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蛮只觉得轰地一声，身的血都涌到脑，讷讷地望着那个怒气勃发的小人，做不得声。
“衿，”沈怀恩只怔了一秒钟，便恢复镇静，从容地把纪小蛮放回地面，却并未松开，手依然搭在她的腰间，微微一笑：“不记得我了？我是干爹~”
“朕让放开她，没听到吗？”林衿大步走过来，一掌击向他的手腕。
林衿轻哼一声，态度十分不屑：“大胆！再不放开，朕让人砍了的脑袋！”
“衿！”纪小蛮不满地喝止，回过头再横沈怀恩一眼：“他本来已蛮横到让我头疼，居然还夸他？动不动喊打喊杀，岂是明君所为？”
“呸！他欺负朕的妈妈，本来就该死！”林衿倔强地瞪着沈怀恩，半点都不领他的情。显然，他早把这个干爹忘到霄云外。
“衿，”纪小蛮面上一红，轻声道：“误会了，干爹跟妈妈闹着玩，并没有欺负妈妈。”
此话一出，可谓四座皆惊。
若干年前，当她用类似的话拒绝怀恩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几年后，林衿会用同样的理由否定他？
忘了不要紧，他会很快让他想起来，并且这辈都忘不掉！
“因为妈妈马上就要嫁给我，她成为我的娘，我们成了一家人，我当然就是的爹。”沈怀恩拿出少有的耐心，正色地跟个五岁的孩解释。
“我从不骗人，”沈怀恩一本正经地朝纪小蛮呶了呶嘴：“不信，问妈。”
他究竟想干什么？怎么跟个孩较真？
“怀恩~”纪小蛮牵着林衿的手，望着他通红而倔强的眼睛，心疼痛，语带求恕地道：“先回摄政王府，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
“我知道，”纪小蛮忙打断他：“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他沟通，好吗？”
“好，三天！”沈怀恩深深看她一眼：“给三天时间解释，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只要他不松口，妈妈这么疼他，怎么可能扔下他去嫁人？
这一大一小，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人，原以为以衿和怀恩的亲昵，三个人和乐融融相处不是难事。谁想到三年不见，衿与怀恩的感情已一淡如厮？
“妈妈，”林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牵着纪小蛮的手笑道：“我饿了，想吃做的红烧肉。”
“耶！”林衿欢呼雀跃而行，脸上满是童稚的笑容，哪还有一丝面对沈怀恩时的蛮不讲理，暴戾冷漠倔强的拽模样？
吃过晚饭，纪小蛮带他去泡温泉，顺便帮怀恩联络感情。
“衿，”纪小蛮半跪在白玉池边替衿仔细清理那头浓密的黑发，装做不经意地探问，“真的不记得怀恩干爹了？”
林衿垂着头，只顾着玩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妈妈，水里很舒服，也下来泡泡吧。”
“他很疼，小时很亲他的。”纪小蛮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语气温柔：“那时，最喜欢骑在他肩上的，让他带着满世界地疯跑。说，最喜欢干爹，要一辈跟他在一起的，真的忘了？”
林衿把水泼到她的身上，把她拉下水：“妈妈，来嘛~下来跟我一起玩~”
纪小蛮无奈，知道他不想提，只得把满腹的话都放回肚，入了池，慢慢地帮他清洗身体，苦笑道：“算了，不喜欢提，妈妈就不提。”
如果衿排斥，她是绝不会嫁的，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林衿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纪小蛮。她望着他笑得温柔，眼里一抹红，不知是伤心还是热气熏的。
“妈妈，”林衿忽地正色望着她：“摄政王在心里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
“比衿和爹爹还重要？”
“跟衿和爹爹一样重要，”或许，她欠他的情这辈都还不清了。
林衿噘着嘴陷入沉默。
他以为自己在妈妈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还有人跟她一样重要？
纪小蛮满腹惆怅，默默地帮他抹干身体，穿上衣服：“乖，时间不早了。温泉虽好，也不宜多泡。”
“妈妈，”林衿忽地摔开她的手，低嚷一声：“我讨厌！”
“衿？”纪小蛮愕然呆立。
林衿已风一般冲了出去。
“皇上，皇上，慢点跑，仔细摔着了……”身后，一大群太监宫女追着他跑，独留下纪小蛮一个人在空旷的浴池边发呆。心好痛，衿生气地冲她怒吼的这一刻，好像连她的心都空了。
“傻瓜~”一双手温柔地自身后搂住她的腰，微一用力，她向后靠近了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衿才几岁？他的话，也当真？”
“不明白，”纪小蛮没有回头，眼落下泪来：“衿跟其他的孩不同，他比别人早熟，他是认真的！”
“那又
怎样？”沈怀恩不以为意，淡淡地道：“难道因为他，就不嫁了？”
纪小蛮沉默。
发现她居然真的有傻念头，沈怀恩气得脸都变了，狠狠掰过她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诅咒：“要真敢出尔反尔，信不信我打的pp？”
“那怎么办？”纪小蛮含泪低嚷：“衿的反应那么强烈！他甚至，连我都不要了！他从来都不曾是说过那种话！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幸福，不顾儿的感受？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做得到？”
“傻了吧？”沈怀恩搂进她，又好气又想笑又忍不住心疼：“一个孩说的气话，也值得这么伤心？”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命！”
“那我呢？”沈怀恩原不想这么幼稚，吃个五岁孩的醋。可是纪小蛮的反应太过激烈，不由得他不上火：“他是的命，那我呢？我对来说是什么？”
“~”纪小蛮一窒，忽地面红耳赤。
这怎么一样？他和他，一个是人，一个是儿，两种完不同的感情，却同样的不可或缺，她要怎么去比较？
“怀恩，或许我们……”纪小蛮咬了咬唇，心怀忐忑地伸手环住他的腰。
她两个都不想舍，两个都不想放弃。
“不要告诉我，”沈怀恩皱眉，咬着牙，把她的手指掰开，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想继续偷偷摸摸，让我再等五年，十年或是二十年……直到衿想通，直到他可以接受？”
“怀恩~”他说了她的心事，她心虚地红了脸，下意识地缩了缩肩。重新腻进他的怀，声音软糯而娇柔：“我一个女都可以不计较身份，就算为了我，暂时委曲一下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