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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舱室里有鬼

  宴席结束了,花梨纱和尼克夫妇,被允许上甲板透气,并可以在铁耙号中层任意走动。苍图和杂佛则被新安排进一间小舱室,没批准不得擅自碰触枪械,否则格杀勿论。

  干燥温暖的小舱室内,盗梦猴正转动着两只蓝宝石般的大眼睛,躺在一扇小板床上。他那已经消肿的脸,略微有了点俊朗的轮廓,只是两条伤腿像个木乃伊似的,直挺挺地竖着。

  “好啊,舒适的家伙?”杂佛不冷不热地道了句问候,那在铁胡子船长面前饱受的挫折感,似乎突然找到了发泄对象。

  盗梦猴扫他们一眼,淡淡的微笑里看不出一丝内疚地表情。“托们的福,还死不了。只是现在成了个废人,连路都走不得。”

  “哼!这个坏蛋,当初为什么不跳船一起逃跑?就因为,我们现在变成了穷光蛋,一颗宝石都没剩下。现在倒过得幸福,可我们还得他妈的去送死,再回那该死的部落。”杂佛气结地骂着盗梦猴,可对方笑得更灿烂,一副我不生气却气死人的怪眼神。

  “别抱怨了,贪婪的家伙。应该感谢我!至少没变成一具浮尸,漂在雨林里给鱼吃掉。当初们抢我的,现在老头子抢们的,这有什么不平衡!”

  听着盗梦猴的话,杂佛气急鼻子直冒烟,真想一脚踏在他那两条白桦树皮似的病腿上。

  苍图冷冷地说:“哼!真该把这家伙一起带回丛林,看他还得意!”

  “呵呵呵……们这两个家伙,最好对我客气点。”盗梦猴的脸突然冷下来,极具要挟地说:“现在今非昔比,我可不再是们小船上的俘虏。听着!们要回土著部落,就得有一份详细的地形图。想想吧!假如我在交给老船长的攻略地图上稍稍记错点什么,们就会傻乎乎地走进死神的爪子底下。”

  “是吗?那我先在脸上画一张攻略图。”杂佛忍无可忍,说着就准备解下皮带,抽打盗梦猴一顿。

  “怎么?欺负我一个瘸腿人,还来劲儿了!打一下试试,我会让吃尽苦头,混蛋!”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盗梦猴竟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手枪,直直顶在杂佛鼻子上。

  正在这个时候,小舱室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花梨纱的尖叫,紧接着就是郎奴博的恶骂声。苍图心中一沉,身后的唐休却率先冲了出去。

  郎奴博恶狠狠地揪着花梨纱的头发,一边气急败坏地大骂,一边将她拖拽在众人面前。

  一见花梨纱被小个子管家扯歪着脖子,满脸痛苦惊怕的表情,唐休脑袋一热,挥拳就扑了过去。“这野蛮的强盗,快放开她!”

  可没等跑出几步,站在一旁的格鲁尔,冷不丁给了他一脚,使他横着滚下短促的木质台阶。

  “放肆,他妈……”狂傲蛮横的黑人水手,鼓着一对白眼珠子,不等骂完嘴里的脏话,就觉屁股火辣辣的疼,被苍图一脚给踢到另一侧台阶下。

  哗啦啦一阵枪械声,七八个水手把枪口杵在了苍图和杂佛脑袋上,龇牙咧嘴地叫骂:“别胡来,这个混蛋,我们会让脑袋开花的。”

  闻听外面骚乱,铁胡子船长拄着拐杖,快步走了上来,他那一双冷得可以使水结冰的眼睛,一出现就令混乱局面凝结住了。

  船长粗声粗气地问:“乱哄哄的!怎么回事?”

  郎奴博瞪大他那充满敌意和厌恶的小眼睛,指着苍图几个人的鼻子大叫:“瞧呀,船长阁下,咱们收留了毒蛇,这些下流东西,居然在铁耙号上偷窃。”

  花梨纱脖子上的项链,被郎奴博高举在众目睽睽之下。水手们附和喧嚷起来。“杀了他们,把这个娘儿们剥光……”

  铁胡子船长松了口气,咯嗒咯嗒地走过来,接过项链仔细端详。

  几个人被子弹上膛的枪口杵着,谁都不敢再乱开口讲话,这些水手们,都巴不得他们几个早点死,食指死死勾压在扳机上。

  唐休踉跄着站起来,擦着磕破的嘴角,对眯缝起眼睛的铁胡子船长不忿地说:“胡说!那条项链本就是花梨纱的,那是他父亲留给她的,我们可以作证…...”

  皮基卡可算找了个报复机会,用枪托朝唐休下巴猛击了一下,将他再次打翻在地,并恣意妄为地笑着说:“哼哼,这个蠢货!们是一伙的,谁稀罕作证!”

  苍图两眼赤红,愤恨地瞪着皮基卡,若不是脑袋被枪胁迫,只怕早窜过去将他撕碎。

  “看什么看?不服气呀?再瞪眼我毙了,臭小子!”皮基卡一点也不示弱,顺势拉动枪栓,看样子就等船长下令了。

  船长翻动着手上的项链,眉头不由抽搐,他用一只鹰隼般的眼睛,轻蔑地打量着花梨纱,缓缓地说:“阿根廷小姐,这个习惯可不好,我最恨别人偷偷溜进我的船长待机室盗窃财物。通常情况,我的水手染这个毛病,都是要剁手指的。”

  唐休坐在地上,喷着满口血沫子大骂:“见的鬼去。想杀我们就直接开枪,不必搞这种卑劣的污蔑!打开手里的项链瞧瞧,那上面有花梨纱一家人的照片。们这些强盗…...”

  皮基卡瞪亮着母狗似的三角眼,兴奋地快要嚎叫,看到唐休这么不识趣,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狠揍他几下更合适的了。

  “慢着!”铁胡子船长脸上紧缩的皱纹,瞬间舒展下来,及时呵住了皮基卡再度扬起的枪托。

  唐休捂着脑袋,击打未能当头落下。他看着船长用长长的灰白指甲抠开了项链的坠子,很快,这个老家伙的眼睛里,就闪出了狐疑的光芒。

  “这条项链哪里来的?”船长生冷地质问花梨纱。

  花梨纱哆嗦着嘴唇,战战兢兢地说:“还给我我……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父亲人呢?”船长铁青着脸问。

  “在越南遇害,都是疯瞳扑克那些恶魔干的,他们还掳走了我的母亲,我要跟随们的大船去杀了他们,为我的家人报仇。不,我要先把我母亲找回来,这一点,郎奴博答应过我的。”

  铁胡子船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他对郎奴博小声附耳了几句,郎奴博快速跑去了船长待机室,不消一会儿,就把另一条外形一模一样的项链,交在了老船长手上。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闹出这样的误会,郎奴博嘴角有些难为情地哆嗦,水手也显得失望寡味,彼此翻着无奈的白眼,为没能看到剥光花梨纱这个美貌诱人的女子而扫兴。

  看到铁胡子船长手里拎着另一条项链,花梨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像发了疯似的,极力挣脱水手的束缚,恨不能一步冲过抢在手里。“噢!上帝啊!上帝!我的妈妈,妈妈的项链!”

  此情此景,铁胡子船长那灰蓝的眼睛里,瞬间闪耀出一种极不寻常的光芒,他像似受了某种侮辱或愚弄,直把牙根咬得咯咯脆响,冷漠恼恨的目光,只从苍图几个人面前一扫划过,便死死盯在每一个水手脸上。那只犀利的独眼,宛如一尾充满斗意和疑虑的大公鸡,在审视一条条虫子。

  苍图瞥了杂佛一眼,什么也没说。杂佛突然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船长先生,看来您的铁耙号——也不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