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路含菁望向窗外，高楼林立，他享受着风吹过的感觉，他应该感到满足，毕竟他是从贫民窟出来的。
顾家在蒂京中心，独占一座山，顾元帅很少回来，四周有人看护。
李叔他们都是看着顾阑长大，路含菁下意识的也想同他们打好关系。
手背的红点越发的明显，路含菁的房里常年备着药，不过今天顾宅的气氛同往日有点不太一样。
恰好管家正从楼梯上下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猫，猫咪看见路含菁，疑惑的同他对视。
“零零？”
路含菁的手想要去碰零零，零零是只黄毛的猫猫，漂亮的猫眼会咕噜咕噜地看人。
顾阑对猫毛过敏，而且宠物掉下来的毛会让他信息素紊乱。
零零是他来顾家时就在的猫咪，路含菁就见过它几次，他被顾阑寄养在别处。
“零零带到这真的没问题吗？阿阑不是过敏吗？”
管家退后几步避开路含菁伸过来的手，他神情冷冽，微微抬着下巴说道：“路少爷，您刚才外面回来，还没清洗手，碰到零零，会把病毒传染给零零。”
路含菁还没碰到零零，零零反而应激地挥着爪子朝他袭来，他的手背出现三道伤痕。
“嘶。”
路含菁对上零零无辜的双眸，他心中的火又消散。
算了，不和猫咪计较。
路含菁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手背今天受苦，又是过敏又是抓伤，他无意识的鼓着一边脸颊，沉浸在自己心里的世界慢慢走上楼梯。
管家抚摸着怀里的猫咪，猫咪惬意地伸直身子“咪咪”的叫着。
管家看着远去的路含菁，突然想起路含菁刚来的那段时间。
性子恶劣，礼仪败坏，一个从贫民窟爬出来的孩子。
后面顾夫人把他带到祠堂里教导了半年，出来后倒是有了几分样子。
管家低声哄猫咪，“现在带你去见小少爷，他真是……受苦了。”
管家想起被顾阑抱回来的邵灵，长叹一口气，两年过去，他竟然瘦成这幅样子。
他心里不免对路含菁心生怨恨，如果不是因为路含菁的话，邵灵怎么会……
一个s级omega消失两年。
零零乖巧的喵喵叫，全然没有面对路含菁的凶狠。
路含菁的房间在二楼最靠里，二楼本应是佣人的房间，只不过顾阑的信息素攻击性很强，他也没办法在二楼撑下去。
路含菁就选了个在顾阑下面的房间。
路含菁拉开柜子最下面的抽屉，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给自己上药，凉丝丝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路含菁嘟着唇给自己吹吹，直到药膏变干。
他从口袋里拿出在拍卖会场捡到的石头，这块石头不过鸡蛋大小，浑身散发着淡黑色的光芒，靠近这块石头的时候，路含菁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平静下来。
他们是在争夺这块石头吗？
路含菁皱着鼻子爬上床，他按下床头的按钮，一块淡蓝色的屏幕弹出来。
路含菁去看今天的星网热搜，出人意料的是，关于拍卖会场的一天消息也没有，路含菁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怪异的眼睛。
尝试性的输入关键词。
星网转动一会，很快便弹出几张图片，九张图片的正中间是一个紫色的弯月，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还有一颗眼睛，上面三根睫毛，下面三根睫毛。
[听我在外环星的哥哥说，这是最近新起的教，外环星好多人信它。据说他们认为神明将人与虫族分隔，并让人拥有信息素，是让人类拥有更高的地位。]
[他们说神明在紫轮教中，信教能提升信息素等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真的有人从b级alpha提升到a级，而且还有beta转变为alpha。]
下面质疑的人很多，博主又贴出几张证据，路含菁趴在柔软的枕头上，翘起两条腿，他伸出一只手去拿床头的棒棒糖。
草莓味的。
他翻看照片，确实有病历本证明这人的信息素等级提升。
路含菁还想细看的时候，照片和博主突然消失，网页也打不开。
路含菁刷新了几次也没办法。
“是上面的人下手了？”
路含菁低声喃喃，他掏出石头，单眼看着。
“他们不会是在抢这个石头？”
路含菁下意识地想将它丢掉，他一向不想惹麻烦，无论是所谓的教还是今天碰到的男人，都不是他能招惹的。
路含菁还没想出怎么解决这个石头，窗外的铃铛忽然作响。
顾阑的病经常在深夜发作，他这时就会拉响窗外的铃铛，路含菁听到这声音，就会带着药赶到三楼。
这次的铃铛响得比以往还要急促，路含菁把石头连带着药一块塞进抽屉里，连鞋也没穿，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跑。
他□□着双足，带起的风鼓动他的衣摆。
“怎么了？”
顾阑站在床前，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床头的灯光将他的身影照射在墙面上，他听到路含菁的声音，长呼一口气。
“你来了？”
顾阑瞥见他光着的脚，不满地说：“怎么没穿鞋？”
路含菁摆出平日温柔的笑，“我担心你出事。”
他这话一出，顾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眼神恍惚，他牵过路含菁的手。
“医生说邵灵的信息素缺失，需要注入omega的信息素。”
邵灵？
路含菁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往床上看去，他微不可及地皱着眉头，顾阑有洁癖，从来不会让人未经同意的触碰他的东西，就连路含菁都从未在他的床上留过夜。
路含菁将自己脑中荒唐的想法晃走，他没忘记这个omega在看台上被羞辱的模样，路含菁坐在床边，摸上他的手。
这双手粗糙又布满伤口，路含菁掀开邵灵额前的金发。
“他不是omega吗？”路含菁不解地问家庭医生，“需要的应该是aloha信息素的安抚，库存应该有很多。”
医生不满路含菁怀疑自己的专业性，他用食指推眼镜的金丝边。
一丝不苟严谨地说道：“路先生，请您不要质疑我，小少爷因为常年服用抑制剂，导致腺体无法提供足够的信息素，拍卖会场没有给他服用抑制剂，他身体极度需要omega的信息素来补充。”
omega在贫民窟是最危险的，他们会被作为可交换的资源，抑制剂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路含菁当然也这么做过，不过他用的是黑市最劣质的抑制剂，他对信息素过敏也是这个原因。
至于拍卖会场为什么给他停用，估计是想催发他的发.情期。
“阿阑，我觉得还需要再看看，我当初用抑制剂并没有……”
“路含菁，你是怕疼吗？”顾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顾矜要从外环星回来，邵灵从贫民窟突然出现。
邵灵本来就是因为他而失踪，两件事情压在他的背上，父亲本来就因为自己这具身体而把他当成废物，自从邵灵失踪，父亲对他越发的失望。
“你就帮我一个忙，提取信息素只要半个小时。”顾阑这两年都沉浸在无边的愧疚中，他自然而然没有看到路含菁眼中的不可思议。
“顾阑。”路含菁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医生，现在可以吗？”
路含菁一把扯掉阻隔贴，提取信息素应该事先打麻药，医生见他们没提，心中也存着对路含菁的不满，他拿出最锋利的一根针。
带着冰凉手套的手就要靠近路含菁的后颈。
“等下。”
顾阑突然开口，他接过针筒，戴好手套，俯下身体面对着路含菁。
“哥哥，你疼就咬我，等邵灵注入信息素后我就向你解释好不好？”
顾阑蹲在他的面前，昂着脑袋，漂亮俊朗的五官没有一点瑕疵，顾阑的信息素外露在他的左眼，左眼眼尾留着一朵玫瑰纹身。
他可怜巴巴的睁着狗狗眼，他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
抱住路含菁的腰，汲取他身上的苍兰花香。
路含菁忍不住的用手摸上他毛茸茸的脑袋，他一向拒绝不了顾阑对他喊哥哥，因为这是他的救赎，是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
“好，我没有生气。”
医生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目光全然被路含菁吸引目光，这个气质温润的男人沐浴在阳光下，他的侧脸像琉璃般的纯净。
眼皮上的蓝色眼影让他更像海中的精灵。
医生莫名心软，他正要开口阻止，毕竟提取信息素并不轻松，特别是娇弱的omega，他们很少能撑过。
只是二少爷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格外强。
他只能低垂着眼站在一旁。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针头插进他的腺体时，路含菁还是忍不住颤抖一下，他捏住阳台的边沿，深呼一口气。
针头搅弄着脆弱的腺体，源源不断的信息素随着针头流向针筒。
路含菁的眼角出现泪痕，瘦削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颤抖，提取信息素的过程非常漫长，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
路含菁面色露出潮.红，在窗户的玻璃上反射出这张惹人怜爱的脸。
医生虽然是beta，但依旧被这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所惊动，他忍不住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