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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冰融溪(二)

  他一边踏足在岩石上手牢牢抓住突出的石头,一边向她伸手。

  两人站在峭壁上,俯视脚底,下方是浓重的绿色,如同绿藻海洋般翻滚不休,而远处则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山脉。

  这里地势险峻,很多药草生长在此,又位于深山腹地,鲜少有人涉足。

  傅笑宁来了很多次,从未遇到过野猪之内的猛兽。

  而此时,野猪正在铆足了劲要撞到她旁边高耸入云的树,树倒得朝向就是她这边。

  一旦碰到她,她就会失足跌落。

  傅笑宁抬起头,一半是天空一半是他,天空蓝得纯粹干净,像是一块无暇的宝石,让人心旷神怡。

  她抿紧嘴唇。

  盛澜清见状以为她吓傻了,连忙把手往前递了几分。

  “怎么了,这位姑娘?快点啊!”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把右手搭在盛澜清宽厚温热的掌心里。

  她刚放上,就感觉到他略微收紧了手指,随即身体被人带了上去,耳边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夹杂着淡淡的松香味道,还有他灼热的呼吸。

  而此刻,大树倒下,正巧倒在了她的后脚跟。

  野猪快速反应过来,盛澜清见它要从另一边的滑坡上来。

  “小心!”

  他提醒了一句,单手抱住傅笑宁,腾出另外一只手对准野猪,那一剑射中野猪的眼睛。

  巨响在耳边爆炸,野猪惨嚎一声,轰隆一声倒在了山坡下,溅起了一片尘土。

  盛澜清继续抱着她奔跑。

  傅笑宁靠在他肩膀上,听着周围的虫鸣鸟语,只觉得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人一路跑到一座破旧寺庙,寺院已经荒废许久,墙壁斑驳,门窗朽坏,但却保持完整。

  盛澜清将她送到门口。

  “姑娘记得下山的路吧。”

  傅笑宁点点头。

  “那好,你先回去吧。今日扰姑娘采药,多有冒昧。”

  他顿了顿,低沉着嗓音说道。

  以他的身上和暗器自然能将野猪立马杀害,然今日流落这次,后又暗杀,想多留些暗器防身。

  本想着逃脱就行,路上却遇到一姑娘在崖边采药。

  可后面野猪在追,无奈只好用暗器逼退野猪。

  只可惜,早些的话,还不至于耽误这位姑娘。

  她摇摇头,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盛澜清挑眉:“有事?”

  傅笑宁犹豫片刻,放下箩筐,从中取了几个药草,塞进他怀里。

  “我也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但是总比没有强,当是我的谢礼了。”

  她匆忙说完,也不待他答复便急匆匆走了,只余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盛澜清望着怀中的东西,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忽而失笑。

  他低声一笑,将手揣兜里。

  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惊喜。

  一个山野小医女,第一次见面,竟然给他缓解体内毒症的药材。

  说话,傅笑宁也是因为那次盛澜清来北烈的将军府养病,她才知道盛澜清为质期间服了不少毒药。

  其中最折磨人的就是慢性毒“不良”。

  刚巧,最重要的几味药就是她今天采的里面有。

  傅笑宁也是预防他在这深山黑夜有什么意外,才一股脑给的。

  “外爷,我回来了。”

  她推开院子的木门。

  黎养真坐在桌案后写字,听闻动静,他停笔转身,看了一眼外孙女,露出慈祥的表情,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点。

  傅笑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外爷你身体还没好,这么快就写药方。”

  “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还没到饭点。”

  傅笑宁吐吐舌头,拿出装满药草的布袋献宝似的递到外公面前。

  “您看,我找到了五种呢!今日刚好很多药草都成熟了。”

  黎养真打量着布袋里的药物,露出欣慰的笑容。

  “竟然没有一个杂草。”

  “你能认出药草已经不错了,还能全部采集回来。”

  傅笑宁嘿嘿一笑。

  黎养真接过布袋掂量了下,说道:“嗯,看来你在山里呆了这么多天,也不算白费功夫。”

  他将布袋递还给外孙女,说道:“过几日你就回北烈吧。你父亲已经替你办理好了文书。”

  傅笑宁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这么急?”

  黎养真颔首:“你爹托人捎信来说的,怕是接你的队伍过几日也该到的。”

  傅笑宁咬了咬下唇,垂头丧气的:“外爷我不想回去。”

  “怕是京中有事。”黎养真摇头,叹了口气。

  傅笑宁想到服丧三年,可是大家也没说为谁服丧三年。

  她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傅笑宁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天气稍黑,宋铁柱一身灰扑扑的,急匆匆跑来,膝盖的裤子还摔破了口子,血迹镶边。

  “姐姐——”

  傅笑宁赶紧扶住他。

  宋铁柱喘着粗气,脸颊涨得通红,汗珠顺着额角直往下淌:“姐姐快和爷爷走,村里来了许多官兵,我说了村藏了贼人,我娘……我娘死前让你们赶紧躲起来。”

  “他们见人就杀。”

  宋铁柱一想到他从衣柜爬出来,他娘用尽全身力气用手比划,让他去找傅姐姐,就忍不出哭。

  傅笑宁睁大眼,震惊的捂住了嘴,她右手摸到手链。

  可是她没有读档次数了。

  官兵屠村……

  “你娘她、她……”

  宋铁柱哽咽道:“她死了。”

  “呜呜……姐姐……”

  “我没娘了。”

  宋铁柱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对不起,我娘她……都怪我!我太小了,我什么都帮不上忙!”

  傅笑宁蹲下来抱住他,拍抚着他颤抖的脊背,哽咽道:“别说傻话,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她看了眼宋铁柱身上膝盖的伤痕,还有小石头在里面。

  她有些吃力的抱起七岁的小男孩。

  “外爷,你拿些药,我们去后山躲躲。”傅笑宁单手拿起箩筐背着,还好她比较懒,打算明天晒药草。

  “好好好。”黎养真站起来,将柜子一处暗格的信全部取出,揣在兜里。

  他们收拾好,从正门要走,远远的就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叫声和厮杀声。

  傅笑宁关上门:“外爷,我们从后门走。”

  后面都是树林,一路顺着树林就能上山。

  傅笑宁抱着宋铁柱走得飞快,匆匆就到了破旧的寺庙。

  “谁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傅笑宁脚下一个踉跄。

  很快那个人就倒下。

  宋铁柱吓得哇哇大哭,被她紧紧的搂住,才不再乱动。

  “没事吧。”

  “我没事。”宋铁柱含泪,紧紧回抱傅笑宁,“姐姐,我自己走吧。”

  傅笑宁安抚弟弟,加快了步伐,她身上有二十五岁盛澜清内功的一半。

  只是身体素质跟不上潜力,刚刚爆发力撑着,抱起一个孩子跑路不算困难。

  众人顿时愣住,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衣,宛如天使般飘然而至。

  他手持剑,目光如电,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也不能伤我妹妹。”他的声音冷漠而坚定,宛如冰霜刺骨。

  侍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犹豫不决地松开了手。

  傅笑宁认出救星——她的十年同桌,凌锐泽。

  耳边忽而到十二岁那年,初一。

  他匆匆赶来上课,戳了戳同桌的她。

  “能借我笔吗?”

  少年意气风发,眉眼的不羁自由,是那么耀眼。

  她抿唇看黑板,却将手里的黑笔放到他桌子右侧。

  过了一会,他又戳了戳她。

  她疑惑侧头。

  凌锐泽指了指她桌面的橡皮:“橡皮能借我吗?”

  傅笑宁点头。

  下课后,他单手撑在桌上,边打着哈欠边道:“傅什么宁,我叫凌锐泽,你看我们真有缘,哥的姓氏你的名字,以后小爷罩着你。”

  傅笑宁愣的片刻,凌锐泽径直走到傅笑宁身边,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暖和关怀。

  他托起傅笑宁的手腕,细心地检查着她的伤口。

  “你受伤了吗,要紧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傅笑宁微微一笑:“多谢公子。”

  “姑娘,还是进来说吧。”盛澜清听到动静出来,正巧看见凌锐泽的手托着傅笑宁的腕间,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不爽。

  他走过来,接过宋铁柱,又拎起傅笑宁的箩筐。

  傅笑宁起身走了几步,发现有些不妥,她脚崴了。

  于是,松开了盛澜清的手。

  他回头看到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眼里闪过一丝怜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你稍等一下。”

  傅笑宁见他疾步进去,还带着黎养真。

  凌锐泽蹲下身,要掀开她的裙摆。

  傅笑宁单腿往后面跳了几步:“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

  寺庙内,盛澜清把自己下午刚收拾好的地方让给宋铁柱:“黎神医。”

  黎养真连忙道:“好好好。”

  “那我去接外面那位姑娘。”

  “好。”

  寺庙外,傅笑宁慌乱地摆摆手:“不用不用。”

  “笑宁,我来这世界,找了你许久,这里没有楚欢欢,你还要与我生疏至此吗?”

  “啊?”傅笑宁眨了眨眼睛。

  她以为只是长得像凌锐泽,没想到他也穿来了。

  “笑宁?”凌锐泽轻声喊她。

  她抬头望向他,眼前的男人眉目意气风发,俊朗挺拔。

  “你叫什么名字?”

  “凌锐泽。”他顿了顿,又问:“笑宁,我们从小在学堂一块读书,你不记得我了?”

  “我……”傅笑宁咬唇低下头:“对不起……我的确不记得了。”

  原身在京城长到几岁才去的北烈?

  凌锐泽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算了,都已经七年了,也不怪你了。”

  傅笑宁忽然觉得自己猜测错了,她还想问问楚欢欢是不是这个世界也有一个。

  盛澜清不声不响在她右侧道:“上来。”

  “快点。”

  她犹豫再三,最终趴到了盛澜清的背上,盛澜清站了起来。

  傅笑宁感受着他宽阔坚实的背部,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笑宁,这是谁?”

  “我也能背你!”

  凌锐泽在后面冷哼了一声。

  都进寺庙后。

  盛澜清边给她涂药边道:“这是谁?”

  凌锐泽靠着门抱胸冷哼:“我还要问宁宁,你是谁呢!”

  “你们都在彼此面前,不能自己介绍?”傅笑宁被吵的头疼。

  盛澜清瞥了他一眼:“别打扰她休息。”

  说完,就转过头去继续给傅笑宁涂抹药膏,动作熟练而娴熟。

  凌锐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道:“不就涂个药吗……”

  傅笑宁抬眸:“凌公子是何身份?”

  盛澜清手中动作未停:“他啊,江州首富的嫡次子。”

  凌锐泽瞪大双眼:“你认识我?”

  男人在外,身份竟然是情敌给的!

  转而他笑起来:“不过宁宁问我身份,不好奇你的,嘿嘿,宁宁还是喜欢我多点。”

  “我……”傅笑宁有些迟疑地解释:“其实,我……”

  凌锐泽一副“我都懂的”:“宁宁不用解释,好好养伤。”

  盛澜清涂好药站起来,拍着凌瑞泽的肩膀,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我刚刚听到傅小姐并不认识你,对女孩子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比较好。”

  傅笑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话题绕远。

  傅笑宁无奈地拍了拍床榻:“宋家村被官兵烧了,你们谁有暗杀?”

  她本来想着是盛澜清的,可是想到现在盛澜清本该在天成生死未卜,谁会知道他已经在大崇了。

  现在又来个凌锐泽,江州首富之子。

  她算是明白了,在古代,有钱有势等于刀山火海接连不断。

  “暗杀啊……”凌锐泽摸了摸脑袋,沉吟片刻:“我应该是没有的。”

  盛澜清则说:“与我较量之人,不至如此残忍。我先下山打探。”

  “我也要去!”

  凌锐泽跟着跳了下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盛澜清斜睨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

  傅笑宁闻言,默默捂住脸:“人命关天,快去看看能不能救出还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