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问“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过下去？”“难道以后都不回家睡？”之类的话。她怕丈夫说出“如果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对于她来说，宁愿这么耗着，也不愿离婚。毕竟这么耗着就意味家还在，希望也还在。而如果离婚，那一切就真的都结束了。
徐健明白她的意思。上个周末怕表妹怀疑，只能很早赶回家。
没回答她，抽出一支烟点上。过了会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
“小超，还在外面玩？”
“没有没有，回宾馆了。”苏超没想到姐夫打来电话，看一眼身边的胡晓莹，掩饰的说。
“明天我跟姐都休息，起床后来家里吃饭。”
“好的，明天上午我过去。”因为与胡晓莹偷偷见面，苏超感觉在偷做某件事一般，急着挂断。
...
苏琳当然没想到丈夫是给弟弟打电话，而且说的是这事。这让她内心忍不住欣喜。丈夫没否认不在家睡，又给弟弟打电话，是不是说明他晚上不走？
站起来去洗澡间确认热水器是不是开的，又把丈夫洗漱用品整理整理。然后进房间把床再整理一遍。打开衣橱，把丈夫的睡衣准备好。
做完这些，回到客厅整个人的心情轻松很多。
“姐夫让我明天去家里吃饭，说他与我姐都休息。”苏超把手机放回兜里，看着胡晓莹，“怎么我就是无法相信他与我姐有矛盾？”
此刻，两人刚下公交车一会，正在往小区走的路上。
胡晓莹站住，“反正要相信我说的。明天来家里，仔细观察他们俩的神情就知道。”
苏超也站住，犹豫好一会，“可我是业务人员，不是私家侦探，怎么跟踪我姐夫？”
“这几天不是没事吗，就当找点事做做。再说了，希望姐跟姐夫有矛盾？”
苏超还在犹豫，像在思考。
“别犹豫了。其实也很简单，明天晚上在家吃完饭，假装回宾馆。如果姐夫不送，在楼下熬些时间，肯定能等到他出来。如果送，在宾馆下车后再坐出租车跟他后面看他睡在哪里。”
“跟踪过人？”苏超还是忍不住笑笑，“不然怎么这么有经验。”
“没心情开玩笑，反正我已经说了，做不做随。”
苏超把胡晓莹送到小区门口就停住。他知道，如果一起上去，无法跟姐姐解释。
胡晓莹进屋看见表哥坐在客厅，马上跑进房间。
徐健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眉头一皱，喊她。
胡晓莹在里面答应一声，说马上出来。几分钟后，从房间走出来。
...
“怎么看见我就往房间跑？是不是有事？”
“没事。”胡晓莹看着表哥笑笑，“我把包放回房间。”
“晚上与什么同事一起吃饭？”徐健看着她，“是单独两个人还是一群人？”
“办公室好几个女孩一起。”胡晓莹只能撒谎，“本来不想去，她们非要拉我去。”
“没有男孩？”
“没有，都是女孩。”
“刚来没多久，还不是太熟悉地方。以后下班就回家，晚上尽量少出去玩。”
“嗯，知道了。”说完见表哥没继续问，忙说，“我先去洗了。”
走到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心还蹦蹦跳。心说，看来撒谎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幸好表哥没多问，要不肯定露马脚。
胡晓莹洗完，穿着睡衣在房间走来走去，心里反而希望表哥早点走。因为她回家时看见表哥，就跑房间给苏超发了短信，让他回小区在暗处等着。
几次忍不住想出来看看表哥还在不在客厅。知道晚上有点寒意，不想让苏超在下面等太久。听客厅电视还有声音，又不好出去。
她告诉苏超，如果看见表哥出门就回条短信。一直没回，肯定是表哥还没走。不禁暗自埋怨起来，这么晚怎么还不走？
她已经认定表哥肯定跟以前一样会走，所以没去想表哥如果不走更好。
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胡晓莹第一反应就是表哥已经出去，所以苏超回了短信。打开短信却很失望。
“怎么还没出来？我看房间的灯暗了很久了。”
“再熬一会，我是故意早点关灯，装着已睡着。”胡晓莹回过去。
时间有些晚，徐健还在看电视。即没说走，也没说不走。苏琳一直陪在旁边坐着。
...
电视屏幕显示出时间，已经深夜11点半。徐健终于侧脸看她，“这么晚，还不去洗？”
苏琳轻声问，“呢？”
徐健扭头回去看电视，“不用管我。”
苏琳从洗澡间穿着睡衣出来，徐健还坐在客厅。电视的声音小了很多。苏琳看着他，不知是继续陪他坐，还是回房睡觉。在他身后站了很久。
徐健大概也感觉到她站在身后很久。关掉电视慢慢站起来向洗漱间走，看了她一眼，“很晚了，去睡吧。”
苏琳没动。直到看见丈夫开始刷牙，才真正放心。知道他今晚不走。
“我去给拿睡衣。”苏琳说完刚要去房间，徐健说，“不用，晚上我不洗澡。”
丈夫洗不洗澡在此刻的苏琳看来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晚会在家睡。
进房间并没上床，而是在床沿边坐着。突然间发现丈夫已经足足十个月没在这张床上睡过了。
胡晓莹躲在被窝与苏超发短信。面对苏超一次次的询问与疑问，她比苏超还着急。
轻轻起床贴在门后听客厅动静。外面很安静。透过门与地面的一点缝隙，知道客厅还亮着灯。
站了会，决定装着去卫生间，看看外面的情况。
打开门刚走到客厅就看见表哥在卫生间外的洗漱间洗脸。另外表嫂的房间门还开着，表嫂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出来了又不好回房，硬着头皮往卫生间走。
与表哥匆匆打个招呼就溜进卫生间。差点问表哥晚上怎么没走。
回到房间，胡晓莹不由迷惑起来。看情形，表哥肯定在家睡。起码今晚是在家睡。难道是那天晚上看错了？难道这些天的感觉都是错误的？还是表哥与表嫂的矛盾已经解除了？
...
想起苏超还在下面，赶紧发短信告诉他，让他回宾馆，说表哥晚上在家睡。
“胡晓莹，在热乎的被窝躺着，却让我在下面吹好几个小时的凉风。耍我玩很有意思吗？”
胡晓莹知道他生气了，却又不好解释。
11
徐健进房间的时候，苏琳觉得自己好像还有点紧张。但这份紧张马上变成疑问，因为徐健打开衣柜拿被子。
“拿被子干什么？”不禁问出来。
“去客厅沙发睡。”徐健抱着被子直接出去，随手带上门。
苏琳看着被关上的门发呆很久，不清楚丈夫是什么意思。既然愿意在家睡，为什么要睡沙发？
凌晨好几点，苏琳还是没有睡意。伸手拿过旁边的手机。
“老公，我知道错了，回房睡吧。丫头。”
苏琳很清楚，现在也只能通过短信才能称呼他为“老公”，给自己留名“丫头”。曾经这两个称呼对于自己与丈夫，轻松随意地就能喊出来，而现在仿佛变得很遥远。
看看时间，马上到3点。怕丈夫已睡着，会吵到他。最终还是删掉短信，没有发出去。
不过在心里还是安慰自己，毕竟丈夫愿意回家睡了。
窗外渐白，徐健收起被子送进房间。他怕表妹起床看见自己睡在客厅。
苏琳还在熟睡中。微微发亮的房间，能清晰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徐健站着看她很久才出来。
胡晓莹起床时，失眠的苏琳?在睡觉。见表哥在看电视，笑笑，“表哥起这么早？”
...
“嗯。我买了早点，洗完马上吃，一会该凉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家吃外面买的早点。”胡晓莹拿着早点边吃边笑着说，“嫂子还没起来？”
“还在睡。”徐健看着比赛直播，随口回答。
苏琳醒来看时间，不禁庆幸今天是周末。赶紧起床，推开门见丈夫与表妹都在客厅，忙说，“睡过了。我马上去做饭。”
“不用了。”胡晓莹笑着看她，“表哥买了早点，还有剩的。估计都凉了。”
胡晓莹的心情开始好起来。她当然不知道表哥睡在客厅，只当表哥与表嫂之间没事了。上午陪苏琳出去买菜，一路上与她有说有笑。
而苏琳的心情也不错。她觉得，事情总算向着自己希望的结果发展。
苏琳与胡晓莹买菜回来很久，苏超才来。
“起床这么晚？”徐健问他。
“昨晚被无聊的人吵到很晚才睡。”苏超故意向胡晓莹扫一眼，“真是气死人，太没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