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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没有霄在,好像……睡不实!”

  泽吾本来是想说睡不着的,但又觉得实在是太羞了,根本是说不出口的,话到嘴边,换成了“睡不实”,也是小得可怜。

  好在白霄是了解泽吾的,即使泽吾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白霄也是能猜到的。

  正好也换好了衣服,白霄几步走到床前,偎到了床里,把正抓着被头,身缩在被里,却独独把脑袋露在外面,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傻瓜连着那层被一起搂在了怀里。

  “明天是下午的火车,明早也不着急起来,这才和乐老多聊了几句的,怎么,担心了吧?”

  “嗯,有一点儿!”

  说着,头顺势地歪到了白霄的肩上,喃喃地问:“霄,什么时候带泽吾去……去送女庙呢?”

  怪不得只是有一点担心,原来小笨蛋的担心大部分还都是放在那个没有影的女娃儿身上了。

  白霄苦笑,想着这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有了这孩子,泽吾怕是大半的心儿都得放在这孩子身上,自己恐怕会失宠啊。

  “等回到庄园安顿安顿就带着泽吾去,好不好?我们多去几天,也是祈福也是游玩,泽吾跟了我这么久,大婚没有给泽吾,是我亏欠了泽吾,但蜜月总是要给泽吾补上的。”

  这件事白霄想了很长时间了,大婚肯定是不能给泽吾补了,自己父母那边说不过去,再有,也确实不吉利,搞不好一看就像二婚似的,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过,与婚礼沾上边的那些可以补的,能补还是要给泽吾补的,这其中白霄最想补的就是蜜月。这才是那天白霄编排了那个谎言的真实原因。

  白霄就不信了,要是身体不允许怀,妻夫两人什么也不做,天天去送女庙磕头就能怀上?可谁曾想泽吾这一根筋,还真就认准了是这个原因,弄得白霄想着的浪漫蜜月游变成了古板祈福会。

  “不……不用的,霄,泽吾只要能给霄留个后,泽吾就心满意足了。”

  能有现在的生活,泽吾是相当满足了,那些……都是不敢想像的,觉得太过奢侈,也害怕会引来太多的口舌。如父亲大人教育的,自己要会摆清自己的位置,别妻主宠着自己,自己就真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可以胡来的。

  这都是什么想法,白霄微皱了一下眉,环着泽吾的手臂紧了又紧,说:“没有,我要什么后啊,傻瓜,我们活着的人,不管死后的事好不好,有没有后又能怎么样,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说着,轻轻地把吻印在了泽吾的额上,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不如……

  果然是不用起早的,可这……也着实起得太晚了,等白霄帮泽吾打理好下身,两个人换过衣服从客房里出来,都已经是中午了。

  那个姓乐的老妇人已经一早离开了,还给白霄留了一封便笺,最有面子的是竟替白霄结了在这家旅馆的帐。

  既然人家有好意,白霄怎么能不领情,也没有像这家旅馆多问什么,吃过午饭后,就带着四个男人向火车站赶去了。

  从华城去往云城的路程很长,大约要两天两夜,白霄买了卧铺票。

  那时的火车与现在的火车除了外包装,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动力起动不一样,布局是差不多的。

  卧铺也是划成一个一个小包间的,每个包间里也是六张铺位,白霄这里虽是五个人,却还是把六张铺位一起买了下来,一是为了方便四个男人休息,二也是不想再有未知的陌生人住进来,使这两天两夜的行程添些不必要的风险。

  沙加有孕在身,自是不能爬上爬下的,白霄把其中一个下铺让给了他,儿子白郁住在沙加上面的中铺,来远住在最上面。这边是泽吾住在下铺,白霄住在中铺,上铺也没有空着,放了些许行李。

  由于白霄的小心谨慎,这两天两夜的行程,很是顺利,到了云城后,也很快地换乘了开往启昌港的轮船。

  从云城到启昌港是一段较长的海上路线,好在几个人都有过坐船的经验,并不觉得如何难受。

  白霄选了两间二等舱室,自己妻夫两个住一间,来远带着白郁以及沙加住一间。

  这一路上,白霄终于相信自己嫂子说的话了,沙加还真是个沉默的男人,能听到他说话的次数少之又少,即使偶尔有一、两次,也都是短短几个字,超个五个字的,竟都没有说过。

  白霄也不八婆,既然人家给自己省事,自己又何苦追问不休,放着省心不省呢,心里虽是如此想的,却还是在背地里关照了自己家男人和来远的,让他们多注意沙加一些,自己是答应过冯伸,要平安把沙加给她带回去的,话都说了,怎么能不做到呢。

  乘船的日子是有些无聊的,好在白霄总能想到些新奇的东西,比如教几个男人玩一种叫“十四分”的扑克牌游戏,既可逗弄调解,又可间接地让几个男人学会加减法的最基本应用,天气好时,也会带着他们去甲板上散散心,倒也不会觉得太闷。

  白霄甚至利用在船上闲来无事的这几天,把筹谋了很久的庄园半年内的工作生产计划大概地制定好了,盘算船到岸后,李枫一定会来接她,就把计划交给李枫。

  眼看着还有一天,轮船就要到启昌港了,还以为过了今晚,明天太阳升起,这趟行程就算圆满结束了,却没有想到,就在这最后一天的傍晚,甲板上险些发生了一桩人命案。

  这天晚饭吃完,沙加说累了,就提前回了床里,休息去了。白郁为了一针绣脚的如何换色,和来远偎在沙发上,很有兴致地探讨着。白霄见此情景,心里偷笑着,悄悄执起自己夫郎的手,带着自己夫郎去了甲板。

  傍晚,夕阳似血,渲染得海天一色,很有那么一点小资的浪漫情调,甲板上的人也不多,完没有人主意到白霄正搂着泽吾,极其含蓄地隔着泽吾脸上的那层面纱吻着。

  就在这时,甲板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男人凄厉的声音,只听到他似乎在喊叫哀求,“求求妻主……妻主大人……别……别把城儿卖了,求……”

  就这一声,惊得泽吾下意识地躲闪,好在白霄反应得够快,要是反应得稍慢一点,非得咬破泽吾的嘴唇不可。

  买卖人口

  人与尘世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渺茫到微不足道,做得到“难得糊涂”最好,做不到也不必恼火,可退其次,选个“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个心情开朗的人都可做到的。

  白霄自来就是个聪明人,糊涂之时、糊涂之事,自是从来不想做也不敢做,但“及时行乐”一说,还是每日必修的。

  趁着夕阳美景,搂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听着彼此的心跳,轻轻地吻着,——还是那种需要闪避着别人目光的、带着一点小刺激的偷吻。

  这在白霄看来,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可就是在如此美好的时刻,偏偏就有那不识趣的来打扰,还差一点儿因此伤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嘴唇,白霄心底一下子窜上一股恼火,笑得愈发森寒了。

  这时,那边吵闹之声越来越大,几乎把站在甲板上的那几个人都吸引了过去。

  白霄也是想过去看一看的,倒底是因为什么,把个男人弄得鬼哭狼嚎,叫得分外瘆人,害得自己差一点儿接吻失误,伤到自己的男人。

  于是,白霄轻轻地拉扯了一下泽吾的手,感到泽吾并没有动,这才发现泽吾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双瞪大的眼睛流露出苍白的惊惶,被自己拉着的手,已经渗出冷汗淋淋。

  “泽吾,怎么了?”

  白霄柔声问完,顺势把泽吾轻揽入自己怀里,像刚才偷偷接吻时的姿势一样。

  “没……霄,我们……我们不过去好不好,我……我怕……”

  小老鼠一样的吭唧声,听得白霄的老心肝颤颤,连忙点头应道:“好,咱们回去,泽吾不用怕的,有我在身边啊!”

  白霄扶着泽吾绕开了那群人,顺着甲板的右侧小道向上,白霄先上半步台阶,然后转身去扶泽吾,就在这个空隙里,从那群人里冲出一个疯了般的男人,直奔着泽吾和白霄这边跑了过来。

  白霄反应很快,一把把泽吾抱起,放在了自己所站台阶的上面一级,展开右臂把泽吾护在了身后。

  从人群里冲出来的那个男人披头散发,脸上也没有面纱,嘴角处挂着血丝,双眼都被打得青紫红肿,冲过来后,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台阶上还站着两个人,只紧紧抱住台阶的扶手处,身体缩进了台阶的下面。

  从这男人慌张的举动,白霄基本可以肯定,这男人并不是故意要往这边冲的,只不过是被打得慌不择路了,看到台阶下面的空地方,才似惊鸟一样,钻了进去,以为那里是可以暂避的窝儿。

  但显然,人在惊慌之下做出的选择,一般都是很难做对的,这男人才钻去,还没等喘出一口气,白霄就见一个女人也从那群人里挣脱出来,气势汹汹地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霄!”

  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泽吾,显然被吓得不轻,双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护着他的右臂上,力度之大,使指骨都泛出了白色,可自己竟没觉得被他抓疼,只注意到泽吾棉袍下的双腿正疯狂地打着颤,别说动了,怕是碰一下子就能顺势跌下去了。

  “泽吾乖,不怕啊!”

  见此情景,白霄连忙柔声安慰着。

  还以为这大半年的时间,早已经把这男人心里受到的伤害治愈,哪曾想,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男人见到这种场面时,还是怕得要命,仿佛是他自己也被打着,深陷其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