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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桑落酒,万两金

  左虓赶紧带着情岫回家,沐乘风听见出了大事也一路随行,不多时便到了侯府大门。只见朱门紧闭悄然无人,表面静谧难掩内里暗涌。

  花厅内闲杂人等都被支开,定远侯奉命去了漳州视察已有几日,恐怕要两月后才能回来,府里只有左夫人和左芝,两个妇道人家几乎是没辙,哭泣担忧之余分别派人去通知了卫昇和左虓。

  绑匪是半路把人劫走的,驾车的马夫还有随行护卫都被杀死,只留了诗棋回来报信。诗棋挨了打,徒步走了两个时辰才碰上进城的牛车,搭上回了城。她被绑匪威胁,一路上都不敢道出实情,更别提去报官了。

  诗棋这丫头平素稳重,可这会子也吓得不轻,边哭边说:“他们说不要银票,只要一万两黄金,叫世子单独带去平远山,山腰上有个土地庙,在那里一手交钱一手换人……他、他们还说,若是明日天亮前见不到世子,就杀了老夫人……”

  左夫人闻言,即刻就要去开库房取钱。左芝拦住她,抹泪说道:“母亲莫急,要不我们报官!胆敢绑我们侯府的人,分明是找死!”

  左虓凝眉不语,倒是沐乘风开腔:“不可。人在他们手上,若是官兵打草惊蛇,极易弄巧成拙。况且,”他停顿一下看着左虓,“来者不善,是否真的绑匪尚是未知之数。”

  他出声左芝方才发觉有个外人在此,理直气壮问:“是谁?”

  “沐乘风。”沐乘风冷冷回了一句,去问诗棋,“对方有多少人马?”

  诗棋摇头:“不清楚。当时奴婢和老夫人在车里,只觉得颠簸一下马停了,然后外面的护卫就喊了起来……兴许只有十几个,但说不定还有的没现身。”

  左芝不服:“区区十几个毛贼,把府里的人召集起来就能灭了他们!哥倒是说个话,到底去报官还是我们自己把人解决了?”

  “沐兄说的对,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沉默半晌左虓终于开了口:“母亲,先带人去库房拿钱,不够的话就到钱庄提,派出去的人嘴巴要严实,不许泄漏半点风声。妹妹看好府里的下人,不许他们出去乱说话,嚼舌根的直接砍了,杀一儆百。四殿下那里消息传到了吗?”

  左芝点头:“嗯。今日东澜哥哥去了后宫看姑姑,我已经让人留在他府里等着,一旦他知晓就会立刻过来。”

  “好,等他来了再说下一步。”左虓颔首,又想起重要的事情问诗棋,“再仔细想想,那群人是何模样?可有特殊之处?”

  “就是山匪的落魄样子,他们都蒙着脸,奴婢也没在意。”诗棋惊吓过度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世子,还有那个……”

  左虓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事,急迫追问:“有话快说。”

  诗棋先看了情岫一眼,挪挪身子让左虓挡着自己,压低嗓子道:“纪府的婉兰小姐也被绑走了,不过匪徒不知她的身份,只道是寻常女眷,所以奴婢也就没往外说……”

  左虓吃了一惊,纪婉兰怎么跑到庵里去了?该不会是存心去找老太太的吧?小禽兽媳妇儿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了?她会怎么想……

  “行,这事儿谁也别说,我自有安排。”

  沐乘风很仗义:“且说,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麻烦沐兄帮我带个口信到禁军统领纪大人的府上。”

  黄昏之时卫昇终于赶至侯府,左虓和他单独进了书斋说话。

  左虓开门见山:“我认为这些人不是山匪。江湖上的规矩是不劫老弱妇孺,而且定远侯府的声威在外,那些人有几个胆子敢惹上我左家?再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再说如果是求财心切,怎么只要区区一万两黄金?胆气挺大胃口却这么小,怎么看这群人都不只是想要钱那么简单。

  卫昇手中折扇一敲一打,颔首赞同:“言之有理。既然对方说只要去赎人,那摆明就是冲着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我们来。

  “难不成是慎要司那帮狗崽子?”左虓摸摸下巴,猜测道:“万怀安死了,他手底下的狗想为主报仇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事儿东宫那位有没有份儿。

  卫昇轻笑一声,眼中阴霾聚集:“这事我们说了算。我们说他有份,他就有份。”他把折扇一捏,道:“要做就做彻底,上回画舫一事,我们也该算算账了。

  两人素有默契,左虓即刻心领神会:“那我现在就传信给孟书豪和王成尔,叫他们明天上个折子在陛下面前哭一哭。”

  俩兄弟又接着商量具体部署。半途,左虓突然说:“对了,还有件麻烦事。纪婉兰不知怎么居然和老太太在一起,也被人绑了去。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她的身份,还以为是我家女眷。所以我想此事也不宜张扬出去,免得坏了人家清誉,我只是派人去给纪玄微通了个消息,说是纪婉兰陪祖母在净慈庵住着,过两日就回去。”

  卫昇正摊开一卷平远山的地图在看,手拿朱笔圈划出绑匪藏身的可疑地点。乍闻此言手中一顿,红色丹砂掉下一大滴,落在纸上犹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她……”卫昇忽觉如鲠在喉,一时竟没了说辞。

  左虓点头:“就是她。我也纳闷儿了,我跟她肯定八字不太合,说这人还没过门,沾上我家就碰到这么大桩倒霉事儿。有时候我也琢磨着,干脆不娶得了,省得祸害别人姑娘家,表哥说是不是?”

  他借机出言试探卫昇,小心翼翼。卫昇沉默片刻,重新提笔,沉声道:“还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明日上朝我去会一会纪玄微,那里不出岔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他的手再做件大事。”

  “九虎相公?”

  门外响起情岫的声音,她扣着门,问:“我可以进来么?母亲担心俩饿了,让我端了夜宵过来。”

  左虓询问性地看了卫昇一眼,卫昇示意无妨,他便开门把情岫迎了进来。

  一盏鸳鸯炸素肚,一盏莲子水晶脍,一碟干烧蘑菇,一碟二色姜豉,还有味炒白果子和两碗嬭房玉蕊羹。情岫收拾了小圆桌子,摆上碗筷,招呼左虓和卫昇来吃。

  “九虎相公要不要喝酒?”情岫晃了晃酒壶,笑道:“都说借酒壮胆,们去救祖母,没点胆气可不行。”

  卫昇闻言搁笔一笑,主动招呼左虓:“走吧表弟,去喝两盅。”

  左虓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夸情岫:“酒美菜好,宝贝儿花心思了。”

  情岫歪着头:“相公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和我生小娃娃。-

  左虓一口酒呛在喉咙,辣乎乎的。卫昇闻言不语,一笑置之。

  “咳!别、别胡说……咳咳……”左虓半天才止住了咳嗽,面红耳赤像煮熟的螃蟹,偏偏还要装作正经样子和卫昇说话,“表哥,那里有多少人马?”

  卫昇夹了筷炸肚条儿放进嘴里,嚼了嚼说:“府中人不多,而且也不好惊动父皇调禁卫军帮忙。不过京兆尹手下的人倒是可以用。”

  “那些家伙怎么是慎要司狗崽子的对手?成天就在街上闲晃,管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对付三两个无赖还成,真刀真枪打起来,恐怕早吓成软腿虾了!”左虓摆手否定,“喊他们不成,没准儿人没抓到倒栽进去几个。如果……能有军营里的人帮手就好办了,要不我叫王成尔帮忙?”

  卫昇不允:“不行,私调羽林卫这个罪我们谁也担不起,东宫指不定就等着请君入瓮。”

  “那总不能我真的一个人去吧?”左虓搓搓手掌,“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救不出祖母,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受罪,唉,都是儿孙不孝。”他仰头闷下一口酒,面容浮上歉愧。

  卫昇拍拍他肩头:“是我不孝,拖累们。”

  “嗨,说这些作甚!”左虓大喇喇把杯子一放,道:“话说回来,我想了个办法,他们既然苦心布局想拿我,干脆我自己送上门得了。明日我送钱去的时候想办法混进匪窝,随后带兵来捉。现在的问题是我人倘若进去了,要怎么往外传消息?那片山头乱旮旯多,找人可不容易,慎要司在这方面又是一把好手,一般把戏瞒不过他们。”

  卫昇目光一沉,思索片刻,提议:“我那里有个人,原先是位梁上君子,身形轻盈还会缩骨功,不若叫他过来藏匿在装钱的箱子里,然后再伺机报信。时间太紧,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左虓觉得此招甚险,但也只得无奈妥协:“好罢,只能这样了。”

  “九虎相公,要找人往外递消息?”

  情岫一直乖乖巧巧听二人谈正经事没有开口,这会儿见到左虓郁结的样子,放下手中酒壶,主动请缨:“可以找小鹤啊。我叫它跟着,到时候再飞回来就是了。这比人走路可快多了呢,而且还不用怕被坏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