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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哪有!”

  泽吾连忙否认,护着女儿,且还一脸欣喜地伸手抚上肚皮,摸了起来。

  “等她出来我不揍她屁股的。”

  白霄暗暗自语,心里已经打定下“儿子富养、女儿穷养”的道理了。

  地道里的日子,除了无趣,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食物足够一个月的取用,也有设计良好的通风口,保证着还算新鲜的氧气,只有消息闭塞是个问题,谁也不能躲在这里一辈子啊。

  “白总,要不……我上去看一看!”

  老张提出这个建议时,白霄也在想,只是,万一上面的人还没有撤,此时上去了,还不是同样的危险,都已经躲这么久了,不差个一天两天了。

  “不用,再挺两天吧,倒时候我上去!”

  白霄提出自己上去,心里是有着即使被抓着也打死不会说出秘密地道的念头的,派了别人上去……说一千道一万,自己不放心。

  “丫头,再等几天吧,没有这么快的,即使冲进旅店的那帮人撤了,临县的局势也还是不稳的,出去也不安!”

  这时,乐老从里面的小间走了出来。

  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如那个经理所说的,军队也哗变了,那就是政权不稳,与游行队伍冲击饭店完是两种性质了。

  “是,乐老说得对,那我们就再缓几天!”

  其实别的白霄倒不担心,她只是害怕泽吾和阿城两个人的肚子会突然出问题,虽说身边有个医生天天给他们做着检查,但终归还是没有去过医院做过系统检查,更能令自己安心。

  “夫郎几个月了?”

  乐老也看出白霄所担忧的了,自己这一辈子虽说没有做过母亲,但看别人做母亲也是看过不少了,了解其中滋味复杂,便拉着白霄的手,进了自己的小间。

  “还有几天就快七个月了……”

  想自己这个母亲做得也是坎坷,小家伙还没有出生呢,就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真是苦了他们母女了。

  “快七个月了?真是恭喜啊,另外一个呢?”

  “是说阿城啊?好像是八个多月了吧!”

  阿城的日子白霄记得还真不太准,好像比泽吾早那么一个月多点,至于多多少自己可就不知道了。

  “前几天我还说和西华国的女人不同呢,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两样,怎么对待两个男人两种态度呢?”

  乐老嘴里说着略带谴责的话,眼里却是玩味的笑。

  “呃,乐老误会了,那个……不是我的!”

  真是难堪啊,每次有阿城跟在身边,自己总是难免要和旁人解释一句。

  “噢,原来是这样啊!”

  老狐狸说着相信的话,眉眼里却根本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玩味的笑更浓了。

  白霄也懒得再做解释,她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的,没打算收阿城当自己的男人,却有心思要了阿城的孩子,总不能让这个一出生的婴孩就入奴籍吧,就让她给自己的孩子当个玩伴吧。

  凄惨一幕

  又是一个星期分不清日月的生活,度日如年一般地过着,无论怎么样的定力,也无法再这样没有任何外界消息中熬下去了,白霄决定不管担什么样的风险,也要出外探一个究竟。

  算着时间可能是深夜十一、二点左右,白霄小心地爬上了地道最上端与地面相连的关口处,转身对身后跟着的司机老张又一次嘱咐道:“我上去后,把地道口关好,我回来时会重敲石板三下的,别忘了!若不是这个声音,千万别开门!”

  这个联络暗号以及联络方式,是众人商量一晚上的结果,白霄以为是最妥当不过的了。

  “白总,真的不用我跟上去吗?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老张还是不放心白霄一个人上去,有些担心地问着。

  “不用,我只是去探一探情况,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上去后,这地道里就靠了!”

  这行人里,只有自己和老张是壮年女子,乐老以及那位随行的医生老陈都年近花甲了,自己上去后,这里的安自然就落到老张的肩上了,担子也不轻啊。

  “白总放心好了,万望白总一切小心啊!”

  给白霄开车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也算受得白霄的照顾,老张对自己的这个主子还是心存感激的,说到此时,鼻子竟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微红。

  “放心好了,没事的!”

  白霄拍了拍老张的肩头,把前些日子从厨房摸来的剔骨尖刀,反后拿好,爬上了狭小的铁制台阶,侧脸贴到关口的青石上,竖着耳朵听了又听后,确定上面没有动静,白霄才轻轻地移动石板,撬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借着缝隙往外看,一片黑暗,并没有人影,甚至没有一点灯光。

  乐老设计的这条地道,地道口是设计在壁炉里面的,这样的壁炉是高档房间里都有,临县也只有到隆冬时间才可能用上这种东西,平时都是一种摆设,从外面看是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奥秘的,很隐避。

  白霄慢慢地蹭出关口,身子紧贴着壁炉壁,又向屋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才向守在里面的老张打了一个手势,老张马上配合着白霄把关口处的青石推上掩好。

  白霄的心里也是紧张,只是强抑制着,在这个时候,谁能说自己不害怕,可只要一想到地道里的那一家子老小,想怕……也怕不起来了。

  畏畏缩缩,绕过地板上被游行的人们冲击过后留下的一地垃圾,蹭到门口。

  门口那扇曾经豪华的门也不在了,半扇残存,另一半也不知是被哪个贪心的卸走了。

  白霄并不敢把整个身子都探过去,就半跪半爬地把身体紧紧贴到门口少了半扇门的墙角处,静立了一会儿,听着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沉着焦燥的心性,等了五分钟,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刚想要动,却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白霄连忙贴着墙,往里面蹭了几步,隔墙听到两个女人乍乎着边走边说话。

  “x,那小浪货太不尽折腾了,咱姐妹才玩几下,就他娘的晕过去了,拿凉水都泼不醒,还什么西华国的贵族,哪像啊,还不如咱乡下的小爷受用呢!”

  一个粗嗓子的,淫词秽语地喊着,另一个也从旁附和。

  “谁说不是呢,他那个当妻主的女人更不顶用,还没他娘的揍她呢,就哭涕上了,要不是上头有话,说那女人值钱,早就宰了她了!”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从门口过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墙后面还有人躲着。

  但仅仅是这几话,白霄也大概推测出了这家酒店里,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被游行的人冲击过后废弃,无人管要了,相反已经成了某伙歹人的据点。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外面探测了,地道里的食物还足够坚持半个月的,也只能等一等再做计较了,趁着现在没有被发现,早早退回去才妙。

  白霄想到这里,等那两个人完过去,并确定没有其她人跟随在那两个人身后,才顺着原路退回了壁炉里。

  刚想要按照约定的信号去叩青石,却听到一阵子嘈杂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连忙把抬起的手收回,身瞬时警觉起来,整个人都贴到了壁炉深处用来通风的凹口,不敢再动一下了。

  “大姐,就从这里吧,妹子都忍不住了!”

  那半片残门被一脚踹开,轰然倒塌,叠加到地板上原本就有的残物上,有人蹋在上面,脚步杂乱地一涌而进。

  两只火把照亮了屋子中央的部分,其余四侧,火把的光钱还是达不到的,豪华的套房里明一块、暗一块了。

  白霄微探着头,借着那昏暗的光线向外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收回了头,闭了视线。

  只听得外面传来了男人求饶的惨叫声,女人们肆虐的□声,一阵一阵的交错着袭击着白霄的耳朵,好似百爪挠肠。

  刚才听那两个人女人边走边说的话,白霄头脑已经有了印象,但这与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所带来的震撼还是相差甚远的。

  那男人哭求着的语言是歧国的,而非是西华国的,显然,这不仅仅像是之前那两位经理所说的,只是针对西华国商人的,这是一场真正的造反运动,不过,却是异常残忍和混乱的。

  最可怕的是那几个女人穿的衣服,白霄是认识的。

  月前还曾和李枫请过穿这种衣服的人喝过酒,还被她们卡走过不少银钱,李枫还曾骂过一路,如今再见到,竟比之前更觉得可怖和肮脏了。

  人性堕落到此,人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哪怕是畜生也比她们有得情谊了。

  白霄强忍着从肚腹里反涌上来的呕吐感,祈祷着外面的那场酷刑快点结束。

  甚至希望着被那群女人压着的男人可以早一点咽气,并不是自己残忍,有时,死……或许是解脱。

  换句话说,这男人即使侥幸活下来了,又能怎么样,等待他的不过是明晚或是马上就随之而来的□,那还不如死掉。

  而自己,不能、也没有那份勇气冲出去去救他的,冲出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以卵击石,只能是陪那男人一起去死。

  自己只能忍耐着,忍到一切都结束,退回地道里,那里还有自己的男人和儿子等着自己,他们……不能没有自己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总算声息渐平,白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流泪满面了,伸手去抚,一片冰凉。

  缓缓地探头出去,火把与那几个拿火把的女人早已经不见了,那地上只有一具还未及闭眼的尸体,月光刚巧散下来,白霄也刚巧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