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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地问:“丫头,跟那个沈医生,闹矛盾了?”

  今夏有些莫名,笑了:“爸,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老今头搓着自己衣服上的荷包,有点难以启齿:“我们这次搬家,不是因为房东要卖房子,是跟沈医生闹分手了吧?”他一直认为,沈医生是女儿的贵人,那房子,也是沈医生提供的。

  今夏这才明白过来,失笑:“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跟沈医生就只是朋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还有我们这次搬家,真的是因为房东要卖房子,千真万确,您就别瞎想了。”

  老今头颇有些失望,本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过问女孩子家的私事,但他对沈医生还是喜欢的,也希望两人能在一起:“真不喜欢沈医生?”

  今夏点头:“我跟他啊,八竿子都打不着。”

  老今头眼骨碌一转:“那上次在老家,帮过我们的那个记者,叫陈啥子来着?觉得他怎样?”

  陈之城吗?今夏有些沉默。他人很好,也值得很好的女孩子,所以自己才不想拖他下水,所以才不顾自己的形象告诉他,她和陆川在一起是为了钱。既然没打算过跟他开始,那就不要开始。

  “爸,您今天怎么了?以前您不过问这些的。”

  老今头微叹口气:“我这不是觉得工作太辛苦,想有个人照顾。”

  “爸,没事儿,我不需要人照顾,现在这样挺好。”

  屋子不大,奶奶听见两人谈话,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丫丫,我今儿跟爸讨论了,如果这沈医生和陈记者都不合适,那奶奶给介绍相亲好哇?巷子口那水果摊老板的儿子,年纪比大三岁,在家外贸公司上班,正好也是单身,要不要见一见?”

  今夏没有心理准备,直觉有些抗拒:“我还年轻,不急着相亲。”

  “怎么不急?”奶奶从厨房走出来教育她:“相亲也不是一次就能相中的,再说了,一个女孩子成天这么辛苦,也不是个事儿,挣钱养家的活,那还是得交给男人干。”

  今夏见奶奶神色认真,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跳过去搂着奶奶的脖子撒娇:“奶奶,让我考虑下嘛,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说。”

  奶奶爱怜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得认真考虑啊,别想着唬弄奶奶,可不饶。”

  今夏乖巧地把她推回厨房:“知道啦奶奶,您先热汤吧。”

  ☆、36

  今夏早上是被打骂孩子的声音吵醒的。

  周末原本想多睡会儿,但妇人尖厉的叫骂声持续刺痛她的神经,几个清脆的巴掌响之后,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睡下去,索性就从床上坐起,隔壁床已经空了,这个时间,奶奶去早市买菜了。

  换好衣服,耷拉着拖鞋走出卧室,爸房间的床也是空的,附近有老乡开了个山西刀削面馆,爸在那里兼职洗碗,补贴一点家用。

  原本他还打算蹬三轮,一来旧车在老家卖了,重新买车要花钱,二来她和奶奶都觉着危险,怕再惹出是非,三来也是北京城太大,不识路,也做不了这档子生意。

  挤在狭小的厕所里洗漱,今夏吐出最后一口牙膏沫子时,妇人还在对小孩施暴。虽然刚搬来不久,但这两人她都见过,那妇人也就三十出头,但生得面相凶恶,小男孩倒是虎头虎脑的,可爱得紧。这样的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邻居们曾经劝过,都被妇人唾沫横飞地骂了回来。

  奶奶按老习惯,给她留了粥在锅里,她去厨房盛时,瞥见垃圾桶已经满了,就顺手整理出来,拎着塑料袋出门去倒。

  想离市一医院近,又想图便宜,她现在租住的地方,类似从前的筒子楼,很多户人家共用一个狭小|逼仄,堆满杂物的过道,她要下楼倒垃圾,势必从那对母子的房间路过,小孩痛哭的声音让她心里揪得慌,她几乎是埋着头,以极其微弱的存在感从他们门前快速挤过。

  楼下倒垃圾的地方,废弃物堆得和小山一样高,散发着腐臭味儿,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猫凑在边上觅食吃,见她来了,赶紧夹起尾巴,瑟缩地躲到一旁,她放下垃圾袋,回身看着这个筒子楼,横七竖八的竹竿上,晾着乱糟糟的内衣裤衩床单,细细地听,风里什么样儿的声音都有,争吵,叫骂,痛哭……

  仿佛这里就是一个悲剧集中营。

  也是,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谁心理还能特别健康。

  就像她每次回来,都暗暗对自己说,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等经济条件好了,她一定得带着家人搬走。

  回去时,意外看见那挨打的小男孩穿着单衣,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抹眼泪,有些婴儿肥的左脸上,还残留着刺眼的红。

  今夏有些不忍,就蹲到他跟前,抬手替他擦眼泪,小男孩微微躲开一点,最后还是由着她擦:“妈妈呢?”

  小男孩怯生生地瞥了眼屋里,没有说话。

  今夏明白过来,原来那女人把小孩扔在外面罚站。这大冬天的,也不给人套件厚衣服,再说这筒子楼里什么样儿的人都有,特复杂,她就不怕自己的小孩被人拐跑?

  今夏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敲了她的门,半晌妇人才来开,一见是新搬来的邻居,便不耐烦地嚷着:“什么事儿?!”

  今夏壮了壮胆:“小孩子不要单独留在楼道上,万一被人贩子拐走怎么办?”

  那妇人翻个白眼:“拐走更好!”话音刚落,门就砰地摔上了,带起一阵风。

  今夏没有想到妇人会是这种反应,愣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她打骂孩子就算了,顶多是肉痛,把孩子一人扔外边儿,万一冻病了,万一有个什么坏人,或者小孩子自己乱走,丢了怎么办?

  抬手又敲了敲门,妇人这次干脆不来开,直接在屋里吼:“吃饱了撑的啊,管别人家闲事!赶紧给我走开!”

  今夏不愿跟她争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放软了态度,好言好语地说:“姐姐,我今天放假,要不嫌弃的话,要不我给看着这孩子?”

  相遇是缘,她不忍心不管。

  里头忽然就没了声音,今夏安静了会儿,继续说:“姐姐,我就住隔壁,什么时候要有空,就过来领孩子吧。”

  里头还是没有声音,今夏微叹口气,俯身拉起小男孩的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吃饭了没?”

  小男孩垂着眼摇头。

  “那去我家吃饭,好不好?”

  小男孩顿了顿,跟着轻轻点了下头。

  今夏笑了,牵着他的手带回自己家,没有给小孩穿的衣服,她就找了件自己的厚毛衣给他套上,把袖子替他挽起来,露出胖乎乎的小手:“还冷吗?”

  小男孩不说话,只摇头。

  “那咱们去洗手,然后吃饭,好吧?”

  小男孩点头,今夏去打了盆温水,用肥皂把他的小手搓干净,她是独生子,没有弟弟妹妹,妈也去世得早,但她从来不觉得孤独或是痛苦,因为奶奶和爸爸把她失去的那部分,都加倍地弥补给了她。但眼前的这个小孩,明明有妈妈,为什么会觉得他特别可怜。

  把他安置在小餐桌旁,今夏给他盛了碗热粥,把小勺子塞他手上:“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细声细气地回答:“王砾浩。”

  今夏笑起来:“几岁啦?”

  “五岁。”

  “妈妈为什么打?”

  王砾浩脸埋在碗里,好半晌才说:“我尿床了。”

  “……”今夏换了个话题:“粥好喝吗?”

  王砾浩点头,今夏笑着又揉了揉他的头:“那就多喝点,锅里还有。”

  等他吃完,她收拾了碗勺去厨房洗,王砾浩就一直跟在她旁边,像条小尾巴,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她,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今夏赶紧就着衣角擦了擦手上的水,跑去开门,爸和奶奶都有钥匙,一定是那大姐来讨孩子。

  拉开门的瞬间,她就呆若木鸡了,陆川以一种与此地极不和谐的气场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佛等的就是她现在的这种表情。

  今夏脑子像突然劈进一个惊雷,炸得思绪乱飞,半晌说不出话。

  陆川也不开口,只是眼角噙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上起伏的神色,她那微微张开的水润红唇,让他想就这样低头吻下去。

  今夏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要知道住哪里还不容易么?”她就是上天遁地,他也能给挖出来。

  今夏仍是茫然:“来这里干什么?”话说完她才留意到,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是送礼来的。

  “我来看爸爸和奶奶。”陆川扬起眉梢:“不让我进去坐吗?”

  今夏挡在门口:“来看他们做什么?”

  陆川耸肩:“因为我的关系,害得他们搬家操劳,理应来表示下歉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夏深吸口气,做好迎战准备:“我爸和奶奶都不在,可以走了。”

  陆川来之前就知道,要进她这家门不容易,所以她的反应也在他预料之中,便不急不躁地说道:“那我在这里等。”

  今夏错愕,没想到他不硬闯,反而选择老实地等待。她低头瞅着他的鞋尖,规规矩矩地站在她家门外,这走道是公共地方,她是不是没有权力赶他走?

  陆川已经打定了死磕的主意,就坦然地站在门外,视线从她身侧打量着屋内的环境,看见一个小男孩慢吞吞地走过来,抱上她的大腿,露出小半张脸望着自己,视线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