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秦樾照常到老师家上课，沈清淮也在家。见面不过几分钟，秦樾就看出了沈清淮的不对劲。
“最近学业很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沈清淮一个哆嗦：“没，没有。”
“那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秦樾继续问。
“没有。”沈清淮再次摇头。
秦樾抿唇：“谈恋爱了也可以和哥说，哥不会告诉别人的。”
然而这句话不知道触到了沈清淮的哪个点，他脸刷的一下白了，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秦樾也变了脸色，攥紧拳头。
“哥，你身边……算了。”沈清淮卸了气。
秦樾骤然起身，一把将沈清淮也拉了起来，拽着他向外。
“哥，你干嘛啊。”沈清淮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往外走，直到来到了无人的角落。
秦校霸的脸色很吓人，要不是他面前的是沈清淮，其他人早就被吓傻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高中不要谈恋爱。”
沈清淮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见到那张板的像个老头似的脸，忽然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哥，你这样好像爷爷。”
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秦樾无奈：“和你说正经的。”
沈清淮捧着肚子笑了许久，才停下来：“放心，我没谈恋爱，我也谈不了恋爱。”
像他这样的性别障碍，怎么谈，找男的谈，还是找女的谈。
“发生什么了？”
沈清淮踢踢泥土，最终还是决定和秦樾坦白，让秦樾给自己出主意。
“哥，如果我，我是个性别障碍者，你会看不起我吗？”沈清淮小声又磕巴的问，一双眼睛直盯着秦樾看，只要对方有一丝鄙夷，就会退缩。
然而秦樾没有，至始至终，他的眼中都只有专注、惊讶与心疼。
“怎么会这么想自己？”秦樾上前，摸摸沈清淮的脑袋。
沈清淮将那天的表演说给秦樾听：“正常男生穿裙子不应该是逃避的吗，但我竟然觉得那条裙子好美，我心底，是开心的。”
冬日的风刺骨的寒冷，少年站在树下，诉说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喜欢，长长的睫毛轻颤着：“我有病。”
一阵温暖忽然将他包裹，阻挡了冬日的寒风。
“我不允许你那么说自己。”青年的声音带动耳畔颤动，本就因为寒冷而红彤彤的耳廓此时如同滴血。
“裙子在最初被设计出来的时候，本就是男士的服装，只是后面经过演变，才变成了现在的女装，包括高跟鞋，最初也是给男士穿的。”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秦樾的身体却还是那么的灼热，将沈清淮身上的寒意也完全驱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清淮喜欢美丽的裙子又有什么错呢？”秦樾终于放开沈清淮，捏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我也很想看清淮穿上美丽的裙子。”
沈清淮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可视，我查了，性别认同障碍的表现就是异装，行为像异性，或持续否认自己身体具有男性的解剖特征。这些，我都有。”
虽然没有真正的异装，但他确实喜欢女装。作为一个男孩子，他也不像班里的其他男孩一样，喜欢篮球足球之类的运动。至于否认自己的身体具有男性的特征，他并不确定，但是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症状。
秦樾轻笑，沈清淮现在完全陷入了“自己就是个性别认同障碍者”的思维，所以在努力的证明自己是，甚至将一些十分正常的举动都当做证据。
“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沈清淮懵懵的。
“光想没用，按照你说的那些，试试就行了。”秦樾给沈清淮笼了笼外套：“明天，我在家等你。”
秦樾的家沈清淮去过几次，但不多。当他站在门口时，忽然紧张起来，迟迟不敲门。
他没有敲门，秦樾却知道了他的到来，大门在他面前打开，空荡荡的公寓等着他进入。
“怎么不敲门？”秦樾给他拿了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进来吧。”
沈清淮抬脚走进去换了拖鞋，打量一番秦樾的公寓。
“吃过饭了？”秦樾给他倒了杯牛奶。
沈清淮坐在沙发上乖乖点头，秦樾眸色深深，按下按钮，整栋公寓里的所有窗帘全部拉上。
“哥？”沈清淮唇上还带着奶渍。
秦樾在他身边坐下：“来吧，实践。不是说否认自己的身体具有男性的特征吗，那就先来认识自己的这些特征。”
说着，他拉起沈清淮的手：“学过生物，应该知道男性和女性的生理上是不同的，比如这个。”
大手带着他的手，覆上了下巴。沈清淮的胡子长得不快，今天出门前他又已经刮过，下巴摸上去一片光洁。
“知道我让你摸什么吗？”沈同学的手贴住自己的下巴，而秦老师的大手则是覆在他的手上，因为两只手的大小有差距，于是秦老师的手便碰到了沈同学没碰到的地方，嘴唇。
沈同学想要回答秦老师问的问题，柔软的唇瓣张开，那手指便一不小心陷了进去，按在了整齐的牙上。
“抱歉。”秦老师收回手。
沈同学也放下了手，回答问题：“让我摸胡子。”
秦老师满意的点点头：“你今天刮了胡子，可以摸摸我的。”
沈同学看向老师，真的乖乖抬手，摸了上去。
一天没刮的胡茬子有些硬，扎手的很，沈同学很快便嫌弃地收回手。
秦老师露出笑容：“不喜欢胡子吗？”
虽然嫌弃他扎手，但也没有不喜欢。沈清淮诚实地摇摇头。
“那有不喜欢你自己的胡子吗？”
沈清淮平时剃胡子剃的很勤快，但这只是他比较喜欢清爽，而不是讨厌自己的胡子。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自己的胡子。”
得到肯定的答案，秦樾继续下一个问题。他再次执起沈清淮的手，让他用手指去触碰自己的喉结。
沈清淮的喉结并不特别明显，但和女生也有显著的差别。碰完了他自己的喉结，秦樾又抓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的面前。
与沈清淮的喉结相比，秦樾的喉结凸出许多。咕噜一声，喉结滚动，在沈清淮的手指间上下一个来回。
沈清淮微微瞪大眼睛，他还没有触碰过别的男人的喉结，原来是这么的不同。
“抱歉，我有些敏感。”秦樾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话，沈清淮手指在他的话语间一麻。
“我，我摸好了。”沈清淮抽回自己的手。
秦樾顺势放手：“讨厌喉结吗？”
刚才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那酥麻的感觉久久不散。
“不，不讨厌。”沈清淮觉得有些热了。
成功确定了两项，于是继续往下。
公寓的暖气开得很足，秦樾身上只有一件短袖，沈清淮也脱掉外套，身上只剩一件紧身背心。
大手再次包裹着小手，覆上平坦的胸、部。
相比于胡子与喉结，胸、部就显得隐私许多。沈清淮的手迟迟不肯放下去。
“害羞，还是不愿意？”秦樾虽然抓着他的手，但却并未用力。
“不愿意我们就不继续了。”
听到这话，沈清淮又不乐意了，眼睛一闭，将手放了上去。
害羞等情绪夹杂在一起，让沈清淮在一片平坦中感受到了一点与众不同，这让他的情绪更加激动。
好在一直抓着他的那只手放开了他，让他自己感受。
“要摸摸我的吗？”秦樾问的坦坦荡荡。
沈清淮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个苹果，然而他还是抬起了手，覆上了那与自己手感完全不同的肌肉。
“你，你好壮。”沈清淮没忍住说出了口，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面对秦樾的笑脸，沈清淮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秦樾的公寓当然没有地缝给他钻，于是一只红扑扑的小鸵鸟便诞生了。
“喜欢吗？”
沈清淮下意识点点头，随后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还放在秦樾的胸肌上。他倏地收回手，将自己埋的更深。
“还剩下最后一样东西。”秦樾这一次没有动手。
小鸵鸟将自己缩成了个球：“不，不讨厌最后一样东西。”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也不用试你的了。”
秦樾没忍住，笑出了声，还越笑越大声，笑得沈清淮一拳头砸过去，随后，也露出了许久没有的笑容。
原来，他真的不是什么性别认同障碍，他只是喜欢美丽，喜欢女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