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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风骚寡妇遇难记

  梅森律师遭遇的恐怖事件,第二天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各大媒体上传开。市民们并未过多关注这场被定性为“意外事故”的新闻,唯有城的律师们,个个胆战心惊,私底下偷偷谈论这场意外爆炸背后的真相。

  花梨纱走访了城市每个角落,再也找不出一个愿意为她代理案件的律师,就连平日里到处搜刮新闻的记者,一见到她也是心不在焉,话没说上几句,就看看时间,不耐烦地托辞离开,去追踪哪个路段的垃圾箱盖子莫名失窃,哪个住宅区在幼儿园附件焚烧落叶的当日新闻。

  一扇鸟瞰城市景的落地窗前,头发梳理得油亮的塔博利先生,正高翘二郎腿,悠闲惬意地吞吐着雪茄烟雾。办公室高级助理沙威&a;a;quot;古力,谦逊地站在近前,面红耳赤地讲着什么,直把塔博利逗得咯咯发笑,两道眉毛忽高忽地。

  “干得好!沙威。对穷鬼而言,让他们破产,比毒打他们一顿更可怕。”

  塔博利先生的赞扬,令沙威更加起劲儿地描绘,“您知道吗,我们驱车离开时,那家伙躺在地上大哭。”他横躺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脸,不顾体面地龇牙咧嘴,模仿梅森律师昨日挨打时狼狈的模样,“您瞧!就像这样,像个走失的找不见妈妈的孩子,简直伤透了心……”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花梨纱气恼地冲了进来,四个没能拦住她的保安,一见到塔博利突然眯缝起来的愠怒的眼睛,顿时规规矩矩地垂下头,僵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沙威正扮着滑稽的鬼脸,这种与他平日里威严的气势和体面的穿着极不相称的丑态,被冒然闯进门来的人看了个满眼。他的脸一下冷下来,像没穿衣服被人瞅见下身的太监,强忍着脸上羞红的恼怒,只瞥了花梨纱一眼,就冲上前来,对准四个保安的脸猛打耳光。因为他不能原谅下属令他产生的耻辱。

  “我还不如在门口栓几条会叫的狗!一群废物,就这样随便放人进来?混蛋东西!”沙威破口大骂,直把四个保安打得眼冒金星。

  为首的保安委屈地捂住脸,怯生生望了塔博利一眼,又看看花梨纱,不由再次垂低下头。

  塔博利心里很明白,花梨纱之所以能由着性子闯进门,完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四个保安似乎还没准确领悟出,如今塔博利所坐的位子,已经结束了花梨纱可以在这家公司任性刁蛮的时代。

  “好了,们都下去!我要单独和这位小姐谈谈!”塔博利从头到脚打量着花梨纱,透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饰一个中年男子特有的充满欲望的眼神。他做着伪善的礼貌,请花梨纱坐下。

  “为什么生气啊?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

  花梨纱一下火了,怒视着塔博利说:“叫我什么?我怎么成了的小宝儿!去跟母狗亲热吧!”

  塔博利涨红着脸,但很快又恢复了大度姿态,玩味戏弄地说:“一定有什么误会,干吗不好好谈谈。”

  “这是我父亲的办公室,私吞了他的股份,厚颜无耻地坐在这椅子上。咱们没什么好谈!”

  塔博利不屑地咧嘴一笑,突然冷冷地说:“父亲已经死亡,和他的一切,都完蛋了。现在,我才是这栋大厦的主人。”

  塔博利的无赖气焰,直气得花梨纱嘴唇颤抖。

  “看着我?”塔博利野蛮地掐住花梨纱的下巴,目露凶光,“我可不再是父亲跟前的那个马首是瞻的小丑,收起这大小姐的臭脾气!”

  花梨纱感到嫌恶,推开塔博利的手,不甘示弱地说:“还是收起这半路捡来的威风吧!我知道私通官员,豢养流氓和打手。可我不怕,一点也不。我今天来,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哼哼!贫穷的滋味儿不好过,是吗?嗯,这什么可难为情,念在死去的父亲的份上,我还是可以帮们母女一把。”

  “的话令人恶心!就算我和妈妈去讨饭,也不会要施舍一分钱。是用卑鄙的手段,侵吞了我父亲的五百万股金,现在我回来了,必须交出不属于的东西。”

  塔博利猛一拍桌子,羞恼的脸颊整个颤抖起来,“花梨纱小姐,要清楚一点,换做旁人,敢跟我说这些话,是要从这扇落地窗飞出去的。”

  这还是花梨纱头一次见识到,本性外露的塔博利,竟是如此一个心黑手辣、翻脸无情的流氓头子。花梨纱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中几乎平行于眼前的白云望去,人单力孤的她,此刻不免生出几分惧意。

  淫威有些吓住女客人,塔博利忽然又宽容地谄笑起来,像条公狗识别陌生人身上的气味儿似的,凑到花梨纱挺拔的胸脯前,不失拉拢讨好地说:“应该学学的母亲,漂亮的女人是没必要为钱发愁的。想要什么?漂亮的房子和汽车?还是华贵的衣服和首饰?我一样可以买给。只要愿意…….像的母亲那样,偷偷地跟我相好…….”

  “臭流氓!”花梨纱受够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贪婪下流的猥亵,突然想要站起身,抽对方一记耳光,却被一下按住。

  “别跟我假正经!母亲就是这样的货色,也许该自己瞧瞧,这些可都是快乐的事情。”塔博利拉开抽屉,将一大堆照片摊在桌上。

  茉妮娅与塔博利不堪入目的通奸证据,瞬间把花梨纱看傻了,大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照片上,尽是茉妮娅赤身裸-体与塔博利交媾的画面,有的是在汽车里,有的则是大白天在花园的草地上,更甚至是在父亲的办公桌上。

  花梨纱清楚地判断出,母亲很早之前就与塔博利私通。虽然她经常撞见母亲与陌生男子驱车郊游,但从没预料到,她竟然与父亲曾经的助理塔博利也保持着这样的情欲关系。

  望着哑然失色,仓惶无措的花梨纱,塔博利趁机抱住了她,贪婪地嗅觉女性的长发,两只粗鲁的大手在年轻女客人身上乱摸。

  “滚开,这流氓!”

  塔博利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恼羞成怒的他,将花梨纱按倒在办公桌上,死死掐住脖子,凶恶地威胁说:“这匹野性的小骒马,我可有的是鞭子伺候。即使我现在就强暴了,再把赤身裸-体塞进站满妓女的后巷的垃圾箱里,整个布宜诺斯艾利斯城,依旧像昨日一样,会把这种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趣闻。”

  “好啊,想玩女人是吗?那就来吧!”

  花梨纱似乎突然驯服下来,拉开自己胸前的衣扣,将一份验血单不轻不重地摊开桌上。

  塔博利充满疑惑地抓起验血单,皱眉看了半响,忽然脸色煞白。因为他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漂亮的秀色可餐的女人,已经感染了梅毒。

  恐惧和厌恶使塔博利感到一阵急促的紧张与不安,他颤抖着胡子放声呵骂,挥手就要殴打花梨纱。“这个爬满病蛆的婊子!竟然敢……我……就现在就打烂的屁股…….”

  疾病的绝望似乎为花梨纱注入了莫名的勇气和刚强,一双驱散畏惧、充满凛然和嘲弄的眼睛,直直逼视着粗暴失态的塔博利。然而正是这种力量,使得塔博利不由僵住手臂,被眼前的女客人逼得步步后退,满是踟蹰和忐忑,仿佛只要碰到一下,便会沾染上某种可怕的东西。

  “想用我父亲的钱,包养他的女儿淫乐?来啊,现在就开始!”花梨纱咄咄逼人,用更激烈的言辞打压对方,“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死亡对我而言,并不可怕。我今天来找,想要拿回我父亲的尊严——他生命中最后剩下的一点尊严!”

  塔博利绕桌子周旋,竟下意识地取出藏在抽屉里的手枪,警告眼前这个一边要投怀送抱,一边像邪恶女巫诅咒着什么似的女客人。

  “别拿这个吓唬我!我也会用枪,而且杀死过很多比还野蛮的人。”花梨纱几乎要把塔博利逼得跳楼。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四个脸被皮带打得乌青的保安,像终于寻找到仇人一般,一拥而上,将花梨纱扑倒在地,揪住她的头发,架起四肢,粗暴冷酷地往外面拖拽。

  看到塔博利一脸狼狈,沙威战战兢兢地问:“老板,您……您没事吧!”

  “滚出去!”塔博利骂走了沙威,怀着某种恐惧喘了几口气,马上用颤抖的手指拨通电话。

  “嗨!小宝儿,昨天夜里,可把我折腾得够苦了,怎么?大白天就憋不住了?还是又想到什么新鲜花招?可真是坏透了。”茉妮娅在电话里风骚放荡地挑弄着她的奸夫。

  塔博利破口大骂:“听着,敢撒半点谎话,我就把大卸八块,丢到郊野去喂狗。”

  仍对一切毫不知情的茉妮娅,顿时大吃一惊。“哦,上帝啊!这个疯鬼!在说什么?”

  “是不是染上了脏病?”塔博利怒不可遏。

  “见的鬼!可以嫌弃我这种风烛残年的老女人,但别说这种恶毒的话,当心上帝惩罚。听着,这个蠢货,我很健康,就算是指甲缝,也远比玩弄过的妓女干净百倍。这混蛋,去死吧,以后不要再找我。”茉妮娅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挨骂的塔博利,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长舒一口气,望着墙壁上上帝的画像,咯咯笑了起来。

  四个保安将花梨纱拖到用于紧急疏散的楼道里,对她拳打脚踢,甚至有意撕扯她的衣服,对她进行侮辱。为首的保安,昂着被沙威刚刚用皮带打得尽是脓包的大脑袋,拧着花梨纱的大腿骂道:“这条母狗,还真会装腔作势!害我们兄弟被沙威先生痛打了一顿,这笔账怎么算?”

  “也许该撩起她的裙子,狠狠地干她一顿!咱们这位大小姐,不可一世的金凤凰,原来已经成了一只落地的野鸡。妈的,来吧,干这个臭婊子一顿,让她那死鬼父亲,从咱们高贵的记忆里彻底滚蛋!”

  四个保安污秽不堪地笑骂着,放肆地用手侵犯花梨纱的身体。花梨纱被打得倒在地上,浑身哆嗦,站不起来。

  “嗨!们四个混蛋,别碰这个女人,把她丢出去!”沙威在楼梯口喊了一句,四个保安立刻奉命行事。

  花梨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家,见母亲茉妮娅正被一大群法警从自家花园里往外推。茉妮娅披散着头发,诱人的成熟女性的曲线,在轻薄的睡衣里剧烈抽动。她像疯了一样,又哭又闹,大骂着塔博利的名字。

  自从这位落难的中年母亲从亚马逊回到阿根廷,很快就跟塔博利恢复了旧日的奸情。塔博利玩弄着熟妇茉妮娅,有节制地为她的贵妇生活买单。在风流豪放的茉妮娅看来,只要有男人肯为她的美貌买单,物质从来都不是犯愁的事儿。

  然而直到今天,当律师带着一大群法警,走进她的住所,将一份产权所有证书掏出来,这位风流的俏寡妇才焕然大悟,原来自己的丈夫留给妻女的唯一一幢公寓,也被塔博利以卑鄙的手段侵占了,而且动用法律途径,公然驱赶她们母女。

  傍晚的风有些冷,很快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茉妮娅蜷缩在公园湖泊边上的一艘小船里,望着久久沉默的女儿,最终惭愧地开了口。“对不起,我亲爱的,我把的40万美金也弄丢了。花言巧语的塔博利,骗走了我们的一切,爸爸生前对他恩重如山,可这个魔鬼,使我们母女俩现在无家可归。”

  花梨纱一直在沉默,望着宁静的被雨点带动的湖面,双目呆滞无神,像只受伤的即将睡却的小鸟。

  “我要去告他,这些混蛋,居然敢伤害,伤害我的女儿!瞧他们把弄成什么样了…….”不等茉妮娅的话说完,花梨纱就绝望地摇起头,“没用的,妈妈。警察局的人没有在大楼的监控录像里找到证据。”

  “没有?这不可能!”茉妮娅很吃惊。

  “他们说大楼里的监控摄像没有储存功能。”

  “哦,我的上帝啊?没有储存功能?中国制造的吗?那他们还安装监控摄像干什么?当灯泡用吗!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傻瓜才会信。”

  花梨纱幽怨地瞥了母亲一眼,似乎倦怠于这种谈话,“妈妈,警察局的人说,在我被殴打的时间段,大楼的监控视频意外失灵。难道还不明白?”

  茉妮娅哑然失色,莫名的绝望令她慌乱地四下张望,眼睛不停地转动。“哦,对了!去找梅森律师,他不是喜欢吗?让他帮助咱们,也许还有机会。”

  花梨纱像受到某种刺激,忽然变得不耐烦,生气地说:“够了!”

  看着女儿浸满泪水的发红的眼睛,茉妮娅头脑轰鸣,宛如一道霹雳将她吓呆住。好半晌才迸出一句毫无用处的抱怨的话,“这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憋不住的时候,就像条发情的小公狗,绕着的身体团团乱转,说着为死啊活啊的誓言,可一到关键时刻,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吓得夹起尾巴,捂着软绵绵的老二溜掉。”

  不知为什么,花梨纱憔悴的脸上,顺然露出一个有些傻傻的纯真且绵长的笑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悄然融化开。这令茉妮娅无所适从,看着女儿痴痴的样子,显然不是被自己逗笑。

  极富经验的母亲,很快就猜到了女儿的心思。

  在这伤感的春末时节,在夜幕来临前的绵绵细雨中,花梨纱不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她被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调戏时,不顾忌人单力孤,鲁莽地出手殴打那些色鬼;在她被小个子管家郎诺伯当成窃贼,恶狠狠地揪住头发时,第一时间冲上前来拼命;在她竭力阻止铁胡子船长炮轰土著部落时,冒着被击毙的危险,试图去挟制疯狂的刽子手们。

  幸福的微笑,如一缕不易察觉的和风,荡起在女儿惆怅凄然的面容上。

  “我的好孩子!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只有两种武器:一种是爱,一种是性。也许第一种武器更适合。去吧,去找那个中国小伙子,他们有那么多美元,在美国过得一定很舒适,只要愿意开口,他一定会帮咱们度过难关。”

  然而茉妮娅的话,就像一根针刺,瞬间扎破了花梨纱正沉浸着的美好回忆。她像被什么东西毁掉一般,痛苦不堪地望着母亲,双唇颤抖,泪流满面:“妈妈,我生病了,是那种脏病!”

  正要翻动手机,给色棍水上桑丘司拨打国际长途的茉妮娅,手指一下僵住,茫然而恐惧地注视着女儿。仿佛有魔鬼刚刚走过,茉妮娅最终克制地使自己保住了作为一名母亲本该持有的冷静。

  “如果那个中国小伙子是真的爱,就该坦然地向他求助!一旦拿到了钱,的病会治好。来吧,我的好女儿,拿起电话,告诉他,遇到了威胁,让他来阿根廷救助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