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替你报仇
替你报仇
长刀似含千钧之力狠狠地砍在了恶鬼的小臂上。
刀刃摩挲,带起一溜乍闪的火星,祁宵月只感觉手里的武器像敲在了坚硬的石头上,虎口瞬间被震得发麻,腕部都狠命地抽动了一下才压住震荡。
恶鬼的一只手臂架在脸前,虬结的肉块夸张地凸起,条状黑气盘根错节地环绕其上,宛若暴露的青筋,而那刀刃,就正好砍在肉块上,余波飘散后,只看到上面狭长的一道划痕,丝丝缕缕的黑气往外冒。
恶鬼又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它挪动着硕大的头颅斜看了一眼手臂上微小的伤势,扯动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似乎在笑祁宵月的自不量力。
又似乎像在戏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祁宵月一击不成,腰部使力踹在刚才砍下的伤处,顺势向后翻转躲避。边撤退边右手挥扬而出,数不清的黄纸朝恶鬼的面门飞射,接二连三炸响在它变换的脸皮上。
“砰——乓——嘣——”
万千攻击淋漓而下,雷鸣电闪、火团冰棱尽数倒泄,全都不要钱似的胡乱往恶鬼身上砸!
祁宵月凌空折身,又甩出去两根藏在袖中的短截铁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乒铃乓啷一通作响。
巨型的蘑菇云霎时间腾空而起,浓雾扑面。
恶鬼外皮如金刚铁铸一般,寻常攻击根本伤不到它一分。
但它挨不住连绵不断的攻势。
毕竟再强悍的防护在密集的连击下也只不过是捧脆弱的泡沫,时间一到,自会破裂。
而祁宵月别的不多,就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咒攒得多,几百年高位坐着,她也不是光花心思伺候那满屋的花了,没点家底防身那真的是说不过去。
现在就是到了该动用家底的时候了。
纷杂的爆裂声连续不断地震在耳膜上,曾天荥见机也将自己手里那柄匕首扔给她。
上面还残留着祁宵月的血,接住的时候沾了一手。
“这是寒铁铸的,锋利!”曾天荥喊,示意她丢出去。
祁宵月两只夹着刀柄利落地转了一圈,心想这刀锋不锋利还用你说,老娘的脖子现在还伤着呢。
但心思也只有一瞬,下一刻,她就凌空悬停住身子,细眯着眼比着角度,不过眨眼的停留,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如电闪般猛然激射而出,迅捷无比地扎入恶鬼无神的眼瞳之中!
“吼——!”
这次的吼声比以往任何一声都要激烈。
似乎这一击真的刺激到了它的痛处,恶鬼陡然张着两条手臂嘶吼着去抠几乎完全没入眼眶的刀柄,可它的手指太过粗壮,祁宵月又使了十分力,完全不给它任何弥补的机会,这仅仅冒了一点头的匕首就在它的挣扎间越陷越深,直至完全埋进它的眼眶深处。
“吼——!!”
林间只余恶鬼的尖啸。
祁宵月此次得手迅速撤后,兜身一转又藏入一棵古木之后。
树林间都是那恶臭气味,像许久不曾清理的臭水沟,熏得人头脑发胀。
祁宵月安静地打量着恶鬼的反应。
刚才那些攻击虽然力量微弱,但到底都给它造成了一些伤势。其中一记炮击留下的伤痕尤其明显,打在它的手上,几乎当场断掉了它的一根手指。
森森黑气顺着那断口一股脑地往外冒,伤口深切,可以明显看到黑气盘成的筋骨。
可即使这样,恶鬼也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而刚才嵌入它眼睛的那柄匕首,却让它疼得张牙舞爪、凶相毕露,按道理来讲不应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除非眼睛是死穴?
祁宵月冷冷地看着那双泛着蓝黑色的双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眼瞳中的那股幽蓝之色确实褪却了一点,黑色愈发凝实,更加无光。
而恶鬼的动作,也迟缓了些。
祁宵月猛然朝身后的坟包处喝道:“曾天荥!别躲了!快攻击它的眼睛,那是它的弱点,快点!”
曾天荥慢慢露出头,满是泥土的脸上写满了疲态。
“怎么攻击?”他指着恶鬼的脑袋,嘴里愤愤:“武器已经让你给扔出去了,难道让我赤手空拳地上吗?”
“你一个大家族的长老出门还不带点防身符咒吗?!”要不是现在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祁宵月简直想当场就送他去地府,“有什么拿什么,别他妈磨磨唧唧的,晚一步你我都得死在这儿!你就这么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祁宵月话里带着气,声音步步紧逼,威胁更多,曾天荥阴郁地看了她一眼,终于颤巍巍地往怀里掏去。
曾家家底不如应家深厚,但到底是个大家族,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也是数不胜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能是为了今天的计划,曾天荥特地在身上揣了许多的符咒,破阵的,防御的,攻击的,还有呼雷唤雨的,厚厚一沓,就藏在他上衣深处。
祁宵月看着他手中突然冒出的一摞千奇百怪应有尽有的符咒,颇感震惊:
“你真是铁了心的今天要送走那几位家主?填阵死不了你甩符咒也要把他们全都炸死?”
曾天荥哪里听不出来祁宵月在恶心他,但他只能沉默以对。
“啧,真是个狠人呢曾前辈。”祁宵月阴阳怪气地睨他。
曾天荥烦透了,将那沓符咒全都丢进她手里,自己身一曲,又将头埋入坟包后,不再理会祁宵月。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是真的不管不问了。
祁宵月也不指望曾天荥能帮上什么忙,她嘲讽地笑了两声,攥紧了手里的武器,再次提步而上。
恶鬼的躁动已经有了几分平息,但明显它的愤怒值已经飙升了好几倍。
没看到祁宵月的人影,它嘶啸的声音中多了些阴毒狠辣的味道,外翻的牙齿上垂着涎水,两颊上的肉因愤恨而抖动不停,似乎恨不得将祁宵月扒皮抽骨,咬成碎末。
祁宵月顶着这样阴戾的视线,慢慢地,又走进它的视野。
这次恶鬼并没有等她出手,祁宵月甫一露面,那恶鬼便突兀地从口中喷出一声凄厉的鬼叫。
其声惨绝,音波如利刃一般破空向她袭来。
而随之其后的,便是恶鬼的巨掌!
密集的林木间本来不适宜它的动作,可恶鬼毫无顾忌,它粗壮庞大的手臂宛若一条腾空的巨蛇一般窜入林间,所到之处树木倒伏一片,成爪的指头上闪着锐利的光,轻而易举地砍断了一棵又一棵树干。
只要一击,它就能将指头插入祁宵月的身体,然后狠狠捏碎她的每一寸骨头!
想到这儿,恶鬼的尖牙更加外露。
破风声转瞬即至!
冰冷的气息先行裹挟而来,祁宵月反应极快,她扬起长刀抵住扑面的煞气,随后一张疾行符咒甩出,身体瞬间如飘飞的鸿毛一般,迅捷无比地往侧边躲避。
巨掌的攻击如约而至!五指如山拍下,半山腰如遭雷轰一般急速震动了数下,手掌落下的地方,顷刻间陷进去一个硕大的洞,剧烈的气流自里向外猛然涌动开来!
尽管祁宵月及时撤离,还是被波及到了一点,卷起的气流带着她往外翻,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被甩在地上。
但她早有预备。
栽倒在地的那一刻,祁宵月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的眼神再次准确无比地盯住那恶鬼的眼睛,手中蓄力,一直暗藏着的符咒倏地激射而出,从四面八法直逼恶鬼冲去!
砰砰数声,又是一阵连环炸响。
恶鬼的叫喊声伴着冲天火光,霎时间躁动了整个阴暗深林。
恶鬼彻底被惹恼了。
祁宵月拎着刀撒腿就往更密集的林木间跑。
可恶鬼竟先放弃了阻挡冲它而去的攻击,只余另一只眼睛恶狠狠地锁定着祁宵月的行踪,继而猛地又是一掌挥去!
这一掌卷动着极其强烈的气波,如飓风扫落叶般势不可挡地冲破树木的阻碍,朝祁宵月的背后袭去!
祁宵月只感觉身后突然涌现了一股冰冷彻骨的气流,心中警铃大作,还未察觉出是什么,身体先替她做出了反应。
危难临头,她忽地以一种诡异地角度扭曲了身体,上身斜向侧方陡然翻转,而双腿却躲闪不及,连带着半个身子僵持在原地。
那股带着恶毒攻势的气流,就这样狠命地,冲击在了她的身上!
身体像一瞬间被刺痛贯穿,狂暴的气息倏地裹挟而上,余劲未消,身体被气流卷起,直直地向虚空中用力抛去。
这里是半山腰,万一坠落下去便是必死的结局。
祁宵月只感觉自己虚虚荡在半空中,没有任何可以依凭的着力点。
刺耳的风声刮过耳畔,全身血液倒流,头脑混沌一片。
身上的剧痛感分毫未减,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望无尽的鲜红,不知是血流进了眼睛,还是天色本就如此。
祁宵月攥紧了手,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猛然坠落。
可预想之中的碎裂感并没有袭来,坠到半空时,有一只手臂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腰间。
温热的气息从后忙猛地侵袭而上,腰部被紧紧环住,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道直接抵住了她下落的趋势。
祁宵月安然落入来人怀里。
是熟悉的温柔热意,带着股极其浅淡的味道,刹那间夺走了她全部的神志。
祁宵月闭着眼,咬牙切齿地埋入来人颈间,话音虚弱,还带了分罕见的委屈:“你再来晚一秒钟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应三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把怀里的人搂紧,哄小孩似的轻声应道:
“没事,我这不是替你报仇来了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