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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第八十九章 携幼入室,有酒盈樽(5)

  崔雪麟追着顾朝曦出了沈巍的内院,到了院子的月牙门外,只见顾朝曦扶着道旁的一棵槐树不动,缓缓走过去,手还未搭上顾朝曦的肩膀,话也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就听到顾朝曦隐忍着的咳嗽的声音。

  他眼神一暗,直抓过顾朝曦的手肘让顾朝曦的脸转到眼前,只是顾朝曦极不配合,一直别过脸。

  “咳、咳&a;a;ash;&a;a;ash;”

  “就算是我,也要瞒吗?”手托着顾朝曦因动作激越而红透的脸颊,崔雪麟注视着他,满眼的温柔怜惜。

  顾朝曦喘了一会儿才止住了嗓子里传来痒,却还不敢开口。

  他不开口,自有人开口。

  崔大元帅目光如炬,好似两道精光直锁在他身上,声色冷凝:“什么时候病势如此厉害?唐魅和我说了,只要静养,按时服用汤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a;a;ash;&a;a;ash;难道连他都串通了?”

  风儿一吹,将顾朝曦散落在肩上的发丝吹拂到脸上,崔雪麟看不清他的神色,眸光一冷,怒不可遏:“我这就回去问问他!医者父母心,帮掩饰病情那是在害,要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去了京城怎么办!”

  顾朝曦连忙拉住他,嘶哑着声音道:“别!听我说行不行!”

  崔雪麟顺势回头,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好吧,说。不过,说之前我先表明一下,无论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对不会让回京城的!”

  顾朝曦瞪大了双眼:“不……不是,方才我已经答应了沈府尹带沈小姐前往京城,我不能言而无信吧?!”

  方才酒宴至中场时,沈巍派人引二人至内院,说是有事商议。

  沈巍一张口便进入正题,先是和崔雪麟商讨了些军事方面布置,他说几个月前吐蕃赞普逝世,新赞普据说性情暴虐喜好兵战,想让崔雪麟抽调定南军往吐蕃边境驻防。

  年前平叛战役之时萧允往邕州把手边境,其后萧允回兵,天子又命他和邕州刺史暂管黑苗新城之事,但最好的人选程宇前往白苗百花宫保护长公主去了,崔雪麟只好将宋纯调到邕州去协助管理黑苗新城。

  崔雪麟一想左右现在已经太平无事了,歇着也是歇着,也就同意了,答应调两万兵士抢吐蕃边境。

  说完了正事沈巍又说久仰顾朝曦精通扶乩之术的名声,想请顾朝曦为他妹妹算上一算,还十分不避嫌地把那位沈小姐给请了过来。

  最后算了半天,沈巍终于说出了此次的寓意,他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皇帝有召顾朝曦回京的意思,而他想让顾朝曦把他妹妹带到京城去,献给天子。

  天下但凡有个会动脑子的人都知道当今天子杀伐过多,以至于后宫子嗣不丰,一直隆宠不断的慕容妃所生长皇子夭折,太后似乎是有意采选些女子进宫来,京中有名望的人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巍一直身处西川,离皇权政治中心很远,向来也不为天子所重视,说不定要没有此次平叛,天子都不知道成都府尹为何人。他这才想要用一计美人计将势力发展进京城中去。

  顾朝曦竟然答应了这件事,还连招呼都不跟崔雪麟打一声地说他不日准备启程回京,一定会带上沈小姐的。

  崔雪麟想起那个沈巍就满心不爽,“进京这种事需要天子圣旨御诏,哪里是他沈巍一句话就说定的了?”

  他弯唇笑道:“出云可是圣上赐给我的监军,可别忘了。”那御座上的帝王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仅将顾朝曦送到自己身边这一事足以以功抵过。

  “这我自然知道。”顾朝曦觑了他一眼,“要是不日之后天子真的下诏召我回去呢?难道还不让我走吗?”

  崔雪麟气急败坏地把顾朝曦拉到自己眼前,极委屈地喊道:“顾出云!就这么想离开我,去……”去找那个朝思暮想的妹妹?

  顾朝曦不知是被他那种前所未有酥麻到骨髓里的撒娇语气给震惊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一时没有接得上话。

  他们僵持了半响,顾朝曦站得脚有些麻了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而且还摆成像现在这样的**姿势。

  这姿势……要是再自家地盘上崔雪麟是要吻下来的,这要是给人看到怎么好。

  于是他不管怎么样也先把崔雪麟往外推了推,“离我远一点,别靠这么近,一会儿让人看到,不好解释。”

  可他推都推不动,崔雪麟听了他的话反而犟起来了,哼唧道:“哼!看到便看到,反正我一辈子不打算娶妻,被人传出断袖来还省事些。”

  顾朝曦哭笑不得,此时恰巧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之声传来,心中一紧,挣扎道:“倒是先放手,这种事传出去以为是好名声么?”

  崔雪麟微微眯起双目,有些怒气搀和在里面。揽住眼前人的腰拉怀中,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在顾朝曦惊诧的目光下吻上了他的唇。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朝曦急得不行,但揽住自己的人手臂如同铜铁,他如何都挣脱不开。

  崔雪麟只觉得怀中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被自己亲吻着的时候四肢不停挣扎不说,连眼神都是惊慌无措的,这让他在挫败之外,更添懊恼。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早就把顾朝曦当做心中唯一,可为什么现在他的亲吻会让顾朝曦这样反抗呢?

  他越是懊恼着便吻得越深,越用力,唇舌封住了顾朝曦的气息,让顾朝曦仿若濒死的鱼一般扑腾起来。

  为什么呢……

  崔雪麟像是陷入了魔咒,脑中一直想着无数的疑问,那些他日夜苦思冥想又不敢开口问一句的问题。

  那些牵扯了顾朝曦以前的生活,那些牵扯在遇到他之前的、他无法踏足的岁月。一直知道顾朝曦过得不好,所以才一直不敢问,可是不问自己又这般难受,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说顾朝曦腰离开自己了。

  他怎么能不慌不凌乱?

  而这种慌乱也只能在最最贴近的亲密里才能找到一丝安定的感觉。

  “出……云!”待那一阵慌乱逐渐安定下来,他也清醒了一些的时候,忽然觉得怀中的身躯一场的柔软,再去看顾朝曦便只看到顾朝曦双眸紧闭着,眉头深深锁,双颊苍白,眼睑露出苍青来。已是昏过去了。

  崔雪麟手都抖了,满心的懊恼、悔恨、焦急交织着,几乎逼得他泪水都要落下,当日赤梅用蛊虫暗杀顾朝曦时的那种恐惧又回来了,可这一次伤害至爱之人的,竟然是自己!

  他当即横抱起顾朝曦往外疾走,纵马出了沈府,穿过闹市,不知吓坏了多少路人,差点踏翻了几个商贩的摊子才迅速赶回了唐门。

  唐魅看到他和顾朝曦走着出去,现在竟然抱着顾朝曦回来,脸黑得和锅底灰有一拼。给顾朝曦诊断了,又以金针诊治之后,出来是抄了桌上的一套茶具,踏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瓷杯瓷壶都给崔雪麟砸过去还不许崔雪麟没接住摔坏了。

  毒圣磨着牙,上下牙齿磨得跟打铁似的:“怎么搞的,我不就是让带他出去散散心,让好生照料么?倒好!就照料成这样了!!!我!”

  毒圣生平第一次给病人家属气得说不完一句话来。

  崔雪麟接了一整套茶具,羞愧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副小媳妇样的让唐魅骂着,又细声细气问顾朝曦如何了。

  唐魅受不了他一个身高八尺的伟岸男子竟然办小女儿姿态,对他后一个问题也不屑一顾,拂袖走了,给了他个茶盘,勒令他顶着茶具在顾朝曦门外站到顾朝曦醒过来。

  崔雪麟捧着茶具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惩罚。

  唐魅挑眉说孤陋寡闻了吧,这个叫做闺房之罚,是想跪茶具还是顶着,自己选一个吧。

  崔雪麟想起个名为搓衣板的东西,果断选择了前者,乖乖站外头顶着了。

  信使战战兢兢随着唐门侍从走进唐魅的院子,看到自家大将军竟然顶着个茶盘站着,茶盘上是一套完整的茶具,他在旁边看了半响都没见那茶具有一丝摇晃,不由满腹惊叹。

  大将军真厉害啊,我顶了这么多年都没能达到这程度,果然是大将军啊!

  崔雪麟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微微侧转过头去看,茶盘上的茶具依旧纹丝不动。

  他识得那信使,知道他是自家专门送信的,手一指把人招呼过来。

  “兄长又送来什么信?”

  信使满怀崇敬地把信双手递上,用感慨得几乎压抑不住激动的声音说:“老夫人和大公子无忧了。”

  崔雪麟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手中的信,模糊地嗯了一声。

  信使顿时双目亮晶晶,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a;a;ash;&a;a;ash;大将军真的找到良配了!我要赶快回京去禀报老夫人和大公子!

  “大将军,小人先告退了。”

  信中的内容太令他沉思,也就没注意别的,又嗯了一声,信使一溜烟走了。

  天色有些暗了,崔雪麟将脑袋上顶了大半天的茶盘拿下来,抱在怀里,右手捏着薄薄的几张纸,剑眉深锁。

  信上说,圣上利用长皇子之死和慕容妃滑胎的事情将宇文贵妃打入冷宫,最后逼死。重点是利用长皇子之死以宇文家谋害皇子的罪名定罪,抄家灭族流放。

  宇文家公子,那个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宇文少华潜逃出京,在太行山一带被土匪劫财,宇文少华被杀后,土匪抛尸于荒野,尸身遭到野兽撕咬,最终只剩下残躯和白骨森森。

  惯使刀枪的手无意思得攥紧,手中的纸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有些记忆的碎片被心绪翻动出来&a;a;ash;&a;a;ash;

  那是杨泽故意被自己放逃会南魏的那天晚上,为了使整件事更逼真,他不得已把顾朝曦关了起来。

  士兵上去擒住顾朝曦双手的时候,顾朝曦只是说了一句“不许碰我”两个士兵就真的没有再敢上前去。事后他曾经听到这两个士兵议论,说起当时的情况二人都极为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再有就是打算和顾朝曦摊牌想留下顾朝曦的时候,他在黑暗中抱住那具温软的身体,有些贪地想要亲吻月光下秀美的脸。

  然后听到那人噩梦中的梦呓&a;a;ash;&a;a;ash;“宇文少华,我要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果然是一语成谶,那,如果是一言即中呢?

  崔雪麟记得苗疆黑苗中流传着一种仙术,和白苗百花宫的凤鸣之术相对的,叫做“言灵”。

  唐大夫一招手把他召唤过来,连张嘴骂他都不知道从和骂起,崔雪麟幸好识相,亲自给端了茶水递上去。

  态度不错。唐魅噙了口茶水,还是忍不住问崔雪麟:“是告诉了他什么事,怎么把他激动成这样?我不是告诉他现在要静养,不能动怒不能生气,还不能太高兴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崔雪麟苦着脸,他冤枉啊,他是千古奇冤啊!为了照顾好顾朝曦的身体,他可是连那事儿都忍着的啊!

  “我这不是没思量好,京城里有他表妹的消息传过来,我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怕他日后知道了……”崔雪麟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瞒着他好了。”

  “他表妹?”唐魅的神色略有几分古怪,他本是孤儿,也没有亲眷,但他好歹知道一表三千里的道理,怎么为了个表妹这样?

  唐魅看崔雪麟的眼神都不怎么对劲儿了,“……”

  这话还未说尽,二人忽听身后传来衣被窸窣的声音,幸而崔雪麟反应得快,一转身几步走到床头,挽了顾朝曦的手,捞住他的肩头,拥他入怀。

  怀中人的脸色青白,唇色都是淡淡的青紫,握在手中的手腕瘦削得厉害,细细的像能一折就断。

  “出云……”

  顾朝曦紧攥着他的手,流转的瞳光分外耀眼,声音脆弱单薄:“雪麟,瑶儿她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见他一醒来就着急忙慌地问别人的事,崔雪麟心生不悦,将顾朝曦扶着肩想要让他重新躺好,“先躺好,别担心。”

  顾朝曦却摇了摇头,抿着唇道:“我算到她命中有此劫数,却不料来得这么快,我竟然不在她身边,我……”话才说道一半便哽咽着说不下去,长睫一颤几乎落下泪来,已是悔恨不已。

  唐魅走过来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崔雪麟那阴晴不定的神色,挑了挑眉说了句:“出云不要太激动,有话好说,嗯,们都饿了吧,我让人给们送些吃的过来。”就遁了。

  顾朝曦终究还是躺着了,崔雪麟给他拿了好几个锦面靠枕垫在肩下,等墨书送了吃食来,端了煮得稀烂的粥亲手喂他。

  “出云,吃一些。”

  接过碗,顾朝曦吃了几口就停了,一脸担忧希冀地望着崔雪麟,看得崔雪麟一阵心烦。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重她?

  几次都想脱口而出的话给生硬咽了回去,崔雪麟终究顾及着他的身体,劝道:“贵妃娘娘的事情我会写信回去给兄长让兄长关注,的身子不好,还是先不要劳神想这么多了,好么?”

  或许是崔雪麟的目光太深沉太温暖,还带着太多的忧虑,顾朝曦知道自己突然昏过去是有多吓人,也就点了点头。

  崔雪麟的脸色终于回寰了些,还把顾朝曦手中的粥碗拿过来,舀了粥递到他唇边。

  顾朝曦几次想要自己拿碗崔雪麟都不让,就像要是不亲手喂他吃下去就不放心一样,就算是没人看着顾朝曦也忍不住脸颊泛起红晕来。

  低头瞅到那白皙脸颊上的一抹红,崔雪麟心头一震,把手中调羹里的粥喂进自己嘴里了。

  “唔!”崔雪麟吻住那唇瓣,将口中的粥渡了过去,顾朝曦给他弄得无措,却又只能顺从,双手不由自自地抵到崔雪麟的胸前去,以示轻微的挣扎和抵抗。

  当然不可避免地给镇压了,统兵多年的名将对这点程度的反抗根本不看在眼中,左手扯开压在自己胸前的右手,左手将另一只手从手腕压到床上。

  而唇瓣上柔情蜜意一直没有断绝过。

  粘稠地几乎要深入骨髓的甜蜜触感从嘴上一直渗透进背脊,顾朝曦在生受着那肆意的亲吻同时,根本就无暇顾及有一只怀着恶意的手已经滑向了他的腰,在他腰上的肌肤周围不轻不重的滑动开来。

  怀中人给自己吻得眼角含泪,脸红的模样惹人怜爱,崔雪麟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早就超出了平时的速度,气息也不自觉地加重起来。

  墨书为自己竟然破坏了这一室的情靡懊恼不已,顾朝曦脸红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忘记了嘴角挂着一丝拉扯着的银丝。

  崔雪麟神色自若地给爱人抹去唇角上的涎液,顾朝曦更感羞涩躺倒在床上,侧过身去,甚至扯上被子盖过头。

  出云真的是……崔雪麟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举动就想笑,十分想连着那锦被抱上去,但是他不想被围观,就算只有一个也不想。

  崔雪麟冷冷问:“什么事?”不知道敲门再进来!真是没规矩!

  我还以为表少爷没醒呢不是,谁知道们在里面做这档子事儿。墨书委屈又畏惧地摸了摸鼻子,从袖中拿出封请帖来,“这是军营刚刚送来的。”

  接过随手展开看看,崔雪麟眉头微皱了下,对墨书道:“把这些东西收拾了,先下去吧。”

  最后叮嘱一句:“以后进来要敲门。”

  墨书在心中狠狠道:那当然,那一定的,不让我敲我都要敲!这种事看了是要长针眼的啊!

  顾朝曦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觉得胸口有些窒闷便推了被子起来,看到崔雪麟在凝神看手中的什么东西,便问道:“这是什么?”

  崔雪麟把也在床上躺下,和顾朝曦挤在一起,手中颜色浓烈的请帖翻开,上面的字迹昭示着是一件喜事。

  “沈巍如夫人生的长子满月,请我们去参加满月宴。”

  拿着请帖的手往顾朝曦那边递了递,好让顾朝曦能够看清楚,顾朝曦只看了一眼,随口道:“将军觉得,沈府尹这次夜宴,仅仅是请将军去庆祝他儿子的满月么?”

  “当然不是,沈巍这人向来不欲和我有什么深交,不,是不想和定南军有什么深交,也就是程宇在他面前也讨不得好去呢。现在竟然送请帖来请我们去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怎么看,这事儿都蹊跷了些。”

  崔雪麟又看了一遍,侧过头对顾朝曦一笑:“还有,这上面可只请了我,还有。”

  顾朝曦往里面挪了点地方,轻轻咳了几声:“我又不是什么大将军,请我做什么。”

  “可是我军中擎天一柱,他沈巍打听打听就知道顾监军的威名,就算是本将在监军大人面前也不敢造次呢!”

  顾朝曦给他逗得一阵摇头轻笑,含嗔地瞪了枕边人一眼:“什么话说的,这天下还有崔大将军不敢做的事情?”

  “自然有,”崔雪麟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只要是出云不让做的,我什么时候做过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做过什么了?不过既然这么说,那&a;a;ash;&a;a;ash;”顾朝曦坏心眼地一转眼波,盈盈笑道,“现在就从我床上下去,以后别再上来啊!”

  崔雪麟不以为意地看着他,手指在锦被下悄悄捏上顾朝曦的衣衫。

  “……做什么,放开!”

  惊呼声因身上的酥麻感而黏腻起来,丝毫不像在反抗,反而更像是在相邀。

  这回换上崔雪麟笑得得意:“怎么样,监军大人还是要让在下下床去么?”

  敏感之处被刻意揉捏着,仿佛有一团火从那人指尖在肌肤上点燃,一直深入骨髓去,一时间气息急促起来,牵动着胸口的脉络,便是猝不及防一疼。

  崔雪麟看到顾朝曦脸色刹那间惨白下来,这才想起唐魅叮嘱过的话,不由暗怪自己玩得过火不知分寸,连忙收了手,紧张地问:“出云、出云没事吧?”

  缓了气息过来,顾朝曦失了气力一般半合着眼眸,一副憔悴之色,让崔雪麟更加愧疚。

  “没事,”顾朝曦见他露出这样自责的神色,即使是虚弱也还是安慰道,“唐魅竟然敢让留下来,自然是早就料到了的,不会有事的。”

  崔雪麟听他能调笑了才稍稍松了心,随手把那请帖拿起,掂量着道:“算了,不管沈巍要说什么,我去就行了,还是好好养好伤,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

  顾朝曦对某人这种日益厚脸皮的言语愈发无奈,却也抵抗不得,瞪了瞪眼前人:“胡说些什么,沈巍既然寻常不找现在找一定是有正经事的,我又没有怎么样,跟去就是了。”

  “可是的身子……”

  顾朝曦道:“不然我装得再衰弱一些,让谁沈巍快些把事情说完了,我们快去快回不就好了。”

  崔雪麟一叹:“我就是拧不过,好吧就依。”

  被埋怨的人儿一直笑着,满脸得色。

  三日后便是沈巍长子的满月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崔雪麟绝对宁死都不会让顾朝曦跟着自己去参加那个满月宴!

  第五十一章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5)

  崔雪麟追着顾朝曦出了沈巍的内院,到了院子的月牙门外,只见顾朝曦扶着道旁的一棵槐树不动,缓缓走过去,手还未搭上顾朝曦的肩膀,话也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就听到顾朝曦隐忍着的咳嗽的声音。

  他眼神一暗,直抓过顾朝曦的手肘让顾朝曦的脸转到眼前,只是顾朝曦极不配合,一直别过脸。

  “咳、咳&a;a;ash;&a;a;ash;”

  “就算是我,也要瞒吗?”手托着顾朝曦因动作激越而红透的脸颊,崔雪麟注视着他,满眼的温柔怜惜。

  顾朝曦喘了一会儿才止住了嗓子里传来痒,却还不敢开口。

  他不开口,自有人开口。

  崔大元帅目光如炬,好似两道精光直锁在他身上,声色冷凝:“什么时候病势如此厉害?唐魅和我说了,只要静养,按时服用汤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a;a;ash;&a;a;ash;难道连他都串通了?”

  风儿一吹,将顾朝曦散落在肩上的发丝吹拂到脸上,崔雪麟看不清他的神色,眸光一冷,怒不可遏:“我这就回去问问他!医者父母心,帮掩饰病情那是在害,要是我一直没有发现,去了京城怎么办!”

  顾朝曦连忙拉住他,嘶哑着声音道:“别!听我说行不行!”

  崔雪麟顺势回头,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好吧,说。不过,说之前我先表明一下,无论说得天花乱坠我也绝对不会让回京城的!”

  顾朝曦瞪大了双眼:“不……不是,方才我已经答应了沈府尹带沈小姐前往京城,我不能言而无信吧?!”

  方才酒宴至中场时,沈巍派人引二人至内院,说是有事商议。

  沈巍一张口便进入正题,先是和崔雪麟商讨了些军事方面布置,他说几个月前吐蕃赞普逝世,新赞普据说性情暴虐喜好兵战,想让崔雪麟抽调定南军往吐蕃边境驻防。

  年前平叛战役之时萧允往邕州把手边境,其后萧允回兵,天子又命他和邕州刺史暂管黑苗新城之事,但最好的人选程宇前往白苗百花宫保护长公主去了,崔雪麟只好将宋纯调到邕州去协助管理黑苗新城。

  崔雪麟一想左右现在已经太平无事了,歇着也是歇着,也就同意了,答应调两万兵士抢吐蕃边境。

  说完了正事沈巍又说久仰顾朝曦精通扶乩之术的名声,想请顾朝曦为他妹妹算上一算,还十分不避嫌地把那位沈小姐给请了过来。

  最后算了半天,沈巍终于说出了此次的寓意,他不知是从哪里听说皇帝有召顾朝曦回京的意思,而他想让顾朝曦把他妹妹带到京城去,献给天子。

  天下但凡有个会动脑子的人都知道当今天子杀伐过多,以至于后宫子嗣不丰,一直隆宠不断的慕容妃所生长皇子夭折,太后似乎是有意采选些女子进宫来,京中有名望的人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巍一直身处西川,离皇权政治中心很远,向来也不为天子所重视,说不定要没有此次平叛,天子都不知道成都府尹为何人。他这才想要用一计美人计将势力发展进京城中去。

  顾朝曦竟然答应了这件事,还连招呼都不跟崔雪麟打一声地说他不日准备启程回京,一定会带上沈小姐的。

  崔雪麟想起那个沈巍就满心不爽,“进京这种事需要天子圣旨御诏,哪里是他沈巍一句话就说定的了?”

  他弯唇笑道:“出云可是圣上赐给我的监军,可别忘了。”那御座上的帝王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仅将顾朝曦送到自己身边这一事足以以功抵过。

  “这我自然知道。”顾朝曦觑了他一眼,“要是不日之后天子真的下诏召我回去呢?难道还不让我走吗?”

  崔雪麟气急败坏地把顾朝曦拉到自己眼前,极委屈地喊道:“顾出云!就这么想离开我,去……”去找那个朝思暮想的妹妹?

  顾朝曦不知是被他那种前所未有酥麻到骨髓里的撒娇语气给震惊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一时没有接得上话。

  他们僵持了半响,顾朝曦站得脚有些麻了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而且还摆成像现在这样的**姿势。

  这姿势……要是再自家地盘上崔雪麟是要吻下来的,这要是给人看到怎么好。

  于是他不管怎么样也先把崔雪麟往外推了推,“离我远一点,别靠这么近,一会儿让人看到,不好解释。”

  可他推都推不动,崔雪麟听了他的话反而犟起来了,哼唧道:“哼!看到便看到,反正我一辈子不打算娶妻,被人传出断袖来还省事些。”

  顾朝曦哭笑不得,此时恰巧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之声传来,心中一紧,挣扎道:“倒是先放手,这种事传出去以为是好名声么?”

  崔雪麟微微眯起双目,有些怒气搀和在里面。揽住眼前人的腰拉怀中,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在顾朝曦惊诧的目光下吻上了他的唇。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朝曦急得不行,但揽住自己的人手臂如同铜铁,他如何都挣脱不开。

  崔雪麟只觉得怀中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被自己亲吻着的时候四肢不停挣扎不说,连眼神都是惊慌无措的,这让他在挫败之外,更添懊恼。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早就把顾朝曦当做心中唯一,可为什么现在他的亲吻会让顾朝曦这样反抗呢?

  他越是懊恼着便吻得越深,越用力,唇舌封住了顾朝曦的气息,让顾朝曦仿若濒死的鱼一般扑腾起来。

  为什么呢……

  崔雪麟像是陷入了魔咒,脑中一直想着无数的疑问,那些他日夜苦思冥想又不敢开口问一句的问题。

  那些牵扯了顾朝曦以前的生活,那些牵扯在遇到他之前的、他无法踏足的岁月。一直知道顾朝曦过得不好,所以才一直不敢问,可是不问自己又这般难受,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说顾朝曦腰离开自己了。

  他怎么能不慌不凌乱?

  而这种慌乱也只能在最最贴近的亲密里才能找到一丝安定的感觉。

  “出……云!”待那一阵慌乱逐渐安定下来,他也清醒了一些的时候,忽然觉得怀中的身躯一场的柔软,再去看顾朝曦便只看到顾朝曦双眸紧闭着,眉头深深锁,双颊苍白,眼睑露出苍青来。已是昏过去了。

  崔雪麟手都抖了,满心的懊恼、悔恨、焦急交织着,几乎逼得他泪水都要落下,当日赤梅用蛊虫暗杀顾朝曦时的那种恐惧又回来了,可这一次伤害至爱之人的,竟然是自己!

  他当即横抱起顾朝曦往外疾走,纵马出了沈府,穿过闹市,不知吓坏了多少路人,差点踏翻了几个商贩的摊子才迅速赶回了唐门。

  唐魅看到他和顾朝曦走着出去,现在竟然抱着顾朝曦回来,脸黑得和锅底灰有一拼。给顾朝曦诊断了,又以金针诊治之后,出来是抄了桌上的一套茶具,踏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瓷杯瓷壶都给崔雪麟砸过去还不许崔雪麟没接住摔坏了。

  毒圣磨着牙,上下牙齿磨得跟打铁似的:“怎么搞的,我不就是让带他出去散散心,让好生照料么?倒好!就照料成这样了!!!我!”

  毒圣生平第一次给病人家属气得说不完一句话来。

  崔雪麟接了一整套茶具,羞愧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副小媳妇样的让唐魅骂着,又细声细气问顾朝曦如何了。

  唐魅受不了他一个身高八尺的伟岸男子竟然办小女儿姿态,对他后一个问题也不屑一顾,拂袖走了,给了他个茶盘,勒令他顶着茶具在顾朝曦门外站到顾朝曦醒过来。

  崔雪麟捧着茶具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惩罚。

  唐魅挑眉说孤陋寡闻了吧,这个叫做闺房之罚,是想跪茶具还是顶着,自己选一个吧。

  崔雪麟想起个名为搓衣板的东西,果断选择了前者,乖乖站外头顶着了。

  信使战战兢兢随着唐门侍从走进唐魅的院子,看到自家大将军竟然顶着个茶盘站着,茶盘上是一套完整的茶具,他在旁边看了半响都没见那茶具有一丝摇晃,不由满腹惊叹。

  大将军真厉害啊,我顶了这么多年都没能达到这程度,果然是大将军啊!

  崔雪麟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微微侧转过头去看,茶盘上的茶具依旧纹丝不动。

  他识得那信使,知道他是自家专门送信的,手一指把人招呼过来。

  “兄长又送来什么信?”

  信使满怀崇敬地把信双手递上,用感慨得几乎压抑不住激动的声音说:“老夫人和大公子无忧了。”

  崔雪麟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手中的信,模糊地嗯了一声。

  信使顿时双目亮晶晶,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a;a;ash;&a;a;ash;大将军真的找到良配了!我要赶快回京去禀报老夫人和大公子!

  “大将军,小人先告退了。”

  信中的内容太令他沉思,也就没注意别的,又嗯了一声,信使一溜烟走了。

  天色有些暗了,崔雪麟将脑袋上顶了大半天的茶盘拿下来,抱在怀里,右手捏着薄薄的几张纸,剑眉深锁。

  信上说,圣上利用长皇子之死和慕容妃滑胎的事情将宇文贵妃打入冷宫,最后逼死。重点是利用长皇子之死以宇文家谋害皇子的罪名定罪,抄家灭族流放。

  宇文家公子,那个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宇文少华潜逃出京,在太行山一带被土匪劫财,宇文少华被杀后,土匪抛尸于荒野,尸身遭到野兽撕咬,最终只剩下残躯和白骨森森。

  惯使刀枪的手无意思得攥紧,手中的纸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

  有些记忆的碎片被心绪翻动出来&a;a;ash;&a;a;ash;

  那是杨泽故意被自己放逃会南魏的那天晚上,为了使整件事更逼真,他不得已把顾朝曦关了起来。

  士兵上去擒住顾朝曦双手的时候,顾朝曦只是说了一句“不许碰我”两个士兵就真的没有再敢上前去。事后他曾经听到这两个士兵议论,说起当时的情况二人都极为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再有就是打算和顾朝曦摊牌想留下顾朝曦的时候,他在黑暗中抱住那具温软的身体,有些贪地想要亲吻月光下秀美的脸。

  然后听到那人噩梦中的梦呓&a;a;ash;&a;a;ash;“宇文少华,我要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果然是一语成谶,那,如果是一言即中呢?

  崔雪麟记得苗疆黑苗中流传着一种仙术,和白苗百花宫的凤鸣之术相对的,叫做“言灵”。

  第五十二章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1)

  再美的景色也掩不住故人辞别离去形只影单的悲苦,就像没当崔雪麟想要下意识唤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总是张了口出不了声,那种无语凝咽诗文描绘不出。

  沈巍既然有跻身京城权贵之意,那自然是对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那日在他所说顾朝曦不日即将被天子召回一事自然也是□不离十的。

  了当那御诏真的到面前的时候,崔雪麟那不舍流露得十分彻底,顾朝曦几乎要看不下去他刻意一般的外露情绪,可同样的,他又如何原因。

  但这是命。不仅是他的命,也是慕容瑶月的命。

  慕容家不过视慕容瑶月为谋富贵的棋子,而那深宫之中从来都是红颜噩梦,他身为兄长,又探得天机,一不能弃亲人安危命途于不顾,二也不能不从天命。

  更重要的是,宇文家失势,必定有新的权贵兴起,这权贵必定是天子心腹,也在剿灭宇文家之建立功勋,可京中情势复杂,表面上看上去是慕容家炙手可热,但谁知道九五之尊思绪所在……还有崔家。

  他不亲去哪里能够真正洞悉这些纷争,又怎么能够保护得了自己重视的人。

  于是他走了,还没有等到下一年的桃花盛开他们携手踏游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崔雪麟常常独自到山林间踏青,慢慢回忆那些山林间二人曾经留下的印迹,以慰相思,只是往往他走着走着,十有□会遇到那个出来采药的唐魅。

  昔日崔雪麟曾经被唐魅罚站在门外,站得多了,唐魅便给他挑了个根洞箫让他学习,说是顾朝曦琴棋书画俱佳,他一介武夫要是和顾朝曦没有个同好感情不能长久,可他还没有练好一支曲子顾朝曦便被圣上召回京城。

  如今每次遇到唐魅,唐魅都要他吹奏一曲。

  前些天微雨降临,今日放晴,崔雪麟便又出来踏青,然而还没有出驿馆的门便碰到了一个急匆匆走进来的人。

  “大将军!末将归来了。”

  崔雪麟这才发现来人,怔了一下方道:“子诺怎么说回来救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几个月前萧允因家中有事向崔雪麟告假,回江南一趟。

  萧允像是一路奔波辛苦而来,满面憔悴风尘之色,双眸中犹带着焦急。

  他向崔雪麟道:“大将军,我从江南过荆襄返成都时遇到了我大师兄,据我大师兄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在京城襄助顾大人,几日前顾大人曾经夜观天象言他命中有劫,而圣上不日就会下旨让大将军率定南军返京,他……”

  崔雪麟微蹙眉:“他的意思是什么?”

  “他说,无论日后大将军听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擅自回京,以防圣上猜疑,之前作为毁于一旦。”

  现在已是夏季,蝉鸣之声渐闻于耳,崔雪麟听那声响只觉得心中郁闷之感前所未有的深重,心中的疑窦几乎让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什么叫命中有劫?什么又叫不让自己轻举妄动呢?

  &a;a;ash;&a;a;ash;“好啊。会吹洞箫,日后、日后我在京城重逢日,我们琴箫共奏,定传佳话!”

  送顾朝曦离开成都时,那温软的话语又重回耳畔,好似那声音从未离开,声音的主人也一直在自己身边。

  萧允见他愁眉深锁,不由劝道:“大师兄也只是这样一说,我想,顾大人聪慧有才,有是当今贵妃表兄,刚刚回京便官至朝散大夫,还被圣上特准参议军政。当朝太傅李梦对他也是十分看好,时常提携,前些日子李太傅辞官退隐,临走前向圣上保举顾大人为左丞相,而今顾大人正蒙圣宠,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崔雪麟把转过别处去的脸转过来看他,脸色黑得像锅底,把萧允吓了一跳。

  萧允战战兢兢:“大将军,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能不能不要说‘蒙圣宠’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噢……”

  虽然顾朝曦现在的处境很是不错,要是他此刻会出事,那除非是行篡逆大事,否则怎么会出事?

  不会的不会的。

  心中这样劝慰自己无数遍,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只是每日遣雪花般的书信往京城,至兄长处和顾朝曦那里询问。

  可顾朝曦竟至此不回信了,而兄长处传来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征兆。

  可这没有征兆却更加令他担忧不已。

  “喂,崔雪麟,既然这么担心,为什么不班师回去呢?”

  顾朝曦离开的消息没有告诉燕临瑗,但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得知此事的燕临瑗哪里还能在百花宫呆得住,以日行千里之势往中原走,崔雪麟拦下她,想让她和自己一道回京城。

  燕临瑗勉强看在顾朝曦的面上同意,却时时耐不住,尤其是崔雪麟表现出如此浓郁的担心的时候,她更是日日撺掇崔雪麟班师。

  今天又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崔雪麟早已习惯,一如既往地淡淡回绝:“没有皇兄的圣旨,我怎么敢回去。”

  他淡漠的声音和今夜七夕彩楼欢歌烟火的热烈氛围极为不符,让养尊处优惯了的长公主大为光火,气红了脸冲他大吼:“要留在这里留着!我自己回去了!”

  崔雪麟皱着眉偏头看她,看她气汹汹地往楼下走,脚下的木板让她踩得“哒哒”响。

  然后&a;a;ash;&a;a;ash;

  一声“啊!”的惊呼加痛呼,崔雪麟赶忙走过去看,只见长公主一只脚卡在楼板中间,整个身体都扑倒在下面的楼板上,正呀呀叫唤。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崔雪麟让人扶起伤了脚的长公主恢复休息,又亲自查探了一番楼梯的情况。

  围观的百姓听闻此事都纷纷窃语,说这座彩楼是上一年修建的,怎么会让人给踩塌了楼板?这木头都是从山林新伐的呢!

  手指捏起木板碎屑,崔雪麟忽然想:事有反常即为妖,莫非今日之事,是个什么预兆不成?

  胸腔内心狂跳,不安丛生。

  伤了脚就不能再随便蹦跶了,崔雪麟又让大夫说得严重些,让这位长公主在床上好生安歇,不要再来烦自己。

  沈巍已经得知了燕临瑗的真实身份,三五日都会间亲自携礼物登门慰问,甚至大有让燕临瑗移驾他家中的架势,燕临瑗嫌麻烦,从来不搭理她。

  今日晨起和萧允一同练完剑后,不出意料地又听到门房禀报说,沈府尹又来拜访了。

  萧允一面擦拭着剑一面笑道:“要不是这沈巍家中妻妾成群了,膝下儿女环膝了,我都以为他要求取公主来着。”

  崔雪麟收剑入鞘,呼了口气道:“就算有妻妾儿女又有什么不能求取公主的?三国时,东吴孙权之女孙鲁班改嫁琮,琮也不是早婚嫁了?长公主的地位可比那个孙鲁班高得多,沈巍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