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第77章

  “霄,求求,别……别让她再打了……泽吾……泽吾怕……求求……”

  泽吾哆哆嗦嗦的声音,也让白霄想起了从前,那时,泽吾也是用这种声音求着白霆不要再打他了,听起来是那样的无助、哀伤。

  时过境迁,再次听到,才知道当时的泽吾受了多大的惊吓,又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心里更是又疼又恨了,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出手相帮,即使起不了多大作用,也可让泽吾免受些皮肉之苦啊。

  幸好,上天给了她一次弥补的机会,那么,就顺应了泽吾的要求吧,今天这事,她管定了。

  “这位小姐,多大的事啊,何苦把个男人打成这副模样?”

  就在那女人对躲在台阶空隙下的男人死拉硬拽不得,又要伸腿过去踢时,白霄及时出言,并用左手去拉那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女人。

  “用管什么闲事,老娘的男人,老娘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话说得,好像白霄愿意管这份闲事似的,白霄不免皱眉,的男人,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按西华国的法律来说这没错,可完没有必要,把男人拉甲板上,在大庭广众面前打啊?

  “贱货,快给老娘滚出来,不然,等老娘把拉出来,老娘就废了。”

  自称着自己“老娘”的女人,一把挣脱开白霄拉扯着她手臂的手,连一眼都没看白霄,只顾着手脚并用地对台阶下躲着的男人继续施加着暴力,那伸进去的脚一点儿不留情地胡乱踹着,有几脚正踹到那男人的大腿根和臀部,踹得那男人又是一阵的哭嚎和哀求。

  握在白霄手臂上的泽吾的手臂也跟着这几脚产生了连锁反应,怕得只顾着颤抖,颤得白霄这个心疼,刚想要开口,却见甲板的另一侧,走过来三、四个女人。

  “倒底卖还是不卖啊,我告诉,三千元,我们已经是出了大价位的,也不看那个男人哪里值,要是不卖,趁早还钱来。”

  其中一个身高和身材成正比的女人,粗着嗓子吼道。

  “卖,卖,我这就把他抓出来!”

  “老娘”刚才还凶暴着的脸,在应那女人话时,态度急转,良好的像是白霄那一时空的空中小姐。

  “求求,妻主大人,不要……不要把我卖了,求了,我会好好侍候的,不要……”

  那男人见到过来的那几个女人后,脸如死灰,死命地往台阶里钻着,可“老娘”也是锲而不舍,抡开两只长臂猿似的爪子,往里面够着。

  “不……我不要……我不要被卖到那种地方,我不要,求求了,妻主大人,是在姐姐亡故前答应过她的,会善待我的,我会老实听话的,别把我卖了……”

  从那男人断续的哭求声中,白霄大约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也是与自己和泽吾的关系差不多。

  只不过是正好反过来,这男人之前的妻主对他还不错,临死前还没有忘了给这男人按排往后的生活,并没有让他殉葬,而现任的这位……这位“老娘”狼子野心,答应过自己姐姐的事翻脸就无情了……倒是可悲啊。

  看看那几个女人一脸横肉,敞怀袒胸的模样,这男人被卖的地方应该是不好之处,所以才会拼命地反抗,即使被打得惨不忍睹,也仍是挣扎着。

  这时,白霄身后的泽吾也听得落下泪来。

  “霄……我们……我们买他吧……好不好……”

  自己的小笨蛋很少向自己提什么要求,这次必是看到那男人想起他自己,难免伤怀了,这才会想着要救的。

  只是买……

  这买卖人口之事,有一天竟会和“救人”联系到一起,让白霄不自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不买,用别的办法,似乎也不大可能。

  西华国就是这样的规矩,除女子正式婚娶的正夫可以受到法律的保护,像这种侍啊,根本没被列入到《婚姻法》的范围之内。

  想这男人是继承的身份,绝不可能是正夫,怕是连个侍也算不上,就像这女人家里的附属品,可有可无,有他,或许还碍眼。

  “我替把债还了,把这男人卖给我吧!”

  想了几十秒后,白霄终于决定还是用“买卖”这种手段,虽说在白霄想来,这种手段有些不仁道,但白霄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可以省去不少麻烦,简单易用。

  “要买?”

  “老娘”显得有些惊讶。

  “卖给谁都是卖,他必竟侍候过姐姐,就忍心把他卖到那种地方?”

  白霄不紧不慢地说着合情合理的话。

  “这……倒也是……”

  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老娘”也不算太傻。

  只是那边站着的几个女人却不干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哪肯让,一起拥了过来,吼道:“算是干什么的,管哪门子闲事!”

  “我干什么的都不是,只是想随手做点好事,我买也可不买也可,只不过是看这男人被打破了相,着实有点可怜。”

  白霄早就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做这事毕竟是有撬人墙角之嫌,所以,特意在“破相”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哪个堂子买人回去,都是为了侍候人的,谁也不会买一个破了相的啊,刚才那位“老娘”在教训自己男人时,真是下手不留情啊,也不管哪里,上去就打,那男人的脸都被打得肿成瓢了……

  白霄是站在台阶上面,台阶是铁制的,几级几级地焊在一起,有着很大的空隙,从上面看下面可看得一清二楚,别人只顾着看热闹,没有注意到,白霄所处的位置却可以一眼瞥到了男人最重要的脸面,早已经是猪头一样了。

  经白霄这么一提醒,那几个女人也注意到了,即使这男人的脸只是被打肿的,没有破相,短时间之内,想让这男人接客,也是困难的,还要给他治病。

  从轮船上设的堂子和地面的不一样,流动性很大,讲究的是短线路,谁也没有那份子耐心,花长线培养“货物”的,而且这个已经做过鳏夫的男人,还没有被培养的资本。

  那几个女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等着白霄和“老娘”交易,交易过后,好把钱拿走。

  超大黑锅

  被白霄买回来的男人叫“阿城”,今年不过十九岁,一年前嫁给了打他的那个女人的姐姐方一。

  方家在当地还算富裕,有两个女儿,方一是长女,自小体弱,娶了家贫的阿城,是为了冲喜。

  婚后方一对阿城还算好,阿城也尽心尽力地侍候妻主,可谁曾想方一的身体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于半月前病故了。

  方一临死前念着阿城跟着自己这一年来也是委屈,也不舍得年纪轻轻的阿城陪着自己去死,就留下话儿,让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在甲板上自称是“老娘”、实际上叫“方二”的妹妹代为照顾。

  但方二却是个酒色赌徒,说是带阿城去外地做生意,却打了坏主意,在轮船上赌输了钱后,就想把阿城卖到轮船上抵债,等回到家后,就编个阿城失足落水淹死的谎话圆一圆即可了。

  泽吾搂着自己的儿子白郁,坐在沙发里,听着坐在对面的阿城哭诉着,也陪着掉眼泪。

  白霄坐在靠窗的布椅上,不发一言,人间悲喜,对她来讲已经见过的太多,她之所以肯出手相救也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如果可以,她会尽一切的办法,在有生之年抹平自己男人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船到启昌港时,上船时的一行五人也变成了下船时的六个人,幸好有李枫和冯伸两台车来接,坐他们六个还不算挤。

  冯伸和沙加见面的那一刻,白霄所期待看到的好戏也终于华丽登场,但表演的情节却大大地出乎了白霄的意料之外。

  沙加见到冯伸后,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不紧不慢地走到嘻皮笑脸的冯伸面前,照着冯伸的右肩就是一拳。

  冯伸似乎也预料到沙加会是这个举动,却也没躲,用手作掌,把沙加打过来的那一拳接在掌里,陪着满脸的笑容问了一句,“怎么了,又哪里得罪了,怎么又生气了?”

  沙加在听了冯伸的问话后,连头都没抬,狠狠地瞟了冯伸一眼后,打开车门,自顾地上了车,坐在后车座上了。

  一旁的看客李枫和白霄皆被两个人见面后的“亲热”方式,雷得一头黑线。

  特别是白霄,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自白霄和冯伸认识以来,白霄所看到的一直都是冯伸用某种恶劣方式玩弄某某男人,弄得某男一身是伤,但这一次……还真是大跌眼睛,难道在这方面上,冯伸还是个双项爱好、两个字母都能玩的人?想到深处,白霄不免觉得恶寒阵阵。

  回到庄园最初的日子是比较繁忙的,积攒了一个多月的事务等着处理,还有事务所那边也有一些琐事,难免要熬上几个夜晚的。

  每个贪夜的晚上,泽吾都会尽心地陪在白霄身边,给白霄煮一杯加了牛奶的咖啡悄悄放在案头。

  白霄俯在书案上看文件,泽吾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抱着一张绣品假装忙活儿,明着里说是在看绣品,其实是偷看着白霄的。

  自己的妻主虽说比不上别的女人高大魁梧,却是斯文秀气的,眉眼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怎么看都觉得温和,唇边也总是带着一抹让人安心的笑意,看自己时,勾出优雅的弧度,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长了这么个毛病,看不到妻主,就会觉得心慌,做什么都像丢了魂一样,但只要眼睛瞄到妻主的影子,哪怕只是远远地一眼,这魂儿也就找回来了,一切都觉得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