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就是何公卿嘛。”
“何公卿向来是有心的,让他退下去也是想他老人家早些享清福。”我喝了口茶,突然觉得这话题好像有越扯越远的趋势。“躲我话?我问是不是阿语回来了?”
“满肚子的疑问其实只要问一个人就能部解决。”
“要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我还找干吗?”
何梦延将手上的汤盅往桌上一甩,“想害死我啊,不知道谁和嚼舌根谁就倒霉?”
“那刚才说的都是废话?”
我直直的瞅着他,他被我看的有些恼,索性拖了把椅子往我边上坐下。
“只要回答我阿语人现在在不在城里,再深入的事估计他们也不会让知道。”
“人关在天牢里。”
“多大的罪往天牢里摆?”
“现在李慕拿着帅印带着他手下的三军藏在暗处,至于萧怜绝……可知他身边的内妾?”
“萧怜绝妻妾成群,说明白点儿,不然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叫宝玦。”他歪头想了想,“听说太子爷很宠着她。”
不会是那个搞不清楚状况就来找我麻烦的女人吧?
“哦,然后呢?”
“止郁师姐被碎心掌击伤的事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事情略有了眉目。
“那女人果然和百日教有关系,是想说萧怜绝的碎心掌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对不对?而阿语之前也和百日教有瓜葛,即使百日教覆灭但好歹也是同教中人,不能排除他们之间没有来往,何况他失踪的时间又那么蹊跷,那他这次回来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知道的事还不少,哪个墙角下听来的?”
他忽然小心翼翼地瞥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小元。”
我皱了下眉,“谁啊?”
他又饱含深意的瞄我一眼,“头上喜欢戴羽毛的那个。”
眨了下眼,好像是有这么个让人看着就火大的人存在。
“该死的他哥哥都归顺太子爷去了她留在这里还想落地生根了不成?”
“刚才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会儿就感情用事了。她留着难道不好?大概天晨也没想到萧怜绝下手那么快,连给他带走小元的机会都不给,现在皇城有韩玄墨和耀星公主在手,就是萧怜绝施压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因为事情还有转机,逼急了,他一样是要国家然后翻脸六亲不认的。”
何梦延定定的看了我会,眸色渐淡,便垂了眼不说话。
“那个公主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告诉?”
“他哥哥到底是天晨,她也不是养在深闺没见识的人,有些东西她想知道只要花点心思并不难。她有事没事就会和拾儿叽叽咕咕说一大堆,虽然拾儿完听不懂,但总比没人听她说的好,一个女孩子家身处异地不管多开朗还是会觉得寂寞吧。何况她应该是很想和君上说话的,可是那人很忙,而且除了我就没见他对谁上过心。”
我笑了笑,“面冷心热,倒是温柔。”
“别这样笑,看着叫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个死小子给点甜头还不要,我立马收紧了嘴角,他识趣的站起身收了桌上的碗盘转身就走。
我是洪水猛兽还是牛头马面啊?喂,汤药我还一口没碰呢!
回来了大半年我到现在才知道天族国的公主原来一直在城里,说实话我对她的映像不算特别深,也不觉得她能威胁到我什么,但就一个公主来说她知道的未免也多了点。
耗了这半日倒有些累了,现在的精力不如以往胃口却翻了有一倍,半个时辰前才吃过东西和何梦延说了会话又有些饿了。
“小满。”
“夫人有何吩咐?”
“备轿子。”
她立刻警惕的看着我,“夫人要去哪儿?”
“翔龙阁。”
松了口气,她脸上堆起了笑,乖乖备轿去了。
有必要吗?防我像防什么似的。
“不用备轿了,去传饭。”
小满刚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声音拦住。
有人踏风而来卷起清冷幽香,锦衣流苏,风流富贵。
我才抬了头,就觉眼前一片黑影压下,唇上一凉,冷香覆密。
“今天觉得怎么样?”
“嗯,算的真准,我正巧饿了。”
他低头就着我手上的茶喝了口。
“刚想过去和一起用饭就来了,
今天不忙吗?”
“还好。”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打算说阿语的事。
“不觉得这大半年来似乎太平的有点诡异?”
他坐下刚夹了口菜,又放下了筷子。
“想说什么?”
“萧怜绝自那次后,他原是最有胜算的人可为什么迟迟没有声音?失踪了那么久的阿语突然回来图的又是什么?”
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看向小满。
“教出来的人我就是逼死她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薄唇微微抿起,他叹了叹,“先吃饭。”
我捧起碗塞了一口饭,“吃过了,说吧。”
他看我半晌,挥手让小满下去,颇有些无奈。
“萧怜绝的事知道多少?”
“不多,我就一直没闹明白为什么萧宗久都继位几年了萧怜绝还能是太子,按规矩看他顺眼的话照理说是该封他个王爷做做,不过上位那母子俩应该是把萧怜绝当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扒皮拆骨的好,可偏偏让他霸着东宫他们还一声不吭,也太奇怪了,重要的是这一点都不合规矩!”
“……是不合规矩,所以说来话长。”
第 129 章
“西陵的高祖皇帝是个什么人清楚吗?”
“知道,西陵国钱最多、权最大的第一□!”
“噗——”
话音刚落身边就飘过一道水雾,罪魁祸首还知道不能弄脏了一桌子菜,偏了头喷水。
“我又没说错,这是惜红园的厨娘都知道的事。”
他拿帕子擦了擦嘴,大概是呛到了,掩嘴闷咳了几下才消停。
“这……咳,又是三哥说的?”
“差不多这个意思,我自己总结的。”
他点点头,一脸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的表情。
“好,那接着说。高祖皇帝好女色是出了名的,但也不能因此抹杀了他作为帝王一切该有的心机和手段,可惜纵欲过度终究是逃不过早亡的命。”说到这他弯起嘴角,“当然这都是外面的说法,事实上却是有人在逼宫夺位。”
不算意外,但到底还是残酷了些。
“萧怜绝的话的确干得出。”
他笑着摇头,“倒不是他。”
我啊了一声,那还能有谁?
“会想到是他并不奇怪,但事实上他却是最没必要这么做的人。高祖皇帝虽然风流但对他的发妻周皇后也算是极好的,对萧怜绝他也是明着偏袒,可见这皇位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瑞丰十年皇帝身染一场大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修养的那几个月几乎已经是把大半个江山交到了萧怜绝手上,反正这个国家都是要交给萧怜绝的,不过就是个早晚问题,所以这一切看起来应该都是顺理成章的,可越是顺理成章有些人就越是要急了。”
皇帝死了第一受益人肯定是萧怜绝,至于这第二个么……
“萧宗久?!”
“也不是,有一半是给逼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纠起眉毛,转念再一想,“难不成那个李妃,就是现在的皇太后,她……”
他点头沉吟了一声,“不能说她野心太大,只是一旦坐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事就变得身不由己了。到后来高祖皇帝看不惯李妃的那些手段,萌生了要废她的念头,她若不动手等着她的就是死路一条,别说她翻不了身连他儿子肯定也是萧怜绝拿来第一个开刀的。”
“那她用的什么法儿,逼得萧怜绝不能出东宫?”
“有没有想过百日教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嗯?”
“他身边有个妾,用的袖镖上面就刻着百日教的青铜花,当时也只是觉得奇怪,不是说百日教的人都没了吗?”
“见过了?”他有些惊讶,“萧怜绝虽然不像高祖皇帝一样风流,但也喜欢干金屋藏娇的事,最得宠的那个从来都是闻者多见者少。”
得宠,有吗?我怎么一点不觉得。
“不是真的喜欢吧,只不过利用价值够高而已。”
“嗯。”应了声,顺便夹了一块萝卜给我。
我拧着眉把碗捧得老远,明知道我打小就不爱吃萝卜还夹给我?
手腾在桌上,半侧头,眉目微动,见我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便低低一叹,摇头搁下了手。
竟然没有坚持?
“现在的掖庭府无非就是第二个百日教,可怜百无言一心想用碎心掌光大门派威震武林,心思花在了钻研武学上怎么还有精力处理教务?”
“于是在萧怜绝的一番花言巧语下百日教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错,不仅权在手顺带连百无言的女儿也一起拐走了。”他扯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本来在萧怜绝面面俱到的安排下百无言是不该知道的,可这世上的事只要做了总是纸包不住火,何况多少双眼睛盯着萧怜绝的一举一动?这通风报信的人我不说也应该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