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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 其它小说 > Hello我的福晋 > 122 第一二一章 偕老

122 第一二一章 偕老

  “佩乔皇后姐姐如晤。”

  佩乔展开信纸,看见这样的称呼,嘴角微微扬起。也只有那个傻兮兮的福晋,会给她写这样的信了。

  “我现在大兴安岭给写信哦,这儿的雪好美,非常的干净,空气中还有很清冽的气味。”她继续读道,“小木屋里很暖和,桌上有壶热茶,廊下还烤着肉串,一边吃东西喝茶,一边给写信,真是惬意。

  可我觉得如果有个麻辣火锅、或者水煮鱼会更好,于是无所不能的八爷给我弄去了,呵呵。……很期待英俊的八爷辣得眼泪鼻涕齐流的样子呀。

  肉串是他早晨带着两个男孩子去打猎,猎回来的狍子肉;那时小芙蓉和我则是挽着篮子去林子里拾松果。小姑娘走开了一会,居然牵了一头浑身白得亮的狗狗回来,一人一兽玩得很欢。八爷说那是极罕见的雪狼,真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见那狼对她没有恶意,便也由着她玩了,只是我们都不敢告诉她,那是狼不是狗。

  孩子们都很好,身体好,性子也活泼。两个男孩子跟着江南名士陆先生学文,又跟着个法兰西的传教士学理和外文,他们的爹则亲自教他们武功。小女芙蓉也快五岁了,八爷则让她随便学啥都可以,于是这孩子一会儿学针黹,一会儿要去学弹琴,没个定性,呵呵。

  我们现在大半时间待在江南,小半时候会四处走走。唯一遗憾的是芙蓉都好几岁了,可我还是没有再孕,不知道是八爷的体质问题还是他暗地里做了手脚……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曾经说过三个孩子也够了,不想我受太多生育之苦,可是我想多生几个比较热闹嘛。

  暂时没有孩子的话,也只好依四哥的旨意,再去出使啦。前阵子我们带着孩子下南洋了,孩子们都是头一次坐那么大的海船,开心极了。那边的海岛景色很漂亮,还有很多很多的水果,我们玩得很尽兴,当然四哥交代的任务也顺利完成……国家大事嘛,八爷给四哥的折子上应该有详述,我就不赘言了。随信附上的包裹里是南洋带来的一些特产,水果干、糖果,还有一些布帛和饰。我私下给的哦,不算在南洋诸国的贡品之列,嘻嘻。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东北这儿的采矿和锻造都展得不错,但八爷不希望它展太快,以免涸泽而渔……不过这些还是交给男人们去操心吧,我就是来玩儿的,嘿嘿。

  江南的生意也很好,干爹又开了几家分号,赚得盘满钵满。我培养了好些帮手,这样自己就不会很辛苦,可以多些时间陪丈夫孩子。说到这儿,还要感谢皇上四哥,准了我们所请,废除了乐籍;现在所有青楼的姑娘们都不再是贱籍,可以放心的嫁人,她们都对皇上感恩不已——四哥真是个好皇帝。

  虽然他经常冷冷的样子,可我瞧得出,他的心其实很软、也很寂寞……希望能够多多关心他,提醒他注意身子,别一心扑在国事上太劳累了……”

  “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啊……皇上。”她放下信纸,敛起笑容,对他福身为礼。

  “是宝珠的信?”小四凝视着她,淡淡问道。这些年,也只有对着宝珠的信,她才会自内心的笑出来。

  “……是的。”她微微浅笑,将信纸递上去,“也就是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嗯。”他点点头,并没有接过。

  “……”

  她默默转过身去,将信笺叠好,收入匣内。

  沉默。

  他静静望着她,心里一叹。

  她登上后座,第一件事就是将辛者库的好一部分年轻女子遣散出去,第二件事便是修整承乾宫——说修整那是好听的,实际上是几乎将承乾宫整个拆了,可见她对昔日良妃怨恨之深。

  这些年来,她将他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昔日雍邸便在的妃嫔们,见了她也是战战兢兢,大气儿不敢出一个,更别提拈酸吃醋的闹事撒泼,那更是决计不敢的。

  而对他,她也称得上是贤良淑德、举案齐眉,平日里他的膳食、衣裳,她总是考虑得周到妥帖……除了这么多年未有所出之外,她堪称完美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典范。

  但他知道,她的心,还是没有回来。

  他多么希望有一日,他与她也像八弟与宝珠一般,亲亲密密的说说话儿、聊聊心事,甜甜腻腻的调**、撒撒娇。

  ……但是她不会这么对他的。

  或许她曾经对他动过心,可她爱的,从来都不是他……他的眼神黯然。

  “皇上请用茶。”宫女捧着盘子,微笑着盈盈上前。

  “嗯。”小四瞥了她一眼,接过茶盏,佯作轻松的笑笑,“女史姑娘何以今日得空,亲自奉茶?”

  “皇上说笑了。”洛尘嘻嘻一笑。佩乔晋了皇后,入住坤宁宫,她也跟着升了两级,如今是正五品的女史。

  “做了这么些年女史,还想再升升么?”他饶有兴味

  的调侃。

  “谢皇上……还是不了。”出乎意料的,她摇了摇头,见他不解,又解释道,“虽然很想升,可奴婢过一阵子,也够年龄出宫了。”

  “哦。”她也要走了?他心中微沉,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落,“日子过得可真快。”

  见佩乔声色淡然,他反倒有些局促。一盏茶毕,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娘娘,旺贝子在外头求见。”洛尘这才躬了躬身,“方才皇上在此,故而未有通传。”

  “快让他进来吧。”佩乔赶紧说道。

  “皇后娘娘吉祥。”不一会儿,一个小小少年上前请安。

  “嗯,坐下说话吧。”佩乔点了点头,瞧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他面容清隽,那挺翘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极像他的父亲,而那一双冷澈的眸子,像她。

  “最近功课还好么?”她轻声问道,“先生教了什么?”

  “回娘娘,尚好……”弘旺的口气也是淡淡的,有条不紊的将最近所学大略的讲了一遍。

  他也近十岁了,可举手投足却是与年龄不相衬的冷漠和淡然,也如他父亲一般,不爱说话。她知道,是自己这个额娘,让他在宫中的地位尴尬。他既非正经的皇子阿哥,又非正经的亲王世子,她做了皇后,他更是连叫一声额娘都不敢了……

  在一群皇子皇孙中间,他是个异类,因而处处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给她惹了麻烦,小小年纪,便如此的谨小慎微、沉默寡言。

  也许,将他交给他父亲会好些?……可自从那夜后,他便再没有来找过她。瞧着那相似的面容,她心里一阵酸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日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她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如果回到那时,她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如果他不能心意的爱她,那么她宁可一点都不要。

  “请用茶,啊……”一名小宫女给他奉上茶来,却冷不丁踩着裙摆向前扑,眼看那热茶就要往佩乔身上泼去。

  说时迟那时快,弘旺身形一闪,飞身上前,一手截下那茶盏,一手搂了她避开。

  “娘娘饶命!”小宫女跪下连连磕头。

  可佩乔此时却没有心思计较那些,她身子晃了晃,退后几步,扶着桌子站定了,颤抖着问道,“……谁教的?这步法谁教的?”

  “是吉颜谙达……”弘旺呐呐说着。

  “说谎!”她冷冷打断他。这是他的功夫,她不会看错!

  “娘娘息怒,是个……太监。”弘旺跪下来。

  “跟他学了多久了?”

  “快五年……”弘旺说着,又补充道,“其实也不是,每年只有几日才能找着他,平日里都是我依着口诀自个儿练习……”

  五年?她的心一酸,转过身去,泪水簌簌滑落。

  这天清晨,她独自一人,一身素服,来到了那久违的废弃宫院外。

  她颤抖着伸出手,推开门踏进院子。

  院子里有淡淡的檀香气味,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进堂内。

  不出她所料,一个黑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案前,手里捻着香。

  ——今日,是他和四爷的生母郭贵人的忌日。

  见了他的背影,她的呼吸急促,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

  他听得声音,转身见是她,也有些激动的喘息着,慢慢的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想摸摸她,却又黯然的垂下手去。

  她透过朦胧泪眼瞧着他,良久。

  “……”他凝视了她一阵,从袖中取出一个古旧的卷轴,递到她面前。

  是什么?她望了他一眼,狐疑的接过,展开来看,原来是一副女子的画像。

  画中的二八佳人妍姿俏丽,眉目可亲,那容貌竟与宝珠有六七分相似。

  画像下一列小字:康熙二十年,秀女郭络罗氏。

  这是……他额娘?

  想来,他额娘是宝珠姨母,她们长得像也没什么。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鼓起勇气,抚上她的脸颊,给她拭去泪水,“我对宝珠……只是……,我爱的……是。”

  对宝珠,他一直细心的呵护着,即使她是八哥的妻,他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只要静静的在她身边,他便已心满意足,看着她与八哥夫妻恩爱、幸福,他也替她欢喜……

  可是对着佩乔呢?当亲眼见到四哥吻她的那一刻,他心痛不已,知道她要做四哥的皇后,他更是难受欲死……他说过不会与四哥抢女人,可那时,他真的有一瞬间的念头,想把四哥杀了也要得到她!

  ……他那时才醒悟,他对宝珠只是喜欢,第一次见到她那与额娘相似的面孔,便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而对佩乔……才是爱。

  可是她却已与他决绝,转投四哥的怀抱……

  他怀着伤痛远离了宫城,浪迹江湖,只有母亲忌日这天,才会回来祭奠。

  “我爱。”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跟我走?”

  “嗯。”她靠在他胸前梗咽着,紧紧的回拥他。

  他的身后,小四怔怔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手上的线香,零零落落的掉下。

  *** *** *** ***

  夜深了,阴暗冷清的坤宁宫里空无一人,一个男人靠在廊柱下坐着,几个酒坛歪在他身边。他喘息着,扯开胸前的衣裳,大口大口灌酒。

  “皇上……”身材修长的女子上前来,手中端着茶碗,“酒喝多了伤身子,您喝口茶吧。”

  “是。”见了来人,他勉强笑笑,“……宫里都安排好了么?”

  “嗯。”女子点点头,“对外头说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往圆明园静养去了。然后,坤宁宫的奴才婢子也都换了一批。”

  “好。”他声音嘶哑,点了点头,又瞥了她一眼,“就到我乾清宫去吧,我再给升升……正三品的代诏吧。”

  “谢皇上。”她欠了欠身,却是面有难色,“我……”

  “不愿意?”他冷哼了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不是……”她说过要出宫了啊,他忘记了?

  她咽了咽口水,怯怯的瞧着眼前满身酒气又颓废的男人……他浑身上下,散着危险的气息。

  “怕我?”他凑到她耳边轻笑一声,猛地将她压倒在地上,下一瞬便吻上她的唇,然后一直吻下去,在她的脖颈间轻轻啃噬着。那诱人的滋味,让他从喉咙里出粗嘎的喘息。

  “皇、皇上……”她惊慌失措的推着他庞大的身躯,“您、您喝醉了……”

  “陪我。”他粗喘着,将她挣扎的双手牢牢钳住,控在她脑后,然后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盘扣。

  “不、不要……”她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不……”

  “由不得不要。”他他强硬的分开她的腿,“这宫里的女人,谁不盼着我宠幸?我要,是的福分……”

  “不要就是不要!”她猛烈的摇头,“、敢硬来的话……我、我……死给看!”

  “我封为妃。”他始终不忍强要她,只得轻声哄道,“……皇贵妃?”

  “不……”

  “……我爱。”他瞧着她眼泪涟涟的小脸,忽然说道。

  “呃?”她停止了挣扎,愣愣的望着他。

  “我爱……”他轻吻她的嘴角,“……给我。”

  “不……不爱我。”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怜爱的望着他,“只是……寂寞了。”

  他寂寞?他的心一沉,低头瞧了瞧她清澈的眸子,颓然的放开她,踉跄的出门去。

  皇上病了。

  一干太医围着龙床抓耳挠腮。

  “皇上这大半个月来,时醒时晕,热感不退,这可怎生是好啊?”

  “院正大人医术高明都无计可施,咋办啊……”

  “那些个洋人说要放血,可谁敢啊……”

  “要不要八百里加急传廉亲王回来,素闻他能妙手回春……”

  “……不必了。”龙床上的病人声音低哑的插道。

  “啊……皇上!”太医们连忙跪倒,“可有什么不适?”

  “……不劳烦他了,我没事。”小四咳了几声,又虚弱的闭上眼,“这些日子积了多少折子……我该去瞧瞧了。……传洛尘给我更衣吧。”

  “皇上,您说传谁?”大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来。

  “洛尘,原来坤宁宫那个宫女。”他微微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哦……”大太监想了想,方才回道,“洛尘姑娘留宫期满,前几日已出宫返家了。”

  “她……走了?!”她居然走了!连她也要离开他么?!他又气又急,连连咳嗽。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众人连忙磕头。

  “去……把她给我找回来!”他指着门口说道,“找回来……”

  “是、是!”大太监赶紧点头,“奴才这就去!”

  夜深了,他让宫人们都退下,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瞧着雕龙画凤的穹顶出神。

  “啊……”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往他这边而来。

  她回来了?他心里一喜,赶紧闭上眼。

  “哎……”听见她唤了一声,他故意一声不吭的假装睡去。只感觉一只凉凉的小手抚上他的额,那熟悉的气息,让他觉得好生安心。

  “怎么病倒了?瘦了好多。”她的口气有些爱怜而又嗔怒,“这么大个人了,又有这么多人伺候着,

  还成了这样子。”

  “一定要好起来啊……”,她说着,小手抚过他的脸颊,手指描绘着他的唇型,幽幽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让他心里一紧,睁开眼,不由自主的长臂一捞,他将她抱到床上,搂入怀中。

  “啊…………”她惊呼一声。

  “肯回来,我……很高兴。”他喃喃说着,见她身上仅着了件薄薄的丝质裙衫,眼神深邃起来。

  “我……”见他渴求的目光,她羞赧的钻到被子里,“不许看。”

  “穿成这样……不是想让我宠幸的么?”他轻笑,双手在被内抚着她的身子。

  “才、才没有!”她脸颊羞红,“人家穿着睡衣要睡觉啦,谁知……”

  “不许再走。”他打断她的话,翻身压住她的娇躯,“不许离开我。”

  “我也不知道……”她僵着身子,心虚说道。

  “……”居然说不知道!他恨恨的咬牙,扯掉她的衣裳,“那我就宠幸到知道为止!”

  “现在不、不行……”她挣扎哀鸣,“我、我答应,等病好了之后,我……”

  “为什么答应我?”他一边轻吻她的身子,一边问,“想通了,做皇贵妃?”

  “才、才不是!”她恼怒的用力在他厚实的胸上掐了一把。

  “我说笑的。”他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角。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因为名分地位而回来。

  “嗯。”她羞怯的搂上他的脖子,“我想……我爱上了。”

  “爱我?”他心里一暖。

  “嗯……”她羞涩的笑了,“那个,……”

  “叫我……胤禛。”他说着,又开始急切探索她的身子,“洛洛?我叫洛洛好么?”

  “呃,胤禛……不行……”她弱弱的推着他坚硬的胸膛,“还在生病……”

  “行不行,马上就知道了。”他粗喘着轻笑。

  早晨的阳光似乎很明媚。

  他醒来,觉得身子似乎轻快不少,是因为有她的抚慰么?想起昨夜的欢爱,他心里一甜,睁开眼,床上却不见她。

  她又跑去哪儿了?!……经过昨夜,她还把自己当宫女么?

  “来人。”他皱了皱眉。

  “奴才在。”大太监连忙进来。

  “洛尘去哪里了?叫她进来。”

  “洛、洛尘?”大太监愣了愣,随即跪下,“奴才该死!”

  “怎么了?”他心一沉。

  “奴才在内务府查了一宿,可名册上没有洛尘这个宫女……”

  “怎么可能!”他恼怒的掀了被子,坐起身来,“她一直在皇后身边当差。”

  “是、是……”大太监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咱家是知道的,因此一直也没细查,这会儿一查才知道,居然没有这人……奴才该死!该死!”

  “那昨夜的是谁?”他冷声问道。

  “昨夜?”太监摇了摇头,“昨夜里是奴才当差,没有宫女近身伺候。”

  “怎么可能!”难道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病糊涂了的幻觉?

  他颓丧的低头,却不经意的瞧见床上的点点血迹。

  ……那不是梦!

  他心里一阵狂喜,随之又是深深的失落,“为什么又走?说过爱我的……!”

  “皇、皇上?”太监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试探的问道,“您还好么?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他激动说道,“去找她回来!我要见她……!”

  “是、是。”太监连忙应声不迭,转身出去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过爱我的……就不准离开我!

  他一下子气急攻心,喉咙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竟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分。

  “听说了么?皇上说要找个宫女,可根本没有这女子……莫不是什么精怪?”外头有人窃窃私语。

  “这也并非不可能。皇上身子一向健朗,如今病成这样,莫不是……中邪?”有人压低声音说着。

  “哎呀,那怎么办?”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皇上正值盛年,如果有个万一……又没立下太子……”

  “是呀是呀。”有人忧心忡忡的附和,“先皇后所出的皇长子早殇,如今皇后的四阿哥又在江南跟着廉亲王不管事儿,怕是失了宠的,剩下的几位阿哥么……”

  “怡亲王摄政也是可能的,可怡亲王自个儿的身子骨也是……哎……”

  一群人长吁短叹了好一会,直到暮色渐沉,方才散了去。

  他还没驾崩呢,这些人就想着谁是下一任主子了。

  小四心里苦笑,心中泛起丝丝悲凉。

  舒宜、宝珠、佩乔,还有洛尘……都走了,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了……

  他这个皇帝,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他颓然站起身来,从箱底取了一套黑色锦袍换上,将他的玉箫收入怀里,握着他的剑,蹒跚着出门去。

  行至那“正大光明”的牌匾下,他取出袖中的明黄卷轴,微微笑了笑,便手一扬,准确的将那卷轴抛上牌匾后。

  在夜色的掩饰下,他避开宫人,沿着小路,悄悄行至角门前。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厉声上前问道。

  “……”他从袖中拿了块牌子,掷到地上。

  “皇……”侍卫瞧了一眼那令牌,连忙下跪请安。

  宫门在他身后关上,那吱呀呀的声音,宛如古老而沉重的叹息。

  *** *** *** ***

  而此时,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平原,皎洁的月色,映着满地雪白,别有一番静谧舒心的意境。

  雪地上,一个身姿挺拔的俊逸男子慢慢的踱着步子。

  “胤禩……”娇甜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等等我嘛。”

  他微笑,转身迎上她,将她的身子包在自己的大氅里,“怎么穿这么少?”

  “人家已经穿了很多了。”她吐吐舌,从他怀里钻出来,“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散散步。”他吻了吻她的唇,又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嗯,嘻嘻……”她抿嘴笑着,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怎么?”见她踏着他的脚印走,他笑笑,“雪挺深的,要不要我背?”

  “不要。”她摇摇头,“人家就喜欢踩着的脚印走嘛。”

  好浪漫……男人不会了解的。

  “宝儿……”他静静凝视着她。

  她的容颜依旧娇媚,她的眼神依旧澄澈,嘴角还带着俏皮的笑意……就好像十多年前,他与她成婚后的第一日清晨,他见她的模样。

  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依旧纯善率真……他的心里有些酸,又有更多的甜。

  纯真并不难得,难得的是,她在见过了那么多的丑恶后,还能够一如从前的纯良……

  “在想什么?”她瞧着他如星的眸子微笑。

  “我在想……”他的喉咙有些堵,“我……过去给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如今,总算能对有个交待。”

  他相信,他们今后会永远那么平静幸福的过下去。

  “傻瓜……”她轻笑,眼里却有些湿意,“人家觉得跟在一起很幸福啊……胤禩是最好最好的丈夫了,我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儿女……”

  “我没有想的那么好。”他搂紧她,“我……也曾让伤了心。”

  “没有人是十十美的嘛,别苛求自己啦。”她钻进他的大氅里,呼吸着他温暖的气息,“人生短暂,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都会快快的忘记,我只记得很好很好,只记得那些开心幸福的事……”

  “宝儿……”他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谢谢。”

  “我忽然想到,我在以前为什么会剩下了。”她歪着头,苦着脸说道,“知不知道,我原来长到二十几岁,都没有人表白过、也没有收过花、更没收过情书……我是剩得快要霉的剩女耶。”

  “呵。”他轻笑,“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等啊……我把所有的桃花运都攒起来了,就是为了遇到这株大桃花。”她伏在他胸前,嫣然笑道,“往后我也要继续攒桃花、攒人品,争取生生世世都嫁给。”

  “好。”他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丝,眼角带着泪,“我答应,以后每一世,我都会早早的追求,给送花、写情书,早早的跟结婚……好么?”

  “嗯……”

  “宝儿姑娘……与白偕老,是我最大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短暂,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都会快快的忘记,我只记得很好很好,只记得那些开心幸福的事……

  ——这是辰辰给大家的赠言,祝福大家^_^

  话说写到最后那里,俺眼泪哗哗滴tat

  最后还有一章尾声,说点乾隆朝甜蜜搞笑的事儿……

  然后是番外(免费),大家说说想看谁的吧。(小四滴圆满结局会在番外里。俺滴恶趣味,觉得虐他好爽,忍不住虐久一点,吼吼)

  第一二二章 尾声

  乾清宫里,穿着龙袍的隽秀少年伏在案上,兴致勃勃的翻着本小册子。

  “廉亲王到——”外头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皇帝连忙将书册收入袖中,作正襟危坐状。

  “给皇上……”廉亲王

  一身整齐的朝服,大步走上前,就要躬身给他请安。

  “爱卿免礼,平身!”小皇帝连忙站起身来,不受他这一礼,又挥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阿玛。”小皇帝走到他跟前,规规矩矩的对他作了一揖。

  “嗯。”小八点了点头,低头瞧着小皇帝,眼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儿子都十六岁了,已经差不多和他一般高呢。这孩子外表像他,性子却像宝珠,伶俐又开朗,在这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四哥如先祖顺治帝一般离宫后不久,他收到了四哥的信,说是已找到自己今生想要的,不会再回紫禁城来,而立弘历为帝,居然是昔日皇阿玛的意思。……知道他不想做皇帝,皇阿玛怎么逼迫也无用,便让他的儿子做皇帝。他出于爱子之心,非得入朝帮儿子不可。

  ……连身后之事都已经算计好了,他还是比不上皇阿玛的心思啊。他心里苦笑。

  文武百官依圣旨,迎弘历上京继位。他自然是可以另扶他人,可历儿当时小小年纪,已有为政的天分,若要他平庸度日,倒是可惜了他的才能。……让他顺应历史做一世太平皇帝,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们举家跟着回京,他继续以廉亲王的身份入朝辅政,而福晋宝珠则应历儿的恳求,偶尔接替佩乔的职位,客串一下太后,让皇上能到慈宁宫请请安,也表现表现孝道。当然,这是他们母子忽悠他的说法,背地里大概是想在皇宫里大玩特玩呢……那他也不点破。

  “阿玛……”小皇帝战战兢兢的将案上的折子奉上,“孩儿都批好了,请过目。”

  “嗯。”他接过翻了翻,满意的微微颔。

  他辅政的这几年,历儿学的很快,想来再过一两年,便可独当一面。到时候他和宝珠,又可以继续四处游历,逍遥自在了。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还是细致的给他指出了几处微瑕,让他给改过来。

  “是。”小皇帝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的坐回案前。

  “慢着。”小八瞧见他的不自在,忽然冷哼了一声,“袖中是什么?”

  “啊……没……”小皇帝正想否认,可对上他犀利的眼神,便软了下来,耸拉着脑袋,将袖中的书册呈上。

  “《花营锦阵》?!”小八瞧了一眼那书名,便板起脸来,厉声说道,“小小年纪,竟看这些!谁给的?!”

  “孩儿……”小皇帝呐呐说着,“是……额娘。”

  “说什么?!”他厉色疾言。

  “额娘说,孩儿也大了,要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弘历嗫嚅道。

  “胡闹!!”他哭笑不得,将书缴了,转身拂袖而去,“好好的学为君之道,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紫禁城里,她可以打横走的世道了!

  慈宁宫中,某位太后靠在软榻上,一边得意的吃着进贡的时鲜水果,一边兴致勃勃的瞧着面前两个秀女装扮、有些慌张的美貌少女。

  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穿着藕粉色云雁绣花的宫装,头上插着几朵绒花,乌溜溜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彩。她托着腮,坐在太后侧旁的小凳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狼狗趴在她脚边打瞌睡。

  “无关人等不许插话。”小姑娘摆了摆手,笑嘻嘻的瞧着面前的两个美女,“二位小主开始吧……”

  “太、太后……”美女皆盈盈含泪。

  “嗯,开始。”太后笑眯眯的点头,“听闻方才们在御花园吵得很欢,接着吵嘛,谁赢了哀家给谁升一级。”

  难得后宫里她当家,那当然是抓紧机会看现场版的宫斗戏啦!她心里得意洋洋。皇帝儿子真不错,选秀女就是为了陪她聊天磕牙解闷儿。

  “臣妾不敢!”两人连忙跪下,“请太后恕罪!”

  “哎呀,有什么不敢的。”她撇了撇嘴。

  “这……”两人对望一眼,脸上白,连连磕头,“臣妾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往后一定和姐姐、妹妹们和睦相处!”

  “叫们吵架就吵嘛……吵得精彩了,哀家赦们无罪。”

  “就是嘛……”小姑娘一旁促狭的帮腔,“太后的话就是懿旨,们想抗旨是不是?还不快奉旨吵架!”

  “是……”

  哎,素闻太后在做皇后时就甚是厉害,行事乖戾恣睢,宫中妃嫔人人自危。如今看来传言不虚,瞧她不露声色、笑容满面的,就把她们俩逼到绝境。不吵吧,那是抗旨,吵架吧……在慈宁宫里当着太后和公主的面儿争吵,那不是找死么?两人凄然垂,眼泪滴答。

  “哎,怎么又是这样。难道我看起很凶吗?”太后不明所以的噘嘴。真是没有娱乐精神,不好玩!下次还是偷偷的藏到御花园里看戏好了,要不跟弘历玩垂帘听政似乎也不错……

  对了对了,不如向

  儿子讨个法号,不,谥号叫“慈禧”?可貌似要等她翘辫子后才能用上,哎……

  “廉亲王晋见……”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小八大步走进来,不待宫人们请安,便挥了挥手,“们都下去吧。”

  “是。”那两个秀女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宫女太监们也跟着出去了。

  “给阿玛请安……”小姑娘敛起笑容,恭谨的站起身来对他福了福身。

  “也下去。”他抿了抿嘴。

  “哦……”幸灾乐祸的望了母亲一眼,小姑娘窃笑着退下。

  “嘿嘿,八爷……”太后从乱七八糟的想法中回过神来,笑眯眯的靠上去,“怎么好来看我啊。”

  “哼。”他脸上冷冷的,从袖里取出那书册甩到案上,“又搞什么鬼?!”

  “没、没有啊……”她瞥了那,“人家只是想给历儿普及一下生理卫生嘛……”

  “无聊。”他冷哼一声。

  “哎呀,不要生气嘛。”她谄媚的在他袍子上蹭蹭,“下不为例好了。”

  “……哼。”他扭头,脸还是拉得长长的。

  “又怎么了嘛?”真是别扭的家伙……她勾上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亲。

  “慈宁宫很好玩?”

  “嗯……”

  “说多久没回府了?我的福晋。”他的微笑泠泠。

  “一二三……”她数着手指头,“五天而已嘛。”

  “而已?!”他咬牙。这女人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王府里,自己玩得乐不思蜀!

  “……很久吗?”她惴惴的瞧着他,咽了咽口水,“好啦,我过两天就回去陪。”

  还要过两天?!他脸色阴沉,一把夹起她走进内室,将她丢在寝房的大床上。

  “这个女人……就没有想我么?!”他恨恨的咬了咬她的唇瓣。

  “有、有啊……”她捂着唇哀啼,“人家当然有想念夫君嘛。”

  “有多少?”他的手指轻划过她细嫩的粉腮。

  “有一点……”

  “只有一点?!”他危险的眯起眼。

  “很多、很多点……”瞧见他神色,她阿谀的见风使舵,“人家好想、好想老公哦……”

  “……嗯。”他这才面色稍霁,低头温柔的又吻了吻她。感觉到身下人儿柔润的身子,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那……我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回去?”她小心翼翼的问。

  “……哼!”他对她又爱又怒,猛地压住她,不顾她的微弱反抗,强硬的与她纠缠在一起。

  “不要……讨厌啦……王爷饶了臣妾吧……呜呜……嗯嗯……”慈宁宫内室传来阵阵轻微而细碎的暧昧呻吟……

  “廉亲王挟幼主以乱朝纲,挟太后而乱宫闱,实乃我朝第一大佞臣是也……”,某史官泪流满面。

  *** *** *** ***

  这日里,小皇帝正恭谨肃立着聆听大奸臣的教诲,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上前请安,“皇、皇上……”

  “放肆。”弘历板起脸来,摆出威严的皇帝谱儿,“好大的胆子,这儿是能随便闯的么?!”

  “奴才、奴才知罪!”太监连忙跪下,“只是因为太后她……太医……”

  “她怎么了?”两个男人听得他说太后,便异口同声的紧张问道。

  “太后她……太医们都……”太监提心吊胆的说道,“方才太后不适,传了太医去瞧,谁知几个太医请了脉之后都慌慌张张的跪下了,也不说是啥病,后来院正大人亲自来了,他、他……”太监欲言又止,“他说不看了、宁死也不要再让别的太医给诊脉了……”

  莫非是不治之症?!

  两个男人心里都是一沉,急匆匆的往慈宁宫奔去。

  慈宁宫里,几个太医跪在地上,脸色青白,冷汗涔涔。他们见了小皇帝和廉亲王,连忙磕头请安。

  “怎么了?”小八这时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他大步上前,扣住太后的手腕。给她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凝重起来。

  “怎样?”弘历担忧的问道。

  “们都下去吧。”小八冷冷说了一声。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哆嗦着下去了,宫人们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房内便只剩他们三人。

  小八微眯着眼瞧她,看得她心里毛。

  “怎、怎么?”她怯怯问道。

  “阿玛……”弘历眼泪汪汪、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额娘她、她得了什么病?”

  “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啊……我、我不太记得……”她怯怯说道。

  “怀孕了……快两个月!”他瞧着眼前迷糊的小女人,忍

  不住对她无奈低吼。

  难怪一帮太医吓得如丧考妣、面无人色。先帝都走了五六年,太后却怀孕,这是何等丑闻……若她真是昔日的钮祜禄皇后,他们都要被灭口了。

  “怀、怀孕?!”弘历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抚额轻声哀叫,“买糕的!太后怀孕了,叫朕的脸往哪儿搁?!”

  阿玛真是个伪君子,不准他看那些书,自己却跟额娘打得火热……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不公平啊!

  “额娘都一把年纪了……”他小声嘀咕。

  “喂,说啥?”她除下一只鞋子就朝他身上砸去,“个不肖子,居然说哀家老?不知道女人最讨厌别人说老吗?!”

  她不过才三十几嘛……女人三十,正是盛开怒放、芳香馥郁的鲜花!

  “是、是……孩儿错了。”弘历抱头哀鸣,“额娘是永远的十九岁,青春永驻、仙福永享……”

  “行了。”小八脸上也有些不自在,“快跟我回府去吧。”

  “那、那我呢?”弘历苦着脸,“阿玛,我可不可以不做皇帝了,您来做吧……”

  “想得美!阿玛要陪我,没空做皇帝。”宝珠搂上小八的脖子,得意笑道,“就认命的做皇帝做到八十岁吧。”

  “八十岁?!”弘历大惊,“那……那不是还有六十多年……?”

  这么久?!要一直做到白苍苍……好惨!他哭丧着脸。

  “我带额娘回府去了,至于今日之事,去摆平吧。”见儿子郁闷的模样,他也不觉莞尔,“办好之后,我给三个月假。”

  “真的么?”小皇帝闻之破涕为笑。要找个理由圆过去,倒也不甚难……他得寸进尺问道,“可不可以再长一点?半年?”

  “再说就一个月。”小八冷哼。

  “好吧……”小皇帝无奈点头。

  江南扬州。

  两个身着白衫的翩翩少年漫步在大街上,俩人几乎一般高,玉树临风、面如冠玉,让一路的姑娘媳妇都看直了眼。

  “还是扬州的姐姐妹妹们热情啊。”年长些的少年对女子们微笑颔,抛个媚眼,惹得好几个姑娘含羞而走。

  “少来。”另一位少年抿了抿嘴,与他背靠背站着,随意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

  “不要迷哥。”少年摇头晃脑,“哥只是个传说。”

  哗——

  楼上一盆水当头淋下,将两位帅哥浇成了落汤鸡。

  “是哪个……”两位少年气急败坏的抬头,马上又堆起笑容来,“芙蓉妹妹……”

  “看看们俩……”丽春院楼上,小姑娘叉着腰,对着两个比她高一大截的少年指指点点,“成天招蜂引蝶的风骚,一点都不像爹!”

  ……到了外头,他们便称呼爹娘了。

  “芙蓉妹妹,您怎么来啦?”大哥哥一边擦着头上的水滴,一边谄媚问道。

  “四伯约了爹娘、还有几位叔叔、婶子到无锡过中秋嘛。”芙蓉抿了抿嘴,“我骑马先来一步,爹娘过几日也会到了。”

  “哦、哦……”

  “所以……”芙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们两个还不快把每天十幅字赶出来,仔细老爹抽们!”

  “知道了、知道了!”两个哥哥一边乖乖点头,一边窃窃私语。

  “小小年纪就那么凶悍,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哟。”

  “放心,皇帝的妹子不愁嫁……等她一及笄朕就把她给嫁出去……”

  “嗯……嫁远点好,要不蒙古?科尔沁郡王的世子不错。”

  “不行不行……听说郡王很好色,万一看上咱妹子咋办。”

  “那要不青羌台吉?”

  “这么远,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娇嫩的妹子怎么受得了!”

  “是呀……还是不舍得……”

  “嗯嗯……”

  “说什么呢?”小姑娘凑上来。

  “没、没什么……”大哥哥讪笑,“朕是说……”

  “朕的头!”她打断他,用力戳戳他的胸膛。

  “是、是……我是说……”

  呜呜……明明他是哥哥,为啥老是被这小丫头欺负……

  *** *** *** ***

  江南的初秋风景如画,官道边的草地上有条清澈的小溪横过,流水潺潺。远处是连绵的山峦,重峦叠嶂,逶迤起伏。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位少*妇坐在小溪边的大石上,男人在溪水里沾湿了帕子,又拧干了些,然后过来给她拭脸。

  “我自己来就行。”她娇羞笑笑,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又给他也拭了拭。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清新俊逸,十几年来一呼百

  应的位居高位,让他比年轻时更添了沉稳练达的气度,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和决断让人为之倾倒。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么……人到中年,他居然比以前更帅,真是不公平!她嘟起嘴,在他脸上用力的捏了捏。

  “怎么?”他微笑,扭头在她手指上亲了亲。

  “会不会觉得我老了?”她噘嘴问道,“会不会有一天对我没兴趣了?”

  “傻瓜。”他轻笑,大手轻抚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不就是我对‘很有性趣’的证明么?”

  “讨厌啦……老不正经。”她拍开他的手,俏脸微红。

  “……”

  他嘴角含笑,宠溺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她从来都不是非常非常漂亮的绝色佳人,但年岁渐长,原本的俏丽不减,反而渐渐的多了几分绰约的风姿……她有着少女的率真可爱、少*妇的妩媚多情,令他痴不已。

  多年的耳鬓厮磨,让他们的默契更胜从前,也会隔三岔五的打闹打闹,但两颗心却始终紧紧紧的贴在一起。她不但是他的妻、他孩子的母亲,更是他心爱的女人、灵魂的伴侣……

  “我想吃东西。”她忽然说道。

  “想吃什么?”他点点头,揉了揉她的。

  “嗯……炸酱面?”她歪着头,咽了咽口水。

  这会儿去哪给她煮面?他面有难色,“……待会到前边镇子里再吃好么?”

  “那酸辣粉?麻辣烫?小笼包?芙蓉饺?松花饼?”她一口气报出了一串点心的名字。

  “要不,车里还有各色蜜饯、水果和糕点,看看想吃哪种,我去拿来给?……先顶顶肚子,待会儿到了镇子里,我们就去吃?”

  “……算啦。”知道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吃到那些热乎乎的点心几乎不可能,她失望的扁了扁嘴。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那到车里等着我,我骑马去前边镇子里给买。”

  “这样啊……”她也站起来,“可是我想陪着我……让个侍卫去就好了嘛。”

  “我怕他们不清楚喜欢的口味。”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很快回来。”

  “哦。”她望着他走过去牵了马,又叫了一声,“哎……还是算了。”

  “怎么?”他转身看她。

  还是不忍心让他奔波,她摇摇头,“车里有蜜渍酸梅么?我想吃那个了。”

  “有的。”他颔,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待会还想吃什么,再告诉我?”

  “嗯。”她微笑点头,望着他温柔的脸,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是不是很烦?”

  “怎么会?”他淡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是我的女人嘛。况且现在怀着孩子,我做这点事儿算得了什么。”

  “胤禩……”她吸吸鼻子,心里一阵感动,“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了才好。”他莞尔,“最好是宠到别的男人都受不了,就离不开我了。”

  ……可是她却是宠不坏呢,有点刁蛮、有点任性,却又识大体、知进退,让他怜爱不已。瞧着她的俏脸,他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

  “胤禩。”她靠在他的胸前,轻声笑道,“我今天有没有说爱?”

  “……还没有。”

  “哦……”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将双手圈成喇叭状,对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大声喊道,“胤禩……我爱……好爱……”

  我……爱…………爱…………

  山间想起阵阵回声。

  他眼中泛起一阵湿意,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宝儿……谢谢那么爱我。”

  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他轻吻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我也爱,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