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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池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他全神贯注地感知着最靠近别墅的外花园,突然间,这里雾雪飘摇的空间似乎晃荡了一下,池荇能感觉到两个地方之间有什么东西隔在中间,他的精神能毫无保留地透过去。

  下一刻,一只庞大的北极熊消失在原地,连带着一起的,还有他怀里的人。

  漫天雾蒙的情况,池荇无法控制自己的姿势,有些狼狈的侧翻在地,他紧紧护住怀里的人,松了一口气,尽管无法很清楚分辨周围的环境,但是他还是从背后抵住他的圆桌感受到了环境的熟悉。

  他们回来了。

  他没空去想这一世自己异能发生变化的原因,变成人身用指纹开了门。

  池荇背着白影一路踉跄着来到主卧,户内的电梯他担心极寒损坏了其中的缆索,不敢乘坐,幸好装修工人走的时侯关了窗,所以房间里面没有雾气,他可以看清白影的脸色,幸好他关键时刻觉醒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异能。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将水温调成适宜的温度,把白影放在里面泡着,缓和他的身体,对方眼角眉梢都是冰霜,嘴唇发紫,睫毛直直地耸拉在眼睑下方,苍白的灯光照的他整个人仿佛没有生气,池荇还是有些后怕,他变成猫咪,靠在一旁浴缸边上,时不时抬眼观察白影的神情和动态。

  主卧的浴室是有装地暖的,整体的温度大概在二十度左右,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影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他就看到了正盘缩在一起的橘色,宛如狗尾巴草的橘色尾巴甩啊甩,对上他的视线之后,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先是闪过了欣喜,然后是怨怼,最后是气愤,猫咪灵活的身躯一转,将后脑勺留给了他。

  好吧,看来某只小猫咪生胖气了。

  得哄。

  他撑起身子,语气有些虚弱,“池荇。”

  池荇动了动耳朵,这人不说什么事情,就是单喊他的名字,偏偏语气还这么低闷,弄的好像交代后事一样,池荇安慰自己说,就一次,回头看看再说。

  他甩动着尾巴,扭动着姿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想舔个毛,舌头吐露在空中,余光却早已向上抬起,刚好撞见一双泛着笑意的眸子里。

  “池荇。”

  这回是很轻柔缠绵的语调,池荇感觉自己小猫咪的毛都往外炸了一下。

  “过来。”

  “喵。”

  谁理你。

  白影从浴缸中站起来,他的外衣早被池荇扒开扔掉了,只有一件白衬衫,是当时扣子不好解他一时情急就没有解了,现在白衬衫已经完全打湿,紧紧贴着身躯,透出浅浅的肉色和起伏的线条。

  一绺被打湿的黑色额发衬着他的眉眼越发明皙,如山水泼墨一般。

  “滴答。”

  也许是袖口处的水滴荡漾在水中,也许是在这氤氲的水汽中太过安静,就像一汪清潭,水滴落下去,所以阔起了涟漪,在心中也有了回响。

  池荇目光呆楞了一下,白影看着仿佛僵住的小生物,微微歪头,目光有些戏谑,“怎么了?”

  又是一滴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一下,终于维持不住水张力,从他的额发处坠落,像是一朵烟花乍开,介于光明和阴影中间,反射着耀光,最后在池荇的注视下隐入到半透明的衬衫中,洇开。

  不妙,不太妙。

  池荇梗着脖子,迈着僵硬的步伐准备撤出去。

  他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现在在生气。

  想到之前这人毫不留情把自己赶走的话语,池荇软掉的腰杆又硬了起来,他的尾巴拍打着瓷砖,琥珀色的眼珠澄澈无比,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喵!”

  白影:“……”感觉骂的很难听。

  他无奈地笑了笑,迈出浴缸,浴缸所在的平面是比地面高出一截的,池荇正蹲在地面上,失去了浴缸的遮掩,池荇惊讶地发现白影是没有穿裤子的!

  裤子呢?

  哦,裤子让他给扒了。

  腰杆又有软下去的趋势,池荇别开视线。

  该死的,为什么这人逃亡的路上还要穿白衬衫啊。

  池荇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对方笔直修长的腿上,从下仰视的视角来看,某些东西显得更大了。

  怎么会这么大。

  不对劲,池荇你不对劲。

  “喵……”

  池荇慌不择路地踹开浴室的门,小短腿还在地上打了个滑,颇有几分滑稽。

  只留下白影和对面镜子中的自己面面相觑。

  明明感觉快哄好了,怎么就突然间跑走了。

  白影思考着刚刚的画面,他从浴缸里出来,缓步走到刚刚池荇呆的位置,疑惑地看向自己之前的身位,再慢慢蹲下。

  好半晌,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轻笑道:“笨蛋色猫。”

  笨蛋色猫?池荇一股脑跑到了地下室。

  这里的空气是从外面过滤流通进来的,按理说是不会觉得憋闷的,但是池荇却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脸上热到发胀,他将脸埋到自己冰凉的被子上缓了缓,呼出一口浊气。

  地下室无法看到外面的雾雪,这里安静温暖,等了一会,池荇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猜测白影应该在上面睡着了,不会到地下室来,才抱着换洗衣物进去地下室的小浴室洗了个澡。

  地下室的浴室是没有浴缸的,只有淋浴的功能,他洗的很快。

  洗完之后,池荇没忍住上去看了看,白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说到底,今天劳动的主力还是白影,他飞累了会降落在对方的手中,不过为了给白影减少负担,池荇很少降落下来。

  之前被抛在脑后的所有紧张和恐惧在这刻宛如潮水最后的余浪一样,蔓延到他的心头。

  池荇叹了口气,看着白影紧闭的双眼,置身温暖的室内,他又慢慢感觉安定下来,正准备转身离开。

  一声低吟的声音从床上传来,不知是不是梦话,但是池荇从中能感受到一丝痛苦。

  痛苦?

  池荇看着对方搭在被子上的手臂,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看清了上面,只见白皙的手上已经红肿起来,指节和手腕都有深浅不同的创伤。

  池荇小时候有过冻疮,自然知道冻伤初期的样子,又痒又痛。

  他沉默地起身,大部份的医疗物品还是放在杂物间的,但是有些散装常用的药被他放在了白影房间,他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取出冻疮膏,轻柔地涂抹在白影手上的创处。

  涂药期间,白影别说翻身了,手指都没有因为涂药而动一下,池荇刚开始还怕他出什么问题,后面看他呼吸平稳正常,稍稍放下了心。

  将冻疮膏放回原位,他静静观察了一下,还是放弃今晚陪床的决定,这家伙今晚睡的这么死,左右出不了什么事。

  关门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对方枕头处有什么东西。

  再一眨眼,又什么都没有了。

  池荇只当自己看花眼,什么也没有想,转身离开了。

  黑暗中,白影紧紧握住手中的铝制药膏,眉眼一松,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