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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风云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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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本龙马与寝待藤兵卫别过,独自回了土佐。

  藤兵卫没有跟龙马回家,是出于顾虑。

  “您这是衣锦还乡,要是像我这样的人跟您一起回去,恐怕给您丢脸。”他一本正经。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跟着龙马,就会发生很多事。他觉得自己总是给龙马带来麻烦,于是想先消停一段时间。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自从龙马第一次离家前往江户,这是第二次回乡。这次他取得了人称当代一流的北辰一刀流的皆传之资,荣归故里。他在小小的城下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兄长权平感到非常自豪。“不论如何,在江户的大武馆取得皆传资格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武市半平太与我兄弟龙马。这是我们坂本家的骄傲。我走到大街上,也觉得很光彩昵。”

  武市半平太也已经回到老家,在城下开了一所学堂,教乡士和徒士等下级武士剑术和读书。他的瑞山塾已经成为土佐最受欢迎的私塾。“瑞山”是武市的雅号,就像西乡隆盛号“南洲”,桂小五郎号“松菊”一样。但龙马终生都没有给自己取什么雅号。

  龙马刚回来,权平便与他商量道:“也像半平太一样开家武馆吧,不能输给他。教人剑术。我在城下最热闹的地方给买块地,建个气派的习武场。”

  “不,我跟半平太不一样,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想到处溜达溜达。”

  “溜达溜达?”权平很不高兴,“这个浑小子。我这个当兄长的要给开武馆,对于不能继承家业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能不领情。”

  “不不。”龙马想了想,道,“我还不能教人。”

  “做过千叶的总教头呢。如今长大成人了,还学会自谦了。要有点做事的热情啊。”

  “不,哥哥,我是想读读书。”

  “读书?”权平听了,放声大笑,“龙马,要读书?”

  “我知道读书有用了,我想读读古今书籍,还有西方的书。我想读了书之后,用自己的这双手拯救这个已经腐朽的天下。”

  “拯救天下?好大的口气。”权平依旧哈哈大笑。但他突然停下笑声,道:“谁学呢?”

  “自己学。”龙马坚决地说道。他对那些所谓的为人师者不怎么信任。小时候,他就害怕他们。他们不就会给人判分、侮辱人,并一味地让人感到自己劣等吗?为了从小时候那种低人一等的自卑中摆脱出来,他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努力。

  回乡之后的第三天,龙马过了播磨屋桥往东走,去新町田渊町。武市半平太的瑞山塾就在那边。他家在城外五台山附近一个叫吹井的乡村。乡下有诸多不便,所幸妻子的娘家在城下,他便将那里改造成了一家私塾。

  龙马进门之后,看到很多学生模样的人。土佐七郡的很多年轻人都来到这里,甚至有些人为了求学,住了下来。

  “下巴在吗?”龙马问其中的一个学生。“下巴”是龙马给武市取的诨号。

  “下巴?”

  “就是半平太。”

  “您是哪位?”

  学生盯着这个无礼的访客。

  “就说吹牛皮的来了,他就知道了。”

  “您就是坂本先生啊。”学生弯着腰一路小跑,向武市报告。

  武市此时正在讲《日本外史》,听说之后马上合上书本,站起身来道:“各位,我朋友来了。我去迎接,然后再回来上课,请稍等。”武市多礼,不管是什么样的访客,即便是很熟的龙马,他也要到门口迎接。

  龙马已经脱鞋走了上来,直往里闯。武市无奈,道:“龙马,回来了,我正授课呢。”

  “什么时候讲完?”

  “还要半个时辰。”

  “我等。”

  “嗯。我会吩咐富子,让她给上点酒菜。边喝酒边等我吧。”

  “富子是谁?”

  “贱内。”武市答道。

  龙马已听说武市成婚,但还没有见过他的夫人。

  武市把富子叫来,向龙马介绍。富子身材小巧,在城下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美人。他们夫妻恩爱,众生无不欣羡。

  “见过公子。”富子低头施礼。龙马也施了一礼。

  不久,武市授完课回来,二人高谈阔论了一番江户以及最近发生在高知城下的事,武市才问道:“龙马,来找我有何事?”

  “我想读书,有好书吗?”

  “要读书?”

  一般人听了这话,都会拊掌称好,武市却不这么说,他是个谨慎之人。他抚着下巴沉吟道:“龙马要读书。”说罢严肃地看着龙马。

  “不能吗?”

  “不,不,不是。我是心中佩服,到了这个年纪还想读书。可适可而止。”

  “何出此言呢?”

  “说不定天生的资质将会被学问埋没。”

  “是何意?”龙马不太明白。

  关于龙马的学问,日后龙马的同志、土佐一流的年轻学人平井收二郎在写给妹妹加尾的信中说,龙马本是相当出色之人物,只因不读书,时有行错,务必谨记。

  龙马想法行动无不独具一格,有时候会有突破常规的危险。平井是要告诉妹妹,不要轻易信他的煽动。

  还有肥后藩出身、以才学闻名天下的横井小楠,后来见到龙马,感叹他身上具有的天赋和胆量,却又对他说:“坂本君,要是走错一步,很有可能变成乱臣贼子。慎之慎之。”他的意思也是龙马的才学行动太不拘常规。

  时下的学问,简而言之就是儒学。这门学问的中心就是探究做人之道,并恪守此道。学问以孔子为教祖,学习中日两国先哲的典籍。不仅要学习,还要付诸行动。若是对弈,就叫棋谱。人们把棋谱当成必守的规矩,如若走错了,便会成为“乱臣贼子”。江户幕府提倡儒学,想要的是万人一面的孝子忠臣。要是有“乱臣贼子”出现,一切便会土崩瓦解。幕府、诸藩大力鼓励藩士学习这样的“学问”,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武市半平太不仅是一流的剑客,在学问上能与之并肩者,藩中也就只参政吉田东洋而已。但是武市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就在于他看清了学问的害处。他认为龙马拥有天生与众不同的性情,若习了腐朽的学问,而变成一个普通人,那就太可惜了。

  “我就是此意。”武市说完这一番话,道,“读书做学问并无不可,适可而止就行。”

  龙马明白武市的意思。但是若不读书没学问,在与人辩论或独自思考时,就会因为所知太少而困窘。这便是读书做学问的好处。

  “武市兄言之有理,我不会一味埋头读书。但是,总有些必要的书要读。告诉我是些什么书就行了。”

  “好个龙马。”武市无奈,道,“还是读史吧。”

  照武市的说法,知史才是文化修养之基。历史是先辈智慧与错误的累积,如若好好地将这些东西煮好并使其发酵,便能得到上好的美酒。

  “要说《日本外史》或者&a;a;lt;a href='/book/9038/i#039;&a;a;gt;《史记》&a;a;lt;/a&a;a;gt;,姐姐教我读了很多。”

  “那就读&a;a;lt;a href='/book/6042/i#039;&a;a;gt;《资治通鉴》&a;a;lt;/a&a;a;gt;。”

  “好,我就读&a;a;lt;a href='/book/6042/i#039;&a;a;gt;《资治通鉴》&a;a;lt;/a&a;a;gt;。”

  “能读懂吗?可需要一个给做译注的老师?”

  “老师?”龙马愣了一下。

  “当然需要。不嫌弃,就由我来。”

  “我不跟着学。”龙马说道,“跟着学,就变成那样的人了。”

  “那打算怎么办呢?”

  “我自己读。”龙马笑道,“练剑我有师父,但是读书做学问,我又不想成为大学人,不需要老师。”

  “这小子,还不知道学问的深浅啊。”

  “我知道那个做什么。”龙马哈哈大笑起来,“要是知道,就会变成一个小心翼翼的酸腐儒者了。”

  龙马起身告辞。出门之后,他马上解开裤子,对着武市家的墙撒尿。这不是因为他对武市有怨恨之心,而是突然有了尿意。在他看来,尿尿是不必一定要到茅厕去。

  这成了龙马的习惯。每次去武市家,他都会对着这堵墙尿尿。武市耿直而且讲繁文缛节,而夫人富子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女人。

  他家的墙,就那一块变得臭气熏天。有一天,富子实在忍不住,对半平太诉苦。“坂本先生是个好人,他来我们家我很高兴,但是能不能说说他,让他不要在那里方便。”

  “罢了罢了。”武市道,“且由他去吧。我们拭目看他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龙马读书,这件事在城下的年轻人当中传开了。此地的人好新鲜,城下无娱乐,关于熟人的传闻便是众人的酒肴,人人都是戏中人。按照土佐的习惯,人们会将当下的传闻巧妙地编成歌摇,然后两三个年轻武士一起,到当事人门前歌唱。

  &a;a;lt;sll&a;a;gt;武市论兴废,&a;a;lt;/sll&a;a;gt;

  &a;a;lt;sll&a;a;gt;龙马读&a;a;lt;a href='/book/2195/i#039;&a;a;gt;《论语》&a;a;lt;/a&a;a;gt;。&a;a;lt;/sll&a;a;gt;

  &a;a;lt;sll&a;a;gt;昔日武家子,&a;a;lt;/sll&a;a;gt;&a;a;lt;strike&a;a;gt;99lib?&a;a;lt;/strike&a;a;gt;

  &a;a;lt;sll&a;a;gt;倒拿圣贤书。&a;a;lt;/sll&a;a;gt;

  “小瞧人。”龙马听了门口传来的歌摇,不禁大笑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待在家里读那本&a;a;lt;a href='/book/6042/i#039;&a;a;gt;《资治通鉴》&a;a;lt;/a&a;a;gt;。而且,都是原封不动的汉字。没有假名和符号,以龙马的能力读这些东西有些困难。但他有一种天赋,能大体上读懂文章的意思。而且他认为,能看懂大意即可。

  “我们去看看龙马是怎么读书的。”年轻的武士聚在一起商量。

  日后加入土佐勤王党的大石弥三郎等三人来到本町一丁目的坂本家,进了龙马的房间,却见他真的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地读书。

  “龙马,能读读吗?”

  “我在读。”龙马不慌不忙地说道。

  “大声读。”

  龙马于是大声朗读起来。三人憋住笑,满脸通红。龙马不动声色,继续读。他既不懂文法也不懂训读,他用自己的方式胡乱读着,意思完不通,就像念经一样。

  最后,三个人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什么,无礼!”龙马却也笑了。

  众人坐在榻榻米上,纷纷说道:“实难忍受。”

  “龙马,这样是看不懂文章意思的。”

  “意思我懂。们听我讲来。”

  龙马用了一个时辰,讲汉高祖刘邦如何在沛由地痞流氓起兵,直讲到他推翻秦朝。

  龙马句句在理,大石等人大恐,问道:“龙马,既不会读,怎么知道意思?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书上的这些字,脑中会浮现出情景。我只是复述了脑中出现的情景。”

  他的这种才能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龙马突然想学西洋的学问,武市半平太听后吃了一惊。武市有着深厚的汉学和国学造诣,却没有学过洋人的学问,因为他讨厌洋人。武市断定,想想那些洋夷就觉得很不干净,而且和怪兽一样毫无可取之处。但是,他是个热心肠,忙帮着龙马出主意。“这得需要老师了。正好姐夫同上新辅在长崎学过兰学,就跟他学吧。”

  “我不跟他学。”

  冈上新辅是个大夫,虽令人尊敬,但是他并不能教给龙马想要知道的事情。龙马想要知道天下大事。漂洋过海将黑船派到这个极东的列岛帝国的“西洋”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这是一种和孩童一样的天真好奇。正因为此,他才没有变成武市那样一味尊皇而攘夷。

  “那跟谁学呢?这个城下町可没有兰学学人了。”

  “有一个。莲池町的河田小龙老人。”

  “小龙?那不是个画师吗?”

  “正是画师。”

  “跟着画师能学到什么?”

  武市很少对人表示好恶,但是唯独不喜欢河田小龙老人,甚至走到他家门前,都是绕道而行,说是怕脏了自己。

  河田小龙乃狩野派画师,为藩府聘用,享受武士待遇。他在家中开了间私塾,但是门下弟子并不多。这个河田有些与众不同。他嘲笑攘夷论者,认为日本应该打开国门,学习洋人。在这一点上,他和激进的勤王派合不来。武市不喜欢他,正是因为这一点。不过小龙有着出众的见解。因为他有一本非常了不起的著作,叫《漂巽纪略》。“巽”是指东南方向,美国就在日本的那个方向。书名的意思就是“美国漂流记”。去过美国的并不是这个河田小龙,而是土佐的渔夫万次郎。他在美国流浪了十一年之后回了国。小龙把自己从万次郎那里听来的见闻写成了书,即《漂巽纪略》。龙马等人就是因为河田小龙的这本书,模模糊糊地知道了美国。不仅如此,小龙还曾经奉藩命,与炮台奉行官池田观之助和炮术指导田所左右次等一起,去了时下唯一的进步藩萨摩藩,参观了鹿儿岛城下新设的反射炉、玻璃工厂、车床等机械设施,大炮工厂和造船厂。这是崭新的知识。

  这天,龙马去拜访画师河田小龙。莲池町的河田家很小,只有五六个学画的门生。其中一人出来招呼客人。

  “啊,这不是坂本先生吗?”

  他长着一个大大的馒头鼻子。土佐人的鼻子大都扁平,但是此人的鼻子却大得出奇。这个年轻人住在水道町二丁目,名长次郎。他是馒头店老板之子,就连鼻子都长得跟馒头似的。因为他才华出众,后来藩府授他武士待遇,允许其带刀。日后他脱离土佐藩,成了龙马的手下,成为一名海援队队员,姓名也先后改为上杉宋次郎和近藤长次郎。这已都是后事了。

  “哎呀,原来是卖馒头的小子。”

  龙马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小龙门下弟子。

  “您有什么事?”

  “告诉先生,我也想拜师学艺。”

  “您?”

  这个馒头店老板的儿子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跑了进去。

  河田小龙为人古怪,此时他正铺开绢布,拿起画笔准备作画。“什么?”他听了禀告,放下笔,道,“本町一丁目那个耍剑的想要当画师?这种人最不老实,我教不了。把他轰走!”

  这时龙马已经闯进了大门,突然拉开画室的格子门,道:“我不是说让您教我画画。我上您这儿来,就是想听听关于美国和萨摩西洋机械的情况。”

  “这、这小子!”小龙扔下画笔,“以为我家是大街,随便就能闯进来?长次郎,把这个耍剑的给我打出去。”

  长次郎左右为难,看了龙马一眼,道:“弟子揪不动他。”

  龙马也觉尴尬。因为他这样进来,自己并没有觉得无礼,没想到河田小龙勃然大怒。

  “长次郎,今天来得不巧。”龙马挠了挠头,道,“我还会再来的。帮我劝&a;a;lt;cite&a;a;gt;99lib?&a;a;lt;/cite&a;a;gt;劝师父。”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长次郎跟着跑到门口,道:“坂本先生,师父就是这种人,请您不要见怪。最近我听说您在学兰学,是吗?”

  “在学。”

  “我给您荐一位好老师。明日我去叫您。”

  “那就拜托了。”

  第二天,长次郎真来找龙马,带他去了同样住在莲池町、从长崎回来的一个大夫家中。这大夫曾是长次郎的老师。可知长次郎十分好学,除了武艺,还多方涉猎。

  这个兰学学者,却长得獐头鼠目,遗憾的是,他不曾留下姓名,只知他以教荷兰语为生,而且也并不十分出色。龙马始终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师,而是用“老鼠”这个诨名叫他。这个世上,没有比无师长风范的老师更加悲惨的了。

  开课那日,厅上聚满了学生,大都是有志当大夫的年轻人。龙马总是坐在最后边,倚着格子门,如听鸟语。有时候,他会因为太用力而把格子门弄倒。

  每当这个时候,“老鼠”便会大为不悦。他心中大概会骂“这个没用的耍剑人”。

  只有一件事让龙马中意,“老鼠”讲授荷兰语时,没有使用医学书,而是用的法律书籍。“老鼠”只是个教语言的老师,他并不是有意选择这本书当教科书,大概是碰巧弄到了这么一本法律书。教科书只有老师有一本,像长次郎这种好学的学生,都是用笔抄下。龙马并不打算专做学问或者翻译,所以嫌麻烦,不抄书,他只是打着瞌睡听“老鼠”说话。

  “老鼠”的翻译很有趣。荷兰没有将军大名和武士之类,而是有一个议会,还有一部宪法。这部宪法是十年前颁布的,具有极其浓厚的自由主义色彩。让龙马最为惊异的是,这部宪法是国家的最高准则,即便是国王,也必须服从此法。而且,议会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这个机构负责制定法律,确定内阁人选。而议员是由百姓选举产生的。不仅如此,为政是为百姓谋福利这种虚辞,让他简直有些振聋发聩。而在日本,政治乃是为了幕府和诸大名的安乐及其独裁专制,上至将军下至黎民百姓,对此都深信不疑。就连尊皇的武市和倒幕论者桂小五郎,都没有想过要为天下百姓而起义。

  龙马如梦初醒。其他学生都拼命地记词汇,或者鹦鹉学舌一样学发音,反复练习,只有龙马坐在最后边,一边拔鼻毛,一边感叹不已。

  他此时的感慨,推动了日本历史的发展。

  有一天,“老鼠”正在逐字逐句地翻译荷兰的政体论。

  像往常一样蜷曲在后面瞌睡的龙马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您刚才译错了。”学生们都吃了一惊。这个剑客,一个词都不想记,现在却站起来说老师译错了。

  “老鼠”满脸通红,反问道:“哪里错了?”

  龙马有些过意不去,道:“我不知道哪里错了,但就是大错特错了。”

  “我不明白的意思。”

  “您不会不知道。”

  “是在愚弄我吗?”

  “不敢。”龙马一脸无奈道,“您再好好读一遍原文。”

  在听了“老鼠”好几次翻译之后,龙马已经大概了解了西方的议会制度。就像读&a;a;lt;a href='/book/6042/i#039;&a;a;gt;《资治通鉴》&a;a;lt;/a&a;a;gt;一样,他有一种能力,就是通过大意探索到事物的本质。刚才“老鼠”的翻译,脱离了龙马用感性悟出来的民主政体的本质。因此他才指出有误译。

  “您不要气,您再看看书上那段文字。”

  “老鼠”因为震怒而双手颤抖,翻开自己刚才译的那一部分,进行检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正像龙马所说,刚才他的翻译确实有误。“各位,我道歉,我译错了。”

  剑客胜了。

  不久,画师河田小龙便派馒头店老板之子长次郎到龙马的家,声称“想见见龙马”。

  长次郎苦笑道:“城下的人纷纷传言,说您是兰学通。河田师父说,既然您是个大学人,倒想见见。先生非常讨厌剑客,而且不愿意见生人,现在却主动要求见您,您可真了不起。”

  “是吗?看来虚名有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呢。”

  “这次千万别再无礼了。”

  “好,我就盛装前去。”

  第二天,龙马拜访了河田小龙。小龙就像完变了一个人,微笑着请他进去。他大概已经认定龙马是一个人才了。

  正值仲夏时节,烈日当头,城下的人已经躲到阴凉处劳作,中午过后,照例会午睡片刻。

  龙马不等天亮,便走出家门,与前来迎接的长次郎一起出发了。他手里拿着乳母阿丫婆做的午饭。他想今日一整天都待在河田家中,听他讲西洋之事。这天对于龙马至关重要,他自己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一点。“长次郎,阿丫婆给我做了拌饭,也有一份。”

  “听说您从小就喜吃拌饭?”

  “那样省事。”

  “省事?”

  “把菜和饭分开吃颇费事。”

  原来如此。长次郎感叹,真是个散诞之徒,比传闻中更甚。长次郎乃万事通,听说西洋也有一种类似拌饭的食物,是英国贵族三明治伯爵发明的,慢慢就被叫成“三明治”了。据说来长崎的西洋人就常吃三明治。

  “的确如人所说,果真博学多闻啊。”龙马感叹道。他心想,若是把这个万事通收为手下就好了。

  龙马和河田小龙见了面。两人并不谈画,他们谈的是国家大事。小龙知道很多关于海外的新知识,虽然只是听说,但还是让龙马感到十分惊讶。小龙举实例说明可怕的西洋机器。

  这些东西,龙马都是第一次听说,他逐渐有些坐立不安。这和武市热衷的“攘夷”大不一样。日本武士若是糊里糊涂地去攘夷,很可能会军覆没。土佐藩和日本都不能止步不前了。照现在的德川幕府和土佐藩的做法,日本必然会走向灭亡。

  龙马攥紧了拳头,道:“小龙,我们必须行动。”

  “可我只是一介画师。”

  “这跟身份没有关系。”

  “我只是略知一些这方面的知识,要行动还得们这些热血后生。”

  龙马不悦。

  “坂本,要抵抗西方的入侵,首先要兴工商,而要兴工商业,就需要有船。”

  “好,那我就设法弄船。”

  小龙道:“想把那黑船弄到手?”

  “对。”

  小龙失望了,开始后悔自己那么认真地跟龙马讲话。眼前的这个剑客,果然像他小时候人们对他家伙可是下横目。”

  “我知道。但岩崎弥太郎也是条汉子。们看他这张脸……”

  岩崎一脸怒气。他那张脸就像是用冰冷的石头雕刻出来的,实难用好词形容。

  “他长着一张男人的脸。河野、岛村,如果们是条汉子,就成他吧。若非如此,我们将得不到天下。”

  河野和岛村都是龙马的拥趸,听了龙马的话,他们心里变得平静了。但始终没有平静的则是岩崎弥太郎本人。“坂本,我可不领的情。”他转过身,大摇大摆朝着菜园场走去。

  真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龙马失笑,但是在他看来,像岩崎这样的人比聚集在武市家中的壮士更能吸引他。

  到了晚上,龙马与武市相谈甚欢,离开时已经是戌时&a;a;lt;bdo&a;a;gt;99lib?&a;a;lt;/bdo&a;a;gt;四刻。

  老源头提着灯笼从本町家中赶来迎接。他提灯笼给龙马照着脚下,非常高兴。在他等龙马的时候,武市夫人给了他酒喝。

  “武市夫人真是个好人。”老源头十分本分。

  “是。”

  “少爷您也快点娶位少奶奶吧。”

  “不行。”

  “那可不行。还是您已经喜欢上哪家千金了?要是那样,您就告诉我老源头。”他还将龙马当成一个孩子。“权平大少爷会去给您提亲的。难道您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指的是谁?”

  “福冈家的田鹤小姐。”

  “胡说!”

  龙马踢飞路旁的一块石头。田鹤小姐不该喜欢,最终会有缘无分。家老的妹妹和乡士家次男怎能成为夫妻?

  “少爷啊。”老源头很是担心,“不管您多么喜欢她,都是没有结果的。您老是这么想着不该想的人,会失去斗志、萎靡不振。”

  “我看起来这么萎靡不振吗?”

  “这,嗯……”

  在老源头看来,龙马好不容易在江户第一流的武馆取得了皆传资格,回来之后却既不开武馆,也不娶媳妇,整日无所事事,太不可思议。

  不知老源头从哪里看出龙马会成大器,还极力与龙马之父和兄长辩解,除了乙女,就只有老源头如此了。

  “老仆真是看走眼了。”老源头说话毫不留情,“赶快娶门亲,成了家,跟大少爷分开过,老仆我跟着您。”

  “我会有那么一天?老源头啊,可能土佐盛不下我。”

  他言下之意,自己不适合待在这个小地方。心里总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虽然十分赞成土佐勤王党,但是同岛村和河野这样性情单纯鲁直的壮士说一样的话,却不是他会做的。

  且和他们干一段时间。龙马又踢飞一块石子。

  头顶星光闪耀。龙马忽然想问问天没有适合我的天命吗?风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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