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御宅屋 > 其它小说 > 红莲令 > 第75章

第75章

  “德馨,什么人?”

  李钰不是被押回京城了吗,怎么还垂死挣扎偏要再来参合一脚?

  接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果不其然就是他,一袭月白素衫,背影清雅玲珑。

  “孩……孩子啊,给口水喝吧……”

  我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二哥也太会演了,入戏倒是快。

  “是什么人怎会找到这等偏远处?”

  “咳咳咳,在下一介书生,十年寒窗只为一心向西陵……”

  听到二哥开始瞎掰我也没闲着,从后面的窗口望进去可以看到屋里面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昏黄一片下除了这些其它就啥也没有了,真的是啥也没有,别说看不见我儿子的影儿,连阿青的影都没瞧见。

  “这样趴着不累吗?”

  乍闻这个声音,背上猛然一僵,像是有条蛇带着一股湿滑阴冷慢慢地从尾骨一路爬了上来,让人不由得头皮都跟着一起发麻。

  ……

  “白费了我那么多口舌,还不是给人逮个正着。”

  容琪拨弄着额前的一缕碎发,拿起桌上的茶就灌。

  我面上一抽,“也不怕喝了什么脏东西。”

  “水清如碧,温茶可口,哪来那么多脏东西。”他挥挥手打发我,“那谁,还活着啊?”

  伸手一指,指到了坐在对面,面若霜华清冷,眼毒如鸩酒的君观。

  被点到的人低眉含笑,还好是在屋里头,不然又是闭月又是羞花的,太折腾人了。

  “掉江里头而已,能有这么容易死岂不是要辜负当年容四小姐的一念仁慈?”

  眼前这个人无论他是否是真心想要我的命,我其实没有真正讨厌过他,如今他能再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事实上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并不是死就能一了百了的,活着才有希望才能去改变,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还有……”君观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容琪不断拨弄头发的手,“那双手是怎么凭空生出来的?”

  二哥摸了摸鼻子,最后忍不住嗤笑一声,“谣言害死人啊。当时我按着爹的话跑去南宫家退婚,好像是把他给刺激到了,说话夹枪带棒,我听着不舒服嘴上也就不顾虑了,结果那小子突然就不说话,死死盯着我看了半天,后来……竟然就一股脑儿地把那些我知道或不知道的事倒了出来,有些事我心里原也有些底,但还不能接受有个人亲口告诉我这些都是切实存在并且发生过的,我不肯相信便拔剑起鞘和他打了起来,那时候我还能和他拆几百招打个小半天,要换做今天恐怕十招之内我这双手还就真要没了。”

  把什么都说出来的确不像是南宫令的风格,即使能做到再如何的不动声色,那时候的他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又还年少,对他来说还是太痛苦了吧。

  “被余波扫及的其实是我身边的一个侍者,当时的南宫令确实是起了杀心,要不是他身边的琼华拦着他可能真会杀回来补这两剑。”二哥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更显阴寒。“他那时候才几岁?却是眼含珠玉,若无血染成赤红致死不可休,剑在手便宛如修罗再生。这几年他身上的锐气是收敛不少,可一旦爆发出来,只怕不是白骨撑天、血流成河能交代过去的。”

  我擦了擦手心上不知何时沁出的冷汗,屋里的其余三人脸色都有些压抑。说什么呢,搞得他南宫令像是万年一出的什么妖魔什么鬼怪一样。

  “回来时我不在家里,待了没几天又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我也没亲眼瞧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娘是见过的她总不会把自己儿子都搞错吧?”

  二哥的表情错开一瞬间的尴尬,我心凉了一截,这摆的是什么乌龙?未免太离谱。

  “那孩子失血过多,我是一路撕着自己的衣服给他包着的。传消息的人估摸着看到我们满身是血的回来给吓到了,跑去跟娘说的时候肯定是语无伦次,等娘再冲我到房间眼睛早就被泪水糊花了,不分南北东西抱着床上的人狠狠哭了它有一个时辰,这期间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娘就不见了,她老人家怕是被吓糊涂了,找个人问,不是给我找大夫居然先是给我烧香去了。接着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是说不可能再把手接回去,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辈子积福了。我有些气,又觉得心里愧疚,总是自己对不住这孩子,等他情况稳定了些我便带了他出去,本来想找那个和莲儿攀交不错的药王,可惜这人用药是无人能出其左右这断手断脚的事却并不是擅长的,如此便只好去找八怪的神医,奈何他行踪飘渺,好不容易有了些线索找过去又不见人,到头来还是南宫令帮我逮到了人,只是为时已晚,拖得时间太长,这双手始终是废了。”

  第 140 章

  “另外还有件事,我既然知道也不想瞒……”

  先是大哥,再是二哥,难不成连我三

  哥都逃不掉?

  “容添从娘口中知道我双手被砍的事,也知道他的脾气,何况容家声势正盛哪里允许有人太岁头上动土。他闯去南宫家的时候正碰上南宫令闭关练心法,恰巧是最后一关,原本有琼华他们几个挡在前面容添讨不着便宜,影响不到什么,只是谁也没想到爹的出现,在当时的情况下南宫令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一切南宫易也都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自己的儿子被人平白拿去了十几年的内力……”

  到这里二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难怪李慕老是说容家上上下下都对不起他南宫令,也不知他是真晓得那么多还是为了唬我却不想给猜了个正着。

  “换作是我,这些对不起过我的人我定要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君观站起身,人单薄了不少,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莹冷,说话的口气仍是紧咬着狠绝。

  “……先不说这个,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儿子呢?”

  “我们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茶水还是热的显然才走没多久,刚想找点线索们两就跟着来了。”

  一直未开口的李钰边说边慢慢摊开了手,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小片宣纸。

  “觉不觉得眼熟?”

  这不废话,白色的宣纸难道都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

  他见我眼里有鄙夷之色便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直跟说了吧,如果这屋子里待的真是儿子,他现在很有可能在封莫如的手上。”

  “封莫如?开什么玩笑?而且他的动作能比们还快?”

  “我们?什么意思?”有人一开口说话,我就觉得背上冷冷的。

  “们会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打我儿子的主意?”

  君观斜来横瞪我一眼,“小人之心。我们是一路跟着封莫如后面过来的,管儿子什么事儿。”

  哦,和我儿子没关系就好,不过,“跟着封莫如做什么?”

  “就是怕他来一招出其不意,好比儿子凭空消失了这事终究是没防到。”

  等等,这话听着有问题,帮我儿子,那就是……

  “们在帮南宫令?!”

  “朋友不会是永远的朋友,敌人也不会是永远的敌人。既然帮萧怜绝是死帮萧宗久也是死,那我还不如帮和我并没有实质利益冲突的南宫令。”

  李钰解释完了就该君观了,可我转头看了他半晌,他也回笑看着我就是只字不提。

  嘿,这个人,倒是给吭个声啊。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我看回李钰。

  “可知封莫如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十有八九是奔着南宫令去了。”

  很好,南宫令的一番心思都付与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我唰的一下站起身,几个人不明所以的瞅着我。

  “还看什么,赶紧走吧!最好能在他到前面之前把他拦下来。”

  可真说到要追,明明是我最先跑出去的,结果没一会个个都跑到了我前面,连李钰身边的那个小童也比我快了两步。

  我因为心里不平衡,差点一口气没度上来。这要人命的,都不知道该说自己懒惯了还是被南宫令养坏了,换作以前我最喜欢跟别人比试的就是腿上功夫,这才搁了多久就退步成这样了。

  看我落下了第一个折回来的不是二哥倒是君观,只是他身子向来虚,这会儿也跑得有些喘了,不过面色是好看了不少。

  “当年逃我的时候跑得比什么都快,有次骆丘追着跑了十条巷子最后还是被给跑了,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我翻了翻眼,不理他,再说话要是一口真气没保住我铁定要跌下去。

  他瞥眼看我憋红了一张脸,唇上抿笑,伸手一提将我带上了前。

  过不多时,鼓声越渐彻响,雨已经停了,月色被乌云盖去大半,浓雾深重不曾散去。

  到这时我有些急了,再近点可就要摸进战场了。想到这我脚下虚浮一点没敢用力杀出去,就在我犹豫的当口,我忘了有那么一只手不由分说的就将我甩了出去。

  老兄,不知道刀剑不长眼吗?!

  “四丫头!”

  二哥在后面一喊,我身子出去了半截,脚腕间被某样东西缠住,一把飞刀紧紧贴着我脑门划过。

  我先是一惊,等冷汗收过,骨子里那股暴烈的性格不可避免的冲了上来。徒手拽开那条镶满逆鳞的麒麟鞭,他应该是料到了我会有这种反应,却没料到我这股狠劲,麒麟鞭硬是给我扯了过来,甩手一挥将他的鞭子扔进了青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