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84 第 84 章

  (去看网 .)说完杜二老爷就瘫坐到椅子上,再不开口,杜二太太先愣了一下,接着就冷笑道:“我瞧是真个疯了,休说后院的事论不到男子家做主,就算是王法上也没那么一条,不许婆婆见媳妇的。去看网 .。”说着杜二太太已经瞧着王氏冷笑:“照我瞧来,这媳妇的模样倒有几分像那个死掉的香儿,这样护着,恐怕也是……”

  不等她说完,本坐着的杜二老爷猛然站起,给了杜二太太两个耳光,杜太太本在旁边站着,一来来势太快,二来已心灰意冷,并没阻拦。

  杜二太太用手捂住脸,还当自己说的是对的,满口嚷道:“我说的定是真的,不然谁见过谁家的公公护着媳妇,责骂婆婆的。”王太太已然大怒,见杜二太太妆似风魔的样子,计上心头,对杜太太冷笑道:“大太太,瞧亲家母这样子,倒好像中了邪,不然怎会满嘴里胡说?”

  杜太太自然知道这样的话是信不得的,但此时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刚要点头赞同,胭脂已经恍然大悟地道:“记得前儿我们去外面赴席,回来的路上遇到一阵怪风,等到家了婆婆就嚷着不受用,难道就是这阵风?”

  杜二太太还想再嚷,猛地听到这样的话,转身怒道:“谁说我中了邪了,我明明好好的。”杜二老爷自然是要顺着她们的话:“对对对,若不是中邪,怎会这样。”说着已经示意胭脂:“还不快些把婆婆扶下去。”

  胭脂已经招呼丫鬟上前搀住杜二太太,杜二太太怎肯被她们搀下去,胭脂的手刚一搭上去,她就挥开:“别听他们胡说,我哪像中了邪的。”说着又张开手要去抓杜二老爷:“我瞧才是中了邪呢,为个外人诬陷的结发。”

  杜二老爷头一偏,虽没被抓到,那帽子也差点被打了下去,心中更是大怒,招呼杜栋他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们的娘拉住。去看网 .。”杜朴年纪小,还站在那里,杜栋看一眼娘,心里虽明白这中邪之说,只怕也不大可信,可此时也只有这个法子能把这件事盖过去。

  猛地上前抱住杜二太太,他是男子,杜二太太挣扎不开,杜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娘,求心疼心疼儿子吧。”杜二太太心里还有怒气,刚要再发作,环视旁边所有的人,都一脸相信的样子,顿时心灰意冷,手里没有了力气。

  杜栋见她软了下来,放开双手,胭脂已带着丫鬟上前把她扶了下去,雀儿也忙跟着去照料。杜栋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回头瞧一眼虽没在哭,但脸上神情十分可怜的妻子,闭一闭眼,心里不晓得是什么心情,是怒是怨还是旁的?又看见父亲脸上的无奈,那泪掉了下来,抽噎着上前跪下对王太太道:“岳母,还望看在小婿的份上,求您给我娘留一分体面。”

  说着伏地大哭,王太太忙弯腰把他扶起:“好孩子,这道理我自然省的。”说着还滴了几滴泪下来,回头招呼王氏:“婆婆既如此,做媳妇的,少不得要辛苦一些,日夜在床边服侍才是。”

  王氏恭敬应是,杜二老爷已上前拱手:“今儿这事,若不是亲家母看出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王太太忙还礼下去,杜二老爷又请杜太太招呼王太太,方要出去,瞧见雀儿走了进来。

  杜二老爷忙问道:“婶娘可还好些?”雀儿恭敬地道:“二婶子瞧来果然是中了邪,虽到了房里,又要挣扎起来,力气大的许多人都按不住,折腾了许久,总算是睡下了,五婶在旁边伺候着。去看网 --.7-k--o-”杜二老爷点点头:“有五奶奶在那里,我也就放心了。”

  雀儿心里叹气,杜二太太是胭脂在她耳边说了数句才放手不动的,此时也只是躺在床上,不停流泪罢了。中了邪?此时此刻,只怕也只有这个法子好堵了王太太的嘴了,只是不知道今日堵了王太太的嘴,明日又该怎么对杜二太太?

  既说杜二太太中了邪,除了她随身的丫鬟,就只有胭脂陪着。王氏本也要尽媳妇的责任,前去服侍的,杜二太太一见了她,本来安静着的她又要张开双手扑上去,胭脂忙带着人按住她,劝王氏回去,倒省了王氏的辛劳。

  杜二老爷又请了和尚道士到家里念经驱邪,胭脂日夜陪伴。不晓得是和尚道士念的经有了用,还是胭脂的服侍起了作用,三四天后杜二太太渐渐安静起来,王氏到她跟前伺候,她也没发作过。见她安静起来,家都松了一口气。

  杜二老爷又说有大师说过了,杜二太太还是要远离家乡,去京畿富贵之地,沾染些烟火气息,才能好的更快。于是择定正月十六带着杜二太太上京,杜栋依旧在家里守家读书。

  看着杜二太太被安置在马车里,杜太太又叮嘱胭脂千万照顾好了她,也就洒泪离别。

  转眼又过了两个春天,这两年杜二老爷都有信来,只是从没回来过,说在京城里寻的大师说过,杜二太太还是住在京里比较好,若回了家乡,难保那股邪气又沾染上了。

  他们不回来,杜老爷虽想念弟弟,不过现时家里确是比杜二太太在家时候要安静的多,他男子家也理会不了这么多,生意的事也大都教给杜棣,闲暇时又重新看书写字,杜桐倒打趣父亲是不是想去挣个举人回来。

  此时家事有两个媳妇交替管着,杜太太跟前有罗氏服侍,闲暇时含饴弄孙,给婚期定在这年十月的杜桦预备嫁妆。杜桦已经十六,自从定亲那日起,就跟在嫂嫂们跟前学着料理家务,平时又自己刺绣嫁妆,见到的人都夸她端庄大方。

  雀儿这时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秋闱在即,杜桐成日关在书房里面念书,雀儿除了照顾孩子,还要给丈夫准备东西,偶有空挡,也要给小姑尽一分心,忙得似陀螺一般。

  杜桐心疼妻子,让她别再亲力亲为,横竖有下人呢,雀儿明知道他心疼自己,依旧佯装生气道:“怎么,是嫌我太过笨手粗脚,忙不过来吗?”

  此时的杜桐早不是当年初结亲时候的懵懂少年,知道妻子这话有撒娇的意味,拉住她的手就道:“我不过是心疼。”说着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上面摸去:“我这不是心疼我们的二女儿吗?”

  雀儿脸上的笑容更甜,抬头瞧着他:“怎么,不想再添个儿子?”杜桐摇头:“瞧瞧那个小子,顽劣不堪,哪有大姐儿聪明伶俐,乖巧可人。”本来杜桐赞女儿,雀儿是开心的,可是想起这些天杜桦和杜太太说的话,不由叹息道:“可惜这么乖巧的女儿,到时也要嫁出去。”

  说着雀儿往丈夫身前又偎紧些:“要是个好婆婆,也就罢了,若像二婶子那样,我宁愿她一世不嫁人才好。”杜桐并没笑话她,吻着她的头发轻声地道:“我晓得心疼女儿,只是大姐儿现在还小,八月才满五岁呢,等到出嫁,少说还有十来年呢,到时好好地给她挑个女婿不就得了。”

  雀儿脸上还是没有多少笑模样,只是扯着杜桐的袖子,什么话也没说。给女儿挑女婿,给儿子挑媳妇,瞧着还有许多时光,其实转眼就到,雀儿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杜桐见妻子依旧不悦,想起旁的事:“对了,前儿我和二弟说,让他也下场,可是二弟回绝了我,想着去找二弟妹,让他劝劝二弟。”

  这两年杜棣的生意做的甚好,不知是杜棣命中带有财星还是旁的,一年少说也有两千银子的利,杜桐或许就是瞧到这点,才劝杜棣也跟着下场,谁知杜棣竟回绝了他。

  雀儿果然抬起头:“有这个心,是极好的,只是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杜桐迟疑一下,这才道:“我想着三弟也已进了学,我们今年同时下场,二弟他本就捐了个监生,如若我们三人都下了场,到时三兄弟都题名,岂不美哉?”

  杜栋是去年过了童子试,虽没有当年杜桐进学时名次那么高,消息传到京里,杜二老爷也是高兴的,家书上再三嘱咐,要杜栋听长兄的话,到时兄弟一起下场,同时中举,也是一件喜事。

  这是好事,可是为什么杜棣不同意呢?雀儿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找朱愫在旁劝说这是自然的,朱愫虽口里不说,可平日从她行动举止之间,雀儿还是能瞧出来,她心里还是盼着杜棣能够得个功名的,毕竟,纳来的监生算是异道。

  雀儿是个急脾气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去寻朱愫,几句话一说,就挑到要下场的事上,朱愫手里本来拿着块要给杜桦做嫁妆的缎子在看颜色,听了雀儿这话,脸上的笑慢慢敛了起来,叹道:“大嫂的美意我明白,只是此时不同往年,休说兄弟不想下场,就连我,也不想着他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