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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章 梦良兰,旧时情

  女皇摸着泛黄画卷,微微一叹,唏嘘感慨。

  那一段情……她本以为算不得什么情,只是一段略有遗憾的过往,彼此欣赏的两人因为种种原因,始终不能走到一起。还未开始,便已陨落。

  未料,她很快遗忘的往事却被那人记了这么久。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画卷右上角题写了一行小楷,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划过,女皇情不自禁念了出来。

  情意自是深重,可惜,她和晋皇只能是知己。如果她后来不曾遇见梅长远,如果她和梅长远不曾阴阳相隔,如果她不曾诞下情岫……也许有了这么多如果,她才会还给晋皇一句“相逢不改旧时情”。

  “唉,”女皇怀旧的情绪久久不散,叹气一声,问道:“晋皇近来可好?”

  左虓站在下方,被一身玄色衬得俊朗潇洒,他恭敬躬身:“不大好,老是病着。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吾皇十分牵挂陛下您,时常念叨着以前与您品茗畅谈的光景,还说幸得陛下顾念昔日朋友之谊,故而贵国与我东晋才能一直这般友睦,所以吾皇专程差微臣送来礼物,代他老人家问您一声好。”

  “确是多年朋友之谊。”女皇应了一声,颔首表示对左虓的说辞还算满意,道:“世子一路舟车劳顿,也别着急回去,好好在这里住几日,朕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左虓闻言喜上眉梢,急忙道谢:“恭敬不如从命,微臣多谢陛下!”

  言罢他抬起头,偷偷拿眼角瞄了瞄情岫,抛给她个得意的小眼神。

  情岫一见他得瑟的模样就恨得牙痒,可是当下却只能不动声色。当初在她的百般恳求下,众人都瞒着女皇团圆的生父是谁,女皇也只以为她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害怕她伤心也就不敢提起。如果现下让女皇知道了左虓即是辛晴口中“天杀的混蛋”,他不用天杀,女皇就直接把他五马分尸了!

  因为左虓的突然来访,西越的求亲被打断,女皇也趁机缄口不提,惹得柴绍杰对这个所谓的东晋世子生出些许不满,心中也猜忌起来。

  千里迢迢只为送一幅画而来?好生奇怪。

  左虓无视他打量审视的目光,潇潇洒洒掀袍坐下,一袭磊落大方,唇边挂着伎俩得逞的笑容。

  敢跟他抢小禽兽媳妇儿?找死!

  时辰尚早,众人陪女皇在殿内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情岫因为担心女皇发现左虓的身份,一直心神惶惶的,看起来心不在焉。柴绍杰几次开口都冷了场,不免有些尴尬。

  “陛下,”左虓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在下听闻贵国宫中栽有一种梦良兰,每干十二萼,花尾带彻青叶三尺,乃是花中之魁,且正月之时恰是盛开之际。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一饱眼福?”

  “说起来这两日是该开了。”女皇颔首,对宫人道:“去取两盆梦良兰来送给世子。”

  左虓推辞:“陛下且慢。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此等娇兰只适宜在南楚这样的宝地生长,若是挪到其他地方也许就栽不活了。折了这么好的花,我岂非暴殄天物?观赏一番即可。”他言笑晏晏,装作不认识情岫的样子,一转头对她道:“名花配美人。还请公主殿下赏脸,屈尊带在下前去一观。”

  嗯?!

  情岫不觉一怔,下意识望向女皇。只见女皇点头应允。

  “去吧,带左世子和绍杰王子好好转转。”

  步入芳翠环绕的兰室,只见盆盎罗列,莹莹绿绿中点缀花萼,兰叶如剑芒,花高于叶者有金粟兰,其香特甚。还有箬兰,叶如箬,似兰无馨,亦可入药。

  情岫徐徐走过盆盆蕙兰,香袖拂过兰蕊,沾上几许兰芬。

  “这种是风兰,需植于老木之上,花开白黄,有微香。”她逐一给另两人介绍道,“这是杭兰,一枝一花,花色较多,有如胭脂有如白玉……”

  柴绍杰听得很认真,表现出十分专注的神情,而左虓却吊儿郎当的样子,偷偷掩嘴在柴绍杰耳畔低声说道:“传闻……平阳公主风流成性。”

  柴绍杰闻言一愣,很快说道:“传言未必可信。小王看公主殿下端庄大方,并不像那种人。”

  “嘁,才第一次见她,难不成就知根知底了?”左虓翻他个白眼,似是嘲讽他太天真,继而又道:“据说……平阳公主府上面首三千。”

  “三千?!”柴绍杰这回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左虓严肃点点头:“没有三千也有三百。前些日子公主府选下人听说了吧?其实这表面上是挑下人,实际上是挑男宠。不信去看看,公主府中男子个个貌赛潘安,英俊倜傥,都是绝色!”

  “这个……”柴绍杰确是听过公主府选人那日的庞大阵仗,这会儿暗自估量左虓的话有几分可信。他想了想觉得也有些可疑,可还是硬撑着风度道:“公主殿下乃是未来的君上,身旁多几个男子本是应当。当今女皇陛下不也纳了好几位侍君?”

  左虓继续胡扯:“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最最要命的一点是……”他故意话说一半停下,吊人胃口。

  柴绍杰追问:“是什么?”

  “过来过来,”左虓冲他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左顾右盼一番,贼兮兮地说:“公主床事十分生猛,一般男人受不住!”

  “挑男宠那日有个身高九尺多的大汉入了府门,本是意气风发地进去,没一会儿却被抬着出来,被霜打过的茄子似得……知道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公主骂他银样蜡枪头,所以……唉!废了!”

  左虓安慰性拍了拍柴绍杰肩头:“兄弟我是看这人不错才给说这些,记住,离平阳公主远些,不然万一被她看上……呵呵,损了身体是小,恐怕到最后精尽人亡,骨头渣都不剩!好自为之。”

  情岫看他二人一直把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免有些不悦。

  “二位慢慢看,本宫失陪了。”

  她略微一福身便挥袖而去,只甩给两人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本来按照柴绍杰一开始的热络劲儿肯定是要跟上去的,可被左虓一通糊弄,他竟然站着没迈步。

  左虓见状一阵窃喜,面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拍拍胸口:“幸好幸好,若是被她看上,本世子直接抹脖子上吊算了!咳,人有三急,我去方便方便,马上就回……”

  他捂着肚子急吼吼跑出去,徒留柴绍杰愣在原地许久不能回神。

  公主……当真如此生猛?

  情岫走出兰室没几步,就被左虓从后追上。

  “公主殿下留步!”

  他大步朗朗而来,径直在距离情岫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一低下颔,带着茶香的醇爽气息扑在她脸颊。

  “为什么扔下我自个儿跑了?”

  他的唇近在咫尺,仿佛随时都会吻上自己。情岫下意识侧了侧脸,微微嘟嘴:“我才没那么不知趣,打扰们说话。”

  “哎哟小醋坛子。”左虓调戏地去摸了她脸一把,眉眼飞扬,“连男人的醋也要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醋劲儿那么大?”

  “瞎说。”情岫气呼呼捂住脸,拿眼瞪他,“以为是谁?顶多是个、是个……是个通房暖床的而已!本宫才没空理,还吃醋哩……哼!”

  左虓嘴巴咧得大大,凑过去靠在情岫肩头,蹭来蹭去“撒娇”道:“能为公主暖床是小人的福分,小人愿意伺候殿下,您今晚上招幸小人好不好?”

  ……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情岫狠劲推着他:“讨厌!不许来缠我!”

  左虓抱住她腰肢不肯撒手:“我生是公主殿下的人死是公主殿下的鬼,做人做鬼都要跟着,可别想甩掉我,我签了卖身契的。”

  “明明是先不要我的,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情岫被他缠狠了,也气急了,狠劲在他背上掐了几把,泫然欲泣,带着哭腔骂道:“我那样求也不要我,还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回家四年都不闻不问,团圆出世也不晓得,更别说知道我生她时有多疼……臭九虎!坏死了!”

  皮肉的疼痛并不剧烈,情岫还是舍不得下重手。可是左虓心里疼得快哭了。

  “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箍住情岫任她发气,喃喃道歉,“那时我……都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伤了的心。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好好对待和团圆……我不回东晋了,我留下来陪在和团圆身边,宝贝儿别赶我走,我慢慢补偿们……”

  情岫紧捏的粉拳缓缓松开,抿着唇不愿说话,媚眼里晶莹晃动,好似有点心动。

  他是让她牵挂了四年、喜欢了四年,直到今日依然倾心的那个人。

  可他也是抛弃了她四年,让她伤心痛苦了四年的那个人。

  不是不想原谅他,只是有点害怕。害怕某一日旧事重演,他突然又变成那个冷心绝情的左虓,弃自己而去。

  想到这里,情岫使劲推开左虓,甩袖扔下一句话。

  “太迟了,我已经答应了和咕咕成亲,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项:搞定丈母娘!

  酒壶这厚脸皮的程度……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