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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和暧昧网友极限拉扯 > 第 41 章

第 41 章

  陈守默注意到木棚顶端已经开始渗水,远处的风呼啸着卷来,显然后院已经不能久留。

  陈守默把程一欢护在怀里,脱下身上的大衣举过头顶为两人遮挡风雨,院子里的石板路嵌进松软的黄土里,脚踏上去有明显的松动,她低头提醒程一欢:“路面有点滑,小心一点。”

  程一欢闭着眼,只抓着陈守默的腰身,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压根就没有看一眼脚下的路。

  “你小心一点就行,只要你不摔倒,我就不会摔倒。”程一欢用坚定的语气说着。

  陈守默把大衣往上举了举,这才看清怀里的人像个小瞎子一样扒在她的身上,上身软绵绵的两条腿走的铿锵有力,她故意停下来,那双腿刚要迈出去,像是收到信号一样立马又收了回来。

  陈守默被程一欢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她把脚步放缓,带着她在每一个石阶上烙上属于她们的脚印。

  “你好像很相信我。”借着昏黄的灯,陈守默用余光看着胸前贴着的脑袋。

  程一欢的嘴角扬起热热的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前:“我说了怕你生气。”

  说完这句话程一欢在她怀里咯咯笑了两声。

  陈守默神情疑惑的追问道:“说来听听。”

  “我爸爸没开公司以前,家里是靠着我妈妈卖卤菜为生,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很恋母,谁也带不了我,我妈就带着我在卤菜店里,我妈做的卤菜可好吃了,生意很红火。”

  陈守默的脚步放的更慢了,她怕路程不够,怕没能把程一欢的心事听完。

  她挑眉很感兴趣的说道:“所以你小时候也经常装小瞎子吗。”

  程一欢又咯咯的笑着,她伸手去堵陈守默的嘴:“嘘,你听我说。”

  程一欢的手指擦过她的唇又迅速拿开,她隐忍的咬着下唇:“嗯,你说。”

  程一欢突然掀开遮挡在头顶的大衣,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的路,看着幽深绵延望不到尽头的石板路她笑着放下举着大衣的手,重新闭上双眼娓娓道来:“小时候总想卤菜店不要再来客人,早点收档,那样我妈就有时间抱抱我。”

  陈守默听出来程一欢的声音有点发颤,她的心也跟着抖动。

  “我很小就会看钟表,老式的大黄钟会在对面小卖部关灯的时候咚咚响,我躺在藤木的椅子上,盖着妈妈的外套,钟响的时候我就醒了,但是每次我都装睡,眯着眼睛偷看我妈,她把档口的食盒收起来,围裙摘掉,手套摘掉,灯关掉......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躲在衣服里偷笑......”

  “小阿欢又睡着了是不是?”

  “谁家的小宝贝睡着了还会笑呀?”

  妈妈会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眼睛始终闭着,那片小天地最安全最温暖最安稳。

  妈妈的心跳声脚步声是她听过最催眠的摇篮曲。

  她已经很久没有装睡,今天莫名想回味一次。

  陈守默突然停下脚步,她蹭在程一欢的耳边温柔的问道:“小阿欢睡着了吗?”

  程一欢的眼泪像失手的风筝线从眼角滚落,她紧紧的闭着眼,默默点了点头。

  陈守默将举着的大衣收回来盖在程一欢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低身打横将人抱起。

  程一欢将头依偎在她的颈窝里,发颤的嘴唇一下一下剐蹭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此刻,雨水收起了锋利,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发间。石板路的脚印从一双变成了她沉重的一对。

  程一欢哽咽的问她:“我还有好多心事没有说,盐碱地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陈守默的话如鞭在喉难以言说。

  她尽量克制着心里那团冲动的火,任雨水浇筑在她滚烫的面颊。

  “我愿意听你所有的心事,能不能请我去你家喝一碗粥。”

  程一欢的手在她的下巴上,唇上作乱。

  “不要。”

  这两个字镇定如雷,听起来毫不犹豫。

  陈守默站在入门的最后一块石头上停顿了几秒后,将怀里的人放下,她将大衣从程一欢的身上取下搭在臂弯出,落满雨水的脸清白冷冽,唯一有些热气的就是那双情动难掩的眸子。

  “明天就回去吧,我骗你的,乌布根本没有盐碱地,那块地是开荒留下的一片黄土,她没有那么神圣。”

  程一欢攥着拳头,豆大的泪珠落下来。

  “你现在才是在骗我。有心的人会在那里埋下种子,种子会开花结果,可那个人不是小番薯,也不是程一欢。我好难过,你知道吗”

  陈守默替她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无力的笑着安慰她:“那希望有心的人快点来,地常年不耕会硬掉。”

  程一欢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的痛,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可是我该怎么和你道别呢,我快死掉了,我现在就已经要死掉了。”

  程一欢说她好难过,说她快要死掉了,她偏偏不说喜欢。

  陈守默不懂,这次她真的遇到了难题,她究竟该拿程一欢怎么办。

  她心疼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孱弱又落寞,她想靠近,只能忍住。

  她已经很努力了,剩下那一小步,只能留给小阿欢她自己。

  陈守默将程一欢从地上扶起来:“早点回去休息,告别的事留给明天。”

  程一欢像是一具牵线木偶,跟着陈守默的脚步走,来到房间门口,陈守默给她开门,把她送到卧室的床边,给她拉上窗帘,给她往壁炉下面添上柴火......耀眼的厅灯关闭,床头燃起孤单的落日黄,她知道她要走了。

  脚步越来越远,她失重倒在床上,嘴里喃喃着:“到底是谁要害老程坐狱,害我没能去坦尼斯赴约,我喜欢的风景好美,可惜我在圈里迈不出去。”

  闭上眼,天旋地转。

  陈守默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是那么的撩拨人心。

  她嘴角痴痴的笑:“你也不知道怎么跟我道别对......”剩下的话被堵进嘴里。

  程一欢的双手被钳制住举过头顶,奶酒的香味在舌尖萦绕,她闯进来,裹挟着她。

  她流着眼泪去回应这份热情,陈守默心软的间隙她挣脱开双手,捧着那张脸把自己送到跟前。

  天地翻覆,云海翻腾。

  她红着眼睛看着她:“我快死了,救救我”

  她拉着陈守默的手,指引她来到死神降临的地方。

  陈守默治她:“说你喜欢,说你需要我,说我们不需要想怎么告别。”

  着火的房子门口就放着一桶救命的水,程一欢站在火海里咬牙把水踢翻在门外。

  “你走吧。”

  陈守默被一脚踢下床,她气郁的捡起外套,夺门而去。

  这辈子没动过那么大的肝火,这还是人生头一次。

  陈守默回到房间给方雨拨去了电话。

  “我很难原谅程一欢的行为,这次她势必要吃一些苦头。”

  方雨还在为白天的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陈守默的电话彻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犯什么滔天大罪了?”

  陈守默捏着手里的瓷杯,难以启齿,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她竟然把我从床上踹了下去。”

  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嘲笑声,这笑声足足持续了30秒。

  陈守默冷着脸看着丢在桌面上的手机,直到笑声接近尾声才拿起来重新放到耳边。

  “抱歉啊陈教授,没控制住,没控制住,你详细说一下,不了解过程我很难共情啊,展开说说。”方雨来了兴致,起床倒了杯酒来到沙发上,正八经的八卦起来。

  “总之,这次我很生气。”陈守默并不想多说那些私密性的事情。

  方雨失落的咽下去一口酒,猜到陈守默不会详说。

  “很明显你和阿欢是两情相悦的,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你应该拿出你固有的耐心,探探她心里到底在顾及什么,找到病因,对症下药,病症解决了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方雨把事情捋的明明白白的,旁观者总能看清大局。

  “你觉得这么久了,我会找不到病因吗,只是我开不出医治的药来,她的包袱太沉了,需要她自己慢慢把包袱解开,掏出那些不重要的东西丢掉,我能做的就是等她意识到包袱里有些东西是不重要的。”

  陈守默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瓷杯上,显示着她内心的焦灼。

  方雨意识到陈守默是真的着急了,她也跟着认真起来。

  “最后一个绝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杀伤力有点大,搞不好你俩就彻底凉了。”

  陈守默大概猜到了,她等着方雨说出来,看看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

  “反正你现在的身份已经完全透明了,sm也好,盐碱地也好,你的心意也已经很明确,现在你就按兵不动,等吧。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她逆风而上,要么就是...暗自扛伤。”

  方雨的建议和她不谋而合。

  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她把来时路面的雪清扫干净,只留面前这一小块,这一小块是程一欢必须要清扫的,任谁都帮不了。

  电话挂断,她听见隔壁房间传来阵阵作呕声。

  陈守默的心揪在一起。

  她想到程一欢那些喝醉的夜里,会不会也像今晚一样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