藏在门外,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她见到了暨祁所遭受的一切,很想将他救出来,可是她不能冲动行事,不然会功亏一篑,他们两人都将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在法阵进入最后的阶段的时候,乌仓难以分心。

  阮安筠手持长剑,从天而降,长剑上裹挟着灵力发出淡蓝色光芒,凝神对着乌仓发出最强一击。

  乌仓面容不变,单手接下长剑,单手维持印记。老头在为乌仓护法,时刻警惕周围情况,关键时刻给阮安筠补上一击,正中阮安筠腰身。阮安筠口吐鲜血被击飞了出去,倒在了暨祁的身旁。

  法阵光芒熄灭,阵成。

  乌仓没有分给阮安筠半点注意力,志得意满地走到了暨祁的身前,取出中指上的血滴,想要契约暨祁。

  乌仓给暨祁布下的是奴隶契约法阵。一旦通过此类阵法被契约,此人不会再拥有自己的意识,一切全凭主人的命令行事。

  很早之前乌仓就注意到暨祁的怪异之处,明明好几次被人殴打重伤致死,第二天却又活了过来。乌仓怀疑暨祁身上藏着什么宝物或者法器,可是乌仓曾经搜过暨祁,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乌仓只好在景山住了下来,观察暨祁。一住就是几个月,乌仓失去了耐心,让老头来盯着暨祁,自己则去寻找契约法阵。

  只要他契约了暨祁,暨祁身上所有的秘宝都是他的。

  前面进行的很顺利,未曾想最后一步的时候却出了岔子,竟然有人在他之前契约了暨祁!

  看到暨祁脸上的血滴,乌仓面容扭曲,那个女修士竟然误打误撞之下契约了暨祁。

  乌仓黑着脸转身,没有关系,只要杀了女修士,契约失去效力,他再重新契约就好。

  脚步挪动,却传来了阻力。

  乌仓低头,面色苍白如鬼怪的少年正死死抓住他的脚。少年双瞳蒙上了血色,嘴角诡异地扯开,乌仓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踢腿甩开少年的手。

  谁知少年的手犹如铁铸,牢牢扒在他的小腿上。乌仓心中一狠,动用灵力想要炸开少年的手。

  哪知道灵力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踪迹。与此同时,乌仓全身的灵力不受控制般全都向着少年的手掌而去。

  少年仿佛很满意乌仓的灵力,餍足的舔了舔嘴角。

  乌仓大惊失色,几息之下,身体中的灵力流失将近一半。

  乌仓右手化出长刀,想要斩断少年的手掌。

  少年朝天边看了眼,主动收回了右手,神色间颇为遗憾。他见乌仓投鼠忌器,不敢再动手,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乌仓 :“……”少年诡异的很,乌仓不想以身犯险。他瞄了眼老头,能试验的人少年是人是鬼的人不是正在眼前吗?反正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少年断定乌仓不敢乱动,心神沉浸到暨祁的识海中,见到了赤红如血的奴隶印记。少年轻嗤一声,灵力化为大掌抓住奴隶印记想要将它从暨祁的识海中连根拔起。奴隶印记扎根于暨祁的识海,与巨大手中对抗起来,双方在暨祁的识海中开启了漫长的角力。最后少年发现暨祁的气息越发虚弱,几近停止,才停止生拉硬扯的行为。不过,他迟早要毁掉印记。

  那边老头和阮安筠正打打斗得激烈,阮安筠即便受伤,老头仍旧不是她的对手。

  老头一直被阮安筠压着打憋屈的很,见到乌仓过来,面露喜悦,想让乌仓替他好好教训阮安筠。

  从阮安筠变成契约暨祁的主人那一刻起,乌仓就没有想过要阮安筠活下来。

  阮安筠撇了眼乌仓,余光扫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暨祁,眉心微蹙。

  乌仓长刀自半空中一划,一道弯月形灵力直冲阮安筠而去,阮安筠飞身躲过。头上老头的灵力团由上而下袭来,阮安筠手持长剑格挡,老头灵力不绝,阮安筠无法撤身,双方陷入了僵局。

  乌仓讥笑一声,长刀直入,目标正是阮安筠的心房。

  阮安筠双手被牵制,没有余力去阻挡乌仓的长刀。

  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受。阮安筠正准备以命换伤之际,一柄长剑从天际飞跃而下,格挡在了乌仓的长刀上。乌仓连带着长刀被飞剑蕴含的强大灵力击飞了出去,砸在了身后的院墙上。

  阮安筠趁机长剑向上一挑,凌厉的剑光夹杂着灵力,将上方的老头击飞了出去。

  老头连退数步,吐出一大口血。

  老头和乌仓同时仰头看向空中,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男子在半空中悠然而立,宛若踏月而来,身边那的月白长剑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他们见到男子的一瞬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催促着他们逃离男子。这是面对强者时,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男子相貌英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如玉。

  见到阮安筠身上的血色,男子潋滟的桃花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平白让人害怕,“小师妹,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他从头到尾没有给乌仓和老头一个眼神,可能在他的眼中,乌仓和老头不过是秋后的蚱蜢,不值得他分心对待。

  阮安筠随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不在意道:“三师兄,修仙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有何狼狈之说?”

  阮安筠见到来人是三师兄着实出乎阮安筠的意料,她记得三师兄已是金丹大圆满,前不久才外出寻找突破的契机。

  三师兄摇摇头,“你不在意,我不能不在意,不然我回去可交不了差。”

  他指了指下方的乌仓和老头,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可是他们伤了你?”

  乌仓和老头被男子简单看了一眼,身上的压力骤增,感觉好似一堵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阮安筠点点头,“他们就是景山的散修,平日没少在景山为非作歹。”

  三师兄:“那杀了便是。”

  铺天盖地的杀意碾压而来,乌仓脸色突变,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掀起老头朝着男子丢了过去,自己极速向着远方遁走。

  三师兄随手一指,被当做炮灰的老头还未反应过来便在半空中化为了血雾。

  乌仓见状惊骇不已,运起全身的灵力逃向远方。下一刻已经逃到百米之外的乌仓被月白色的飞剑在半空中贯穿了身体。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人刹那间在阮安筠的面前断了气息,阮安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修真界本就是这样,淡漠无情,一切只靠实力说话。

  三师兄来到了阮安筠面前,细细打量阮安筠身上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不妨事,回去涂点药膏就能恢复如初。”

  阮安筠走到暨祁身边,“三师兄,快来看看他怎么样?”

  三师兄蹲了下来,将灵力蔓延至暨祁的全身,口中啧啧称奇,“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若是常人怕是早就已死翘翘。”

  “还有救就好。”阮安筠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三师兄随意瞄了眼,道:“他身上的伤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的识海被人破坏了,很难修复。”

  “而且你和他身上有一层契约在,至于是什么种类的契约,我看不出来。”

  阮安筠看到暨祁面上的血滴,猜测道:“可能是乌仓契约的最后关头,我身上的血滴阴差阳错落到了他的身上,代替乌仓形成了契约。”

  三师兄:“那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

  阮安筠沉思片刻,“先带回宗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