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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翻局

  “人多热闹。”

  他笑得狡黠,苏顷五味杂陈,她并非怕事,只是一来她本就厌烦这种在她看来的低级手段,二来是顾及到赵霁的心情,先前与苏大金争吵犹在耳边,她与赵霁之间是交易,赵霁没有义务因为这场交易三番五次地受到嘲讽侮辱,反而他还坦然接受,这只会戳痛她本不富裕的良心。

  但他既然如此说了,她所幸也心一横,任由他去。苏顷对着柳烟儿使了个没事的眼神,柳烟儿这才无奈关上门。

  赵霁倒了杯酒,在薛文卿看好戏的表情下举杯站起,大大方方对着一群公子哥稍微行了个礼,自我介绍道:“在下赵霁,是冀州城大名鼎鼎苏老板的夫婿,算命的都说我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这辈子没半点能耐,却攀上个高枝,还得娘子不嫌弃,赵霁定对娘子惟命是从,娘子要我往东我便不敢往西。”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让还想说些风凉话的人纷纷噤声,赵霁深谙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说别人所说让别人无话可说之诀窍。

  苏顷瞧着一众人懵了的表情,实在觉得好笑。

  “可以了。”薛文卿叫停一群人的嘀咕。

  他随后也站起,“赵相公为人洒脱,实叫薛某喜爱,薛某也敬赵相公一杯。”

  喜爱?苏顷皱眉,这死狐狸怕不是真的男女通吃。

  思及此,她瞧着薛文卿身后的狗腿恍然大悟,这难道背地其实都是他的男宠?

  她伸手拉着赵霁的衣角,清清嗓道:“每人有每人之喜好,我也是尊重,但薛公子莫要将念头打到我夫君身上。”

  开玩笑,怎么说也是她出钱养着的,可不能叫薛文卿这厮拐去了。

  薛文卿:“?”

  赵霁:“啊,是这个意思?”

  薛文卿笑起来,“苏老板误会了,薛某可不好男色。”

  苏顷淡淡道:“你薛公子嘴里有实话么?不说实话不做实事才是你薛公子一向的作风,就跟今天这局一样,对了,这么多人,我可不买单。”

  “苏老板莫生气,我等皆是想一窥究竟何等奇男子才能与苏老板相配。”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绿衣公子,他举止带着一股刻意为之的优雅,故作赞叹道:“今日一见,赵相公果真是俊美,同为男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苏老板又怎能躲过呢。前尘往事莫究,不知赵相公以后有何打算。”

  赵霁问:“你是?”

  绿衣公子道:“在下刘宇。”

  赵霁又问:“你刚才说什么话来着?”

  刘宇:“……不知赵相公之后作何打算,大丈夫总不能一辈子无事可做吧。”

  赵霁回得非常自然。“我有事啊,以后在家带孩子。”

  众人:“……”

  苏顷差一点就笑出了声,她赶紧摸摸鼻尖,呼出一口气。

  “怎么都这个表情,不行吗?”

  刘宇干干巴巴笑着。

  “这……带孩子是女人分内之事,赵相公真是语出惊人。”

  赵霁旋即愁眉苦脸起来,对苏顷抱怨道:“夫人,我真是不明白,女子可以主内,为何男子就不能主内?女子被养便叫金屋藏娇,男子为何就要被耻笑,这对我们男的来说,未免也太不公了。”

  苏顷配合地认真点点头,“是不公,没事,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做你自己就好。”

  刘宇听后不满,“那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赵霁嗤笑一声,走过去与刘宇面对面。

  “有什么荒唐的,你不会是嫉妒我可以躺着花钱吧。”

  刘宇拂袖怒斥:“可笑,我怎会嫉妒这个!”

  “那就是羡慕!”

  刘宇:“你!”

  赵霁扫了一眼这群或饮或嚼的公子哥。“薛公子,以前做叫花子的时候,我常见这群人跟在你身后,你往哪走他们就往哪去,与我和我夫人也无甚差别,敢问,这群人来醉仙阁的花销可都是你出啊。”

  苏顷暗笑,将桌上另一边的瓜子果盘拽过来,开始嗑。

  薛文卿面不改色,拿下巴点点刘宇,“你自己说。”

  刘宇青白交加,答案不言自明。

  赵霁一笑,“我很穷,不会做生意,没钱,遇见夫人,是我命好,诚然,我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但我要知恩图报,我便把一颗心给她,一条命给她,一生当牛做马伺候她,不给她添麻烦,不让她因我而受屈辱,刘公子既然与我的所作所为没差,那为何又要让薛公子因你而受屈辱呢。”

  他说完看了眼嗑瓜子咳得香的苏顷,苏顷心领神会,接道:“是啊,薛公子不是我说你,你旁边的人该换一换了,说到底最后还是你脸上无光。”

  赵霁含笑收回目光。

  薛文卿没想到最后话会引到他身上,举杯的手微滞。

  “苏老板说的极是。”

  他看向刘宇,眼里带着渗人的寒意。“还不快滚。”

  “薛公子!”刘宇见无转圜余地,面容狰狞一瞬,所有的礼仪全部被撕碎。他看向赵霁,狠狠道:“臭叫花子!也配来这!”

  “当啷!”

  盛满酒的金盏杯撞地,周围公子哥全都后退,刘宇弯下腰捂着眉角,那里被砸出血。

  苏顷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

  “薛公子,我这是许久不来,大家都忘了我脾气了!”

  薛文卿忙道:“别生气。”

  刘宇咬紧牙关,恨恨而出。

  薛文卿叹气,一展折扇,“方才赵相公倒是提出了个别论,甚有意思,世人皆道大丈夫应建功立业,赵相公不惧周遭眼色,反其道而行之,令在下佩服。

  他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赵霁,皮笑肉不笑道:“在下敬赵相公一杯。”

  赵霁欲接过,却被苏顷一挡。

  “既然是敬酒,薛公子自饮为好。”

  “只再饮一杯,没什么吧,赵相公一看便是潇洒人士,薛某想与赵相公做个知己来着。”

  薛文卿身后的公子哥此刻一个个活过来,不知谁说,“我也想与赵相公交个朋友,我也来敬一杯!”

  赵霁搭上苏顷肩膀,轻声道:“夫人,唯此一次。”他接过薛文卿的酒,一饮而尽。

  薛文卿大笑,“痛快!”

  “我也来!”又一人上前,赵霁唇角微勾,倒了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更多的人围上来,将赵霁围成圈,与苏顷隔开。

  苏顷又开始冒火,薛文卿走到苏顷身边,慢悠悠道:“苏老板别生气,大家都是太热情了。”

  苏顷冷冷道:“我没空猜你那些小心思,你先前捏造赵霁的出身,搞得满城皆知,今日又带了一批狗东西想羞辱他,这种手段不觉得无聊么,你不如直接说想要什么吧!”

  薛文卿眼瞳如墨,“好,那我就直说了,听闻苏老板曾像马媒婆说过,要找一个可挡灾替你去死的人。可有这回事?”

  苏顷冷声道:“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薛文卿神秘一笑,打开了门走出雅间。

  苏顷攥了攥拳头,看了眼被围个水泄不通,见不着半个人影的赵霁。

  她琢磨就出去一会儿,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永永诀后患。

  她跟上薛文卿的脚步。

  薛文卿沿着走廊左拐右拐,终于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下,苏顷紧紧皱着,双臂环胸,倨傲地看着他。

  “说个话还要这么鬼鬼祟祟,不愧是薛公子。”

  薛文卿噙着笑,“你还不是跟来了?”

  “我只想同你说明白,你若想再将这个传遍冀州城就去传,左右不过就是再在我身上添一笔冷酷无情的恶名,但你若是以为这些会对苏记商行造成多大的冲击,那就大错特错了!从今往后,你我各走各的路,要真是再出此下策,别怪我无情。”

  “看来是真的了。所以你并不喜欢他,你们只是交易?“

  “无可奉告!”苏顷扭头欲走。

  “苏顷。”

  苏顷脚步微顿,这是她第一次听薛文卿直呼她的名字。

  “你说过你不会成婚的,你出尔反尔。”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攥住,苏顷整个人朝后倒去。

  “放开!”

  苏顷吃痛,扭转腰身站稳脚跟,大力甩开薛文卿的桎梏。

  薛文卿眸色深深,如同一个漩涡,要把苏顷吸进去。

  苏顷厉声道:“神经!喝多了就去醒酒!”她撂下这句话,留给薛文卿一个决绝的背影。

  她回到雅间,打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酒气,直引得她头晕作呕。

  里面的人东倒西歪,瘫成一片。

  “赵霁!“

  “在这儿。”风吹帘动,赵霁捧着酒壶的身影从帘后显现出来,他笑吟吟地看她。“聊完了?”

  “嗯。”苏顷走过去,“你怎么站这儿,喝完酒是不能吹风的。”

  赵霁面颊略带红晕,容貌比平时还要艳丽三分,他眼波流转,轻声道:“我怕你回来嫌我醺。”

  随后他指着烂醉如泥的一堆人笑道:“他们酒量太差了,本来是想灌倒我,结果反倒把自己灌倒了。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苏顷哄孩子一样哄着他,“这位大厉害,我们该回去了。”

  “嗯,回去……回哪里啊。”

  苏顷答:“回家。”

  “家……我的家在大街……”

  说着说着赵霁脚下一软,苏顷连忙扶住他,两个人就这么互相靠着,出了门。

  柳烟儿见了,忙叫人过来帮忙,奈何赵霁就赖在苏顷身上,苏顷无奈,只能亲自拖着他上了车。

  “烟娘,今个的酒钱,我回头叫春芸过来结。”

  “不用了,今个算起来是我疏忽,让苏老板不痛快了,这顿饭我自个儿请了。”柳烟儿惦记着刚才的事,“苏老板,烟娘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看在烟娘的面子上,薛公子……苏老板就莫跟他计较了。”

  苏顷握住被攥红的手腕,片刻道:“好。”

  苏顷撂下车帘坐回车内,她刚挨着坐垫,就被带着淡淡桂花酒香的气息紧紧包裹住。

  马车缓缓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