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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 其它小说 > 童养夫(网络完结) > 第61章

第61章

  完没有领悟到他们是在因谁而笑~

  方晓朗觉得军营中虽然安,但总归是离战火太近,原本打算在天黑前让她返回玄天山,但是方小染苦苦哀求着,想要多呆几天。方晓朗原本就舍不得她走,被她一磨,就答应了,只是将她禁足在安范围之内。让往来于前线和玄天山之间的信使带了个信儿回去,顺道儿给她捎来了每天都要喝的调理草药和换洗的衣服。

  方小染在军营中一连呆了几日。这些日子敌军进攻了几次,却是始终拿这座防守严密的稳固城池没有办法。几度远远退出休整。而韦州这边也不追击,双方就这样耗着。

  方小染也半懂不懂的问过:如果朝廷的大批增援军队到来,咱们还撑的住吗?

  方晓朗眼底闪过暗光,答道:正是在等着增援军队到来。说罢便沉默不语。

  方小染迷惑了。也不再追问,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心安,她又何必操心些自己不懂得的事?

  白天除了替方晓朗打理生活,还会照顾营中的病号。晚上方晓朗与方应鱼等人商讨战况时,她就在一边照应。方晓朗却不会让她于劳累,她毕竟是大伤初愈,元气未完恢复。常常他们还在促首商谈时,她已被他赶到虎皮褥子上和衣而睡了。直到深夜时,众人退下,他吹熄了灯,钻进被子里,悉悉索索解她繁复的衣扣,一层层的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像剥果肉一样剥出来,将这颗半睡半醒的果子,贪贪的吃掉。

  第六日上,有战报送来,说朝廷集结十万大军正压境而来,五日内抵达韦州。

  得到这个消息的当晚,方晓朗登上城墙远眺,一把沉重的剑悬在腰际,麾氅被风卷起,猎猎作响。方小染跟在旁边,看他眉间锁着深思熟虑,也就不出声去打搅他思考,只静静的在一边站着,却管不住自己的目光要落在他的侧脸。他微微扬着脸,目光冷静而踞傲,透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夺人心魄。她看向他的目光,是如此着迷,又隐约透着一点不安。

  为什么,站的如此近,却有离了很远的感觉?

  她的目光或许惊扰了他,他从出神中收回思绪,转眼看到她眼中的一丝疏离,不由的愣了一下。虽未看得分明,心中却隐隐沉了一下。暗暗有些担忧,又有些着恼,伸手捞了她过来,将她裹进自己的麾氅,卷进怀中。

  唇贴着她的耳边问:“染儿在想什么?”

  那隐约的感觉一掠而过,她自己也看不清摸不透,如何能够说的清?只笑笑答道:“没想什么呀。”

  他低眼凝视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干脆紧拥了她,下巴拱着她的软发,低声道:“战事吃紧,染儿不能在军营久留了。”

  她的脊背不由的僵了一下,方才那种莫名的隐隐不安、隐隐恐惧现度来袭。

  方晓朗感觉到她的异样,只道是她不舍得分离,用低缓、笃定的语调说道:“等这一切过去,我们就日夜厮守,再不分开。”

  还未等方小染甜甜细品这句诺言,不远处的暗影里,就传来“哧”的一声不屑轻笑。一个隐约的身影闪了一闪。

  或许是因为城墙高处疾风呼啸,以方晓朗的耳力,之前竟没有发觉有人在近处。他怎能容得有人窥伺在侧,旋身之间青剑出鞘,以风雷之势破空袭去。

  剑尖直侵近到对方鼻尖,那人却不闪不避。电光火石间,方晓朗也看清了对方盛满寒水般的笑意的眸子。及时收住剑势,剑尖却悬在那人身前一尺处,没有落下。

  “是。”他沉沉的道。

  “是我。”对方回答。

  对方这一出声,方小染才听出是谁。袭羽。他穿了一身夜行衣站在暗处,只隐约看得清一对眸子映着远处的微光。

  一时间,她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滋味。

  方晓朗的剑尖凝住,没有前递,也没有收回。

  袭羽笑了一下,笑容如暗夜罂粟,妖娆盛开。冷不防向前一扑,把自己的颈项朝着方晓朗的剑尖送去。

  方晓朗万万没料到他会有此等举动。大吃一惊,急忙撤剑,已是不及,剑锋划破了袭羽颈侧肌肤,绽开艳丽血花。

  方小染惊叫了一声,方晓朗也是满脸错愕。

  幸好他抽剑及时,仅仅是划破了皮肤。他若是稍反应慢些,此时袭羽的喉咙会有个透明窟窿。

  二人愣神的时候,袭羽笑笑的站着,也不去掩伤口,任鲜血沿着颈项流下,渗入黑色衣服中。

  他望着方小染笑道:“染儿,本想拿这条命还的。可是我的命暂且还有用处。等用完了,再来讨还,可好?”脸上笑着,眸底闪过暗流,看不清是愧疚还是酸疼。

  方小染与方晓朗均是惨白着脸,面面相觑。他既然敢冲剑锋撞过来,自然是因为知道方晓朗不会任他被刺死。可是凡事没有万无一失,万一方晓朗走神了,撤剑晚了那么一毫,他这条“暂时有用”的命岂不是已废掉?

  半晌

  ,二人齐声憋出一句:“疯子。”

  “哈……”袭羽仰天大笑,真笑得跟个疯子似的,“们可真是……默契啊。”

  有卫兵听到异常,围拢过来喝道:“是什么人?”

  方晓朗道:“自己人,们退下吧。”卫兵依言退下。

  方晓朗瞥了袭羽一眼,道:“来吧。”

  三人避过众人耳目,绕道回到方晓朗的军帐中,又安排了数名士兵在周遭把风。

  进到军帐中后,方晓朗找出一瓶药丢给袭羽,冷冷道:“自己处理。”

  袭羽默默的打开盖子,将药膏倒在指上,往颈子的伤口擦。因为伤处他自己看不到,姿式十分别扭。

  方小染看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我来帮吧。”眼睛却小心翼翼的瞥向方晓朗。方晓朗撇了下嘴角,虽然脸上的表情郁郁,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这才放心,伸手从袭羽手中取过药瓶,细细的替他涂药。

  她的手指触到渗血的伤口,不由的胆颤,袭羽却浑然不觉得疼一般,伸着脖子,惬意的半眯着眼,像一只享受着搔脖颈的猫儿。慵懒的目光妩媚地落在方小染的脸上,轻声道:“看到染儿活着,总算是舒心了呢。”

  方小染的动作僵了一下。

  原来,他真的是做好准备,要垫上她的命的。

  他又道:“我知道染儿恨我……”

  “我不恨。”她飞快的回答。她是心寒,是惧怕,可是唯独没觉得恨。她知道袭羽走的一条没有选择的路。他走得比方晓朗要狠,要绝,因为他已亲手断了所有退路。对这样一个绝望跋涉的人,她恨不起来,只有不忍。

  这个对自己、对别人,都舍得痛下杀手的人……

  横里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拿去了她手中的药瓶。方晓朗横她一眼道:“让我来吧。去把应鱼师叔叫过来。”

  方小染点头应着,袭羽却忽然道:“不必了。”

  方小染的动作顿住,看看袭羽,再看看方晓朗。方晓朗的面色变幻了几下,深深看一眼袭羽,转头对方小染道:“那就去让人送茶过来。”

  方小染收敛了眼中的疑惑,低头走出去。

  方晓朗则将那药瓶子倒过来,将硬硬的瓶口略用力磕着伤口边沿涂药,疼得袭羽蹙起眉,牙缝中咝咝抽冷气,怨念的瞅着他那不爱护幼弟的哥哥。

  方晓朗近距地直视着他,眸子的异色显得尤其冷冽,目光寒到刺骨,用低得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染儿,还玄天教所有人,都是我的至亲。再想以他们为牺牲时,要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若再敢……”

  袭羽哧的笑了,轻浮的神态让他的严重警告生生哽死在喉咙。

  “还真是,性情中人呢。”尾音轻飘飘的上扬,轻佻的语气让方晓朗恨不能捏死他。

  看到方晓朗脸色黑沉,再戳下去定要爆掉,袭羽见好就收,抬手推开他执药瓶的手,道:“好了,说正事吧。”

  方晓朗便也敛了眼中锋芒,二人坐到案前。这时方小染端了茶进来,搁在二人面前,自己则远远的坐到旁边。二人的对话声虽低,仍是清晰的传入耳中。

  方晓朗问:“那名老御医,安置得可隐秘?”

  袭羽道:“从江湖郎中中间挑来,随军担任军医,没有任何破绽。”

  方晓朗微叹一声:“幸好,他还活着。”

  袭羽也颇是动容:“老御医对我说,他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把证据送给我。”

  谋杀遇到证据 ...

  他们所说的老御医姓迟,正是多年前被皇后授意,用慢性毒药毒杀皇帝和槿贵妃的人。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家老小的性命悬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原本像所有郎中一样,医者父母心。然而为了保家人,他终是昧着良心做了这恶事。先后在槿贵妃和皇帝的汤药和补药中,添加了致命的毒。

  也将自己的灵魂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一开始他就明白,事成之后,皇后不可能留他命在。于是他早早有了准备,赶在皇后对他动手之前,服用了一粒乍死药。皇后只道是他识相自我了断了,却不知他两日后就苏醒过来,在儿子的掩护下离开京城。下葬的,不过是一具空棺。

  从那以后,他便隐姓埋名四处流浪,当了一名江湖郎中。他乍死逃生,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他心中负着重重的罪想要偿还。除了尽其所能救死扶伤,换取些许心安以外,他的怀中还揣了一张重要的证据,默默的等待着机会。

  证据是他巧用心机留下来的。他精通的是医术,不是用毒高手,入皇帝口的东西都是要经过数道检验的,一般的毒物混在药中易被察觉,因此这毒药的配方,是皇后不知从何处得来,又教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