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卿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姜初怜到底看上她哪一点，才会这样对她。
起先她以为姜初怜看上的是她信息素等级，将她当做玩物，但姜初怜似乎对她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记得她刚醒时候，徐妙翎在一旁感叹姜初怜的定力。她应激反应分泌的信息素让几个alpha医生都险些挡不住，姜初怜竟然能不动如山。
“你和她真的没有关系么？”徐妙翎一脸八卦地问她，“听说在你去过她那之后，她同之前所有omega都断了往来。”
晏子卿虽然回答不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揣测姜初怜的心思。
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所有的好处都在明里暗里标好了筹码。
她还是清楚这一点的，毕竟这不是童话。
“姜总。”晏子卿坐了起来，鼓起勇气问，“我很感激您对我的帮助，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姜初怜在心中一句长叹。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当然要走剧情活命了。
只是这个原因肯定是不能直接对晏子卿说的，幸好她早就找好了理由。
“当然是看中了你的前途。我对你做过调查，你在高中三年有一年半时间请假在家，但高考还是拿了省状元，对么？”
看晏子卿目光闪了闪，姜初怜继续道：
“我相信你的聪明，会给我带来相当的价值。我这样对你只是一笔投资，我期待的更大的回报，不用感激我。”
“我只是一个商人。”
言外之意，她对晏子卿没有任何兴趣，她所看中的只是晏子卿将来的价值。
晏子卿睫毛扑闪了几下，似乎松了口气，她双手交叠看向姜初怜，语气恢复了感激：
“谢谢姜总。”
“不用叫我姜总，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妹妹，跟她一样管我叫姐就行。”姜初怜被这一口一句的“姜总”又拉回了她奔波视察各个项目时候的阴影，她连忙让晏子卿改口。
“姜姐。”
晏子卿叫了一声，倏地觉察到不对，又改口：
“姜姐姐。”
姜初怜：“……”
“初怜姐姐。”
“怜怜姐姐。”
晏子卿一口气叫了好几个称呼，总感觉哪里不对，最后还是换成了：
“姜总，您选一个吧。”
说着，她抱膝将自己脸埋了进去，病床轻轻地颤抖着，晏子卿在很努力地憋着笑。
这样的小插曲成功将两人间的气氛变得不是那么僵硬。姜初怜突然发现，笑得眉眼弯弯的晏子卿比起不笑时候显得更加纯良无害，让人想要摧毁的破碎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想让人很好地珍惜她。
“其实您还是第一个告诉我，哪怕是s级的omega，也会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晏子卿很认真地看向姜初怜，“之前这个社会对omega的评价大多都是，omega不用多出色，只要找一个等级高的alpha就好。omega的学历也只是让omega有接触到优质alpha的机会。”
“谢谢您。”
这样的对话让姜初怜不知道怎么接，她之前并不了解abo的世界观，亦不知道还有如此分明之事。她只知道不管是何等性别，属性，人生都不是被旁人目光所主宰的。
“想吃水果么？我去给你洗。”姜初怜干脆转移话题。
毕竟还有那么一大段剧情没有走，今天不干净利落走了她心里不安。
当她捧着一串洗干净的葡萄走出来时候，一个护士推着手推车停在门口，准备进来换床单。
现在徐妙翎不在，姜初怜便将晏子卿扶了起来。晏子卿身体没力气，靠着她才能站稳。此时晏子卿正侧着身对着她，头发盘起，毫无保留暴露出她纤细的脖颈，以及脖颈之后，微微开合的小孔。
omega的腺体。
姜初怜眼睛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灼了一下，下意识移开目光。可她的目光飘忽来飘忽去，终究还是摇曳着那样的小孔，周围一圈泛着嫣红，小巧又精致的腺体，到底多残忍之人，才能将葡萄塞进去。
那该多疼啊。
这个换床单的护士应该是个新手，一不留神将床单铺反了，要知道来这里住院的非富即贵，吓得她连忙朝两人道歉。
“别紧张，好好做。”
姜初怜顺水推舟走了剧情，她朝护士点了点头，又转向晏子卿：
“你还能站得住么？去椅子上坐坐？”
晏子卿纤细笔直的腿不断颤抖，才站了一小会儿，她已经满头是汗，伏在姜初怜肩头轻轻喘息。
“病人的信息素不太稳定。”
护士觉察到不对劲，铺好床单后轻声提醒，又指了指一旁的检测仪，此时检测仪显示的信息素浓度已经接近于临界值。
医生很快赶到，此时晏子卿被扶回了床上，一旁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医生检查过晏子卿的状况，招手让姜初怜跟出去。
“看样子你应该是病人的alpha伴侣吧？”医生将姜初怜请到了办公室，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白开水招待，“之前一直是自称同学的omega来陪着，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既然你来了，我也好直接说一下。”
对这个身份姜初怜并没有提出意见，因为她能感觉到医生接下来的话很可能至关重要。
医生这么想她也是有道理的，当初是她去挂的号找的医生，也是她缴的费，再加上她一个alpha在omega信息素那样浓郁的地方还能丝毫不受影响。毕竟谁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一个alpha对omega信息素毫无反应是因为信息素感知障碍。
“病人并不是应激综合征，而是被人下了诱导剂，下诱导剂的人一次性用量很少，检测很容易忽略。我有一个朋友之前处理过类似的案子，我就特地留意了一下。”
“微量诱导剂很容易被误诊成omega的应激综合症，应激综合征在一般omega身上并不常见，但对于s级的omega来说很普遍。诱导剂对s级omega造成的影响要远高于其他omega。因为对s级的omega来说，再微量的诱导剂都会造成一个持续的影响。如果不及时救治会产生腺体萎缩、破损，信息素降级，严重的会不得不切除腺体来保命。”
“这是可以立案调查的。”
医生着重强调着，盯着姜初怜，她并没有察觉到姜初怜的神色改变。她心中有几分犹豫，她之前看见过有alpha伴侣想要离婚，故意给omega下诱导剂。可这alpha的反应，并不像是下诱导剂的人。
“汪医生，我说了不可能是她。”一个人推门而入，正是阮云菲，“药检报告出来了，那个病人被下诱导剂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她们还不认识。”
说着，阮云菲亲切地拍了拍姜初怜的肩头：“这是我发小，我能给她担保。”
汪医生点点头，一转刚刚的怀疑，直接提议：“要不报警吧？至少能查出来是什么人动的手脚。”
原来是这样。
姜初怜回想起剧情，在原文剧情之中，晏子卿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反抗着渣a，却对标记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抗拒。
大概是出于诱导剂的影响也未可知。
她眯了眯眼睛。她生得美艳，凤眼狭长，眯起眼睛时候莫名给人一股凌冽的气息，是属于完全上位者的压迫。
“报警先不急，我会查清这件事。还请汪医生帮我保密。谢谢汪医生告诉我这么多。”
姜初怜急急出门了。
“这不报警，怎么查啊？”汪医生不解。
阮云菲笑笑：“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
“是谁？”
“姜氏集团的掌权人。也是这家医院的老板。”阮云菲夸张地叹了口气，“她要是查不出来的，还有谁能查出来呢？”
汪医生手中的笔啪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
姜初怜并没有直接回晏子卿的病房，而是先给董琳琳发了条消息，让董琳琳帮她调查一下晏子卿的人际关系。
在剧情之中关于晏子卿人际关系的描写少之又少，只提了晏子卿所在宿舍是个各专业混合寝室，一个是晏子卿的朋友徐妙翎，一个是上次当众刁难晏子卿的段茵，另一个则是段茵的小跟班周婷，也没少跟段茵一起明里暗里挤兑晏子卿。
显然段茵和周婷的嫌疑很大，但事情又不能这么快盖棺论定。晏子卿身为s级的omega，在云城大学自然少不了追求者，其中有不少自诩优秀的alpha。但晏子卿对追求者的态度一律都很冷淡，让不少alpha因爱生恨，也有作案动机。
这件事想查，还真不容易。但也不能报警，诱导剂是同麻醉剂一档的管制药剂，能搞到手多少有点本事，要是打草惊蛇销毁证据就完了。
一时间姜初怜愁绪频添，感觉自己凭空又多了几根白发。
回到病房，姜初怜对晏子卿简单解释了被下药的事情，捕捉到晏子卿惶恐的目光，她拉了拉晏子卿的袖口。
“别怕，等你出院先别回宿舍了，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姜初怜想了想，“对了，徐小姐你也别告诉了，徐小姐为人心直口快，要是说出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晏子卿点了点头，她的手上还插着针头，因为输液，青色的血管鼓胀起来，在雪白的肌肤下显得整个人格外脆弱。
“给您添麻烦了，姜……”
还没等晏子卿说完，姜初怜就剥了一枚葡萄塞到了她嘴里。
与此同时，徘徊在晏子卿眼底的泪水无声落了下来，爬满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