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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谷先生。”这次的对象是个温婉的女子。

  谷言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坐下,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餐厅入口,可却一直没有等到平日里吵闹登场的曲惜。没有她来搅场子,这次的相亲无聊到令人想瞌睡,看着对方客气的微笑,谈论着中规中矩的话题,谷言想,其实曲惜说的话也没错,这样的女人确实不适合他。

  他的生活已经够沉闷了,另一半应该要活泼一点——像曲惜。

  他突然发现,现在的他竟然习惯了曲惜的陪伴和死缠烂打,偶尔不见,竟然还会可耻的想念起来。

  谷言思绪渐渐飘远,那丫头今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爽约?她……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思及至此,他忽生一股担忧。

  “不好意思。”谷言突然起身,“临时有事,先告辞了。”不顾女子惊诧的眼神,谷言拿上外衣焦急离去。

  母亲再婚,曲惜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婚礼前一天,曲妈妈打电话来吞吞吐吐的告诉了曲惜她再婚的消息。曲惜没有收到请柬,因为男方家里有几个小钱,男方家的孩子们担心曲惜会分他们一杯羹,所以不想与她有半分交集。她很理解母亲的为难,主动说不去了。

  在母亲再婚的的当天,曲惜站在酒店下面,干望了红色的囍字半天,最后默默的离开。

  晚上部门聚餐,曲惜一个没注意便喝高了。同事们说要送她,曲惜死活不干,自己打了个车便走了,目的却不是自己租来的屋子,而是公司。

  她下出租车的时候谷言正巧找到这里,他瞧见曲惜蹒跚着脚步往大厦走,谷言停了车,透过车窗,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曲惜平日里最不爱穿高跟鞋,但是工作需要也没有办法。此时她喝了酒,大有点原形毕露的模样,走三步拐两步,上阶梯的时候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谷言觉得好笑,见她许久没爬起来,又担忧她是不是摔伤了哪儿。他忙开了车门向曲惜走去。哪想他还没走进,曲惜翻过身就躺在台阶上呵呵傻笑起来。

  初始她兴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好笑,而嘴咧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哭的弧度,干涩的笑声,配上难看的笑脸,竟让人觉得莫名心酸。

  在谷言的印象中,曲惜一直是个简单直接而有点蛮不讲理的小女生,她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是笑脸迎人,即便是谷言,也没法否认她笑容中的温暖。所以他从不曾想过,原来在这张单纯的笑脸上还会有这么充满矛盾的表情。

  他远远地便闻到了刺鼻的酒臭。谷言皱了皱眉,上前拍了拍曲惜的脸颊:“喝了多少?”

  曲惜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谷言嗤笑:“两瓶啤酒就醉成这幅德行,真出息。”

  曲惜眉头一皱,不满的纠正:“是白的!”

  谷言适时的沉默了。他拉曲惜站了起来,问道:“还记得住哪儿不?”

  曲惜想了许久:“我怎么知道住哪儿。”她大着舌头道,“老爸一个家,老妈一个家,哪儿都不该我住……”

  闻言,谷言暗暗惊讶,他一直以为曲惜定是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之中,有父母家人的呵护,所以长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肥胆——居然敢冒着被炒的危险追求老板。

  “想住哪儿?”谷言换了个问法。

  曲惜沉默了许久道:“住言叔那儿。”

  谷言立即皱眉:“我送去酒店。”

  曲惜咧嘴笑了:“我知道言叔肯定不会让我住他家的,他不喜欢我啊……”她拉着谷言的手,一副‘且听我好好说’的模样,“可是我很喜欢他,非常非常非常……”

  她一直重复着“非常”二字,就像怎么也不够表达自己的心意一样。

  谷言看着她因为醉酒而红晕得不正常的脸颊,头一次正视起了这个女孩口中的感情。他问:“为什么?”

  “不知道啊。”曲惜道,“喜欢了六年,或许都变成一种习惯了。”

  谷言一怔,脑海中然记不起自己在六年前何时勾引过这样的姑娘。六年前,她应当才十六岁……

  “我看他看过的书,听他每一场演讲,做他曾做过的事,是敬是仰还是爱慕,我分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就是喜欢。”

  他发现自己的心跳竟为如此粗糙的语言乱了一下节拍。看着怀里眼睛已经快要闭上的女孩,谷言无奈的承认,他的虚荣心被可耻的满足了。

  第四章

  把烂醉如泥的曲惜扛回家,谷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他很清楚不应该对曲惜有任何仁慈,不然这个孩子只会越陷越深,然而看她耷拉着的脑袋瓜子,谷言怎么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

  再如何,她也只是个女孩,还是个不错的女孩……

  谷言将曲惜放在床上,刚起身要走,却被一只手拽住衣襟。曲惜用足了力气,险些将谷言拽倒在床上。

  谷言蹙眉,冷冷道:“撒手。”

  “言叔。”曲惜半眯着眼,神情慵懒的像只猫,而手上的力气却半分不减,“看起来……真是,秀色可餐。”

  她声音沙哑,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性感。谷言是个正常的男人,看见这样的曲惜,他腹中一热。

  曲惜用力的撑起身子嘟着嘴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

  谷言可以躲开,可是却任由曲惜放肆的在他唇上舔来舔去,他皱起来的眉宇间有挣扎和矛盾,却始终没落实到行动上。

  “我喜欢,言叔……”

  这个称呼仿似唤醒了谷言,他近乎粗鲁的推开曲惜,一言不发的关门离开。

  清晨。

  曲惜醒来后猛然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间,她大惊,忙掀了被子摸自己身上的衣物,发现周身完好,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她穿了拖鞋走去门去,正好谷言刚洗完了澡,只在腰间简单围了块浴巾便走了出来……该死的魅惑。

  曲惜虎躯一震,忙扶住了门框。大清早的便如此重口味,实在让曲惜有些扛不住。

  她掐了自己一爪子,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抖着嗓子开口道:“言叔……大清早的……看,看见,还是真巧啊!”

  谷言微微一挑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即道:“先去把这满脸鼻血收拾干净了再来和我说话。”

  曲惜一抹鼻子,满手鲜红,她一声惊呼,忙不迭的冲进了卫生间。

  谷言淡漠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浅笑,然而思绪中忽然闪过昨晚那个近乎让他意乱情迷的浅吻,谷言眼中的笑渐渐隐去。

  曲惜很好奇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谷言敢把她往家里带,但每次想问,接触到谷言冷冷的目光,她便退缩了。

  在谷言家借宿一晚很快被曲惜当做偶然事件抛在脑后。在那之后,曲惜该怎么上班还是怎么上班,谷言依旧如往常一般对她,只是每晚曲惜送过去的茶,他偶尔会喝上两口了。

  其实曲惜觉得他们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谷言不接受她,但也没有狠下心推开她,曲惜将他缠着,不过是圆了自己年少轻狂的一个梦想。她想,等到以后她缠得心死了再走掉,至少心底不会有遗憾了。

  公司集体外出度假,曲惜没想到竟在度假村的酒吧里撞见了谷言的前女友以及他前女友的新男友。他们看起来很甜蜜。

  曲惜悄悄打量谷言脸上的表情,却见他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向他们走过去。路过那两人身边时,那女子出人意料的抓住了谷言的手。

  谷言唇角一紧,眉眼愈发冷了。

  “谷言。”那女子笑道,“好巧啊,给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

  曲惜看见了谷言的双手紧握成拳。她恍然记起那天谷言落落寡欢的孤单模样,心里涌出一股不平。她将谷言的手自那女子怀中抢了过来,紧紧握住,像个勇士一样挡在谷言身前,笑道:“好,这是我的未婚夫。”

  女子看了曲惜一眼,冷笑:“谷言,原来也不过如此。”

  谷言眉头一皱,终是把目光落在女子身上。他是个有些许感情洁癖的人,但凡投入一段感情中,便不会再去沾染任何暧昧,这女子现在这样说,无疑是否定了之前谷言对他们那段感情所有的努力。

  “啪”的一声脆响,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曲惜气得嘴唇有些颤抖,她拽着谷言转身便走:“这种女人就是用十头牛来拉,也别为她停住脚步。”

  大家都被曲惜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怔住,谷言还真就乖乖的被曲惜牵着离开了酒吧。

  到了外面,夜风凉凉的一吹,曲惜脑袋忽然清醒过来,忙放了谷言的手。她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有些无措的在他面前绞着手指。

  曲惜对谷言的爱其实一半掺杂着崇拜,一半掺杂着敬畏,每一次死皮赖脸的缠磨,但却不敢真的做出有越雷池的动作。这一次打了他前女友,又拽着他出来,曲惜在心里觉得,这样的行径其实是大大的冒犯,唯恐谷言真的生了气,怪罪她。

  哪想两人在凉凉的夜风中吹了半天,却是谷言缓缓道:“为什么生气?”

  曲惜带着几分难受几分可怜道:“言叔,我替觉得委屈。”

  因为喜欢,所以会为他感到不值,能知道他的难受,会替他觉得委屈……

  谷言看着她垂着脑袋认错的模样,只觉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抬手摸她的脑袋。谷言被自己心中的这股冲动吓了一跳,他觉得从那晚的浅吻之后,自己对曲惜的态度越来越不清楚了。

  她小了他十岁,谷言想,她的喜欢不过是青春的一时兴起,当不得真。总有一天,等她真正长大之后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精彩,彼时她便会后悔年少时的轻狂或说固执。她现在只是一时的迷,不等于爱情,不等于婚姻,而谷言已过而立之年,他没有心思去陪小姑娘慢慢成长。

  他忙摆正了自己的立场道:“别再做这些无聊的事。”

  听了这话,曲惜眸中星星点点的光顿时黯淡了许多。谷言狠下心肠道:“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曲惜执拗的说:“值得的。言叔,这么说,只是不知道我在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谷言对于曲惜来说就像毒瘾,从染上的那天开始便无法停止。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弱弱的请求:“就试着喜欢我一下……不行么?”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