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听不到的声音,看不见的身影,感受不到———的温暖。
这是一片黑色的森林,草是黑色的,树是黑色的,花是黑色的,连天与地都是黑色的,黑色的静谧,黑色的冷漠,黑色的伤感。
当晓夕与小乌鸦从空间通道出来就到了这个黑的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祈求不到太阳的明亮与温暖,只能远远地,远远地拥抱月亮的一丝光亮。
晓夕从没想过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的地方,一会儿摸摸地上的小草,一会儿摸摸身边的大树,给这没有昼夜交替的死寂的森林里增添了一分生气。
晓夕喜欢这多姿多彩的世界,每一种新奇的事物都深深吸引着他,拥抱着这黑色的一切,仿佛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有了独特的味道。
小乌鸦站在他的肩膀上,一只翅膀背着,昂首挺胸,领一只翅膀对着周围的事物指指点点,不时的嘎嘎叫两声,点点它的布满绒毛的小鸟头,好像在说这东西不错,恩,这个还没有我的羽毛黑啊。
汗了,话说小乌鸦连自己未来的羽毛是什么颜色的都知道了吗?
一人一鸟就这样在森林里走着,看着,旅途的每一种风景都值得铭记。直到,两个人都累了,就在旁边随便找了棵树爬了上去,舒舒服服的躺在两条粗壮的树杈之间休息了。
在这样寂静的森林中,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星,在哪!”
“小鹿,我想,怎么不见了!”
“小星,回来吧,我再也不对发脾气了!”
。。。。。
朦胧中,晓夕听到有人在喊,他迷迷糊糊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林中,两个人在焦急的喊着找着,四处遥望却却只能眼含失望的继续寻找,他们似乎同时丢失了重要的人,丢失了关闭眼中泪水闸门的锁。
“嗨—,找人吗,也许我可以帮忙啊。”晓夕远远的挥手,在这寂静的森林中遇到两个人是一种缘分,是一种可以驱散孤独的风。
两个人听到声音都显得很诧异,随后内心突然燃起了一种久未出现过的,叫做喜悦的火焰。
他们飞快的跑了过来,仿佛不敢相信一样的打量着晓夕,弄得晓夕有些不好意思,这里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那个,我叫晓夕,是刚刚到这里的,这里挺有意思啊,什么都是黑色的。”晓夕挠挠头,首先开口,因为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听师傅说过,先说话的不尴尬。
“哎?刚刚到这里吗?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自从他走了以后,这的一切都变成黑色的了。”
“太久,太久没有看到别人来到这里,好孤独,好可怕,好想她。”
两个人很奇怪的同时说话,还好晓夕听得懂,这会仔细打量两个人,感觉还真是有意思呢。
男孩子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盘,一头爽利的短发,腼腆的就像清晨阳光下的小鹿,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眼中的那一抹深沉的悲伤让人心痛。
女孩子黑色的长头发,个子不高,脸上不知到曾经画了什么东西,被泪水打乱,显得像只小花猫。
“看们是在找人?跟我说说啊,也许我能帮的上忙呢?”晓夕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上前拉住有些呆的两人找了几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我还记得他叫小鹿,那是个腼腆的男孩儿,总喜欢说‘嗯’‘就这样吧’‘完了之后’,有时候像个小孩子,有时候又有点小迷糊。”女孩说着眼神有些漂,可能已经陷入回忆中。
男孩儿这次倒是没有同时说话,久久的没有开口,沉默了很久,脸上又一次挂上了两行泪痕。
“她啊,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小星,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有一天她在脸上画了很好笑的图案,完看不出是什么,完了之后她就不见了。”
晓夕奇怪的看着两个人,听着他们边哭边倾诉不知藏了多久的心事,情绪仿佛也被他们的悲伤所感染。
啊,心中重要的人走失了,这种事想想就心痛啊,仿佛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经历,心里不自觉的开始悸动,泪水失控的流了下来,甚至晓夕用手触摸到了自己手里的泪水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水瑶,落雨,老乞丐都还好好的在云门中,自己并不曾失去什么啊。
三个人,三颗带着伤的心,在这片森林中久久无语,沉浸在内心的悲伤中。
“啊,这么晚了,来我家做客吧,晓夕!”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啊,我也想看看们家在哪儿呢,将来再回来找们玩哦,毕竟我们是朋友了啊。”晓夕也爽快的答应着。
两人见晓夕答应后脸上挂起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误会,长久的悲伤似乎令他们他们将笑容遗忘。
跟着他们沿着一条小路走,过了一条黑色的小河,走了很久终于到了他们的家,他们是邻居呢!
两间房子背靠着背挨着,一样的样式,正面都是两扇窗子一扇门,就像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似的。
“嘎嘎”就在这时晓夕耳边传来了两声鸦啼,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丢了什么,是啊,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小乌鸦。
我便是因为这个心痛吗?晓夕为自己莫名流泪找了一个貌似的理由。
视线在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猛然睁眼起身,自己还在那棵树上。
啊,原来是在做梦啊,只是那梦也太过真实了。
“嘎嘎嘎”小乌鸦不停的叫着,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今天怎么忽然说梦话,吵得本大爷都睡不着觉”
“还有怎么睡觉的时候还哭啊,本大爷好好的在这还没死呢。看太丢脸了连累本大爷也一起跟着丢脸,没办法,只好把叫醒了。”
说完还用他的小翅膀摸着下巴,贱贱的问晓夕“嘎嘎,本大爷的嗓音是不是很好,做梦的时候能听到本大爷的叫声我允许偷着乐三天。”
一巴掌将化身为话唠的小乌鸦拍开,晓夕一个纵身跳下了树,沿着梦中的记忆找,结果真的找到了一条小路。
那不完是梦,梦中的两人现在想想太奇怪了,好像完看不到对方,晓夕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他们是鬼吗,晓夕不知道,但晓夕从来不怕鬼,心中一旦有了疑惑便要去解开,为自己,也为了同样失去亲人的他们。
走过了那条黑色的河,走了好远的路,路上的一切和梦中的景致出奇的一致,终于他来到了他们的家。
那里没有背靠着背的大房子,没有两个不断寻找遗失的所爱的两个年轻人,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看着眼前的情景,晓夕好像明白了什么,朝夕相伴却看不见彼此的身影,听不到彼此的声音,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百年,千年,不停的寻找彼此的存在,却不知原来所寻的一直在自己身边,咫尺犹如天涯。
那是两颗面向完相反的漆黑的头骨,周围的地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晓夕看不懂,他也不想看懂,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想,便去做了!
他走进符咒阵纹,走到了阵纹中心,就像在梦中时一手拉着一人的,抓住了两颗头骨,他不害怕,那头骨在他眼里也并不显得丑陋狰狞,他现在只想帮他们找到彼此。
随着晓夕发力,地上的阵纹亮起了充满恶意的黑光,本来不需要多少力气便能提起的骷髅现在仿若重如泰山。
晓夕不在乎,力气不够便再加力,直到,他的发色再次染红,那黑色的符咒无声消融了,两颗空洞的眼眸时隔不知多少年后再次对视。
周围的颜色变了,所有的黑色向着迅速聚拢,直到部消失在晓夕的双手,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幽深寂静的森林忽然出现了一条明亮的道路,一条不知通向何方的路,晓夕毫不犹豫的沿路走了下去,很快就走出了这片森林。
再回头,晓夕仿佛看到了森林的边上,相拥而立的两人向他挥手告别。
“小鹿和小星吗?我会回来看们的。”望着手中两颗漆黑的珠子,晓夕内心默默为两人祝福。
若不是他破了林中那恶毒的诅咒,两人便会一直寻找彼此,直到天涯海角,每寻一天,心中的悲伤便多一分,林中的黑色便会向外蔓延一分,直到将这个世界部染黑。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听不到的声音,看不见的身影,感受不到———的温暖。
世界上最坚贞的感情,或许便是即使我不知道就在我的身边,听不到的声音,看不见的身影,感受不到的温暖,我也会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有一天———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