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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这间单身宿舍很小,二十多个平方——只得闻人玥以前在瀚海郡301的卧室一半那么大——是桑晓莹未出嫁前住过的。

  应思源与桑晓莹爱那段期间,有时也会在这里留宿,所以一进门便是一张双人床将窗下的位置塞得满满当当,床尾放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对面放着两只衣柜,再过去是沙发,茶几,电脑桌,置物架等,中间一条窄窄通道,通向更加袖珍的厨房和洗手间。

  一应都是旧家私,但桑晓莹用物爱惜,所以保养的很好。闻人延和匡玉娇来的时候又替女儿替她添了几件崭新的电器,如空调,热水器等,愈发“麻雀虽小,五脏俱”了。

  闻人玥一出院便住在这里,已有年余。她非常喜爱此处小小天地,布置的一尘不染,温馨简洁。

  所以才那么轻佻地邀请他上来,一心想要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只有狼狈的一面,也在积极生活:“小师叔,随便看随便坐。我拿毛巾给。”

  都不用长一米九的个子,也不用迈动长腿,站在门口就能一眼看清貌。

  聂未心想这里确实逼仄,大概只有他卧室的一半。

  不过他没发表意见。

  倒不是可怜闻人玥。

  她也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先是遇人不淑,昏迷六年,醒后落魄如斯,并没有浪费时间怨恨悲愤,而是努力复健,甚至愿意请他参观陋室,不怕尴尬。

  这种坚韧乐观的性格令聂未心底对这敏感多情的小女孩生出几分敬意——原来她已经长大成人。

  真是姗姗来迟的刮目相看。

  闻人玥灵活地钻进洗手间里去,不一会儿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递给聂未。

  刚才在车上已经心满意足地欣赏过了聂未的颜——现在有主场优势,对于他身上下的狼狈,闻人玥眼中明显有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那一瞬间,聂未有股想把毛巾覆到她脸上去的冲动。

  刚才还想着要把她当做大人来对话,现在就露出孩童一般狡黠的笑容——显而易见应思源说的没有错,她仍有幼稚天真的一面。

  他这么狼狈,是拜谁所赐?

  竟然还偷笑,真是淘气。

  聂未还浑然不觉,和心思细腻善变的闻人玥相处,随着她的一言一语,一笑一嗔,他一向平静如同冻海般的心态也变得容易波动了。

  “去换自己的衣服。”浑身湿漉漉地忍了这么久,聂未已经到了极限,一定要把衣服脱下来擦干身体,于是叫闻人玥回避——眼角瞥见电脑桌上有一摞习题册,便加了一句,“我看看的复习资料。”

  闻人玥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打开衣柜,拿了干净衣服又钻进洗手间。

  她以前倒是有许多裙子,但是不适宜这个年龄了;现如今的裙饰潮流她又不太喜欢,所以宁愿穿简简单单的t恤加裤装。

  倒是有一次和桑叶子上街时看到一条小圆领的三色裙很可爱,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一人一件。

  现在当然要换这一件。

  整理好出来,她看见聂未正在外间穿衣服,大半个裸背露在外面——连一秒都没敢多待,她赶紧转身,面红耳赤地去厨房烧上水。

  受聂未的影响,她现在也很喜欢加点薄荷的绿茶,清清凉凉。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思将纸杯茶叶一一准备好:“小师叔,要不要等雨小一点再走?”

  没听见聂未的回应,她走出厨房,看见他站在电脑桌前,单手扣着衬衫扣子,另一只手翻着她做过的那些考试真题。

  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不过他总是那种冷淡的态度嘛:“闻人玥。复习多长时间了。”

  “六个月。”她很开心地比了个手势,“比以前提高了五十多分。”

  “我想冲刺一下,还有上升的空间。”

  六个月?六个月才提高五十多分——不,提高了五十多分还是这个水平?

  单说理综,大题都一塌糊涂,生物知识基本为零。卷面和以前一样,还是见缝插针地画花,画鸟,画仙女。

  令严谨的他简直没办法看下去。

  六个月。六个月都没有人告诉她,以她的水平,绝对考不上现在要求“严进严出”的护理专业?

  除非超水平发挥。

  就算超水平发挥又如何?考进去怎么毕业?怎么考资格试?

  护士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能做成的工作。

  六个月。她这六个月都在做什么?怀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做无用功?

  “不要浪费时间。”聂未又拿起她满满当当的作息表看了一看,皱眉放下——语气尽量平和,甚至还有一丝他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怜惜,“别考了,立刻放弃。”

  根本不可能考得上。

  拿着一张扫描片,他总能火眼金晴,立刻看出症结所在。

  打开病人头颅,他就是那种有一个肿瘤割一个肿瘤,有一条血管缝一条血管的雷厉风格。

  手起刀落,针穿线引,绝不废话。

  但他忘记闻人玥不再是他的病人了。

  他说她在浪费时间——自从醒来,这是她最害怕最惊恐的四个字。

  她也知道自己基础差,所以恨不得一分钟也要掰成两半来温书,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做题。

  而他就这样冷酷地判定她在浪费时间。

  闻人玥身的血都冻住了。

  只觉得自己穿的不是最爱的裙子,是皇帝的新衣。

  而且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撕了下来:“小师叔……说什么?”

  聂未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施予打击:“不是每个人的价值都要通过考试来体现。”

  闻人玥愣愣地看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就算考上了……会适应不良……尤其是当的年龄与同学有差距的时候。”

  已经浪费了六个月,何必继续浪费接下来的时间:“去澳洲和家人团聚——”

  他突然收声。

  父母家人都在彼邦等她,能给她更好的引导和照顾,有新开始——明明是最明智的做法,为何会令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舍之情?

  如果去了澳洲,以后再见就真的太难了!

  此时两人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其实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情根深种,难舍难分;一个情不知所起,还未深刻。

  闻人延和匡玉娇也劝闻人玥回澳洲去一家团聚。是她一意孤行,非要留下来参加考试,还惹得妈妈不愉快:“考什么考,都多少岁了!快点到我们这里来,妈妈给找个好老公,结婚生小孩才是人生大事。”

  可是闻人玥不想就这样离开:“不!我要留在格陵。师叔,表姐,表哥,叶子都帮了我很多。我要留下来。也许他们哪一天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匡玉娇磨破了嘴皮,闻人玥还是不愿意一走了之。

  歌德说过,若要喜爱自己的价值,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

  资质平平,身娇肉贵——出事前,闻人延和匡玉娇对女儿的人生规划如下:带着丰厚嫁妆,嫁个靠得住的老实人,组成中产家庭,生一到两个小孩,做一名职太太。

  所谓上大学,也不过是为了培养闲暇时的小兴趣罢了。

  是因为遇到了聂未,遇到了应思源,看过了他们的工作实况,看过了表哥表姐的努力,经过了生死坎坷,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她天性是爱照顾人——难道只能为世界创造一堆小孩子?

  做不到像师叔,表哥,表姐,桑叶子那样救死扶危,但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什么,不辱外公的声名:“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和应师叔都很支持我考护理专科?”

  因为以前的护理专科两年就可以毕业;因为以前伍宗理还在世;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小,经得起蹉跎:“我们对的部期望是和我们一起照顾老师。”

  在于他,这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伍宗理不肯见任何亲人,可是听说阿玥要学护理,也曾怀着期盼的心情等待过。

  在于她,这是对她最大的否定——原来是这样。真是一刀又一刀,凌迟着她。

  如果外公还在,她就是有价值的。可是外公去世了啊!

  “闻人玥。”聂未见她面色落寞惊惶,心下一跳,隐隐觉得话说重了,又提到了老师令她难过,“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是为了朝前看。”

  朝前看?朝前看就是考试。

  那不是前后都不能看了?是要我闭上眼睛摸黑前进吗?

  怎么能一前一后两句话就把我堵死在迷宫里呢?

  她满怀爱意地请他上来坐坐,结果他就直接说她在浪费时间,最好放弃。

  就好像她曾经满怀爱意地主动献吻,结果他不仅没有回应,还质问她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就好像她曾经哭求他告知外公的下落,结果他转身就走。

  她总以为自己奉上的是一朵玫瑰,到了他手里却变成柳叶刀,直直刺来。

  皮开肉绽的闻人玥有点站不稳了,扶着墙坐下去,声音发颤:“以前不懂事,对外公说不想读书,真是乌鸦嘴啊。”

  “闻人玥。除了护理专业之外,还可以有其他的人生内容,自修也可以。”聂未记得那天的场景,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一语成谶的意味,“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捂着脸笑了起来。

  笑声有点无奈飘忽,聂未听不下去了,正想扶一扶闻人玥塌掉的肩膀,她却放下手,一脸平静。

  “小师叔,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您来着。”

  他立刻回答:“说。”

  “应师叔和海泽表哥说外公走的时候,只有您一个人在身边。”

  聂未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件事情:“是。”

  “那,我只是问问。外公走的时候……不痛苦吧?”

  伍宗理死于帕金森并发症,痛苦异常——聂未猛然想起应思源说过她不大哭的,只是为了外公去世哭了三天。

  正踌躇如何令她接受,闻人玥已经抬起头来了。

  “我知道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叹过气,此刻又觉得胸口一股浊气不得不吐出来,“唉。小师叔,外公最喜欢您了。您陪在他身边,他一定很高兴。”

  可是她的声音一点也不高兴。聂未心想,怎么没说话也令她不高兴呢?

  他不知道,有时候留白的杀伤力胜于千言万语。

  还有,突然用“您”这样的敬称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有时候恭敬的态度也会杀伤无数。

  “小师叔,看在外公也很喜欢我的份上——”顿了一顿,闻人玥垂下眼帘,“别说我浪费时间。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您是天才,做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不理解我们普通人即使达不到,也想去做一件事情的决心和勇气。”

  语毕,她看见聂未的手中仍攥着那条毛巾,就想接过来。

  谁知道聂未听了她刚才说的话,立刻僵住,攥得有点紧;她两只手一起使了点劲才抽回。

  “考不上我就走。”她一边在膝上叠着毛巾,一边低声道,“总要努力一次,失败了也坦然。”

  突然厨房传来呜呜的水沸声,闻人玥直跳起来,冲过去关火;猛然看到流理台上两只装了茶叶的纸杯,纸杯上还印着五颜六色的心型图案,一时心思恍惚,转身时不小心手臂碰到了水壶外壁。

  烫极了!

  极端温度是有黏性的,她急忙缩开也来不及了,立刻觉出了火辣辣的疼。

  厨房太小了,堪堪够一个人转过弯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不小心,奇怪的是居然会疼到耳中砰地一声——幻听了?

  下一秒,她已经被大力拉到水池那边去了。

  聂未托着她的肘弯放到龙头下面冲:“家里有没有烫伤膏。”

  闻人玥小臂上很快起了两个泡:“有的。我自己来——”

  这狭小的空间现在又多了个一米九的聂未,两个人的身体便贴的很近,他两只手臂几乎是圈着她:“在哪里。”

  “碗橱……小师叔,您先接电话吧。”

  聂未这才听见手机正在外间不停地炸响:“让水冲着,先不要动。”

  电话是聂今打来:“哥,去哪里了?我和明忱都到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不累啊?现在又在下雨,车上没有伞怎么办?快点回来。”

  “知道了。”

  他不过接了个短短半分钟的电话,闻人玥已经单手伸到水池上方的碗橱里去拿了药膏出来涂。

  那支烫伤膏用了一多半:“……经常这样不小心?”

  “所以放在水池上方,一伸手就能拿到。”

  刚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把流理台上的两只纸杯都给撞到地上去了。涂完药膏,闻人玥就蹲下去把茶叶拢在一块,捡起来放回茶杯里,然后扔进垃圾桶,“小师叔,是不是有事?”

  不该叫他上来坐坐的。

  每次想要亲近他,下场都非常可悲。

  等聂未走了,闻人玥疲惫地坐了几分钟,暗自思忖:小师叔一贯说话就是那样刻薄,其实并无针对之意,不该难过来着。

  叶子教过她一个新词,玻璃心:“格外脆弱的精神状态是很可怕的。”

  闻人玥,这不好。

  玻璃心是病,得治。

  她去快速地洗了个头,吹干头发,就拿上伞出门去应家了。

  谁知一下楼,发现聂未的车还在!

  她和他之间是不是有时差?还是延迟?

  明明他应该已经走了啊。

  怎么每每刻意要错过,总还会无意中碰上?

  其实两位——这就是缘分姗姗来迟。

  缘分就是要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将们凑在一起。

  闻人玥现在又不想要这种缘分了。

  聂缘。孽缘。

  她塞上耳机,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聂未从小就是在天才的赞美与疏离中长大的,早就麻木。

  但不知为何由闻人玥说出来,格外——尖锐。

  而且她还敬他畏他——简直莫名其妙!

  一个觉得对方的表现,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一样,敬而远之;一个觉得对方的表现,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一样,冷淡刻薄。

  她和其他人在一个平面内,他不过是平面外的一个点——总而言之,不在一个集合中。

  她没有想过,纵然伍思齐和桑叶子要她办残疾证明所施加的巨大伤害,也没有令她这样伤心过。

  他也没有想过,其他人都是这种态度待他,也根本不会令他心生一丝波澜。

  这种因为无异态度而感到不甘与受伤的情绪,正是嫌隙的根源。

  聂未闭目想了一会儿,准备打个电话给徒弟;没想刚拿起手机,林沛白就打过来了:“师父!您是不是回来了!我在填病历,突然有种感觉您回来了!就在医院附近!是不是?是不是?师父!您都到医院了,也不来看看徒弟——不要紧,山不动我动!您在哪里?徒弟来看您!”

  他的嗅觉简直可以媲美gps定位系统了:“帮我办件事。”

  听了师父的要求,林沛白满口答应:“没问题,找几个大一的护理系小姑娘给阿玥讲解真题嘛,包在我身上。上次实习生和小姑娘们联姻——不是,联谊的时候有几个给了我电话,成绩还挺不错。”

  “不过,也没几个星期了,会不会来不及?”

  他听见师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我给一个小时的时间。”

  “……遵命!”

  打完了电话,聂未又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离开。

  聂家在远日大道金碧庄园灵月郡701号,开车过去大概三十来分钟。

  路上聂今又打了个电话给哥哥:“在回来的路上了吗?我有点事情要出去——那个混蛋居然说没见过我这样难缠的新娘,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去跟进一下——饭菜都在厨房里。自己吃过了就休息吧。哥,别太累了。”

  等他回到家中,聂今和鲁明忱果然已经走了。

  偌大一个聂家,一个人也没有。

  钥匙扔在鞋柜上,有回声。

  聂未从不觉得这样不好,相反觉得安静适意。

  可是今天却觉得有点空空落落。

  他在玄关处脱了鞋子,就直接走到楼上卧室去洗澡了。

  脱了衣服才发现膝盖上有一大块淤青,是刚才在闻人玥家中磕的。

  她被烫着的当口,他想都没想,冲过去的时候撞上了流理台。

  洗完澡,聂未下去厨房看了看。

  聂今的烹饪手艺不错,饭菜很香。可他感觉没什么胃口,就又回楼上睡去了。

  桑叶子把srt停在楼下:“这就是我姐夫家了。下车吧。”

  从副驾驶座下来一个浑身名牌,眉清目秀的男孩子。

  他和桑叶子是同一家健身房的会员,一向谈得来,有点超越朋友的暧昧,只是没捅破;直到桑叶子又带了一个女孩子来上瑜伽课程:“介绍一下,闻人玥。我朋友。”

  他立刻移情别,喜欢上了闻人玥——她那清澈又带点媚意的眼神,柔软的身体,简直令他不可自拔:“叶子,谢谢。我……我还以为……会不高兴。”

  “什么不高兴?”桑叶子失笑,“不会以为我喜欢吧?我有男朋友的好不好,是阿玥的表哥。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他隐隐感觉得到桑叶子对他也是有些好感的,没想到她原来有男友:“不好意思,我会错意。”

  “没事。”桑叶子笑笑,打开楼道门,“七楼,走楼梯怎么样?”

  “没问题。”

  上楼的过程中,桑叶子又对他耳提面命:“阿玥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好好地对她。先不要和她说要追求她,她马上考试,别分她的心。就是普普通通地吃一顿饭而已。”

  “我知道。”

  桑叶子又说了几句夸赞闻人玥的话:“……不要觉得她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她实际上柔中带刚。”

  “昏迷了六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恢复了——这种毅力,可要好好地努力才配得上啊。”

  “啊?”那男孩子脚下一个趔趄,“她昏迷过?!”

  “是啊。”桑叶子不以为意地走在前面,“十八岁的时候。但是现在已经痊愈了。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那男孩子急忙计算:“十八岁,六年,两年,那她今年和一样,二十六了?!说她在参加考试,她皮肤又那么好,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最多二十。”

  “二十六怎么了?”桑叶子有些愠怒,争辩道,“那六年根本不应该算在内。不是她自己想生病,是她当时的混蛋男友打了她一巴掌,才害得她昏迷。”

  虽然桑叶子在极力地为闻人玥说话,但那男孩子已经有点腿软了:“真复杂……”

  他还以为闻人玥就是个单纯且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打她……”

  桑叶子一脸嫌恶:“在我心里阿玥是小龙女,只有杨过才配得上。有他那种庸俗想法的男人都是变态。”

  男孩子停下来想了又想才明白;桑叶子又回过头来冲他安慰地一笑:“不过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坐了六年牢。虽然最近假释了,但一直在我师父那里做心理辅导。所以不会影响到阿玥和的相处。”

  “对了。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没见过,据说脾气也不太好。不过他一直在扁礁服役,也不会影响到们。”

  男孩子牙齿直打颤:“她……她到底有过多少男朋友?”

  “就这两个而已。”桑叶子特别真诚地看着他,“她就是太好了,才一直遇人不淑。所以我说,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她,一定要让她幸福。”

  桑晓莹去开门时,发现只有桑叶子一个人:“咦,不是说,会有一个男孩子过来吗。说他想和阿玥交个朋友。”

  “无胆匪类。我替阿玥打发掉了。”桑叶子冷笑,“七层而已,他没抗住。淋雨去吧,废物。”

  桑晓莹微微皱眉:“我们叶子又说了什么吧?”

  “我没说什么。”桑叶子气定神闲道,“我只是用非常委婉的方式,说了他将来与阿玥相处时就会知道的事实。他现在受不了,总好过将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又给阿玥带来伤害的好。”

  桑晓莹一向不太喜欢桑叶子对闻人玥的事情干涉太多:“也可能相处之后他觉得可以包容阿玥的那些过去了呢?这种事情,应该留给阿玥自己处理。”

  “姐,是一开始就告诉姐夫自己不能生育了吧?”桑叶子耸耸肩,“姐夫有没有挣扎过?有。是男人都会挣扎;但是之后姐夫想通了就又回头找了。一直到现在们都过的挺好。这才是真爱。”

  “如果他又回头找阿玥,我绝对不会再说任何话。”

  听她这样说,桑晓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阿玥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就到。这件事情不要再提。”

  果然很快闻人玥到了。

  她本来心情不太好,一见到沙发上的桑叶子便咦地一声,立刻高兴起来:“叶子!快看我。”

  桑晓莹也笑:“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穿了一模一样的裙子,跟孪生儿一样。”

  桑叶子拍拍身边的垫子:“阿玥,快过来。”

  “叶子,我在楼下看到那个喜欢的男孩子。就是健身房的那个——站在楼下淋雨呢。”闻人玥坐到她身边去,悄声道,“不过一看见我就跑了。”

  桑叶子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他有毛病,别管他。阿玥,剥个橙子给我吃吧。”

  “哦。”闻人玥从茶几上拿了个橙子剥起来,“对了,思齐表哥怎么没和一起来。”

  “他?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来。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要是再找做说客,就替我骂他不要脸。”

  闻人玥剥开橘子,递给桑叶子一半:“叶子,就我看到的,他都追两年啦。”

  桑叶子没说话,

  “思齐表哥勉强配得上啦,叶子。”闻人玥替伍思齐说好话,“又高又帅,又是外公的嫡孙——现在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高富帅啊。对又好,说往东,他不敢往西……”

  “又不是只有一个表哥。”桑叶子失笑,“海泽表哥和思齐表哥,哪个更好?说说看。不对,海泽表哥和我,哪个更好?”

  伍思齐的性格比较阴沉狭隘,曾经为了桑叶子和贝海泽走得有点近而吃醋吵架,把一向平和温柔的贝海泽气得不行,当众表示自己对桑叶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场面非常难堪。

  后来桑叶子也和贝海泽慢慢疏远了。

  他们两个都是闻人玥最亲密的人,闻人玥不免讪讪:“海泽表哥和对我都很重要,别叫我选。”

  “我和开玩笑的,阿玥。伍思齐唯一的优点是耐心,肯追我五六年。如果我接受了他,他就连这点优点都没有了。明不明白?”

  闻人玥怎么可能明白。桑叶子宁可去喜欢她的另一个表哥,又或者喜欢一个同性,也不会喜欢伍思齐。

  因为伍思齐的感情太唾手可得,没法珍惜。

  “咦,是不是我的电话在响。”闻人玥去拿纸巾擦手,“小林医生——肯定是问我今天的体检情况。”

  桑叶子立刻把她手里的另一半尚未来得及吃的橙子夺走了:“专心接电话吧。这一半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