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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

  “没事,小伤。”周牧谨手里的动作没停,洗干净碗筷后,准备给自己盛点锅里的剩饭垫垫肚子。

  “什么小事啊!都流血了!你这人真是……,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要是你爸妈都得气死!”叶明淮强势地掰正他的肩膀,迫使他转过身来,“你低下头,我看看怎么个事?”

  周牧谨见他那两根好看的眉正紧蹙着,嘴巴因为有些生气而微微嘟起,表情严肃得可怕,便也顺着他意象征性地低了低头。

  叶明淮不满意这个高度,又上手压着他的脖颈往自己这边带来,这会两人高度基本一致了,他才专心观察起伤口来。

  “额头这个口子怎么来的?还有侧脸这个淤青。”光说还不行,叶明淮又用手指往那轻轻戳了一下。

  周牧谨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又被人凶了一句:“不准骗人!”

  “今天去最后一家换电线时,那老公跟他老婆起了争执,没说几句男的就上手打她了,”叶明淮听着,眉头皱得更深了,周牧谨看着不舒服,便拿过他放在自己后颈的手,顺了下他的眉。

  “那后来呢?”叶明淮没注意到周牧谨这个小动作,只觉得他的手碍眼,又自然地抓着他的手往下放。

  “我出来时正好碰上男的朝我这边摔东西,就这样刮到了额头,淤青是帮忙制止时不小心给揍的。”

  “你这么高,这么壮,他居然还能打得了你?”叶明淮张大嘴,难以置信,“那她老婆岂不是要被打死?这不是家暴吗?”

  “可能吧,”周牧谨心里也是这么才想起来的,附和道:“他老婆看起来很怕他,而且大夏天的,屋里头又没有空调,她居然穿着长袖。”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在遮挡伤口?”

  “应该,”周牧谨揭开锅,铲出里面剩下的那点炒蛋盖在稀饭上,站着开吃。

  叶明淮想不通,“那为啥不报警,或者干脆离婚得了,这还过啥啊过。”

  “这种事,警察一般都以私下协商为主,判不了刑,回去挨得更重,”周牧谨扒拉两口饭,抽空回他,“而且,单方面离婚没那么容易。”

  “也是,”叶明淮若有所思,“这年头杀妻的不少,恐怕是觉得少了个免费保姆,不甘心。”

  “诶诶诶,扯远了,”叶明淮拍拍脑门,“你赶紧吃完,还洗澡不?”

  周牧谨点头,嗯一声,“过下水。”

  “那你快点,洗完给你擦点药。”

  周牧谨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看了看脾气跟煤气罐一样的人,又吞了回去。

  这澡洗得格外快,只不过洗叶明淮的衣服稍稍耽误了点时间。一般他洗自己的衣服,只是简单上手搓两下就完事了,可洗叶明淮的衣服,他是衣领、衣袖、衣摆都全给他搓到位,确保没有丁点污渍残留。为此叶明淮还多次夸他洗的衣服又干净又香。

  “快来坐下。”叶明淮见他完事了就片刻不停地催促。

  他盘腿坐在床沿,周牧谨怕他不方便就直接双膝岔开,跪坐在了地毯上。这样一来,他的高度刚好比叶明淮矮上那么几公分,对方就不用仰着头给他上药,免得手酸脖子酸。

  叶明淮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见人老实跪着,他也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医药包,从里面翻找出棉签,消炎药水和活络油出来。

  这个医药包是吴女士每学期开学前给他准备的,他在学校都没拿出来过,自然也就跟着他从锦城回来了。

  “过来点。”叶明淮打开消炎药的瓶子,把棉签捅进去沾了沾,还嫌周牧谨头靠的不够近,又用脚踩了踩他大腿。

  周牧谨一声不吭,把脑袋移过去。

  叶明淮右手捏着棉签,左手不自觉掐上周牧谨的下颌,眼睛盯着额头那个大口子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周牧谨嘴上说着没事,可他估摸着这口子大概有六公分长,而且伤口是从额心上方划拉到眼尾那块,这要是再差个几毫米,可能就要伤到眼睛了。

  “服了,这死男人是不是有躁郁症,乱扔什么东西啊,”叶明淮边涂边骂,仿佛要替周牧谨讨什么公道似的,“要我说,这年头真的开个家暴所,那些家暴的,判不了刑,就都抓进去好好改造才行。”

  周牧谨没声音,叶明淮涂好了药就去寻他的眼睛,谁知道这人黑梭梭的双眸也落在他脸上,看得像是要入了迷。

  他这才发现他俩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近得只要他再往前低下头,好像就能亲到这人的额头。

  “咳咳,”叶明淮似是而非地清了下嗓,松开了掐着他下颌的手,坐正,“干嘛不说话,我说得不对?”

  “对。”周牧谨没有迟疑。

  叶明淮又扭开活络油,用新棉签堵在瓶口往下倒了倒,白色棉花头立马被药油浸染成黄色。

  这次他没凑太近,伸直了手往周牧谨左脸淤青那块擦去。

  等快要完事时,外面突然传进来一些声音。

  不大,但足够清晰,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叶明淮虽然没经历过那事,但片子还是看过的,起初为了验证自己的性取向,他还特意挂了梯子上了外网找了好些资源,结果不出意外的,他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了里面激情澎拜的动作片,非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还给他看困,看恶心了。

  周牧谨就更不用说了,他出社会好几年,自己没真枪实干过,但身边接触的那些人,哪些个不是下流段子张口就来。这就跟把一个连音标都没学过的人丢进全英环境里一样,无师自通罢了。

  “这,”叶明淮和他对视一眼,“303的?”

  “嗯。”周牧谨知道他问的啥。

  “还挺激烈哈,”叶明淮收好东西,一把将医药包丢到床头柜上,脸上是打趣的表情,“这隔音效果可真够差的,不会要听上一晚吧?”

  “不会,他没那么久。”周牧谨跟着起身,叶明淮躺在他床上,他坐也不是,只好站在一旁。

  “?”叶明淮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来你听得不少啊。”

  周牧谨认真答着:“偶尔,他工作时间好像不稳定,有时可能是在白天。”

  “行,真行,日子挺滋润,”叶明淮现在没刚刚那么尴尬了,看周牧谨站着,又想指使他干些活,“给我打些热水吧,在奶茶店站着脚酸,我想泡会。”

  “好。”

  周牧谨二话不说又开了煤气罐,进了浴室。浴室里有叶明淮带过来的盆,但他觉得盆装的水不够深,散热比桶快,就拿花洒盛了半桶热水,自己把手够进去,探了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提出去。

  叶明淮想留点位置给他也躺下休息,就让他把桶搁到床尾。

  “好烦。”叶明淮把脚伸进桶里,拿过手机给自己调了个闹钟。一想到明早不到八点甚至七点半就要起床,他就没来由得想发火。

  “怎么?”周牧谨问。

  “上班啊,去商城那里,走路好累。”

  “……”

  “可以开共享。”周牧谨说。

  “共享在公交站那,不还是得走出小巷?而且这里好多共享都是坏的,刹车不行,坐垫也不干净,有时扫了好几个都没电!”

  “我有电车,要开吗?”叶明淮本质上还是懒,小少爷作风,但周牧谨也没觉得他在无病呻吟。

  “你有?!”叶明淮激动地撑起上半身,扭头看向躺在一侧的人。

  “嗯,有时候接的单远,走路赶不过去。”

  “好啊,那我就骑你的车,反正时间不冲突。”

  “不对,”叶明淮才笑两下就又没了声,“到时候有夜班呢。”

  周牧谨沉吟片刻,问:“夜班是几点?”

  叶明淮丧气道:“五点半到晚上一点半。”

  “那你打车去?”周牧谨说:“晚上我再过去接你。”

  “真假?好晚了一点半,你都睡了吧。”周牧谨这个提议不错,一点半街上太冷清了,公交车也早都停运,要是有人能来接自己,那敢情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周牧谨白天起得比他还早,要是一点半再让人来接,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不晚。”周牧谨有些累了,这会正闭着眼,看上去能马上睡着一样。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叶明淮也不打算矫情,本来他只是想让自己良心过得去才多问了一嘴。

  他也躺了下去,脚底下的温水舒缓着他的神经,尽管隔壁男人并不像周牧谨说得那么快,然而那时而透过木板门钻进耳孔的靡靡之音也没能阻挡叶明淮的睡意。

  睡之前,他还在脑海里想着周牧谨对他这么好,是不是看出自己很有钱了,如果到时候回了新虞,拿到手机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些小钱呢……

  周牧谨没有真正睡着,他睡眠质量自诩比不上叶明淮,且顶上有灯光照着,太刺眼,他不习惯。

  差不多过去十分钟,周牧谨撤掉了叶明淮的桶,用纸巾给他抹干脚后,他又站在原地静静观察了那人几分钟。

  完全没有醒的征兆。

  于是,他又模仿着上次那样凑过去,低声问道:“叶明淮,你是要自己走回去,还是我抱你。”

  也许是他说话的气息喷洒到叶明淮耳朵上,有点痒,他不满地哼唧一声后,扭开了头。

  周牧谨又等他一会,没醒。

  这次他直接单膝跪上床,小心托起那人脑袋,扶起上半身让他靠在胳膊上,才一举打横把人抱起。

  接着抓起叶明淮的手机和放在床头柜上的房门钥匙,车钥匙往外走。

  “诶!”

  不巧,刚出房门就和楼道上的人打了个照面,是方才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303的租客。

  周牧谨不满他的嗓门,冷着眼看了过去。

  吴波立刻噤了声。

  毫不夸张地说,他在这住了也有段时间,但对于对门这个领居,还是有着男人体格比较下,弱者本能的害怕。

  “他咋啦?”吴波手里提着热乎的外卖,两步做一步跨上楼梯,瞧着周牧谨怀里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