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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的温情

  路途上的温情

  天色将亮,司马钰隐隐听到外边木榻上有声音传来,披衣起身,推开四季花鸟红木屏风,明眸看着那个站在窗前的修长身影,微皱了皱眉,她拿起氅衣从后面给他披上,“三郎,天气寒凉,还是莫着凉了。”

  王恺的俊目看着她温柔地给他系上氅衣的带子,自从她还俗之后,两人就睡在同一间卧室里,这还是王太后亲自下的旨意,不过瞒着众人的是她睡在里头的屏风床上,而他睡在外面的木榻上,洁白的手指无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吵着了?”

  司马钰常想他们两人做不成一对真夫妻,当朋友也是可行的,抬头笑道:“没有。”她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昨天是阿芙的新婚之夜,“三郎,过些日子,我给找几个贵妾,好吗?”她不想看到他孤单的样子。

  王恺突然伸手拥紧她,让她的柔情盈满心间,“不好,阿钰,别那样做,我不会喜欢的。”现在的他没心情随便找一个女人。

  司马钰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像朋友一般看着那渐渐被日出染红的朝霞,“随。”她从来不会勉强人,“如果有一天看上了哪家女儿,跟我说一声,我会说服祖母还自由的。”

  “阿钰,那呢?永远就这样过下去了?”王恺突然想到怀里这美丽的女孩,自从那天的婚礼后就再也没有展露出欢颜,“阿钰,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如果三年的时间里面,我找不到喜欢的女孩,就勉为其难接受我吧,那我们就生个孩子,起码我老了也还能这样一起看着旭日东升。”

  司马钰听着他那似叹息的话,突然一笑,“三郎,这话被洛阳城的女孩家们听去,不知要碎了多少人的心?”她伸手抚上他的俊脸,“只是一时心伤未愈而已,其实只要的眼睛看得远点,就会发现其实世上好女儿不少。”

  王恺握住她的玉手,“世上最好的女孩我遇上过两个,一个是,一个是阿芙,怎样,同意还是不同意?”

  司马钰歪着脸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好。”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淡望一段情了,他对阿芙只是迷而已,总会再遇上值得他爱的女子,现在就让她陪陪他吧。

  太阳爬了上来,虽然是初冬,但那光线仍是大亮了,照在司马钰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光圈,王恺突然觉得心跳加快了,他定定地看着她的侧脸半晌,直到她转头有些疑问地看着他,他方才有些狼狈地转开头。

  “三郎,还有话要说吗?”司马钰疑问道。

  王恺咳了咳,然后才恢复到平日的神情,“没有,过几天阿芙就要离开洛阳了,我知道们感情好,就多去陪陪她吧。”

  “原来是这件事,不用说我自当也要去的,她就要随夫婿离去,往后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司马钰有些感叹地道。

  永宁殿里,一对新婚夫妻穿戴整齐后,谢芙正准备描眉,冉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从后面看着她在铜镜中略显媚态的姿容,“我帮。”

  “古人常有闺房描眉之乐,要效仿?”谢芙喜笑颜开地把眉笔塞在他的手上,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冉溥抬高她的下巴,看了看手中那细细的眉笔,拿起来有些不太自然,但是既然他自告奋勇了,“小丫头,那等着。”他拿出行军打仗的气势来,准备大展鸿图一番,起码让他的小娇妻满意。

  谢芙感觉到他手中的眉笔在眉毛上轻描着,突然觉得这种幸福很真实,她的眼中慢慢地有着感动在凝结。

  冉溥看到她似乎眼眶含泪的样子,有些慌忙地放下眉笔,“小丫头,怎么了?”

  谢芙伸手抱紧他的脖子,“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描眉。”她希望她的幸福可以天长地久地延续下去。

  “这只是小事一桩,怎么就感动成这样?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冉溥笑着摸摸她的头顶。

  “我不管,娶了我就要给我幸福。”谢芙霸道地道。

  “好,我发誓会让小丫头幸福,好不好?”他低着头在她的鼻尖轻轻地磨蹭着,然后寻到她的红唇吻了起来。

  汤妪等侍女正要进去侍候的时候,却见到木榻上的两人浓情密意的样子,纷纷脸色一红,悄掩上门,谁知半晌后,听到一声女性的娇喝声,“…………给我画的是什么眉毛?让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然后就是男性的大笑声,“小丫头,我觉得还不错,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混蛋,我下次再让给我画眉,我就不姓谢。”

  “小丫头现在就不姓谢,可别忘了,已经嫁给了我,是我冉某人的卿卿小妻子。”

  汤妪等人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冉溥拿着湿布把谢芙的眉毛擦干净,而她家郡主正噘着红唇一脸的不满,回头照了照铜镜,不见了那两道粗痕,这才不再噘嘴,咕哝道:“古人都是骗人的,什么描眉之乐?我看那家妻子八成不用出门见人,哪里还见得了人?”

  冉溥笑着又哄了几句,她家的小郡主才展露欢颜,她看了既高兴又有些担忧,男人不会总喜欢时常娇蛮的女子。

  谢芙让阿秋等人侍候她梳头等事宜时,汤妪起身踱到那圈着手站在廊下的男子,“将军,郡主还小,性子难免娇蛮了些,将军还望多多包涵她。”

  冉溥回头看着汤妪有些紧张的神情,笑道:“她一直都称呼为妪,看得出来她也有几分依赖,放心,我不会因为她的这些举动而不高兴,相反,我喜欢看到这样的阿芙,就像说的,她还小,这样才是她的真性情。”他一想到前段时间她到处奔走一副成熟而坚强的样子,心里就会泛起怜惜与疼痛。

  “看来郡主是嫁了个好夫主。”汤妪这时才真正认可了谢芙的眼光,听到她在里头唤道:“妪,快点过来。”朝冉溥微微一躬腰,转身急忙朝里面而去。

  等谢芙装扮好之后,冉溥这才回到屋子里,看到她那美丽的样子,不禁有几分醉了,牵起她的手,准备去给司马哀行礼。

  “溥郎,新婚后要先拜见我娘家的人,会不会不喜欢?”谢芙问道,按道理是要先给夫家的人问安。

  “怎么会?我的父母很早就逝世了,族人又远在北地,况且那不仅是舅舅也是陛下,给他行礼问安也是应该的。”他笑着刮刮她的俏鼻道。

  “那就好。”她笑得一脸灿烂地握紧他的大手小步轻移地走着。

  看到她走路眉头都有些皱,他停下来俯在她耳边道:“小丫头,那儿还很疼?”都怪他昨夜孟浪了,想到她初次所流的血,他突然一把打横抱起她在怀里,她吓得忙圈住他的脖子,嗔道:“吓死人了。”

  “这样会舒服一点。”

  谢芙觉得心窝暖暖的,在她的脸上有着新嫁娘的幸福。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对新婚夫妻在谢氏主宅逗留了一天,谢恪正要起程离开洛阳,谢芙为了谢攸的事情特意给他送行。

  然后才回到谢府,冉溥白天要与属下研究离开的方案,谢芙也忙着收拾行李,司马钰悠闲地坐在一边看她命人收拾东西,然后就是清点花名册,“带这么些人走就够了?”

  谢芙把花名册交回给汤妪,“有些人在洛阳拖家带口的,我也不好让人家骨肉分离,一切都是自愿原则。”让她欣慰的是她的三个贴身侍女都选择与她离去。

  “阿芙,真的太善心了,其实他们不过是的奴仆,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司马钰想到时下的人对待家中的奴仆也不比对一头畜生好多少。

  “阿钰,别说我,不也是这样,当年去当道姑,身边的人不也一一遣走了?”谢芙一面让人把那日常要用的物品打包好。

  司马钰耸耸肩,帮着她做一些琐屑的事,“听说表妹夫没有亲娘了,的头上也就没有婆婆这样的一座大山在压着。”

  谢芙凑近她,“三郎的母亲给脸色看?”

  “哪有可能?她巴结我还来不及呢?也不看看我背后的靠山是谁?祖母只要一瞪眼,她就得乖乖地靠边站。”司马钰瞠大眼睛道。

  谢芙却把那小玩意儿仍到木箱子里,想到新婚之夜时冉溥的表情,心中一疼,叹气道:“我倒希望她还活着,一来可以孝顺一下她,二来凭我的个性,她也不可能欺压到我的身上。”起码这样她的冉叔叔也不会总把这件事留在心底里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汤妪进来道:“彩妾侍与周妪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谢芙回头看着那一老一少进来,脸上轻松的表情一逝,严肃了许多,看着她们恭敬地行礼,“我走了之后,们要好好地侍候郎主与阿攸,每月的事情与开支都要向阿攸汇报,别以为我走了之后,们就可以随意行事?要知道本郡主的手也能伸得很长的。”

  她故意让这两人一主一次地共同管理内宅,阿攸的年纪毕竟还小,为了他好,她不得不说些能镇压住她们的话。

  周妪正庆幸着她不用跟到北地去,于是很爽快地应道:“郡主放心,老奴会协助彩妾侍打理好内宅的。”

  彩妾侍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对于上次的事情她仍有遗憾,但现在能升为众妾侍之首,她也满意了,正室之位不是她能想的,“妾身会照办的,只要他日郎主再娶夫人或者攸郎君长大后娶了贤妻,妾身就会把权利交回。”

  谢芙点点头,那是好几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她若有异心,她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温和着说了几句话之后这才让她们告辞离去。

  “阿芙,是不是管得多了些?娘家之事哪还需要操这么多心?”司马钰挑着眉道。

  “我爹若是那种管事的人,我哪还需要操心?我就怕我一离开这内宅就乱成套了,况且我既然已经认了阿攸为亲弟,就该为他营造一个好的环境。”谢芙叹口气道。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冉溥这才回到,谢芙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一看到他高大的身影进来,她就忙迎上去,帮他脱下氅衣,有些怨道:“怎生这么迟?我为了等还没用晚膳呢?本来爹还想与我们一道用,可惜就因为迟迟未归这才做罢。”

  冉溥拥着她的细腰坐到榻上,歉道:“大军要开拔也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这一路回去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少。”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下回别等了,饿肚子我可要心疼的。”

  谢芙依在他的怀里,“我想等啊。”

  看着她这样的娇态,冉溥忍不住又吻了吻她,夫妻俩亲热了一会儿后,谢芙才命人上菜。

  该收拾的也收拾了,该安排的也安排了,冉溥与谢芙这才正式告别洛阳城,在那初冬的景色陪衬之下踏上了前往北地的路途。

  苍茫古道上,前方整齐的士兵排列着,对此司马哀视而不见,只知一味地握着谢芙的手迟迟不舍得松开,看得某人眼里的不满越来越浓,不过碍于新婚的小娇妻,惟有在一旁看着这甥舅情深。

  半晌后,司马哀说完了自己能想到的叮嘱的之话后,朝冉溥哼道:“若敢欺负朕的阿芙,朕就派大军去把灭了。”

  “臣不敢。”冉溥额冒青筋地道,在意谢芙的男人个个都爱说这些话。

  “舅舅,他不敢,他若敢欺负我,阿芙就第一个灭了他。”谢芙打趣了一句。

  冉溥摇摇头,看来这小娇妻是惟恐天下不乱。

  “阿芙,保重。”王恺笑着上前祝福道。

  谢芙朝他点点头,自从那场错误的求婚之事后,对这王恺谈不上原谅不原谅的,但是避嫌总是有的。

  “阿芙,路上小心。”司马钰拥抱了一下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路途若劳累,可别抱怨,那都是自找的。”

  阿钰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一句关怀的话也故意说成这样,谢芙笑了笑,“阿钰,别太固执了。”

  “阿姐,到了北地,记得寄信回来。”谢攸有些留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着。

  谢芙摸了摸他的头,轻点一下头。

  冉溥看到告别的场面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她赶紧掀开车帘子看着那送行的众人,谢氏一族的人眼中有着期待,王恺与司马钰的眼中有着不舍,王太后的脸上泛着轻松的笑容……再到舅舅的脸上那一抹哀伤,随着那离得越来越远的洛阳城,难舍之情涌上心头。

  再见了,洛阳!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了,司马哀还站在风中看着那远去的人儿,他的阿芙走了,似乎把他身边所有的快乐也带走了。

  “陛下,该回宫了。”王太后皱眉道,谢芙已经走远了,再待在此地也没有意义。

  “朕还要再看看,再看看……”司马哀却固执地不听劝,非要站在原地,一众人等也不得不陪在一旁,不得离去。

  从不轻易掉泪的谢芙自从再也看不到舅舅的脸之后,不禁在马车里轻轻地抹起了泪水,汤妪劝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歪在靠垫上默默地出神着。

  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冉溥踏上马车,看到她那恹恹寡欢的样子,叹息一声,心疼地上前拥她在怀里,安慰着,“小丫头,别这样,看到这么难过,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是混球了。”

  谢芙听到他的话,这才破啼而笑,依在他的怀中,轻捶他的胸膛,“我可不许这样说自己,我是的妻,到哪儿我都要跟着。”

  冉溥心情大好地吻着她的红唇,直到透不过气来才松开她的唇,揉着她的秀发,“晌午了,也该要用膳了,待会儿吃多点,出行在外难免简陋一些,小丫头,可不许挑食。”跟她生活了几天,他也大概知道她对饮食的要求有些高,每餐的用度也不扉,他也不是养不起她,只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他给她弄太多好吃的。

  “知道了。”谢芙拉长声音道,表面状似不满,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这小淘气。”冉溥捏捏她的俏鼻,会笑就好,然后才挑帘子让汤妪把膳食摆上来。

  谢芙看了看,小案上摆着一小叠鸡心羹、一小叠菰菌鱼羹、一小叠冬菁鹅羹、胡饼(芝麻饼)几张、还有一小碗她爱吃的胡饭,确实简陋了一些,看得她的胃口不是很开,不过却也没有出口抱怨。

  冉溥抱着她在怀里,怕她又挑食,端起那胡饭亲自喂她吃饭,谢芙也乖巧地张口任他喂着,等到她吃饱了之后,给她抹了抹嘴,“小丫头,好样的。”给了她一句奖励,回程的途中他就怕她使性子不吃东西。

  谢芙这才好奇地看着他让人撤下小案,奇道:“溥郎,还没用饭啊?”

  冉溥笑着起身,“行军在外我都是与兵士一道用膳,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他从不搞特殊化,兵士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谢芙愣了愣地看着他掀帘子出去,他上来就是为了监督她用膳的,回过神来之后,她挑起纱帘子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与下属聚在一起,然后目光看向他们吃的东西,很粗糙的食物,她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再看到他走到士兵中间,众人都恭敬又热情地与他说话,这一刻他的身影在她眼中无限的放大。

  她的目光转到自己带的家仆,说实话,他们虽然不至于吃得比她好,但是比起冉溥的士兵们吃得那就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顿时她的心揪紧了起来,他的平易近人与她的高高在上,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阿秋吃着口中的菜,看到阿一在身旁,特意瞄了一眼他碗里的粗食,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是将军的近侍,怎么也吃得这么差?”

  阿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也看着她那在他眼中十分精致的饭菜,咧了咧嘴道:“我这还算好的,灾荒之年有人还得吃野菜喝稀粥,况且将军也是吃这些的,将军吃得我为什么吃不得?”

  阿秋有些哑口无言了,她跟着谢芙自是过惯了好日子,虽然是奴婢,但像她这等级的奴婢也都是好吃好喝的。

  一旁的阿寿点点头,“没错,灾荒的时候有的吃就行了,哪还嫌那么多?”

  冉溥在士兵当中巡视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到萧先生等人的圈子当中,接过杨雄递上的粗碗,“之前那几批运粮回去的支队有消息传过来没有?”

  平日粗鲁的许章此时却是一脸凝重地道:“还不曾。”

  冉溥这时皱起了浓眉,刨了两口粗食,“看来此事不太妙,阿雄,派出斥候,打探沿路的消息,尤其是渭水一带更要留心,只要顺利度过渭水,接下来就好办了。”

  “诺。”杨雄大声地应道。

  “将军,看来前路会有一些惊险,自从大军顺利度过渭水到达洛阳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萧先生道,“同时我们也要派人回去调派人手,免得有人在此动歪脑筋。”

  “嗯。”冉溥点点头,他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除了兵士之外,还有那小娇妻也要照顾,更是大意不得。

  正事讨论完毕,许章等人却笑着道:“将军怎不留在马车上陪陪夫人?”

  冉溥斜睨他一眼,“又想说什么龌龊的话?”

  “没有,只是觉得夫人年纪小,出行在外必定心里会不安,将军多陪陪她才是,女人就是要男人哄的。”有人道。

  看到将军仍然与他们同甘共苦,他们的心里自然是感动万分,不过看到那小小的将军夫人身边大量奴仆的时候,知道像她那样的士族贵女可是颇难侍候的,况且在回程的途中,他们也大量地用冰块来保鲜食物,就怕这高龄才成婚的将军留不住那个娇滴滴的小妻子。

  冉溥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用意,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遂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道:“好了,她也不是们想象当中那样吃不起苦的人。”他的小丫头没有这么肤浅。

  萧先生笑道:“们把夫人都看得太轻了,只怕到时候们要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他们可不做如是想,若不是冉溥看上了谢芙,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娇弱的士族贵女配得上他们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只是看到将军疼宠小妻子,他们自然也得配合。

  下午马车起行的时候,谢芙歪在靠垫上,语气有些闷闷地道:“妪,晚膳不用准备得那么丰盛,他们吃什么我们也跟着吃什么。”

  汤妪皱了皱眉,“郡主,他们都是些粗鲁的士兵,郡主出身高贵,怎可拿来与之并论?将军是统帅,那样做才是驭人之术,郡主又不需行军打仗,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谢芙坐正身子,看了眼一旁的阿秋等侍女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方才又道:“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赢得属下士兵的真心爱戴,妪,看到他那样,而我却又做另一套,这样不好。”良久,她才又幽幽地道:“我想与他同甘共苦。”

  汤妪听到谢芙这样的一番话,欣慰之余又有点心疼,“郡主,老奴知道了,会吩咐蒋厨子今晚不用再弄那么多花样。”

  “那就好。”谢芙这才笑道。

  傍晚,大军停下来之后,谢芙首次从马车里出来,众人都偷偷地看向这个神密的将军夫人,只见她身上穿着的精致锦衣与那滚边狐裘,头上仅仅插了几只簪子,那张姣好的面容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一些正在搭帐篷的兵士都看得有些呆了,手中的绳索一松,那帐篷就“唆”一声松软在地。

  冉溥正皱着眉走近她,牵着她的小手把她抱下马车,“小丫头,搞什么名堂,怎么不让厨子做饭?不然待会儿要吃什么?”

  谢芙却娇笑着握紧他的大手,“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怎么着也饿不死我?”

  “吃不惯的,小丫头,别任性,我可不想抱着瘦了一圈的。”最后的话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他已经够高大了,她若再娇小下去,他还真不敢在床笫之事上用力,真怕到时候压坏她可怎么办?

  谢芙的脸红了红,也凑在他耳边道:“那到时候我在上,在下。”

  “小丫头。”冉溥被她这调侃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阿芙,我答应过舅舅要好好地待,所以还是乖乖听话,嗯?”

  “我不管,是我的夫婿,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她反而拉着他的大掌走向那些看她看呆了的几名军中将领。

  “萧先生。”这老头谢芙认得,自是先行与他打招呼。

  萧先生拱了拱手,“夫人。”

  那些傻愣住的人此时才回应过来,纷纷有些手忙脚乱地作揖,“参见夫人。”

  谢芙反而笑道:“们不用那么多礼。”拍拍她身旁高大的身影,“平日怎么对他,就怎么对我好了。”

  “夫人怎么同……”许章正要说夫人怎么同将军相比?夫人自是娇贵得多的话,就被杨雄撞了撞手肘,他顿时有些怒火地看了眼杨雄,他是不是想让他在新任的将军夫人面前出丑。

  杨雄却应道:“诺。”

  众人这也赶紧挤出一抹不太自在的笑容应声:“诺。”

  冉溥看着自己这小妻子那笑眯眯的眼睛,既然这小丫头坚持,他也不好过于反对,拉着她坐在身边铺着的地毯上。

  “对了,们叫什么名字?”谢芙一脸好奇地道。

  “我,叫杨雄。”

  “我,叫许章。”

  “我……”

  “……”

  谢芙边听边用心记起来,很好,这群人她都认得,正是要拉她的丈夫去藏娇馆的人,以后这群人还是祈祷别犯在她手上,不然她可不会放过整他们的机会。

  夫人的笑容有些可怕,那几个大老粗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为何觉得背脊有些凉凉的。

  军士们打水做饭,谢芙的仆人这回也没有搞特殊化,纷纷帮忙提水洗菜,唯有那蒋厨子一脸的苦菜样,他侍候临川郡主好些年了,知道这小郡主极其挑食,这些个粗食岂不是要饿死小郡主?他忙踱到主帅那一边去,决定用他的手艺把这些粗食做得美味一点。

  阿一看了眼阿秋在水边择菜的样子,那双小手都冻得通红通红,看她皱眉的样子,就知道她也不是吃惯苦的人,于是上前抢过她手中的菜,“我来洗,这水冷,不然还是要冻坏的手。”

  “我能做。”阿秋准备要抢回来。

  阿一一把捞过来,不吭声地洗了起来。

  “不是将军的近侍吗?怎么不用在跟前侍候?”阿秋在一旁找话来说。

  “将军又不用人每时每刻地跟着,我有时也得充当伙夫的角色。”阿一咧开嘴笑道。

  谢芙好奇地看着人在那起火架铁锅煮食,这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新奇的,尤其是那些军中的伙夫极其迅速,一切都有条不紊,抱着双膝坐在一旁看着她的丈夫在士兵中巡视。

  “今晚我们是不是要住在帐篷里面?”谢芙朝萧先生问道。

  萧先生点点头,“因为天寒的原因,所以才要选择安之地来过夜,夫人忍忍到达了北地郡就会好了。”若是战争紧急状态的时候,那可是没有帐篷睡的。

  冉溥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谢芙与众人说笑的样子,红红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份外的娇艳,坐下来自然地伸手把她身上的孤裘拉紧,“别冷着了。”

  那体贴的动作看得周围一众人的眼球子都要瞪出来了,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将军吗?有人甚至擦擦眼,有人掐着同伴的大腿,然后惹来同伴狠揍一拳,就是不太相信眼前的将军是真的?

  “们这是怎么了?”谢芙笑道。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众人尴尬地笑道。

  “不用理他们。”冉溥瞪了他们一眼道,他疼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了?这群人有必要眼睛都瞪大了?

  初冬寒冷季节里,只有萧先生的羽扇仍在悠闲地摇着。

  冉溥把那粗碗递到谢芙的手上,在她的耳边道:“小丫头,吃不下就别勉强,我娶来不是让跟着我吃苦的。”

  对于他小看她的目光,谢芙微微不满,闻着还行,执箸小口吃起来,只一口,她的脸色就变了,这真的是人吃的吗?她有些痛苦地嚼着,看得冉溥心疼不已,尤其是她的泪水正在眼角处闪动着,正要伸手把那碗拿下,却见她吞了下去,然后又如壮士断腕一般毅然地又吃了一口。

  “阿芙,别勉强。”他轻声道。

  谢芙摇摇头,“还行。”她硬挤出一抹笑道,其实说得言不由衷。

  众多私下里打量她的人都隐隐有几分佩服,知道她出身自世家大族,居然与他们一道吃这粗食,顿时心里感动异常,这时还有人小声提到上回筹粮之所以顺利正是夫人出力才成功的。

  众多士兵这才对谢芙这娇滴滴的新任将军夫人多了几分认可。

  谢芙吃得痛苦,可这一席里面其他人却吃得欢,天哪,这是他们行军吃过最好吃的饭菜,有人大口大口吞咽起来,那铁锅里的食物很快就消了下去。

  可是人群中的蒋厨子却是连连叹气,粗食再怎么做也是粗食,尤其是谢芙那像是在受刑的样子更是让人叹息连连。

  风刮着那树影憧憧,谢芙紧了紧身上有衣裳,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起军事上的事情,她一言不发地听着,心下也有些计量与细思,她嫁了给他,自然就要为自己的丈夫打算。

  “杨雄,今晚巡夜之事由负责。”冉溥又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看到杨雄站起应声,他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一点。

  “小丫头,夜凉了,我们回去歇息吧。”冉溥拉她起身,尤其是她的小手有着冰凉感,他更是心疼。

  谢芙温顺地跟在他的身旁朝主帐而去,外面已经有他的亲兵把卫着。

  不算太大的营帐里面早已铺上暖暖的毛毯,上面更是有一层厚厚的动物皮裘,精致的绣被铺好在一旁,帐里两旁点着坐地宫灯,这帐子里面倒是温暖得很,冉溥看到她有话想说,圈紧她的腰身,“阿芙,我知道不想搞特殊,但是要记得是女人,不是大老粗,这么冷的天会冻死的,看看的小手都冷成怎么样?”他拉着她坐到温暖的地毯之上,给她搓揉着小手。

  “溥郎。”谢芙有些感动的靠在他的怀里吸取那暖气,哝道:“我想离更近一点。”

  冉溥对她那孩子气的动作倒是满意得很,不过嘴上却道:“知道的以为我娶了个妻子,不知道的以为我找了个小祖宗来侍候。”

  “不喜欢就别侍候。”谢芙佯怒地欲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

  “玩笑话,小丫头也当真了。”冉溥笑着安抚她,伸手把她的鞋袜褪下,那小小的晶莹玉足也是冰凉冰凉的,脸上的笑容一凝,解开衣襟,把那双玉足放在胸膛里温暖着,“阿芙,我有些后悔带离开洛阳了。”就像王恺说的那样,她是洛阳娇贵的名花,看她吃苦他的心也跟着苦苦的。

  谢芙冰凉的小脚贴在他暖暖的胸膛上,正眯着眼舒服地轻哼一声,听到他那有些自责的声音,靠近他抱着他的脖子道:“我不喜欢听这些话,跟着,我很快乐。”她安他的心。

  “小丫头。”他颇为感动地贴着她的唇道,然后张口就吻上了那张诱人至极的红唇。

  谢芙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那热意从他的胸膛通过她的小脚传来,她的脚一滑,跨坐到他的身上,媚眼如丝地揪着他的衣襟,“溥郎,我想。”

  这要命的诱惑让冉溥把持不住了,搂紧她倒在皮毛上,卷起那厚厚的精绣绵被裹着两人的身子,双手快速地褪下她身上的衣物,吻着她的耳垂,与她堕入那情人的世界里。

  激情过后,谢芙身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溥郎,看来我们的回程不太平安,阿芙是不是成为的累赘了?”若不是顾着她,他兴许会容易许多。

  冉溥在被子下把她那双玉足放在两腿之间轻轻摩擦着,不让它们有机会冷着,然后才搂紧她娇小的身子,吻了吻那俏鼻尖,“傻瓜,不用担心这种事,我会保护的,小丫头,我可不放心把留在洛阳,谁知会不会有人趁机把摘走?”

  “以为人人都像一样把我当成宝来看啊?”谢芙既窝心又觉得好笑道,“溥郎,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北地想要死的人太多了,而且我看过回程的地图,这两边都有胡人聚居,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借机能杀死的好机会。”她分析道。

  她的这一番话让他眼前一亮,他的小丫头果然不是草包,“阿芙,我以为我已经把看得很高了,现在才知道我的阿芙本事不小,的世界原本只有洛阳那么大,今天看了一会儿地图,就可以说出这么一番话,不容易啊。”很多人还不具备他小妻子的能力。

  “我怎么听来像是拐着弯儿说我的心思重,爱耍权谋。”谢芙有些狐疑地道。

  “我这是赞扬,心眼真多。”冉溥笑着拉她起来,把之前褪下的衣物帮她穿好,然后自己也赶紧把衣服套上,这才再度抱着她睡下,解释道:“我们毕竟是在外面,若有起事来也好第一时间做反应。”

  谢芙点点头,虽然她更喜欢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入睡,但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不过她仍舒服地窝在他的怀中。

  “担心的事情我早已经想过了,这样的可能性也很大。”单手拥紧她,一只手却紧握着,“阿芙,不是只有他们才是聪明人,我自然也会做好防范,把平平安安地带到北地郡,那儿也是不错的地方,我们以后可能就要长期住在那儿,阿芙,会喜欢上那儿的……”

  谢芙笑眯眯地听着他说话,然后慢慢地沉进梦乡当中,梦里有她,有他,还有他们可能会有的孩子。

  冉溥看到她睡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双手抱紧她也睡了过去。

  翌日,谢芙却不肯坐马车,非要与冉溥一道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