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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姜弗开了一家宠物店,以前养过的一只小比熊回来了,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血,扒拉着宠物店的玻璃门,为进不来而焦急的汪汪叫。

  “果冻,你还知道回家呀?”姜弗把门打开。

  小狗汪汪叫,并不进店,咬着姜弗的裤腿,要姜弗跟它走。

  小比熊的主人五天前把比熊寄养到宠物店,说好过了周末就来接,超了三天,留的电话也打不通,随后小比熊也从店里跑了。

  今天它回来找姜弗求援,难道有它主人的消息?

  姜弗摸摸它的脑袋,“我知道了果冻,你带路,我跟你走。”

  果冻在前面疯跑,它还学会上公交车,车门一开跳上踏板往里挤,公共交通是不给带宠物的,姜弗怕挨骂,挤开门外的乘客,想把果冻追下来。

  被姜弗挤到的大爷大妈嘴里不饶人,“长得挺漂亮一姑娘,挤我们大爷大妈好意思吗,我拍了,等会传到网上,看你丢不丢人。”

  姜弗不耐烦道:“吵什么吵,没见过赶着投胎的。”

  姜弗引起了公愤,她自己都奇怪,今天又没有事情刺激,脾气怎么这样差,不会已经轮回过一次吧。

  这公交车有问题,不能上。

  来不及下去,她被裹挟上了公交车,追上小比熊犬,它流鼻血,果然重生过。

  “下车,我要下车!”姜弗拍打着后车门。

  “嘭!”的一声,公交车和躲避熊孩子的油罐车相撞爆炸,整车连上姜弗和果冻无一幸存。

  …

  “姜弗,再不交租金,我真的要赶你走了。”刚租好的房子,房东突然要加租。

  姜弗和房东据理力争,“合同期内,突然要涨百分之五十的租金,你等着买墓地吗?”

  “你、你!”

  房东气的瑟瑟发抖,咆哮道:“三天内搬走,否则我叫人给你的畜生们都扔出来。”

  “扔吧,等你死了,你老婆也是要来扔的。”

  房东气的血压飙升,去隔壁药店量血压,姜弗坐门口揉脑壳,让自己冷静一下。

  在小比熊犬的轮回里,房东应该死过一次,她虽然不记得细节,但是能听得懂动物说话,而且一些死亡会刻到直觉里,下意识脱口而出。

  所以从小到大,她被人说成乌鸦。

  房东死了门面肯定他老婆继承,房东老婆最讨厌猫猫狗狗,必定要她退租。

  她已经没钱了,换个铺子连装修钱都凑不出来。

  宠物店的生意不太好,店里只有一猫两狗,还是流浪来蹭吃蹭睡的,用喵星语交流:

  【那只比熊太蠢了,重生了还往公交车上爬,就不会换一辆公交车吗?】

  【重生一次,老板的脾气会更暴躁,谁出去一下,把小比熊拦住。】

  【拦比熊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分工吧,去咬那个闯红灯的熊孩子,让老板把比熊的重生轮回破掉,这重复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姜弗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猛的回头,宠物店里的猫狗叫声安静了许多。

  姜弗抱上比熊犬,走到十字路口,等着看轮回里的车祸会不会发生。

  姜弗在路口等,下午三点零二分,车祸前几秒钟,有个熊孩子挣脱父母,跑出路口捡落地的气球,一辆油罐车为躲避突然窜出来的熊孩子,猛打方向盘,和公交车撞上。

  “嘭!”的一声炸了,火光四起。

  姜弗心有余悸,摸摸比熊的脑袋。

  “果冻,真的有车祸,幸好我们没有上那辆公交车。”

  …

  证实了路口的车祸,姜弗确信果冻重生了。

  她把果冻放到车篮里,果冻朝着哪个方向吠,她就拐上哪条路,一个多小时后,抵达了果冻的目的地。

  这地方有点偏,门口还有辆警车,和寻常见到的警车有一点点区别,警车车牌最后一个是红色的‘警’字,这辆车的车牌最后一个字是‘特’。

  姜弗晃着果冻,“你带我来的地方不一般,出警的是新部门哦。”

  果冻‘滋溜’跳下车篮,跑去地下室。

  地下室是半地下室,有一排高窗透气,下来后,大门敞开着,果冻被警官抱在怀里,正抬头看着台阶上背着光下来的她。

  挺年轻、很英俊,个头很高,腰板挺直,一丝不苟,正常的女孩子很少不仰慕这种自律禁欲系的钢铁之躯。

  姜弗心虚的很,外婆用催眠的手段,催眠过这个男人,让姜弗把他给睡了。

  但姜弗不是故意的呀。

  下山之前,外婆说要给她找个老公,她以为外婆病糊涂了说胡话,为了哄外婆吃药,她还配合说:“好呀外婆,那我老公在哪呢?”

  外婆说:“快来了,在来的路上。”

  当晚,外婆真的带回一个催眠了的男人,还催眠了姜弗,两人做了半天夫妻,外婆死了,没人继续催眠,姜弗清醒过来后,马上把男人送下山。

  怎么在这里碰见他呀,姜弗想起来还脸红,想马上离开。

  宋成忆看着闯到现场来的女孩,看到他明显想躲避逃跑,她有嫌疑。

  “看你的表情,认识我?”

  “不认识。”

  “叫什么名字?”

  “姜弗。”

  “这里偏僻,你怎么会来凶案现场?”

  姜弗认得屋里被害人穿的衣服,是小比熊犬的主人。

  她指指警官怀里的小狗,“这是被害人的狗,五天前寄养到我店里,我是追狗追到这里来的。”

  宋成忆点头,“好,麻烦你跟我回一趟特管科。”

  …

  审讯的时候,宋成忆有种错觉,总觉得自己在审问的,是做错事想狡辩、企图蒙混过关的老婆。

  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错觉。

  主要是他的同事都太不正经了。

  特管科还有两个做顾问的同事,一个五十多岁自称茅山道士后人,一个四十多岁成天织毛衣做媒的大姐。

  黎老道拿着八卦盘,“小宋,你今天鸿运当头,呀,小姑娘真漂亮,带到一号审讯室吧,那里的方位今日大吉。”

  花火凤放下毛衣针,拉着姜弗的手,夸赞道:“是漂亮,小宋,你桃花运不错哦,你们俩有缘分呢。”

  宋成忆:“花姐,这里是特管科,不是相亲市场,黎叔,不要搞玄学。”

  黎老道乐呵呵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一号一号,进一号审讯室。”

  一号审讯室里,黎青竹和花姐靠墙坐,笑眯眯的像是围观相亲的家长。

  气氛就很违和。

  宋成忆收敛了心神,“姜弗,这是凶案,如果有线索,请你尽早提供。”

  姜弗小声协商,“你想要什么样的线索,你放了我吧,我出去帮你找还不行吗?”

  宋成忆拍了拍桌子,“这是凶案,能严肃点吗?”

  “小宋,别那么凶嘛,你这样讨不到老婆的。”黎老道劝。

  “是呀,小姑娘态度多好,主动帮忙,你倒是说想要什么线索呀,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呢,就知道凶的男人,是没能力的表现。”

  宋成忆:……

  他气笑了,“好,我想知道凶手和凶手的杀人动机。”

  姜弗挺为难的,但是她想出去,“那我试试看吧,我尽量。”

  宋成忆不为所动,把姜弗扣押了。

  和姜弗较量好几个小时后,宋成忆买来一份外卖,给她,“交代了就给你吃。”

  “我想吃牛肉面。”姜弗说:“你要不关我,我晚上准备点牛肉面吃的。”

  “明天早上给你点牛肉面。”

  “你还要关我呀?”

  “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关押四十八小时。”

  “我宠物店里还有一只猫两只狗,你关我,你就得去喂。”

  宋成忆:……

  夏科长把他叫出来,“人家想好的晚餐被你搅合了,生气不配合很正常,重点一份。”

  宋成忆:“那份烧腊饭我自掏腰包点了四十块。”

  “可她只想吃牛肉面,快点,不然就把人家放出去。”

  宋成忆不可思议,“她那么大的嫌疑你们都看不见吗?”

  夏科长说:“放出去才有线索嘛,快放了。”

  …

  姜弗在特管科吃了牛肉面回来了,宋警官和她面对面吃的烧腊饭,姜弗突然又想吃烧腊,但她没好意思说。

  宋警官把碗推过来,说右边的烧腊他没动,要她自己夹。

  他人还怪好的嘞,想到下山前被催眠的那个晚上,姜弗脸又红了,面条都没吃完,放下筷子跑了。

  …

  “老板回来了。”雪纳瑞问:“他们就这样放了你呀?”

  姜弗给食盆里倒上猫粮狗粮,说:“我答应帮他们查案。”

  “那你要怎么查呢,小比熊只能再轮回两次,你要省着点用哦。”

  小比熊叼来一张名片,“麻麻,我主人死前看过心理医生,这心理医生很有嫌疑。”

  心理医生呀,听宋警官说,比熊主人的人际关系都排查过,心理医生是第一批被排除嫌疑的。

  她点点头,“好,那明早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正好,我心理受到了创伤。”

  第二天一大早,姜弗抱着果冻出门,锁好门才走了两步,房东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头顶。

  姜弗:猝。

  比熊再一次重生了,姜弗包着果冻坐在宠物店门口,看到宋警官的车开过宠物店,然后路口传来油罐车和公交车的爆炸。

  比熊只剩下最后一次重生了。

  所以在本轮的轮回里,她必须查到凶手,还得顺带查清楚房东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