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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67.067 …

  番外4

  那天晚上她们聊到很晚,从遗憾收场的恋爱史,聊到各自受伤或者幸福的童年时代。

  她们三个人出身于不同的家庭,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谈话到最后,竟然有一个不谋而合的共识——觉得当下就是最好的时光。

  聊天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兀自进入了梦乡,浑浑噩噩地睡了三五小时,就到了起床做造型的时间。

  付温枝今天的造型繁复又漂亮,四点钟的时候化妆师团队就已经到了套房来帮她做造型。她原本就生得好看,整套装扮上以后,更显得人清丽出尘。

  汪越站在一旁,身上已经换好了一条铅粉色的一字肩伴娘礼服,在付温枝装扮好转过身来,有点不自信地看她时,无比真诚地夸赞:“好看。付温枝你真漂亮得让人嫉妒呢。”

  一句玩笑话,付温枝眼里的那点不自信终于消弭掉。

  那一场婚礼空前盛大。

  汪越是见过排场的人,也都觉得闻现这回真的是够用心了。比她那场脑袋发昏的婚礼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万众瞩目的台上。

  一双壁人郑重地许下誓词。

  “我知道生活不会一帆风顺

  但我会支持你信任你尊重你

  我会和你一起建立家庭

  让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我会和你一起养家

  我会和你一起变老

  我会和你共同实现梦想”

  他把戒指落定在她无名指上。

  她感动得像小孩,漂亮地落泪。

  轮到她的时候,付温枝声音颤颤。

  “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无论境遇如何

  我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阿现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汪越收回视线的时候扫见了舞台另一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大概是因为新郎新娘的誓词太真挚,她听得想哭。

  有时候她也回想起来。

  如果那个时候她不那么强势,如果她退一步,如果……不会有如果。……是不是她跟他也会站在台上热泪盈眶。

  只是一失神的时间,那边已经走到扔手捧花。

  一个黑影朝她飞过来的时候汪越还不在状态,旁边宋欣媛的低呼声在最后一刻唤醒她,汪越本能的伸手去接,却因为动作一大,脚下的细高跟扭了一下,人就要失去平衡,左摇右晃的时候,手肘被人拉了一把。

  她就顺着那人的方向跌了过去。

  裸露的肩膀撞上冷硬的西服,汪越很轻的拧了下眉,抬起眼的时候,正对上那双眼睛。他扶她站稳,然后收回手,他看上去有点情绪不佳,与往常不同。

  汪越注意到其他人看向他们的视线,舒展了自己的表情,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旁人悻悻地收回眼,为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心脏里发生了一场多大的波澜。

  伴郎和伴娘在这场婚礼的任务之一是帮新郎新娘挡酒。

  酒会一开始,汪越就端着酒瓶跟在付温枝身后。

  他们这样的身份,倒没人真的敢灌谁,只是朋友之间笑闹起来,大好的日子,免不了要多喝几杯。汪越生意场上闯过几载,酒量并不差,今天是也许喝的有点急,总觉得也没喝几杯,到最后结束的时候,竟然觉得头昏脑胀。

  抽空溜到洗手间的功夫,回来的时候意外看见温敛。

  宾客已经散场,他就坐在还没撤完的桌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劳烦人家新郎官闻现上去问他是不是喝的有够多。

  这男人今天唱的哪出?

  怪矫情。

  付温枝和闻现的婚房不在闻公馆。在郊区一别墅。

  其实地段跟楼盘都很一般,但最大的意义是,这房子是付温枝项目收益到手以后交的首付。寸土寸金的临市,郊区的别墅也算不上便宜。

  签合同那天汪越跟付温枝一起去,这姑娘眼睛都红了,抱着她连连跟她说,越越真的很感谢你。付温枝觉得是她给了她一起做项目的机会,她才能够有钱在临市买房子。怪傻的。汪越想。要不是她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算别人再给多少次机会,也是把握不住的。

  闻现也是蛮厉害,放着闻公馆那种亚洲排得上号的顶级豪宅不住,跟着付温枝去住郊区的小别墅。兴许这就是人夫妻情趣吧。

  婚礼的晚宴结束,其他宾客散场,朋友们坐车一道去他们的新房。汪越去之前脑子里想着这两个人近期都要住郊区的小破房,挺可怜的。进去以后,看着那里面布置的两个人生活的温馨的房间。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作为私交挚友,来新房的几个人不仅白天给了份子钱,各自还精心准备了新婚礼物。谢明灏送了辆越野车,说空间大方便他们以后带孩子。宋欣媛送了一条钻石项链。汪越送的是一个新项目合同书。

  最后一个是温敛,他送的是一瓶酒,不是什么名贵的陈酿,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品牌。其他人都没懂,他送这瓶酒的意义。

  汪越看了半天,那好像是某个夏天,他们在英国一家超市随便买的酒。

  原来,他送的是回忆。

  在新房逗留了一会儿,他们就各自回家。

  谢明灏殷勤得很,拉着宋欣媛要送她回家。

  他们好像在刻意给他们制造机会。付温枝说闻家司机不在这边住,没办法送她,问她请温敛的司机一道送她回家行不行。

  汪越没拒绝。

  她早就说过,她跟温敛不是那种连面都见不了的死对头。他们还能平静地见面,正如她现在能够平静的打开他车子后座的车门,平静地坐上去。

  车子起步。

  偌大却又狭小的后车厢,她跟温敛分坐两边。以前他们不这样。以前的时候总是一有机会就要腻在一起,好像怎么贴近也贴近不够。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玻璃上。

  汪越转过头,囫囵地看了另边男人一眼,又迅速地收回目光。他偏着头,看也没有看过她。

  只在她收回目光之后,低沉着声线问她:“是不是喝的有点多了?”

  汪越望着窗外砸下来的雨点,故意别着脸没看他,冷冷硬硬地回了一声:“不劳费心。”知道他后面没什么好话等着她。

  雨好像大了点,声音更嘈杂。温敛好像被她这句话堵了回去,没有再说话。汪越靠在椅背上,缓慢地转过头去,手上刚好被对方塞了什么东西。

  她垂头看到一个保温杯。

  没有打开盖,隐隐透着一点蜂蜜的味道。

  以前她出去喝酒的时候,晚上回家总有人给她煮一碗苹果蜂蜜水来解酒。

  汪越咬住唇,拧着眉瞪他。

  被瞪的人却疲惫着眉眼说:“把这个喝完。”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好久,见到他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往日的脾气,没有对他的怨气。可他这么一说。

  她突然又觉得心里伛着气,憋闷着往上涌,堵塞在喉咙口,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赌气似的,她说不喝。

  能把手里的杯子塞回去,却怎么也舍不得送回。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那股憋闷的感觉还挥之不去,她压着脾气问他:“姓温的你什么意思?”

  过去他们经常吵架。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一点就燃,他脾气好一点却也是从小到大当少爷养的,吵起架来谁也不让谁。但是每一次都是他放下身段来哄她。

  汪越想起来婚礼上新郎新娘那么多真挚的誓词。

  也有人说过要一直疼她。

  不是也不疼了吗。

  这次好像没有激怒他。

  他还是那副低沉的矫情的样子。

  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睛疲急且湿润。

  他说:“我进温氏上班了。”

  外面响起一声闷雷。汪越她怕打雷,本能地身子一颤栗,一旁的男人伸出手,温热的手掌在她凉凉的手上覆盖。

  她有点压不住脾气。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为什么要进温氏?她那年说过多少次,去温氏上班,他不肯。现在又来跟她说这个做什么呢。

  他话还没停。

  不疾不徐的,隐约能听出来一点哽咽。

  “我今天就一直在想。”

  “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固执、不那么自私,也不那么幼稚。”“是不是今天站在那里,虔诚宣誓的人,会是我们。”

  又是一道雷声,她的手被覆紧。

  宽慰的那一种覆紧,没有任何一丝的冒犯。

  汪越有点听不下去,她张了张口,想说话。

  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

  “小越。”

  “你说我们是不是。”

  “错过了。”

  很久没人叫她小越。

  汪越看向她16岁就开始喜欢男人。

  突然就红了眼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