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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好凶悍……

  但是打架而已,至于电别人那个吗……

  “对方怎么样了?”

  他不该问的,和他根本没有关系。

  “对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个东西废掉了,而且好像经过这次以后,对方的精神再次出现不太正常的情况。”

  这个罪,很大啊。

  “知道为什么起争执吗?”他又问。

  不知不觉,他居然已经把车钥匙收回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据旅行社的老板说,女朋友对现有的工作不满意,想成为正式的导游,但是被害人觉得她资历尚不够,所以下班后,两个人起了冲突……”

  怎么可能?

  他觉得她根本不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虽然很多事情上,她确实很可恶。

  这些和他没有关系,他现在该做的是,开车回家,继续补眠。

  “能让我见一下她吗?”

  但是,他却这样对警察要求。

  警局的拘留室内,冰冷冰冷的。

  “有人来看!”铁门被打开,叮叮当当响着。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她低着头,坐在水泥地上,整个人邋遢到乱七八糟。

  他走向她,蹲在她面前。

  原本,他进来只是想问一下,她有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联系,可以帮助她。

  他记得,她有个交往超过八年的男朋友。

  他该怎么通知对方?

  “叮当。”他喊她。

  但是,她丝毫没有反应。

  她依然低着头,蜷缩着身子。

  他注意到,拘留室的温度很低,她的穿着好像很单薄。

  叹口气,手,居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他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又一圈系在她的脖子上。

  终于,她好像有了点知觉,身体蠕动了一下,她呆呆的抬眸。

  就是这一抬眸,他僵化了。

  她原本美丽的脸,完被人打肿了。左脸到左眼,右脸到右眼一片红肿,甚至连嘴角都是破裂、渗着血丝,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额头,那里破了一个大口,她的发际部都是凝结的血块。

  “怎么会这样?们对她用刑?”他本能的第一反应。

  不是没停过,警局里逼供的方式相当粗暴,特别是警察认定已经是罪犯的时候。

  “没有!她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这样!”警察扯开她缩成虫样的身子给他看,“看她的衣服有被撕裂的痕迹,好像曾有过被人性侵犯!”她像个木偶,根本不会反抗。

  她白色的衬衣确实连纽扣都被人撕掉好几颗,粉色的内衣若隐若现。

  他拉下警察的手,果然,得到自由的她,马上继续将自己缩成一团。

  几天前见到她,她还是鲜明轻快,一副生命力很强的样子,但是现在,好像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安详和认命。

  所以,她去电击被害人那里,是自卫?

  “但是为什么关着她?”他急忙问。

  “我们有过这样的怀疑,所以送她去医院检查过,偏偏证实了我们的观察是错误的!而且,旅社的老板是目击证人,他的口供指出,只是普通的争执演变成这样。现在事件很棘手,我们只能按照故意伤人罪来起诉她。”警察解释。

  他蹙眉。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给过口供吗?”

  他注意到,从进来到现在,她没有开口过。

  “丁小姐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原本她醒过来以后情绪有点激动,但是一位先生只和她说了两个字,她就开始一直沉默……而且,这个案件有目击证人的话,她的供词作用不太大。”警察苦笑。

  “但是,也要听听她怎么说。”唐恩坚持。

  他蹲在她面前,又摇了一下她。

  “叮当,告诉警察,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他不能袖手旁观了。

  但是,她只是抬眸,很淡很淡,用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叮当……”

  他再次喊她的名字。

  她整个人的伤势太骇人惊悚,根本不像事件表面那么简单。

  她不吭声,只是继续缩回自己的壳。

  她紧紧的环住自己。

  怎么会这样?

  他转过脸,问警察,“那个人和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好像就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他问。

  警察思索了一下,“好像说,唐恩。”

  他一震。

  他想帮他。

  特别

  是,唐恩两字。

  ·y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件事,未必与他没有关联。

  当时一冲动,他就想打电话质问承宇。

  可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应该,不是他……

  就算是承宇,他又能怎么办?

  心底,一直有一股深沉的无力感,让他透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世界上,不要有让人透不过气的“爱情”两字。

  眼下,他不想、不再,思考太多。

  他唯一能作想做的事情,就是帮她先走出这里。

  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再呆在这么冰冷的拘留室内,不用等到审讯,她已经早就病倒。

  只是,他的生活圈太简单,有权势的朋友们早已经太久没有联系,就连相熟的律师他也没有认识一二。

  所以,他唯一只能想到一个人。

  “喂,哪位?……”手机那头,刻意压低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只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也是让他意料不到的人。

  他怔住。

  “我是唐恩……我找茗茗……”他先自报姓名。

  是梁梓析?

  他早就听到消息,梁梓析外遇的事被安子铭知道,一年前,两个人已经离婚。

  但是,现在是凌晨近四点,为什么茗茗的电话会由梁梓析接听?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他也已经很少和茗茗见面,最后一次见面时,听说她准备去澳洲,和青梅竹马的小表哥结婚。

  那天,她的神色很好。眉宇间神采飞扬,写满对新生活的憧憬。

  他以为,她会幸福。

  对方听到他的名字,静默了三秒。

  “对不起,她在住院,身体很不好,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他听的出来,对方的声音不是故意的阻拦,而是真真切切的为难。

  “住院?”他蹙蹙眉。

  那件事情,当时对他的冲击太大,几乎,他也是刻意有点疏远茗茗。

  同样,出于无颜以对,茗茗也很少再找他了。

  所以,说起来,彼此真的很久没联系了。

  “嗯,她怀孕五个月了,但是身体和胎儿都很不稳定。”轻轻的关门声,听得出来梁梓析已经走到走廊,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依然好像怕吵醒谁。

  怀孕五个月?

  他鄂住,本能的问,“陈峰呢?”

  真的很奇怪,按照时间一算,那个正主儿父亲呢,怎么不是他守在病房,而是前夫?

  他不认为茗茗会是那种和别人交往,还和前夫保持暧昧的女人。

  最后一次聚会时,他见过那个男孩,温温柔柔,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真的以为,她从此以后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很幸福。

  她这样的女孩,值得幸福。

  “死、了……”

  意外的,听到这个答案。

  唐恩石化。

  他根本无法想象,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怎么会……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是陈峰的吗?

  “有空的话,能来见见她,好吗?有朋友陪她说说话,她可能会心情好点。”对方恳切的请求着。

  他扬扬唇,更意外了。

  梁梓析一直是个很独断的男人,占有欲也很强,一直不喜欢茗茗和任何男性有太多联系。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王春道,梁梓析也好几次尝试想斩断妻子与哥们的这份亲密关系。

  现在……

  他突然有点懂了。

  真正的爱情面前,为了对方健康,永远的退让。

  茗茗“病”了,为了她的“病”,这个男人甘愿改变自己。

  “好,我会去。”他点头答应。

  其实不用对方请求,他也会去。

  有些朋友,无须太多的联系,但是自始至终都会把她定义在好朋友的位置上。

  “那打扰了。”他准备挂电话,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朋友,有认识比较好一点的律师。

  现在,叮当的状况让他很焦虑。

  “等等,请问,能告诉我,找茗茗有什么事吗?”对方暗哑着声音,制止他挂电话。

  明明梁梓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是,还是暗藏着很多小心翼翼的友善。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唐恩一直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错。

  “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很多事,她都……所以可以的话,能请告诉我,找她有什么事吗?”梁梓析的声音,听起来很涩然,“我不希望她太操劳……对不起……”

  他觉得,梁梓析有些地方不同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

  这种不同,令他稍微放下一点心防。

  “其实没什么事,我有个朋友被告伤害罪,我需要一名律师,本想问问茗茗,有没有相熟的律师……”

  安子茗之前一直在律师行工作,她认识很多有名的律师。

  “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别和她说,我来过电话。”现在以保胎为重,找律师的事,他会再想办法。

  只是,三更半夜想找律师,也只有熟人才肯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