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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燕氏四个和尚播种 > 第二十章 突生变故

第二十章 突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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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巫朗哈穆又邪又魅地低声在我耳边说:“不懂吗?就是男女间……”

  不待他说完,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也腾的红了。

  我掩住耳朵,大声说“我不听我不听。”

  巫朗哈穆又直起身子,笑得得意。

  他转身,“我们走吧。可不要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我曾看见巫朗哈穆读《孙子兵法》,读的专心致志,连我走到他眼前他也没有发现。

  于是我从草地上拔下了一把草,纷纷扬扬地撒在他的书上。

  他诧异地抬头,发现是我,冲我笑了笑。

  “今天不能陪练马了。我的腿受伤了。”

  “哦?怎么受伤了呢?”我好奇地问,也带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说:“们这儿的女人,麻烦。”

  我轻笑,说:“说的一定不是我。”

  他也笑了笑,“好自信的口气。的确,不是。应该用棘手来形容吧。”

  我也没接他的话,只是找了块儿干净的草地坐下,问:“也看《孙子兵法》?”

  “们汉人的繁文缛节令人讨厌,不过这部兵法却值得一看。”

  我偏着头认真地问他,“想当可汗?”

  他明显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直白地问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严肃地点了点头,“是。我想当未来的回纥可汗。”

  他又继续说道:“我会成为回纥最英明的可汗。我要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不会像父王那样轻信小人,每日只知道与女人享乐……我要励精图治,让我的子民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我看着眼前紧握拳头慷慨激昂诉说自己理想的男子,暗暗地生有一些佩服。

  但是我也有一些怜悯他了,他现在毕竟离他的家乡千里之外呀……而且听说回纥现在的可汗很喜欢他宠姬生的小儿子。

  我轻声说:“那么,就好好加油吧。”

  他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哎呀呀,这是从奴兮大小姐口中说出来的吗?”

  我恨恨地看他一眼,“真没正经。”

  他笑了,露出一弯洁白的牙齿,“奴兮小姐的话我记在心里了。谢谢。”

  我被他看的有些窘,忙着起身,“我要走了。”

  在我已经走了很多步后,他大声地喊出来,“奴兮,是个好女人。要是再温柔点我就娶!”

  我站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呵呵地笑了。

  我来到月桂宫看望茗婕妤,正碰上她的贴身侍女玲珑端着喝完的药碗出来。

  她看见我向我屈膝请安,我略略点了点头。

  我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叫回了她。

  看着药碗里残存的一层薄薄棕黑色药汁,我端起药碗,放在鼻前闻了闻。

  我神色一敛,眯起眼睛盯着玲珑问:“这是家主子喝过的?”

  玲珑毕恭毕敬地轻声回答:“是。是主子刚刚喝完的。”

  末了玲珑有些紧张着问:“奴兮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若无其事地把碗稳稳地放回托盘,不带语气地说:“有没有什么是们这些下人应该为主子操心的吧,我懂什么。只是觉得味道偏苦,应该加些甜味才是。”

  玲珑乖巧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

  “去做事吧。”

  她又向我行了个礼,方才离去。

  我推门而入,看见茗婕妤正懒懒地斜靠在矮几上吃着蜜饯。

  她见了我便又立刻端正了身子,笑着说:“哎呀,没想到如此失仪的模样被看见了。”

  我笑着坐到她身边,自己先摆出了一个随意的姿态,说:“对我何必如此见外呢。尽管靠着罢。”

  听了我的话她复又放松下来,靠了回去。

  我仔细观察她的脸色,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她的脸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说:“还不是老样子。”

  我一副玩笑的口气,“这药,不喝也罢。说不定最后反而好了呢。”

  聪明的茗婕妤一下子从我话中听出了什么,她直起身子吃惊地说:“是说……”

  旋即她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为我诊治的太医周大人虽然尚年轻,但是人品端正决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事来。他怎么可能害我呢?”

  她口中所说的周仲道周大人在宫中的确口碑甚好,那人倒真有几分傲骨。

  “那么是不是有人在煎药时做了手脚?”我问。

  茗婕妤回答道:“我也曾考虑过这一点,所以特意把此事交给玲珑负责的。”

  “婕妤怎么就那么相信玲珑就不会是做手脚的人呢?”

  茗婕妤又摇了摇头,“玲珑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她自小就服侍我,不会背叛我的。”

  我笑了笑,“婕妤这时怎么也糊涂了?宫中变数太多,谁能保证她就能始终如一呢?婕妤还是小心点好罢。”

  只因宫中知道我会药理的人很少,所以我也不便和她深说。她如此聪慧,想必以后会多加防范。

  她深思般点了点头,继而又佯怒说:“刚刚还说我见外,口口声声叫我‘婕妤’不正是大大的见外么?上次不是说好要叫彼此的名字了?”

  我笑嘻嘻地向她赔罪,唤了声“静梳姐姐”。

  她这才转怒为喜,冲我说道:“前儿个家里托人给我送进了些物什,我娘还亲自做了些小点心捎过来我,一定也会喜欢。”

  我掩嘴而笑,“今日我若不唤一声姐姐,恐怕未必舍得给我。”

  茗婕妤得意地一笑,说:“当然啦,今天可是认了个好姐姐的。”然后她向外面唤了一声:“芸儿,把小点心端上来。”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可是进来的却不是芸儿,而是一名陌生的宫娥。

  那宫娥把点心端到我们面前,跪下说:“奴婢小娥侍候。主子怎么忘了,芸儿姊姊不是昨日被换到浣清宫了么?”

  茗婕妤刚开始也有些意外,听了她的话突然醒悟过来,她挥了挥手说:“我一时倒是忘了。退下吧。”

  我诧异地问:“怎么,芸儿被浣清宫的妃嫔要走了?”

  “昨日在花园里碰见恬美人,她见芸儿聪明伶俐,十分喜欢,便把自己身边的小娥和我换了。”

  我听了暗暗皱眉,挽霞这么做是为了何意?恐怕她只不过是为了向茗婕妤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满足最无用的虚荣心罢了。

  这般愚蠢的行径莞充媛不会做,柳婕妤不会做,皎婕妤更不会做,偏偏一个美人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

  后宫妃嫔们最忌讳随意调换仆人,万一芸儿留旧主当了奸细恐怕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我不动声色地说:“我与浣清宫的恬美人也算是有些交情的,明日我便叫她把芸儿送回来吧。”

  茗婕妤反而无所谓般地笑着说:“也不要这样费心了,免得让外人觉得我小气。只是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生有几分感情,一时还不习惯罢了。但是我这儿冷清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芸儿这么一去不用再随我受苦也算&a;a;gt;&a;a;lt;/a&a;a;gt;是好事……”

  听了她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嘱咐她几句要好好保养身体的话,方才离去。

  我来到浣清宫,挽霞欢欢喜喜地接待了我。

  我看着她忙上忙下吩咐给我端茶上水,心想挽霞虽然性格自私小气,但对我委实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茶水上来了。

  我抬眼一看,正是那名叫芸儿的宫娥。

  “到这儿还习惯吗?”我短短地问了一句。

  芸儿低着头,回答说:“新主子对奴婢很好。”

  我抿了一口茶水,说:“既然换了主子,便要尽心服侍,这也是做奴才的本分。做好了,美人自然会好好赏;若是做错了什么,恐怕的旧主子也面上无光啊。”

  “奴婢谨遵小姐教诲。”

  我点了点头,叫她退下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向挽霞寒暄,问:“美人最近可好?”

  挽霞环视四周,于是忙碌着的宫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识趣地退下了。

  她露出一副哀怨&a;a;lt;cite&a;a;gt;?&a;a;lt;/cite&a;a;gt;的神情,说:“这一个月内皇上召幸我不过两次,柳婕妤四次,莞充媛四次,皎婕妤却有六次。”

  我听了有些无奈地摇头,皎婕妤一向与相好,又何必和她争风吃醋呢?

  挽霞见我不语,更加凑近了我问:“小姐,说如何才能比皎婕妤更有宠幸呢?我知道是一定有办法的。”

  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头上的玫瑰簪花说:“皇上说过玫瑰轻浮少涵养,还是换下来吧,皇上不喜欢的。”

  挽霞听了我的话只是偏头不解地摘下了玫瑰簪花,却终究没有理解我的深意。

  (十二皇子)

  若是赢了,我要跟奴兮说让她嫁给我。

  可是当我看见奴兮甚是得意地在我面前策马奔驰,我竟一时有些怔忡。

  奴兮,除了不会刺绣外,这世上可还有能为难住的东西?

  她转了一圈,到我面前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她笑吟吟地对我说:“十二皇子,我赢了。”

  我清咳了咳,“奴兮,不会真的要我学小狗叫吧?”

  “君子可是要言而有信的呦。”奴兮故意严肃着说。

  她直直地盯着我,我知道无法反悔,又清了清嗓子,喉咙里试图发出个“汪汪”的声音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我有些窘迫地抬眼看她。

  她看见我的样子哈哈地笑,“十二皇子,脸红了。”

  我尴尬地说:“我真的叫不出来。”

  她掩嘴良久才止了笑,自己一个翻身上了马,回头跟我喊:“十二皇子,若是能追得上我的话我便不叫学小狗叫啦。”

  待我反应过来时,奴兮已经跑了很远了。我登上我的黑色骏马,抽了一下马鞭,马儿便飞速地驰骋起来。

  奴兮,奴兮,我心里默默喊着。不一会儿,我离奴兮越来越近了。

  她不时地回头看我,抽着马鞭越跑越快。

  我笑了笑,自己也紧跟着加快的步伐,一下子冲到她面前。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我揽着了腰整个人携到了我的马上。

  她吃惊的“呀”了一声,回头看我。

  “我追到了。”说完也不待她挣扎,把她紧紧地挽在怀中,纵着黑风飞奔起来。

  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一刻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

  她在我的臂弯中,显得极乖顺,我甚至能闻到她发上那若有似无的兰花之香。

  奴兮,奴兮,可否听到我心脏有力的搏动声……是我的宝物。

  我们并排默默地走在草场上,黑白两匹马儿被牵在后面跟着。

  奴兮低头小步小步地踩着看着脚下青绿色小草。

  突然后面的马儿嘶叫了一声,我们都回过头看,原来它们早已变得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了。

  我说:“看,他喜欢她。”奴兮,应该听得懂的。

  她复又低下了头,低低地回了一句,“嗯。”

  然而我却无法从这句话中揣测她的意思,我看不见她低头下的表情。

  今天的相处气氛有些沉闷,牵回马奴兮便早早地先告辞了。

  我叹了口气,却发现扇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附近。

  我略有意外,“扇雉,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刚才的一幕她都看见了?

  她却答非所问地说:“我也很想骑马的呀……十二皇子,也带我骑一圈好么?”

  我正想拒绝,却听见她又加了一句,“就像刚才带着奴兮那样……”

  原来她终究是看见了。我摇了摇头,歉意地说:“我不能。扇雉,对不起。”

  她浑身轻颤,抬头哀怨地问:“为什么?”

  我别过头去,不想看见她受伤的表情,“不是她。”

  她的眼圈有些发红,语气中甚至带有哭腔,“为什么?她有什么好?”

  “扇雉,也是好女孩子,可是……”

  她打断了我,大声地喊出来:“她有什么好!那样目中无人的人……”

  我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婉的扇雉竟也会说出这样怨恨的话来。

  是啊,我喜欢奴兮哪里呢?

  是她那绝世无双的美颜吗?不是那样的,即便她变得丑了,我也要她。

  我喜欢的是她整个人,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咄咄逼人甚至是她的自私任性……喜欢她的一切。

  “扇雉,我希望能幸福,但那人不是我,应该去找寻真正幸福的归属……”我认真地和她说。

  扇雉笑了,笑得有些凄惨。

  “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我在六年前已经找到了我真正的幸福,可是却打破了它啊……”

  我愧疚地再说了声对不起。

  她没有回答,自己默默地转身离去。

  (奴兮)

  我无法确定对十二皇子的心意,我只知道我们自小便是在一起的。

  当然我也来不及仔细思考与十二皇子的关系,因为权禹王要回来了。

  纵然觉得时间那么难熬,但终究是向前行走着的。

  当权禹王第三封信到来时,他告诉我五天后便会抵达京城了。

  于是心中仿佛生着千万朵花儿,时不时地会绽放开来。

  度日如年。我总算能深切的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他便要回来了。

  我整天都坐立不安,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我怕我整晚会睡不着,幸好太后今晚举行小宴才得以让我稍稍转移注意力。

  在宴席上我依然是得体的举止,实际则心不在焉。

  不知何时我突然听见太后在上面笑着说:“扇雉也该到出嫁的年纪了。可有意中人?哀家会为做主。”

  我讶异地看向太后,复又望向姊,目光处是她摆出的一副娇羞神态。

  她低头小声说:“太后取笑扇雉了。”

  太后复又笑了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是世间常事。哀家也就是这么大的年纪嫁给先皇了呢。也不必一味娇羞,说说有没有看上的王孙贵族,哀家定会好好地给备一份嫁妆。”

  姊依然是羞涩的神情,眼神却不自觉地偷瞄十二皇子。

  我在心底冷笑,果然。然而十二皇子目不斜视,只默默地喝酒。

  后来我却听见姊说:“扇雉心仪权禹王已经多时,望太后成。”

  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太后好像也有些吃惊,问已经跪在下面的姊:“扇雉想嫁给权禹王?”

  姊低眉回答说:“是。”

  太后沉吟了一下,“四皇孙允文允武,潇洒倜傥,的确易惹少女倾心。们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只不过他已有正妃,扇雉若是嫁过去恐怕只得做小了,这也愿意吗?”

  姊轻声说:“扇雉愿意。听说权禹亲王这半年再未纳任何妃子,每夜独寝。扇雉希望能与他共结连理,安慰他丧母之痛。”

  太后了然,连连点头,“真是好孩子,哀家没白疼。就凭的这份心意,哀家今日就在这儿准了。明日老四就回来了,给他一门好亲事,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姊向太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语调平静地说:“谢太后成。”

  待人群散尽,我拦住了姊。

  “为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逼问。

  她笑着哼了一声,“什么为什么?问我为什么?”

  “明明……”

  “是”,姊打断了我,“是先抢走我的心上人不是吗?抢走我的,我也要抢走的……”

  我身体一震,继而又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什么我的?恐怕是想错了……”

  姊得意地笑了,“我看见了。那天四亲王牵了的手,却没有拒绝……还敢说没什么吗?”

  我再次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那天竟忘了,姊她会回头找寻十二皇子,我竟忘了……

  姊又继续挖苦着说道:“没想到吧?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便不要在男人面前露出那副傻傻的表情……笑话,也会喜欢人?配吗?”

  我紧紧地咬住了嘴唇良久才松开,“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让我痛苦一时就把自己嫁给不爱的男人?”

  姊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她狠狠地说:“不,是让痛苦一辈子,奴兮我了解。会痛苦一辈子的。以为太后把我许配给权禹王后还会让他娶吗?”

  姊看见我苍白的脸放肆地笑了起来,我第一次听到她发出如此尖利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她走近我恨恨地说:“是逼我。即使要下地狱,我也要拉一起下地狱!”

  她带着报复般的快感笑着走开了,而我却愣在原地挪不开步子。

  一直沉默寡言的姊竟忌恨我到如此地步。

  我被她的沉默寡言骗了。

  我竟忘了,她是我的姊,她的身上流有一半和我同样凶残的血液……我掩住脸,面部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我该怎么办。

  我等了他半年,他回来了,却成为了别人的男人。

  我前一刻还那样痴痴地等着他。

  前一刻我还欣喜若狂。

  而现在……

  好痛苦。

  “小小姐,权禹亲王在外面说要见您……”善善禀道。

  我木然地盯着雪白纱帐上绣着的纷飞蝴蝶,久久没有说话。

  “小小姐……”善善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让他走……”我有气无力地说。

  善善又试着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叹了口气退下了。

  但是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那股浓郁含蓄的奇楠香味道。

  他来了。

  “为什么不见我?”

  我默默不语。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了,“奴兮,不知道这么多天我马不停蹄地赶路就是为了早些见到吗?而此时却不想见我。奴兮,告诉我,怎么了?”

  我依然不说话,却有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他走到床榻边坐下,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语气间满是温柔怜爱,“告诉我,想我吗?”

  我伏在他的肩膀上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地抽泣起来。

  “是别人的了……要娶别人了……不要我了……”

  他叹了口气,将我更加拥紧说:“傻奴兮。除了我谁也不要。”

  “可是太后她不是已经……”

  “我不会娶她。今晚父皇不是要为我接风洗尘吗,我会在晚宴上奏请皇祖母的。奴兮,相信我……”

  我抬头看见的是他坚定的眼神,内心突然也涌起一股力量。是呀,其实那只是姊一厢情愿不是吗?权禹王是不会娶她的。

  他看着我笑了,“看的眼睛肿肿的,快去梳洗一番吧,出来看看我给带回什么礼物了。”

  我又埋下了头,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喃喃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

  “不能抛弃我,不能离开我,要永远在我身边……”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想要确定他的心意,他的眸子有流水一般的柔情。

  他拿一只手轻轻地盖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顿时变得黑暗,但是听觉却变得敏锐,我甚至能听到他在我身旁轻微的呼吸声。

  “奴兮,听到了吗?”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我能感受到他心在跳动,“它在说爱。说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动容,“是一辈子吗?”

  “是一辈子。”

  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陪我玩一种叫“画中画”的游戏。

  “画中画”是由两人或多人共同完成一幅画卷的游戏,一人画大背景,其余人画背景中的细节。这种游戏不仅新奇有趣且情趣高雅,所以最近在宫中颇受欢迎。

  他展开一张细长的画卷,首先点墨画了一座小亭。

  我在亭子的中央画了一架古筝。

  他看了看我,我们彼此会意地笑了,他又从亭子延出一条羊肠小道。

  我低头想了想,在小路的半中间画了一只遗落的绣花鞋。

  他一愣,然后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的鼻子,说:“调皮。”

  他在路的两侧画了许多葱郁的树木,我在其间穿插了几只盛开的花朵。

  路的尽头他画了一块儿波光粼粼的湖泊,我添了半片风姿艳丽的清水芙蓉。

  他微微一笑,在湖上浮了一只木舟。

  我在他的小舟上画了一位坐在船边赤脚打水的少女。

  他笑着问我,“那一只鞋呢?”

  我掩嘴而笑,回答说:“只管画罢。”

  他想了想,在水面上画了一对儿相依相偎的恩爱鸳鸯,然后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红了脸,提笔在鸳鸯上方画了另一&a;a;lt;tt&a;a;gt;..t&a;a;gt;只绣花鞋。

  他这时竟像小孩子般嚷嚷起来,“她为什么要拿鞋打散鸳鸯?”

  我装出一副不满的语气,认真地说:“她本来满怀欢喜来和心上人约会,心切得甚至路上跑丢了一只鞋子。可是左等右等心上人还迟迟不来,她感到很委屈很失望,再看到湖上美满恩爱的鸳鸯,心生嫉妒,就索性拿另一只鞋驱散它们啦……”

  他露出了然的表情,于是在岸边画了一位吹玉笛的翩翩男子。

  他和我解释说:“其实那男子早就到了等她了。只是他没有船,于是只有在湖边等着心爱的女子。他看到心爱的女子便吹起了玉笛,希望她能听到他的心意。”

  我在他灼热的目光中感到一阵羞涩,转过头去。

  他的大手覆上了我的脸颊,我的心扑通的猛跳了一下。

  “看看我,奴兮……”他说。

  我惴惴不安地回过头望他,他的眼神似乎要将我融化。

  他把我的手握得紧了些,慢慢地,慢慢地凑近了我……

  他的嘴唇轻轻地贴住了我的。

  柔软而温润。

  我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炙热而浓烈。

  他轻声地问我:“吃了什么?”

  我无法思考,只是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含、含香圆。”

  他轻笑,“好好吃。”

  说完他将我纳入怀中,加重了吻,我先是痴痴的,后来竟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仿佛有呛人的花香袭来,让我大脑一片眩晕。

  我抵在他胸口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和甜美。

  这便是幸福么……

  我不舍得放手。

  晚上时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花了好些时候梳成精巧华美的落蝶髻,点插几只合时令的茉莉花簪;拿珍珠缠绕发上并将中间的水滴白玉坠在额上;手腕上穿戴紫贝坠和玉镯等首饰,行动之间便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身着雨晴蓝衣裙,由下摆渐进上衣有颜色洁白的茉莉花。腰环珍珠腰带,余端的自然垂下更为锦衣增添了色彩。

  一切装扮完毕,我从梳妆镜前起身,此时连一向见惯我的宫人都不由得发出了低低的赞叹声。

  婷仪跪下为我最后整理裙褶,口中赞道:“小姐美若天仙,无人能及。”

  我来到畅乐殿时,权禹王看见了我微微一惊,继而露出赞赏的目光。

  我们都入了座,他看向我冲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是要奏请太后推拒和扇雉的婚事了。

  他刚要出席起身,却在这时听见皇后笑着寒暄说:“这姊姊已经有了好&a;a;lt;rk&a;a;gt;&a;a;lt;/rk&a;a;gt;着落,再过些时候妹妹也该谈婚论嫁了。”

  太后在上面点头说:“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皇后,回去看看哪家大臣的公子与奴兮相配,也替她寻个好婆家……”

  大臣家的公子,太后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皇后刚想点头应承,这时皇上在上面说:“什么叫大臣家的公子,我们的奴兮以后可是要嫁给皇帝的。”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语气却是严肃的。

  在场的众人莫不变了脸色。

  那么皇上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以后娶了我的人也会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因为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权禹王他不能说要娶我了……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可以说娶我,否则将是欲图皇位的表示。

  这句话委我以至上的荣华富贵,却决定了我的命运只能是等着那未来皇帝的出现然后将自己嫁给他。

  这是怎样的讽刺。

  我看向权禹王,他的脸色有掩饰不住的煞白。

  我咬住了嘴唇,心中感到阵阵的绝望。

  他看着我却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眼神里表达的是一种坚定的力量。

  他依旧出席跪下大殿的中央,朗声奏请说:“皇祖母,孙儿自从母妃去世后一直心意烦乱,暂且不想谈及婚事,望皇祖母收回成命。”

  太后刚才就因为皇上所说的话有些不满,现在听了权禹王要拒绝婚事更是变了脸色,不悦地说:“这么说四皇孙是不满意哀家为准备的婚事啦?”

  权禹王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回答道:“孙儿不敢。皇祖母对孙儿的疼爱之情孙儿铭记于心,只是孙儿愚笨恐怕不能给扇稚小姐幸福,况且孙儿后室繁多,难免委屈了她。还望皇祖母再为扇稚小姐另择良人……”

  太后依然是不肯罢休的表情,口中责备说:“哀家既然已经答应扇稚,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权禹王是故意想让哀家失信于人吗?”

  太后特意叫了“权禹王”,明显在施加一种压力。

  权禹王还要辩解,太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权禹王进退维艰,但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我看了冲他连连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了,再下去只会对他不利。

  可是我看见他那样的大男子直挺挺地跪在大殿中央,一动也不动。

  四周是众人揣测的窃窃私语声,还有各种各样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突然涌起一阵心酸,却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而此时我什么也不能做,我能做的只是在席上默默地看着他。

  我甚至不能露出任何悲伤的表情,那样会害了他。

  我只能,面无表情。

  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皇上在上面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涌起了一丝希望,皇上会为他向太后求情的。

  不想此时姊却突然出席跪到权禹王身旁说:“扇稚不想让太后权禹亲王为难,这桩婚事扇稚就斗胆请太后如权禹王所愿解除了吧。”

  太后略略一惊,问:“扇稚,这可是一生的幸福啊?可要想好了。”

  姊的语调有些凄凉,她说:“谢太后如此关爱扇稚。但是扇稚想婚嫁之事终究是情我愿的事,扇雉也不想强人所难……”

  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叹了口气,语气不无遗憾地说:“们都起来吧。罢了,罢了……权禹王,可要好好感谢扇雉,都是她通情达理啊,不娶她可是的损失啊。”

  权禹王和姊纷纷起身,拜恩。权禹王还依如太后所言,像姊表示了歉意和感谢。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可是当姊经过我的坐席时,她的嘴角却不易察觉的微微翘起。

  我的心又突然一沉,她怎么会是笑着的呢?

  然而很快,也就在当天夜晚她就给了我答案。

  宫中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小雅斋的宫人们一派喜气地把我迎入屋内,声声说着恭贺小姐的话,脸上莫不洋溢着荣耀的神色。

  是了,我的地位代表着他们的利益。

  我将是这偌大后宫未来的女主人,他们也将随之成为奴才中的主子,成为宫中人竞相巴结的对象。

  我坐到梳妆镜前面无表情地把一只只珠钗摘下来。

  待把最后一枚发卡卸下来时,黑顺的发丝顿时披落而下,如同流泻的瀑布。

  我盯着铜镜中的人,发丝黑如油墨,而脸色却有些苍白。

  这时镜明笑嘻嘻地走进来,跪下讨好说:“恭贺小姐。”

  我依然盯着铜镜,口气淡淡地说:“何来恭喜之说?”

  镜明极认真地回答:“只有嫁与天子才不枉费小姐的绝世容颜和聪慧天资。”

  我一挑眉,“哦?那么依所言那个人会是谁呢?”

  这才是我真正急切想知道的。

  镜明低吟了一下,“这个奴才就说不准了。皇长子南赢王,立有军功的权禹王,聪明过人的清翎王和母妃有宠的十二皇子,可能性都很大。他们各有千秋,互有优劣,恐怕一时还无法下定论……”

  我冷冷地一笑,这样的形势我又何尝不知,但我想知道的是那个最后的答案。

  “不过……”镜明的声音低了下去,“至于最后谁能荣登大宝就看小姐的意思了。”

  我的心微微一动,但是口上却说:“我怎么可能决定神位呢?”

  镜明有些奸诈地笑了,一字一顿地说:“小姐虽然不能决定谁来得神位,但是小姐却能左右谁得不到神位。”

  我眯起眼睛看跪在下面的镜明,也许他说的没错。也许提携某人是件难事,但是若要诋毁某人就容易多了。

  我随手从梳妆台前抓了一支象牙镶金的簪子,打到他身上,喝道:“放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镜明不动声色地将弹落到身旁的簪子拾起,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向我一拜。

  “谢小姐恩赏。”

  我刚刚睡下,善善突然冲进来,神色紧张地说:“小小姐快去看看吧,大小姐要自杀呢!”

  我一愣,姊她,自杀?

  也由不得多想,我匆匆地整理好衣袍,赶到姊的孝荨轩。

  屋里已经有几名女眷在了。

  太后半是责备半是怜惜地叹道:“傻孩子,怎么做这样的糊涂事?”

  只见姊披着长发,穿着白色袍衣,手握的是三尺白绫。她早已泣不成声,声音断断续续地回答说:“扇稚并不想惊动大家,没想到……甚至惊扰了太后,扇稚无地自容。请太后不要再为扇稚劳神费心了,扇雉不值得……”

  太后听了这话更是多了一份疼惜,“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父亲为国捐躯,自幼丧父,哀家不疼谁疼呢。告诉哀家,受了什么委屈,哀家都为做主……”

  姊依然抽泣着,只一直劝太后回去安寝,否则自己内心不安,却对因由不提半点。

  但是太后依然猜到了些,问道:“可是今天退婚一事让心神忧郁?”

  姊神色一变,马上回答说不是。

  但是这样的反应分明说明她在意得就是这件事。

  这时姊的贴身侍女跪下小心翼翼地禀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奴婢服侍小姐多年,小姐的心思奴婢也略略猜到了些……”

  太后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侍女说:“小姐平日里阅读 href='449/i#039;&a;a;gt;《列女传》《闺范》等书,对其中的贞节烈女常常赞不绝口,自己也是按着那样的典范约束自己。今日被男方退了婚,且不说像小姐这般注重名节的女子,就是民间的乡村野姑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深以为耻。俗语说:‘一女不侍二夫’,小姐虽然和亲王尚未拜亲,但是也曾有过太后的金口玉言。经过此事,小姐恐怕连别的公子也无法入嫁了……小姐又一向善良,可能不忍太后和亲王为难,才想一死了之的吧……”

  这时姊打断侍女说:“万儿,不要再说了……”

  太后听完这话已心中有数,温柔地拍了拍姊的后背,带有几分愧疚说:“这件事是哀家当初失言,哀家竟未想到这一层。”

  姊摇了摇头,“扇雉是不想让亲王为难,也不想让太后难做……”

  太后感慨般地说:“老四若是能娶到真是他的福分。这样好的女子他不要还想要谁呢?哀家在这儿就给一个承诺,明天便让钦天监卜算吉日让们完婚。”

  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扇雉这样反复,亲王会瞧不起扇雉的。还望太后收回成命……”

  太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不关的事,当初哀家就不赞成他退婚。哀家回头会和老四说的,但凡他有些孝心,也不该再违背哀家的旨意。”

  姊又推托了几次,但见太后态度坚定才点头应承下来。

  她背着太后看我,我看见了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泪水,但是她却对我笑了。

  和宴会上一样的笑容。

  我的脸色苍白。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笑意味着什么——是得逞的得意。

  而我,在太后面前却束手无策。

  她冲我说:“奴兮,怎么了,脸色那么差。不为我祝福吗?”

  太后和众人回头看我。

  我愣愣的,在众人逼视的目光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那句话一字一顿说出口的:“恭,恭喜姊……”

  姊光明正大地笑了,说:“谢谢。真是个好妹妹。”

  末了她又加了句,“我也替权禹王谢谢的祝福。”

  三日后,权禹王和姊完婚。

  这是钦天监算出的最近唯一会有的好日子。

  那是一个喜气的日子,和晴肜帝姬出嫁时一样放眼望去宫中到处是一片喜庆的红。

  太后选我亲自为姊执衣摆。

  我走在姊的后面为她提起宽大火红的婚袍,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权禹王拜天地。

  他们对拜,姊低下了头,我透过她看见了在对面拜堂的权禹王。

  他象征性的弯身可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站在姊后面的我。

  那眼神太过复杂,有愧疚,有痛楚,有绝望。

  我互相看着彼此。

  但是姊又抬头直身,我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视线。

  我和他两情相悦,本来站在前面的应该是我啊。

  我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对我来说这也是天高的奢望吗……

  难道就像姊所说,我不配吗?

  他们拜完堂后,我找了借口就匆匆地离去。

  我疯也似地跑向小雅斋,路中磕绊到了不知多少次,可是我连衣裳的尘土尚来不及拭去,便站起来接着跑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跑什么。

  只是感到心中一直在流血。

  我极其狼狈地跑回小雅斋,发饰掉了,头发乱了,衣裙被刮破了。

  宫人们看见我都呆了。

  我来到梳妆镜前,将上面的饰品挥手悉数都甩倒在地上。

  还有铜镜。

  我狠狠地将铜镜砸下,铜镜发出了一种绝望的咣当声。

  上面的夜明珠滚滚而落,蹦到跪倒一片的宫人之间。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小姐……”

  我凄楚地笑了,女为悦己者容,我现在要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恨,我恨,他穿着红袍如此仪表非凡,可是却不是为我而穿……

  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我手脚忙乱地猛打开各个抽屉,善善在一旁看得心惊,小心地问:“小小姐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我却只是一味疯狂地搜寻,终于在书案上一摞宣纸的夹层中找到了那幅画。

  我呆呆地看着那幅画,大滴大滴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滴落下来,殷湿了墨迹。

  竟是如此不吉。

  到最后还是他在岸边,我守水上,我们相隔两地,终究有缘无份。

  宫人们早已在善善的命令下悄悄地退下。

  我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簇簇而下。

  我一直流泪,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最后累得躺在冰冷的地上枕着那幅画昏睡过去。

  睡梦中仿佛听到了滚滚的雷声和暴雨冲刷屋檐的声音。

  又仿佛听到笛子悠扬哀婉的声音,断人心肠。

  似远又近。

  我又梦见我在哭泣,原来人在梦中也能哭泣。

  早上被一股阴冷而潮湿的雨气惊醒。

  我撑起身体,发现身下的那幅画早已蒙上了斑斑泪痕,有好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

  我望向窗外,才发现好多昨日开得正好的花儿都凋零了,各色的花瓣漂浮在水洼上。

  善善这时捧着一件新衣进来,她走到我面前,说:“小小姐更衣吧。”

  她什么都没有问我,只是像平常那样跪下为我穿衣。

  我木然地任由她忙上忙下,最后还是问道:“昨夜下雨了吗?”

  善善“嗯”了一声,然后一顿,又接着说:“昨晚有人吹了一夜的笛子。声音哀伤悲戚,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

  我沉默,心中却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早上去给太后请安时看到了那一对儿新人。

  姊她装扮得依然很喜庆漂亮,身着大红的裙子,温婉地站在权禹王身边。

  权禹王身着一身墨色衣袍,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

  太后略略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是和姊、柳婕妤等说笑了几句。

  太后对权禹王说:“以后可要好好待扇稚。这样贤德的女子不要辜负她……”

  权禹王向太后一拜,沉声说:“是。”

  姊拿挑衅的眼光看着我。我别过头去。

  我们向太后告辞后,在外廊上权禹王竟大步走到了我身旁,借着宽大的袖子在下面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语调有些模糊地唤了我一声,“奴兮……”

  我一时竟有些发急,他疯了么?这儿这么多人。

  我伸出手用力地推开了他,没想到他竟随之倒了下去。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权禹王,一时反应不过来。

  再看他面色潮红,呼吸不稳的样子,才知道他是感染了风寒。

  我慌忙地想扶起他,可是姊一个箭步冲到我前面,叫着:“王爷,王爷……”

  然后她吩咐自己身边的宫人将他搀扶起来,带着他离开。

  我愣愣地看着权禹王离去的背影,却完没有我可以插手的地方。

  傍晚时我去了怡景宫。

  姊被太后请去一起用晚膳,暂时不会回来。

  我走进那间被装扮得喜气的房间,心中却感觉到阵阵的悲凉。

  他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稳,除却眉宇间的那份凝重,脸色却好了许多。

  他的睡觉时便是这样的么。

  少了平时的淡漠和沉稳,现在平和安宁得倒有几分像个孩子。

  我就这样看着他,良久。

  我走到他的床榻边,跪坐在下面,把头枕在床沿上。

  床上有他温暖的气息。

  屋里静静的。

  这样的一刻。

  那一刻,我的心柔软无比。

  请让我静静地陶醉这一瞬间。

  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为了我逝去的爱情……

  之后的两天我再也没有看见权禹王。

  后来他走了,当然还带走他新婚的小妻子。

  他没有再来找我,甚至连道别都没有和我说。

  但是他离开一个月后,我依然收到了他的信。

  那封信干净的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张白纸。

  我知道这不是“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意境,是因为他已经给不起我任何承诺了。

  他只是在告诉我他没有忘了我。

  我手中拿着那张白纸,仿佛有千斤重。

  我一点点将它撕成碎片,抛向天空。

  我爱他,我依然爱他。

  但是却有什么已经改变了,永远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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