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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没天理啦,欺负人啦,不许打孩子,我跟你们拼了,哎呦,欺负我们一家老小。”

  “你们这群畜生。”

  丁娉舟坐在屋内,身边是奶奶和爷爷,身前是两个娃娃,耳畔是大伯娘真切的“哀嚎”,情绪渲染的她也急了两分,却只能干眨眼。

  原来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段糟心事。

  “娉舟莫急,小玉应付得来。”阿奶淡定的令她震惊。

  直到老太太将她拉到门前,院门口的景色一览无余。

  娉玉好像身后长了双眼睛似的,总能轻巧躲开伸来的手,随即一棍头杵上对方的手心,将人疼地呲牙咧嘴。

  “你们这群刁民,刁民!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五个壮汉竟然被一个孩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偏生又真的躲避不成,王小都要气死了,纳闷丁家怎么还有这么个厉害角色。

  “放你爹的臭狗屁,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还把手伸到我们村里来了,你们再来,也掂量掂量自己抗揍不抗揍。”王大妮口齿伶俐地驳回去,又呸了一声。

  “都给姑奶奶我听好了,让我听到背后嚼我们丁家舌根子的,老娘撕了你们的嘴。”

  “你们奶奶我在这村子里过了半辈子,谁什么德行,我王大妮心里明明白白,再敢多嘴,咱们谁也别想过这个年。”

  丁家院子虽然距离村里有段距离,可离最近的人家也不过百米,此时有人家听到这头动静,都好事地站在院子离张望、看热闹。

  王大妮嗓门大,那头的人群听的清清楚楚,不一会,这话就传了出去。

  王管家带来的人被震得不清,此时在他的带领下,手脚并用的往外爬呢。

  “娉玉,停下吧,莫要累到。”沈德柔走上去,看着匍匐的几人,眸光暗了暗,抬脚在王管家的臀部踢了一脚,“莫怪、莫怪,实在是孩子小,不懂事。”

  “王管家您大人大量,总不会计较到孩子身上吧。”她声音轻轻柔柔,身带知书达理的气质,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刚刚那个专往下三路踢的女人。

  王管家在伙计的搀扶下站起身,正了正头上的狗皮帽子,怒视面前的一大家子:“你们给我等着!”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慢着!”

  童声响起,几人浑身一激灵,脚步更快了,直到几个包袱被丢到脚边。

  “带好你们的破烂东西。”

  这一环又一环,丁娉舟简直叹为观止,娉玉还真是得大伯娘真传啊!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王员外虽然有些臭钱,但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大不了,我们就去报官。”

  “咱们昌黎县的县令,那可是个有名的清官。”

  “无妨,闹这一通,就算给过年添个彩头。”言语之中,丝毫没有经历糟心事的忧愁与苦闷。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丁娉舟身边,就像两座坚不可摧的高山。

  丁娉舟想的多一些,刚刚,听大伯母话里的意思,村里有王家的眼线,或者说,有人看不上丁家,议论不算,还要做那把丁家往火坑里推的推手。

  再想那王小的话,怎么爹和娘亲失业好像都与王家有关?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难免灾与祸,看来赚钱之路势在必行。

  有了钱财傍身,天灾难躲,人祸总能防一防。小玉再厉害,毕竟是个孩子,就怕遇到那下死手的。

  以后赚了钱,雇几个看家护院的,再给小玉请个武学师傅,这么好的天赋,可不能埋没。

  她身子虽然不受控制,脑子却比平时转得更快,毕竟体力无处消耗,只能往大脑皮层涌。

  大人们进屋,看了眼几个孩子,又看了看大家长,显然是有事想说。

  “小玉,你带两个小的和姐姐在堂屋念书,不要去到外面。”

  这话小玉熟,意味着家中要开小会。正好她刚刚充分运动,这会有些激动,有一肚子话想和姐姐说。

  商议的地点定在东屋,丁泰然和王大妮的房间,在这屋,也是让丁大有点参与感,省的人整日憋闷在屋中,倒不利于康复。

  丁老太抬脚往外走,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捏的死死的,回头,发现娉舟依然牢牢牵着她。

  “娉舟啊,你先和小玉待会儿,回头奶奶忙完再过来。”她看着娉舟的眼睛和嘴巴,这回好了,不仅不笑,眼睛也不眨。

  得,那就带着吧。

  丁娉舟也学会了,但凡不想沟通,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即可,这也就导致,她没意识到自己恢复了自己对双手的控制权。

  一众人进了屋子,各自找地方坐下,丁大伯急切地询问情况,得知大家都无事,这才放心。

  虽然他松了口气,但面上显然还有其他情绪,自责、愧疚,还有悔恨,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丁家人,不说丧气话。

  少年夫妻相处二十几年,王大妮哪里不清楚她想什么,夸张道:“咱家玉那身法,太厉害了,像个小耗子似的。”

  “明年要是地里收成好了,咱给玉找个师傅,将来也像六公主一样,当个威风的大将军。”

  六公主?大将军?丁娉舟愈发好奇这个朝代了,0928可没说当朝女子也可领兵打仗。真是妙哉!

  不过,倒是没想到大伯娘竟然也会这么想,这一家人大抵比她想的更加亲密,就像一个完整无缺的球体。

  她是越来越向往未来的生活,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期待感。

  “我看行,咱娉玉天赋好,那可是提着灯难找的好苗子。”勇诚这次的话中听,屋里的气氛因此轻松。

  丁老太招手,示意众人安静:“第一件事,娉舟见好这事,暂时不能让外人知道,原因不必我说,你们也知道。”

  众人点头,丁娉舟却一头雾水。

  前年初春,天气晴朗,那时家中养了几只鹅,丁勇诚外出放鹅,忘了关门,散着步的娉舟,顺着门缝便走了出去。

  豆蔻年华,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更别提她根本不缺营养,长得比镇上大户人家的姑娘还要精细许多,一点都不像农家姑娘,加上她这么多年基本都只在家中活动,村里几乎没有人认得她。

  待家人找上的时候,她身边围了一堆大娘和小孩。那些人见到是丁家人,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居然还有要给她说亲的,并且跟到了家门口。

  丁勇诚那会儿才当爹,相当不稳重,将两个妇人吓晕了过去,赔上了家中几只大鹅才平息,不过也多亏了他,此后再也没人敢上门骚扰。

  不过……

  “奶,那日我们回来,天已经黑透了,会是谁把我爹的事说出去的?”

  丁修齐深以为然:“当时我们去镇上买药,也不曾遇到相熟的人。”事实上,那日起了风雪,后半程路上几乎没有人影。

  “还有一件事,我这一年都没想明白!”丁勇诚从凳子上站起来,健壮的双腿来回踱步,“按说娉舟去年几乎没有出过门,他王家是怎么知道我有一个花容月貌的妹妹的?”

  好好的悬疑剧场,一个“花容月貌”,让丁娉舟成功破功。

  忍住,不能笑。

  丁二夫妇本来也很严肃,一听这话,顿时无奈。

  “这事太巧了,或许两件事都因一人起,也有可能不是。”丁修齐道,而后敛眉沉思,他倒希望皆因一人而起,这样倒好查找。

  “德柔,那日你和小玉出去,可遇到什么人没有?”王大妮立刻问。

  沈德柔神情暗了暗,莫说遇到什么人,后半程,她几乎是依仗小玉牵扯,才顺利走回家的。

  见她摇头,屋里众人也没觉得是错过什么线索,黑灯瞎火的,当时又那般匆忙,谁又能看清什么呢。

  “这事急不得,以后我们想个万全之计,将人钓出来。”丁大伯说。

  “今日那几人被小玉打的厉害,心中肯定有气。如果报信人当真是村里的,定然会吃些苦头。”丁修齐转了个视线,“勇诚,你到时候去村子里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异常。”

  “我待会就去。”丁勇诚,指哪儿打哪儿第一人。

  “我有几个猜测。”王大妮开口,“村里有几户人家,你重点关注一下。”

  王大妮自小在村中长大,有几个相熟的妇人,闲时也会凑一起闲聊,交情不至于多深,平日打探消息却是足够的。

  她说的这几户人家,都是村中好吃懒做的,还有两户是当初领了丁家大鹅的。

  因为种种原因,丁家与村中人虽然来往不多,但也不曾交恶,现在却被人骑在了脸上,自然也好给予反击,免得让人当了孬种。

  “还有一事,关于鸡蛋,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发现。”丁老太沉声问。

  “咱家鸡蛋太好看了。”

  “干净的跟娉舟的脸蛋似的。”这是大伯娘。

  丁娉舟可算知道大伯娘在家中的影响力了,勇诚和娉玉激动时,说话语气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大小太过一致。”众人说过后,丁修齐一语击中要害。

  “没错。简直一样的扎眼。”这两天一得闲,丁老太就站在蛋筐前琢磨,天下是没有神仙的,问题还是出在鸡身上。

  “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便说是收来的,绝对不会扯上咱自己家。”勇诚急急开口,生怕奶不让他去卖鸡蛋。现在家中收入少,爹还要吃药,这收入断不得。

  “不够。”丁老太看向自家老头,老头几乎同时开口:“这鸡蛋是我们一个个擦过,精心挑选而得。”

  “这鸡蛋就是咱们收了几日,才只得几十,多不过百。”

  “明日我去探探齐掌柜口风。”丁修齐淡定道,若是对方无意打听,他也并不想失了目前唯一的经济来源。

  没想到这些鸡蛋会令家人头脑风暴。商超内的精品鸡蛋,大小颜色几乎没有差异,也并没有人觉得奇怪。还是家中的鸡太少,若是再多养几十只,想来他们也不会为了安心卖蛋商讨半天。

  丁娉舟有些苦恼,她这些天都要变成鸡蛋了,恨不得爹爹明天就把所有鸡蛋卖掉。虽然大伯娘真的能把鸡蛋做出花,但天天吃也顶不住。

  要是能制作一些鸡蛋礼盒就好了,正好马上到年节,肯定不愁卖。

  可该怎么把这个想法告诉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