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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精

  明姝被他拎住后领,仿若扼住了命运的脖颈,往后缩了缩脖子。

  她又羞又恼,躲闪着旁人看过来的打量探究的视线,嫩白的小脸憋得通红,她道:“你放开我!”

  “啧。”谢玄璟啧声,松开手,道,“明家小妹你好凶啊……”

  他拖腔带调的,好不正经。

  明姝面上一臊,背对着他,嘟囔道:“我才不凶……”

  谢玄璟手欠揉了揉她的小揪揪,也不同她玩笑了,想起他叫住她的本意,道:“你身子好些了没?”

  明姝捂着头,躲开他的蹂/躏,道:“有九公子给的良药,自然是好得极快。”

  说罢,她便正了正衣冠,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礼。

  “多谢九公子出手相助,明姝感念于心。”

  谢玄璟眸光一动,收了些笑意,俯身去虚抬她的手,将她拉起。

  “不过是举手之劳。”他顿了顿,又道,“你的病也算是因我而起的,做那些事也是应该的。”

  明姝抿唇笑了笑。

  “九公子可还有事?”她道,“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欸……”

  他还未说完,身后不知从哪窜出几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他们搂住他的肩,挤眉弄眼道:“欸,许久未见,九郎可要出去喝一杯?”

  说着,他嘿嘿一笑,颇为流气地笑眯了眼,“就那……”

  谢玄璟瞥了眼准备溜的明姝,微微蹙眉,警告他道:“少说胡话。”

  “嘿!你……”他刚要说些什么,眼神顺着他看,瞧见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挑眉震惊道,“我靠,九郎你妹?”

  “……”谢玄璟睨他,目光微冷,那人缩了缩脖子,“嘴巴放干净些。”

  “诶诶诶好好好……”他挤出一抹自以为友善的笑,“小妹妹你好呀?”

  明姝:“……”

  她唇角扯了扯,淡笑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多谢九公子了。”

  说罢她对着众人福身,转身离开去找兰芷。

  明姝还有些记得早上带她们进来的书童的介绍,她往鳣堂后院走,后面是一排排客房。

  绕过廊道,一阵刺耳的吵闹声从屋内响起。

  “夫子,御珍坊今儿新出的已经卖完了……”

  “一个都没有了!?”

  明姝脚步一顿,是严愈生的声音。

  “是的……”

  “呵,不是说好了吗?老夫等这么多日,半点也没有了!?”一串焦急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严愈生冷呵,“去请白展经来!”

  “是!”

  声音飘远,明姝急匆匆走开,无意听他们的墙角,也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绕开了客房,她才知自己走错了方向。

  明姝在学堂给她们安置的学子客房内找到了兰芷,兰芷前脚刚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明姝就走了进来。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迷路了!”兰芷擦了擦汗,心有余悸。

  明姝有点心虚,笑了声,转移话题道:“好饿,我们用膳吧……”

  兰芷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兴致盎然的她欲言又止。

  两人一起用自己带过来的点心,春日尚冷,放置在食盒中的点心早就冷了。

  “小姐,我听她们说可以在学堂吃午膳的,但是就是要……”兰芷咬了咬唇,对上明姝清亮亮的眼,道,“要自己出膳食的银两,或是自己带食材做……”

  兰芷说完面露窘迫。

  她们每月的份例本就不多,明姝在明家也不受宠,那份例月银被层层克扣了不少,如今的处境好了些,但也需要银两来同那些人打点关系,这样一来就所剩无几了。

  兰芷发愁,本来还想着存些钱给小姐开小灶养养身子的,结果现在想想各方面都要钱根本不够用……

  明姝垂眸认真思忖,她也想过银钱的问题,之前没多想,她年纪小,够用便好,现在兰芷说出来了,明姝也觉得有理,没钱是真的不行。

  但怎么才能赚钱呢?

  明姝头疼,前世在深宫中待久了,一直围绕在一个男人身边,好似都不记得自己会些什么,怎么能够独立生存了。

  还以为这辈子可以躺平了,结果还是得奋斗。

  幸好,这辈子的奋斗同前世不同,前世为了讨一个男人欢心,这辈子是为了她自己,还有身边的人。

  明姝心情开阔了些。

  “没事,冷的点心也别有一番风味。我们回去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到好办法赚钱了呢!”明姝笑意盈盈地宽慰兰芷。

  “嗯!”

  明姝将手中已经冷了的点心掰开一半递给兰芷。

  兰芷惊,连连推拒:“小姐不用不用,奴婢饭量不大,您吃就好了。”

  明姝笑:“兰芷姐姐你要照顾我,回去还要管那么多的事,体力肯定跟不上,你将就吃一些,等我们攒够钱,或想好办法了,就不愁吃了!”

  兰芷眸光闪闪,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姑娘……”

  明姝笑了笑,怕她真哭出来,将那一半点心直接塞进她的嘴里。

  兰芷哽塞地嚼着,心里抑制不住地发酸。

  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

  另一边,在明姝仓皇逃离后,谢玄璟同那几人目送她离开。

  “你妹……妹真可爱。”那少年看着小身影消失在眼前,对身旁的谢玄璟说道,又被他一个眼神给唬住,急急忙忙地将妹妹补全,忽地想起什么,呵呵笑,“你啥时候有的妹妹了?我咋不知道……”

  “明晔的五妹。少去招惹她。”谢玄璟淡淡收回视线,瞥了眼他,道。

  “嗬,竟是明家那个书呆子的……”那人嗬了声。

  谢玄璟脸色一沉,他道,“你俩又闹了?”

  “嗬,谁跟他闹了。”他翻了个白眼,“这人向来看不起我们这些浪荡纨绔,相看两厌何来的闹?”

  “阿泽。”谢玄璟蹙眉。

  霍泽啧了声。

  “行了行了,别说他了,你去不去?咱俩好久没聚了,我好不容易从安南老家回来,你不得跟我好好喝几杯?”

  说着,就扯着他往外走,身侧的狐朋狗友也笑嘻嘻地跟在身后。

  “我可花了大价钱订好了位置,你可不能不去……”霍泽说道,他又嘿嘿一笑,“听闻那来了几个小女娘,我们去瞅瞅也好……”

  谢玄璟拧眉,挣脱他的手。

  谢玄璟虽放浪纨绔,但还真没去过几回那种地方,每每都是他们被蒙骗了去的。

  “我爹还在家中,你想我又被打?”

  霍泽想到谢玄璟那个爹,心头一凛,也露了怯。

  “没事,我早就打听好了,你爹和我爹今夜去知府府邸,哪有时间管你。我们多久没见了,你该不会要拒绝我吧!不行!必须要陪我!顶多我不让那些女人近你身,就瞧瞧,咋样?”

  霍泽举起手发誓保证不作妖。

  他也知道这人不喜污浊,看似浪荡不羁,恣意潇洒,实则是清高自傲的谁也瞧不上。

  听他这般说了,谢玄璟也念两人许久未见,捱不住他的盛情邀请,也同意了。

  霍泽大喜,他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同意,还以为要多费口舌呢,甚至心中还想着要不要同往常一样找个理由将他骗出来。

  “好兄弟!够仗义!”霍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豪气道,“今夜一醉方休!以你的酒量,定要喝个尽兴!”

  谢玄璟:“……”

  是夜。

  霍泽轻车熟路地带着谢玄璟从后门走了进去。

  早就等候多时的妈妈见到了贵人,笑眯眯地扭腰走过来,嗔道:“霍小公子好久都没来关照我们了,你可知黛月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连待客都没了心思,现儿还得了病,爷可要去瞧瞧……”

  霍泽唇角扬起一抹笑,轻轻推开缠在他身上的妈妈,说道:“莲妈妈此话当真?”

  “当真!自然是真的!”

  霍泽闻言,脚步一转,但想到兄弟还在,想到今夜的事情,又笑了笑,道:“今夜本公子还要招待兄弟,你让黛月候着吧。”

  莲妈妈心中暗骂他不讲情面,但面上不显,笑着:“自然自然,各位公子自是贵客,女儿家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您还是老样子吗?”

  “嗯,”霍泽瞟了眼眉心紧蹙的谢玄璟,提点道,“只要酒,美人作陪下回再说。”

  “欸欸欸,好嘞!我办事您放心!”

  莲妈妈喊人带着他们上楼去。

  阁内烛火幽暗,脂粉香气充斥鼻尖,香衣艳舞,各种声响混杂在一块,谢玄璟的眉拧得更紧了。

  “阿璟,你放心,我可是跟莲妈妈说好了,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搅我们,咱俩可要喝个尽兴!”霍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豪气道。

  谢玄璟淡声应嗯。

  几人跟随小厮的指引上楼,偏生碰上一行人下楼,两方人挤在中间,谁也不让谁,一时僵持在那。

  上面要下来的男子许是喝了酒,清俊的面容在烛火下晦暗不明,倏而,他开口,冷眉竖眼喝道:“哪来的小子,快些给爷让开!”

  霍泽也不是服软的人,听闻喝声,他微眯眼眸,仔细端详他,说道:“这儿又不是你开的,怎的耍怎么大的威风?”

  那清俊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衣衫裸/露的女子,细瞧认出了霍泽,心下一惊,急忙出声道:“霍小公子!抱歉,我们这位爷喝了不少的酒,奴家现在领着他去喝些醒酒茶,看在黛月姐姐的份上,您见谅……”

  闻言,霍泽冷哼一声,就站在那,分毫不让,静静地瞧着他们。

  想来上面的那群人也不想惹出什么麻烦来,同那清俊公子耳语几句,那公子瞬间熄了火,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霍泽,搂着美人侧身。

  霍泽哼了哼,勾着谢玄璟的肩往上走。

  清俊公子听见他的哼声,脸一黑,硬是憋着一口气。

  “嘿!这都什么人啊!连我们爷的路都敢挡!”霍泽身后的马后炮冷呵。

  霍泽闲闲地抬眼看过去,那人立即闭了嘴,露着讨好的笑容。

  “嘶,我总觉得……”霍泽眯了眯眼,似是在回想些什么,“那人好生熟悉。”

  楼中烛火幽暗,只不过是经过时的不屑一瞥,竟让他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霍泽一时也想不起来,反正只是个无关人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那么多心思想,思索了半刻就作罢。

  众人进了屋内入座,侍女将酒呈了上来,丝竹声渐起,一众轻纱蒙面、身材姣好的舞姬翩翩而至,在楼中雅间外的露台上跳了起来,霍泽瞥了眼,斟满酒起身,举着酒杯去敬谢玄璟。

  见霍泽并没有点人作陪,谢玄璟也松了下来,入口的酒也多了起来。

  一派其乐融融之色。

  酒过三巡,霍泽饮着饮着酒,忽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方才那人是谁了!怪不得这般眼熟!”

  底下的跟班听到他这样执着于那人,也来了兴致,纷纷追问那人是谁。

  霍泽浅啄一口酒,哼笑道:“安南老家的,安南陈家的二公子陈汇捷。”

  “我就说他那人长得清俊正经的书生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浪荡秦楼楚馆的人呐!”

  霍泽哼了哼,“是他就不稀奇了!”

  “怎么说!?”方才那个被他睨的马后炮追问。

  “你可不知,这陈二最会用那副皮囊坑骗人,仗着书香门第,有几分清俊之色,诱骗了不少的良家少女,又逛了多少秦楼楚馆,数不胜数呐!偏生旁人瞧见他那模样都不信,嘿!那小子在外头可养了不少的外室!”

  霍泽许是醉了,话不仅又多又密,还有些语无伦次。

  “他不是在安南,怎会出现在这里?”

  霍泽睨他,脑子混沌。

  “谁知道!怕不是安南的良家女骗够了,来我们荆阳行骗来了!”

  跟班们闻声哈哈大笑。

  霍泽也跟着笑了声,又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谢玄璟,道:“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污了我们阿璟的耳。”

  谢玄璟:“……”

  谢玄璟皮笑肉不笑,睨他:“你倒是挺好心的。”

  霍泽嘿嘿一笑。

  “欸,我倒是在明家见过他。”跟班中有人出声道。

  谢玄璟抬眸看了过去。

  “明家?”

  霍泽哼哼唧唧的,伸手一拍他脑袋,“我说王乾,你去明家作甚?”

  王乾揉了揉脑袋,道:“前段日子不是明家定亲的喜事么,我陪我阿娘过去的,只在外面瞧见了求亲的人,高头大马,就是他没错。”

  “明家谁定亲?”

  “好似是明晔孪生姐姐。”

  “……”

  谢玄璟同霍泽一默。

  这算什么回事?

  他们撞上明晔未来姐夫逛青楼了?

  霍泽一时无话可言,他同明晔那小子的孽缘还真是不浅啊!

  刚定亲就来逛青楼,若是不认识的人被他们知道了,也只是笑笑便过去了。

  可……

  霍泽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谢玄璟。

  阿璟同那小子关系那样好,定不会袖手旁观。

  但,但这是别家女子的事,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多嘴什么……

  这说也不好说。

  高涨的气氛一下子冷凝,霍泽都有些后悔自己多那个嘴做什么,平白惹了一身麻烦。

  他凑过去,问道:“你要怎么办?”

  谢玄璟:“什么怎么办。”

  “诶呀!你要怎么同明家那小子说。”霍泽着急想要知道他的做法。

  “无凭无据,我们这么说谁会相信……”谢玄璟顿了顿,“但是,好友一场,我们还是跟他提醒几句。”

  “嘁,谁跟他是好友了,要说你说,我可不掺和,我全当没看见。”霍泽翻了个白眼。

  谢玄璟无奈:“阿泽。”

  “得得得,少这样叫我。”

  谢玄璟也知晓这两人的过节,轻叹一声,对他说道,“此事寻个好由头再同他说吧。”

  “行,都听你的。”霍泽点头赞同,确实不太好直接同他说。

  众人虽饮着酒,但经过此事,畅聊的心思也淡了许多,提不起兴致来了,霍泽哼了哼,暗道明晔是个麻烦精。

  原本宴席的火热氛围也散了不少,各自饮着酒,或是同身侧玩得好的兄弟说着话,主位上的两人默不作声。

  索性,霍泽不是一般的人,喝了没一会儿,他的话又多了起来,拉着谢玄璟说话,勾肩搭背,畅聊自己在安南老家时的景象。

  气氛竟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