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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而他,真的不想把叮当继续留在那间冰冷的房子里。

  叮当那无欲无求般淡淡的一眼,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里。

  她以为,想害她的人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错觉,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很强烈。

  “打刑法官司,姚律师很在行,他和我有点交情。但是目前他在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梁梓析沉吟片刻,“需不需要我先把朋友保释出来?”

  需要!

  他诧异梁梓析敏锐的洞察力,他都还没提自己的目·的,梁梓析已经察析。

  “方便吗?”因为以前的事,梁梓析是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但是,眼下他没有其它选择。

  “按照以往,茗茗应该能睡四个小时,天亮前我能回来,就可以了。”

  四个小时?

  连睡觉的时间也能掐得这么准,这个男人对前妻付出的感情不会少,特别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疲惫,明明给人精疲力竭的感觉,却还是主动提出帮忙。

  这一年,梁梓析上过好几次报纸,他从一名专业的离婚律师转型成“贫民的正义使者”,他不再只替富人打离婚官司,因为替法律援助所工作的原因,各种各样的民事官司,他都有接触。

  但是,唐恩并不以为梁梓析愿意过来是因为做善事。

  反而是因为,他是安子茗的朋友。

  他能感觉到那种友善。

  “现在在什么警局?我现在就过去。”

  说了声谢谢以后,他把警局的地址告诉他。

  然后,他开车回家开保险箱,再到父亲家凑一些现金过来,等他凑足十万现金的保释金以后,梁梓析已经在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有的打,我联系过姚律师了,他会接这个案子。”梁梓析和他解释,“不好意思,我是着重民事这块,姚律师对这种刑法官司在行一点,而且,茗茗现在的身体我也接不了官司……”

  “没关系。”他能理解,每个人的专业领域不同,而且,他现在得专心照顾前妻。

  只是。

  梁梓析最终还是问出了,自从见到当事人以后,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她……是不是……那个女孩?”

  心里咯噔一下。

  唐恩说不出那种复杂的感觉,但是过去的事,他不想再提。

  不希望梁梓析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她是我朋友。”他这样回答。

  果然,听到答案,梁梓析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故意伤害罪成立的话,她会被判刑十年以上。”

  梁梓析的话,让他一僵。

  “但是,我本人觉得这个案件,应该是自我防卫引发的,至于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这点要让法官评定。”梁梓析说出自己的直觉。

  和他一样。

  唐恩也相信不是故意伤害案。

  “我该怎么帮她?”

  心,紧了又紧。

  原来,她在他的心里,永远很难定义成陌生人。

  “要帮她有两点很重要,第一,旅行社老板的供词。第二,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唐恩一愕。

  他又想到叮当那种无关痛痒的眼神,好像结果好坏,都与她无关了。

  “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梁梓析苦笑了一下,“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事人确实脑部受了撞击,但是……真的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恩呆住。

  “我问过了,她说不知道谁是唐恩。”梁梓析平静扔出炸弹。

  18

  她在办理取保候审手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

  直到见到警局里随意堆着的,她的两个行李袋时,她的神情才起了一点变化。

  但是,那种变化并没有维系太久。

  “唐恩,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梁梓析担心安子茗,办完取保候审手续后,将自己的名片留给唐恩,就抱歉的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她和他。

  “男朋友在什么地方?我送过去。”他对她沉声问道。

  那个男人在哪里?为什么她被人打成这样,那个男人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都不敢去看她的脸,那里太……惨不忍睹……

  听说施暴者的精神曾经出过问题,虽然之前的精神状况相当稳定,而旅行社老板和被害人的家属一再强调此案发生前,被害人的状况相当正常与良好,但是,正常男人,会将女人打成这样吗?

  他不可想象。

  她还是沉默不语。

  “先上车吧。”警局这种地方,他不待见,自然不想久待。

  他将她的行李提上车,准备放入后备箱。

  “这是旅行社老板通过警察转交给的,里面有这个月的工资,还有解雇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接过这封信的时候,她的手,有稍微颤抖一下。

  她对这份工作这么在意?

  他想再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她已经面无表情。

  “没关系,工作的事,董家不打打西家。”虽然不知道她的学历状况,但是,他只能这样安慰。

  她看看他,又迅速低下头。

  只是,她的手,一直捏着行李不放,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关上车后厢。

  她,到底怎么了?

  她整个人有点颤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害怕。

  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不想让他看到。

  或者,真的是失忆了?

  他猜不透她的心里,更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更加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强行将她的行李塞入后车厢,然后送她回家?

  老实说,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好成这样。

  而且,他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万一她要是真的失忆了,他这样的举动只会令她更不安。

  但是,意外的,她翻出行李袋的内侧,取出一个蓝色的存折本,联同白色信封,一并交到他手上。

  他一谔,疑惑的翻开存折本。

  他看到,里面有二万多的余额,还有那个白色信封封,里面有五六千块人民币。

  她把这些交给他做什么?

  本能的,他马上想起自己代缴的十万元保证金。

  虽然钱不够,但是,她还是将自己所有家当都押在他这里?

  他哭笑不得。

  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十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不容易的数字,不像她。

  只是,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她还是沉默不语,从他的后车厢重新拖出行李,背对着他,缓缓的向东面的方向走去。

  她?去找男朋友?

  既然如此,本该到此结束。

  他能帮得都帮了,虽然他是个心软的人,但同情心并不泛滥。

  只是,挣扎了一下以后,他还是开着车,在她后面慢慢跟着。

  他看见她,走入酒吧。

  那个酒吧,是过去他打听到她消息的那一间。

  所以,他可以肯定,她的记忆,并没有部丧失。

  起码,她记得,存折放在哪里,她记得,自己的朋友在哪里。

  只是,这种部分失忆,会不会太戏剧?

  他想起那一日,自己坚决的拒绝成为她的朋友,连她期盼的,路上能点头微笑的可能,他也拒绝了。

  现在,他又在不安,不忍什么?

  他下车,也推开酒吧的大门。

  近凌晨五点,这条喧哗、热闹的酒吧街,也落入了寂静的时刻。

  服务员们陆续下班,与他擦肩而过。

  有几位醉汉依然醉生梦死的瘫在座位上,酒保模样的一位年轻男人,正在逐一推醒他们。

  但是,成效的并不大。

  他看到,她怔怔的坐上吧台,静静发呆。

  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有家之人。

  那名酒保转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发现她。

  “叮当?”惊愕。

  她抬眸,依然眸底没什么情绪。

  酒保看清楚她布满红肿与青紫的精彩脸蛋,冷抽一大声,“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被人打?”

  见她没什么反应,酒保皱着眉头继续嘟喃,“不对啊!离开这行都快一年了,难道这么倒霉,又遇见过去的冤主?”

  她的身体,几不可闻的又颤抖了下。

  “我……想……借宿……”她没有回答,却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

  酒保又怔了下,呆呆的看了一下她身后的行李。

  他也注意到了唐恩,但是以为,只是普通走错门的客人。

  “不是……”酒保本想说生活的很不错,为什么还来找他们?

  这一年,叮当几乎和圈子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不把自己的新号码告诉大家,那个狠劲,让很多人暗地里托起她。

  现在,落难了就想来找朋友?

  酒保真想酸他两句,但是,最终还是打住了。

  如果和他们继续再有联系,确实无法真正的斩断过去的生活,这丫头的心情和决心,他多少能理解一点。

  只是,她现在

  是准备回来还是单纯借宿?

  无论如何,过去的圈子里的人,言语上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好受。

  这丫头啊,就是命不好。

  “要不要去找孟川?那小子好象拿着的分手费,混得不错!听说半年前搭上个富婆,人家给他弄了个店面,后来翅膀硬了,和富婆拜拜了,但是凭着富婆过去介绍的人脉,店开的还不错。”酒保指条光明路子给她走,这条路,绝对比留在这里借宿要强。

  “上次他来玩,有把电话号码留下来,我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