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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懂母亲的意思。

  “我们走!”不想多谈,握着母亲的手,他按住电梯门。

  他不学父亲。

  ……

  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江承宇哑着嗓子,冷着脸,痛苦的命令,“抓住他!”

  他不能让唐恩走!因为,他明白,唐恩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一声令下,安门的位置,冲出很多黑衣人。

  显然,新带过来的精炼人马早已经压住了那批营救人员。

  儿子的势力够强大时,江妈妈也拿他没辙。

  黑衣人们强势的冲开母子两,团团包围住唐恩,让他插翅也难飞。

  “放开我儿子!”唐妈妈尖叫。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唐恩的整张脸,更苍白了。

  他根本不会拳脚功夫,更不是李小龙可以以一敌十,今天,他恐怕是走不掉的。

  但是,这又何苦?何苦这么逼他?!

  唐恩的倔脾气发作,他的唇角冷抿着,强压脾气。

  江承宇的脚步还有点不稳,双腿更是因为被狠狠“伤害”过而打颤,但是,他还是沉稳迈入重围中。

  重复一句话。

  “只要留下来,我什么都可以给。”包括他的命。

  他不要,他什么也不要!

  唐恩一直沉默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一把无名的火,燃烧的很烈。

  他正想发作。

  电梯那边,“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一怔,转过视线,包括唐恩。

  然后,就那一眼,唐恩肝胆俱裂。

  母亲居然神奇的不见了。

  不!不可能!刚才的声音……

  他推开那些部都愣成木块的黑衣人,冲了过去,在电梯旁那大开的窗户下,身停止不住的颤抖,向下探视。

  一楼的医院花园中央,躺着一个人,和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

  “妈!……”他小声的不敢置信的喊,双唇颤抖不已。

  不是的!那个人不是妈妈!不会的!

  这里是五楼啊!五楼啊!

  突地,他发疯般,从安门的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人命关天,即使之前有主人的命令,现在所有黑衣人谁也不敢拦着他!

  江承宇整个人都僵住了。

  唐妈妈,她?……跳楼了……

  刚烈如此……

  原来,恩恩的个性吃软不吃硬的一部分,遗传了母亲……

  他……该怎么办?

  江承宇像被挖空了一样,整个人被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占领、包围,他的脚像被水泥冻住了一般,丝毫无法动弹。

  因为,他知道。

  他和唐恩,真的完了。

  ·jooyoo ……

  在这间很有名气的私立医院,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楼下,已经聚集了好几名医护人员,谁也不敢轻易搬动这名跳楼的病人,一楼的手术室已在紧急的准备中。

  但是,谁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回天术。

  担架抬来,医护人员正焦虑准备将病人固定好,抬上担架时。

  但是,唐妈妈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动动手指,拒绝被人抢救。

  她有话要对儿子说。

  不能再迟。

  唐恩身发颤,终于奔过来,冲到她面前。

  他看着一地的血,连牙关也不住的颤抖、不住的颤抖。

  没救了。

  一个大男人从五楼跌下来,都不一定能活下去,更何况是一名重病的病人。

  他的泪腺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流个不停,他双腿发颤,跪了下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母亲把要交代的完整听完。

  母亲小声的说话,他流着眼泪,凑到母亲唇边。

  “记得……把那个……女、女孩带、带给妈妈……看……”母亲吃力的说。

  “好。”他豆大的眼泪,滴在母亲都是血水的唇畔。

  “记得……妈、妈妈好想、想、想抱孙子……”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好。”他点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在下雨。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不……可、以……喜、喜欢……男人……”一口气,已经提不上来。

  “好。”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该多好?他就不会这么痛苦!

  他努力笑,努力让母

  亲安心。

  “我的……儿子,是……最好的……男人,再……也……也、没有人……可、可以拖累他……”

  母亲笑着,撒手人世。

  她提起行李,拿着钥匙,“啪”清脆的落锁。

  那一刻,那落锁声,不停地在她心房回荡。她知道,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声音了。

  因为,那是她自己亲手关上了任何幸福可能的声音。

  她将行李提到门口的玄关处,提着自己精致、昂贵的高跟鞋,她缓缓套上。突然,她想起,她得替他房间的那盆栀子花,浇最后一次水。

  她重新脱掉高跟鞋,赤着足,走过冰冷的客厅,推开他的房门。

  还是,和过去的二周一模一样,依然一室的黑暗。

  她打开灯。

  整室乍亮。

  但是,意外的。

  “别……”一道熟悉的温淡嗓音。

  床上,多了一个人,原本他坐在黑暗中,现在,他正用双掌挡住了那突如其来刺眼的亮光。

  他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她愣住。

  “……”唐恩!

  声线,突然有点发颤。

  “回来了?”但是,马上,她又恢复平静。

  有些事情,她已经决定,只会向前走,不会再向后眺望。

  “恩,我下午刚回来的。”他的声线也很平静。

  但是,那时乍听之下。

  她细心的观察到,他的嗓子其实有点哑。

  “那就好。”她也该走了。

  正想着,该怎么和他道别。

  死一般的寂静。

  没想到,他主动打破沉默:“叮当,我很饿,能不能给我煮点东西?”

  “好。”她很干脆的点头。

  能给他做最后一顿晚餐,是她的幸福。

  但是,他冰箱的食品已经不多,青菜已经不再是健康的颜色,肉沫也冻得成块。

  她简单的做了一个芙蓉蛋给他,再将青菜剁成碎片熬成泡饭。

  短短两个星期,他瘦了很多,温润的双目没有什么神彩,就连嘴唇也很干涸,好像已经很久吃不下饭的样子。

  她不能让他的胃造成负担。

  她将一蛋一饭端出来时,他已经从房间出来,坐在饭桌上。

  “吃饭了。”她勺了一小碗的泡饭给他,将芙蓉蛋推到他面前。

  “谢谢。”他小声道谢,沉默的吃着。

  她注意到,他拿着汤勺的手,一直若有所思。

  他的心思很重,好像有什么打不开的郁结。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的目光迸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她知道,她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叮当,我有话和说。”他推开面前只吃了几小口的芙蓉蛋和泡饭。

  他实在吃不下。

  “正好,我也有事和说。”她也很平静,只是将芙蓉蛋重新推在他面前。

  他得多吃几口。

  他一怔,“那,先说。”

  她也不退,点点头,“好,我先说。”

  他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对了!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笑容一直很淡,不再像以前一样。

  她起身,先去给他泡一杯热茶,所有动作依然很沉稳。

  她不想让他看出,以前的叮当,已经死掉了。

  倒完茶,她重新坐在他面前。

  “我和太子已经在一起了。”她没有看着他的脸,反而一直盯着那杯茶,缓缓开口,“今天开始,我就会搬到他那边。”茶叶一点一点的涨大,一片一片的往下飘着飘着。

  他一愕,整个脑袋都空白了。

  她和太子???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好半天,他才问了一个根本不是重点的问题。

  他应该问的是,为什么。

  “是指上床?有一个星期了。”她一点也不避讳。

  轰轰轰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终于,他还是问了。

  为什么才二个星期,什么都变了?

  “他能给我买别墅,能给我买珠宝,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她淡淡笑了一下,“唐恩,我不想挨穷了,太子就是我的机会,我不能放弃。”

  但是,她以前却说过,她对这些没有兴趣。

  “但是,他不能娶。”

  她又淡淡一笑,笑容有点

  冷,“没关系,我对婚姻也从来没有兴趣!”

  他愕然。

  “看,我有父有母,但是一出生就被他们抛弃了,只因为贫穷。所以,婚姻对人类的保障能有多少?能给人多少幸福感?”她很不屑。

  对于生活,她一向看得透彻。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有这种想法。

  她对婚姻没有兴趣,而太子唯一不能给的就是婚姻。

  真是……天生绝配。

  “别谈我了,说说吧,刚才想和我说什么?”她将话题转移。

  他想说的,其实是她刚好没有兴趣的那一部分。

  原本,她想问她要不要嫁给他。

  他想找个人马上结婚,算是完成母亲的遗愿。

  但是,她说,她和太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