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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齐瑞是今上的第七子,宫内宜嫔娘娘所出,是近几年来唯一一位立住的小皇子。

  而他更是得了齐悯的青眼。

  有一年宫宴,齐瑞穿着红色的棉袄,将肚子挺得凸起,脸颊肉乎乎的,跟在宜嫔身边,像是个财神爷座下的送财童子。

  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齐悯第一次见到自己皇弟,才发现原来是长这副模样,要知道,皇家的孩子鲜少有喂得这么胖的,当下就生出了点对小孩子的喜爱之情。

  当然,这完全基于施云小时候也是个可可爱爱的小胖墩,齐悯爱屋及乌了。

  于是素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齐悯不仅关注到了这个皇弟,还将新佩戴的玉牌赐给了他。

  自那以后,宜嫔似乎认定她和她儿子归属于齐悯的阵营,隔一个半个月就会让齐瑞到五皇子府找他的皇兄培养感情。

  齐瑞对这个皇兄又怕又怒,他身边伺候的人常常碎嘴,说齐悯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齐瑞就信以为真,心底很是鄙夷这个皇兄,认为他有病,活不长久。然而齐瑞小小年纪仗着齐悯的势,好处却是没少拿。

  一般齐瑞来五皇子府,是连齐悯的面都见不到的,都是下人奉上茶点,他坐上一坐就离开了。

  五皇子府的下人都知道这对兄弟客气有余,但像外面传的那般亲密是万万没有的。

  偏偏今日不知道哪儿来的不痛快,想找个软柿子捏。

  机灵的下人见状不妙已经去请孙福公公了。

  好歹是皇子府,哪能让外人欺负自家人?

  齐瑞只有五岁大的样子,他身后跟着好几位低眉顺眼却膀大腰圆的嬷嬷。

  嬷嬷们听到齐瑞的厉喝,当下就凶神恶煞盯上施云,似是在找好下手的地方。

  施云哪见过这种阵仗,言语威逼完后,转眼就要武力胁迫。

  他倔强地一言不发,胸膛处气的生疼,但人已经机敏地往后退了退,准备见势不妙先逃走找殿下。

  绝不自己硬碰硬。

  他命贵着呢!

  施云与齐瑞大眼瞪小眼。

  见到如此低贱的人竟然与他僵持起来,齐瑞不耐烦用力踢了一脚雪:“你给我跪下磕头,磕够一百个才行,如若少一个,就让嬷嬷拿板子把你打死!”

  他用着童音,说着最轻蔑残忍的话。

  赶过来的孙福,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黑如锅底。

  再看一旁的齐悯,是从未有过的怒气外露,手上来不及放下而带出来的笔已经被捏断成了两截。

  “齐瑞,你在跟谁说话!”齐悯发怒,像头暴躁的狮子,“你的教养呢?宜嫔就是这样教你的?”

  齐瑞被吓了一跳,眼中是明晃晃的害怕。

  “皇兄,皇弟、皇弟……”

  齐瑞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说齐瑞在其他人面前是头看谁不爽就攻击谁的小野猪,那么在齐悯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

  手颤的不行,脚也软的不行。

  施云诧异回头,在他这个外人与亲弟之间,殿下竟然毫不犹豫就训斥了小皇子。

  那可是小皇子!

  施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虽然看着是齐瑞咄咄逼人,但在这个动不动就要下跪的时代,他其实相当不占理。

  他是要下跪的。

  尤其他面对的还是皇室。

  齐悯给了他体面,却不意味着他就一直能保存着这份体面。

  齐悯顶天了,也只是一个皇子,他的权利明明白白受着限制。

  施云心中莫名的固执早在齐悯做出选择时就渐渐淡去了,如今彻底通透,便不愿意矛盾加剧。

  施云低沉着嗓音,给这个盛气凌人的小皇子解围道:“殿下息怒,是我没按照规矩给这位小皇子行大礼,以后我记得了,便不会再犯。”

  “不,是奴才不会再犯。”

  施云像霜打的茄子,勉强笑着,抱歉地看向齐悯和齐瑞。

  然而预想的兄弟和乐景象却没发生。

  只见齐悯更愤怒了,齐瑞更惊恐了。

  齐悯:我可怜的哥哥被欺辱至此,齐瑞该死!

  齐瑞:好一朵黑心莲,表面道歉,实际上将他干的全都抖露个干干净净,还用个人情绪加剧矛盾!

  比如那句奴才,齐悯来之前死也不叫,齐悯一来,就自贱起来,好手段。

  若不是他一直听母妃和各宫娘娘打机锋,还真不知道自己输到了哪里!

  “皇兄你听我解释!”齐瑞着急地满头大汗,恨不得跳起来。

  施云疑惑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风轻云淡,不知他为何这么气愤。

  他明明道歉了不是吗?

  齐瑞有口难言,只觉得被算计了,指着施云对齐悯道:“他根本不是真心,这是他的算计,要挑拨我们!”

  齐悯反问他:“施云说的可有错?难道不是事实?”

  他对这个皇弟的厌恶更深了,本来他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方私底下如何两面三刀,两幅面孔。

  因为皇室本就没有良善之辈,善良的人活不长。

  但现在,踩到他底线了。

  齐瑞现在才知道让他跌跟头的是叫施云。

  一个根本没听说过的名字。

  何德何能?

  齐悯越过齐瑞,问施云:“他还干了什么,可一一跟我说,殿下我会为你做主。”

  施云笑了笑,虽然事态逐渐超脱他所预料的,但他还是干脆利落告状道:“他还踩了我的小雪人!”

  施云跑到齐悯后面,视线看向齐瑞脚下的那一团脏雪。

  然后一只手拉着齐悯的袖子,不自觉荡啊荡。

  荡得人心都化了。

  对面的齐瑞见到施云这副样子,更生气了。

  这跟给父皇告状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齐悯忽然低头,注意到施云冻红的手指,然后主动将施云的手罩进了自己的宽袖里。

  齐瑞:“……”

  齐悯也越来越像心软的父皇了!

  齐瑞虽然年纪小,但懂得却非常多,宜嫔是个人精,她的儿子更不遑多让。

  心里吐槽着,齐瑞到底是识相地将脚从雪堆上挪下来。

  这一幕被齐悯收入眼底,这下,就更证据确凿了。

  齐悯让孙福拿来披风,亲自披到施云的身上:“外面冷,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进屋吧。”

  施云低着头,还是丧丧的,听话地回了屋,躺在了软榻上。

  外面,齐瑞并着他横行霸道的嬷嬷们开始瑟瑟发抖。

  齐悯掀了掀眼皮:“把外衣脱掉,开始堆雪人吧,堆到这些雪用完。”

  这是早上新下的雪,下人还没来得及清理。

  孙福搬来大椅,让齐悯坐在院中,然后着人熬姜汤,请大夫,拿治疮伤的药膏有备无患。

  一定要让小皇子没有半点身体上的不适。

  不然不好交代。

  与此同时,孙福也将齐悯的政务搬了过来。

  院中寒风瑟瑟,齐瑞流着鼻涕堆着雪人,齐悯迎着寒风巍然不动。

  教训皇子,当然得是另一个皇子来。

  室内,施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时,他问:“殿下呢?”

  下人道:“在教小皇子宫规礼制。”

  施云:?

  这不是他应该学的吗?

  施云起来,推开门,看到院中景象忽然定住了脚步。

  好家伙,满院的小雪人。

  施云促狭地想,如果小皇子再来,这些一定够他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