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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自己所住的这家旅店叫“新夜”,是临县最大的旅店,也是来往商人停留驻脚的首选之地,汇集了不少的富商,以阶级仇视来讲,当然是首选目标。

  “四姐,我先挂了,我这里有事情!”

  其它的也来不及多说多想了,白霄挂断了电话,匆匆地往自己的那间房跑去。

  仅十几步的路,走过去已经颇见艰难了。不算宽的路廊上,已经围聚着不少的人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带来的那些人,还怎么能坐得安稳,自是都会围拢到她这个当家人这里的。

  瞟一眼望去,司机老张,夫科医生老陈,仆人李保父,儿子白郁,还有两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倒是一个不缺,心也稍稍安稳了。

  “大家都在是最好的了,从现在开始,都呆在一个屋子里,没有什么主仆之分了,大家彼些照应些。”

  面对此种情况,白霄也颇为无奈,有句话是秀才碰到兵,有理也是讲不清的,外面那群人,比兵……还有过之呢,也不知道旅店的保安能坚持多久,希望可以顶住,别让人流碰门而入,先不说自己头脑里想到的那此吓人事会不会发生,只说一个惊吓,这一屋子的老弱病残就承受不起啊。

  “白总,我看那情况不妙啊,我过来的时候,偷听到旅店的两位经理正在商量着要往外撵人,还说那群游行的人是专门针对咱们西华国的人的。”

  老张说的时候,嘴唇都有些哆嗦了。真要是被撵到外面,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啊。

  “针对咱们西华国人?她们这只是借口而以,咱们西华国人能从歧国做多少坏事,还不是她们本国的人……”

  对于阶级于阶级之间的隔阂和彼此的仇视,白霄是学过的,自己来的那个社会虽说不是资本主义社会,却也有了贫富之间巨大的差距,有了许多不公不平之事,只是这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就像一碗端不平的水,谁又能真正的摆平。

  大难临头了,竟想把这场社会灾难推到外国国民身上,也真是难为这两个经理能想得出来。

  是的,白霄承认,她们西华国人是从歧国享受了不少的优待,但那还不是歧国的统治阶级承认的啊,这群游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有本事去冲击市县衙门啊,来这里冲击什么旅店啊。

  白霄被老张的话激得一时气愤,却也只是说到这里为止,立刻冷静下来了,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这一屋子的老小还指着她呢,怎么也不能自乱了阵脚。

  “们先从这里等我,我去找他们经理谈一谈!”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钱财还有没有用了,白霄心里也有些发凉,却及时触到了泽吾投来的软软的目光,那一点儿发凉的东西马上被冲散,不管事情多么艰难,都要努力下来。

  “霄,要小心啊!”

  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托着后腰,泽吾从床边慢慢地向白霄走了过去,白霄连忙迎上,把夫郎搂在怀里。

  “没事的,从这里乖乖的等我,不会有事的。”

  “泽吾知道,有霄在,怎么会有事!”

  自跟了白霄的那天起,泽吾就悟定了一条真理:有自家妻主在,安稳幸福就一定在了。

  狡兔三窟

  钱不是万能的,在这个危急关头,白霄算是明白说这话的前辈的高深之处了。

  等白霄穿过站满人的长廊,赶到那两位经理的办公室时,办公室已经被堵得里外都是人了。

  被几个保安护在最里面的两个经理,麻木地听着众人的开价,却无一句答言,脸上的表情很是欠揍,也透着深刻的无奈。

  白霄从来都知道自己不算真正有钱的人,人命关天的紧急之时,她更深刻体味到这一点了,自己倾囊所开出的价钱,照比挤在屋里屋外的这些真正富商开的价相比,还是有些低啊。

  但是即使如此,这些富商叫出的天价,也没有让那两位怕死比贪财尤甚之的经理动容,想来她们也是黔驴技穷,实在是走头无路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外面的状况,可就比自己想像的更糟糕了。

  “们的政府呢?们的军队呢?人都闹成这样了,她们怎么也不管一管,我们可是纳税人,哪分钱也没少掏啊?”

  其中一个问完,围着的人群立刻响应。东一个西一个的一起逼问,问得那两个经理实在是很难招架。

  “实话告诉们吧,我们已经打过电话报警了,问题是她们现在也自身难保,军队是不会管这件事的,军队也在闹哗变……”

  两个经理中那个偏瘦一些的从保安的身后站了出来,也是满嘴黄连苦的语气,听得众人好不寒栗。开水锅一样的气氛突然静了下来。

  “军队怎么会哗变?”

  也不知是谁一句很轻的自言自语,又一次引发了沸腾。

  “哎,这还用问吗?乱世之时,谁不想当个诸候?”

  另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的经理,也说了话。

  “诸候?老娘听过临县出猪出猴,还没她娘的看出哪家祖坟能冒青烟出诸候呢?就他娘的作死吧!”

  不知是谁突然抛出如此彪悍的骂人话,一时间引来群情激奋,沸腾瞬间到了沸点,各种不堪的发泄方式方□番上阵,看得白霄眼花缭乱、头晕脑胀。

  头疼虽是头疼,但是有一点,白霄已经看明白了,指着这两位经理保护,那纯属于妄想,她们也是泥菩萨过河了,要不也不能身为酒店经理,要把客人们推出去避难啊。

  繁乱的场景向来不是白霄所喜欢的,白霄看明白这点后,知道继续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慢慢地从人群里退了出来,顺着长廊往回走。

  第一次,白霄感到了无力,也是第一次,白霄感到了恐惧。

  这是上一世里,白霄没有过的感觉,就像上一世里没有体味过爱一样,无力和恐惧那是白霄东窗事发,从高楼跳下都没有产生过的。

  这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到时,白霄才明白原来在这一世里,自己投入的是自己的部,连一点儿自我都没有留住。

  白霄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慢慢地往前走着,走过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意识到,即使意识到了又能怎么样,面对那一屋子的老小,自己能说什么吗?

  泽吾眯起来浮着一层雾般的眸子,以及泽吾高高隆起的肚腹,郁儿乖巧的笑脸……

  白霄觉得自己应该去厨房,先找一把菜刀才好,要够长够锋利的那种剔骨尖刀,要是那群冲进来的人敢碰自己的男人和儿子,什么话也不说,上去就砍。

  有自己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他们的,除非自己先闭了眼……

  就在白霄胡思乱想、游魂一样一味往前走时,她突然感到手腕被什么抓住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进了长廊旁的一间陌生的屋子。

  “谁?”

  白霄挣扎着想要甩开拽着她手的人,顺势往身后望去。

  “是我!”

  很苍老的声音,白霄听着有些耳熟,却一时记不起是谁。

  等白霄的手腕被松开,整个人扭身过去后,才借着室内略显昏暗的灯光看到,拽自己进屋的人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

  “不记得了吗?”

  那老者见白霄发愣,淡淡地笑了一下,又说道。

  “乐老?”

  白霄有些激动地喊出这两个字。

  白霄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聪明,自己的优势就贵在自己有一副好记性。两世里,身体的各处都没有相同的,却独有这一点却贯穿始终。

  别说乐老还和自己一同下榻过,仅是从正面走过打个正脸,白霄想要记住,就能记得住。

  “好丫头,真不错,还记得老人家我!”

  乐老听到白霄能立刻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名字,眉眼里露出愉悦之情,说话的语气也较之前显得亲近了。

  “当然记得,乐老的一日之教,够白某受用终身的了。”

  人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是很难改的,哪怕是危急关头,白霄也无法从本性里挣脱出来的,随口道出来的话都是那般的好听顺耳,听得对面的老人家差一点儿开怀大笑。

  “丫头,老人家就是喜欢这个性子,火烧眉毛了,也能不慌不忙的。”

  乐老的夸赞话,白霄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鄙夷,自己哪里有不慌不忙,要不是她拉着自己,自己早就去厨房摸菜刀了,哪还能有闲心从这里跟她扯闲篇。

  “乐老过誉了,白某已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哪能如乐老沉稳自如。”

  白霄这是话里有话,白霄就不信了,同样是人,如此生死一线的关头,眼前这位老人会不惜命?可她却还能从这里拉着自己谈笑风生,看来是早有算计了,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贴上去呢?她拉住自己,怕是也有这个意思吧!

  “哈哈,丫头,既有所求就直接说好了,老人家要是不知道的难处,也不能拉进来。”

  乐老一阵爽朗地大笑过后,又接着说:“去把的家人一起带过来吧,我这屋子可比那屋子牢固的多。”

  “乐老,……这是什么意思?”

  同样都是旅店的房子,怎么还能分得出哪个牢固,哪个不牢固呢?自己要是没有听到绝对可信的理由,是怎么也不能随意带着自己的男人挪过来的。

  不过,白霄不得不承认,见到了眼前这位老人,此时自己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底气了。

  “丫头,听说过狡兔三窟吗?”

  乐老很悠闲地说出这个成语,白霄忙不迭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