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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伸手想抢回帕子,却被他一举手躲开了。

  “乖,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有人放火烧宣房,我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

  “不错不错,到底是无上天君,不是那么好骗的。”

  之前走掉的人此时又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门口,不知他消失时施了什么法,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光鲜了不少。大概是换了身淡黄色的袍子,用紫冠束起了发所以看上去精神了。

  “……在冠侯爷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也不容易。”

  说这话的南宫令,眼神妖异的连带那张平凡的脸都灵动了起来。

  “这双眼当真是像……”李慕眯起眼看了他片刻,“小时候明明是粉雕玉琢的模样,怎么大了反而长歪了?”

  南宫令只是牵起面皮子笑,不知不觉间已用内力蒸干了衣服,手上的温度算是回来了。

  只是有个问题,“们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

  “不是说他小时候是粉雕玉琢的嘛,没见过怎么知道?!”

  “见过,但不一定要认识啊。”

  这大概是除了南宫令之外第一个把我堵到无语的人。

  我摸了摸鼻子,转头就往那人肩上靠去,这天为什么还这么冷?

  “回家吧,这里无聊得很。”

  “好。”

  “凭一人还带着一个能冲得出这里?”

  “为什么不能?”南宫令一脸“问的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呵,初生牛犊不怕虎。”

  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是发现了,这个冠侯爷一讲起话来就没停的。

  “走了!”我掐了一把某人厚厚的脸皮。

  看到我不耐烦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一手揽起我,足尖轻点从窗口跃了出去。

  可没飞几下他又停住了,停在了天寿宫的宫门之上。

  不用问他原因我也知道为什么了,放眼望去宫门前长阶外已是排满了弓骑兵,长箭闪烁着锐利的寒光,齐刷刷的都朝着这边。

  “这算什么,万箭穿心?”

  “从这阵仗来看,挺像的。”

  “还好意思笑,听说的天花乱坠自信满满,看看,现在该怎么收场。”

  “收什么场,确实是冲不出去了。”

  变得倒是快,再看进他的眼里哪有半分惧怕,闪烁的分明是调笑。

  “那现在要怎么办?”

  “当然是乖乖的束手就擒。”

  说这句话的是刚刚赶到的李慕,明衣华冠,负手而立,相当的有威严。

  身边人叹了叹,习惯性的捏起鼻梁,“莲儿,我没算到他有这一手,几千人马的弓骑兵,到底是皇族人能使得动天下人,我们没有千军万马啊。”

  “……去吧,他们肯定会先把押进牢里,区区一个地牢困不住的。”

  “自己呢?”

  “死不了。”勾下他的脖子,重重吻上他的唇,“记住,生我生,死我为生。”

  他安静的拥着我,指尖在我唇上反复摸索,目光似水般温柔。

  “保护好自己。”

  却不知这一别竟是万水千山。

  第 89 章

  夜半无月,天黑风高,窗烛下无聊到开始扎小人的就是我。

  这该死的冠侯爷根本就是个话唠子,每天定时定点必要过来唠嗑一番,比那辰时鸣叫的鸡还要勤快。

  做爷的都是这么无聊有闲的吗?我怎么就不见我家云之这么空,还是说成了亲到了手的就不稀罕了,元宵的时候要他陪我去放灯都是草草打发了我的。

  想到这我就越发的来气,下手扎小人的劲也就越来越狠。

  “我还纳闷怎么就突然浑身冒疼,人赃俱获了吧。”

  我连抬眼皮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没有那人在身边做什么事都无聊,这算个什么怪毛病。

  “喂,好歹我堂堂一侯爷不带这么无视的好不好。”

  “烦不烦,找儿子玩去。”

  “这小子最近闹别扭,一点不乖,不好玩。”

  敢情是拿我来打发无聊的啊,“说吧,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强人所难,只要点个头立马带回上京。”

  们这不叫强人所难,那什么叫强人所难?强盗还说抢劫有理了。

  “要是我一直不点头呢?”

  “那永远别想再见到南宫令了。”

  这人还有一缺点就是自信到一种没道理的程度,时常让我觉得此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无人能超越的境界。

  “能不能有点创意,每次都是这句话,见不到就见不到我还嫌他老管着我烦呢。”

  “……真的假的,之前还看们难分难舍情意绵绵不离不弃……”

  “假的。”终于赢一回,“我说有完没完,闲得很是不是?不是说要打仗嘛,[奇+书+网]这个元帅放着难道是做摆设的?”

  他愣了半晌没反应,大概还在消化。

  “放肆,同侯爷说话怎能如此不敬?!”

  外间一声娇斥,带着一股甜蜜的糯软。

  抬头看去,活色活香的江南美女,缓步盈盈,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看得我眼都直了,就差稀里哗啦的口水了。

  “怎么来了?”李慕回过头去,侧眉微有隆起。

  “我道是谁把侯爷的心思给勾了去,果不其然是这妖精。”

  “秋禾。”声线略有压低,居然还真像那么点回事。

  “这就要护着她了?妾身实话实说也是错?”

  好辣的个性,一点没有看上去的婉约,不过够直爽比较合我胃口。

  我见李慕要开口,就赶在他前面抢了话,“没错没错,所以请把他带走吧。”

  话才说完李慕就猛地一回头,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过后是愤恨。

  “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磨光了我的耐心有好看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他在发威,反正他以前怎样我是没见过,只不过那秋禾的小脸儿整个的白了一圈,看来我得罪人的本事还是依然不减。

  “唉,这天还没回暖呢,北上去京城还不冻死我,到时候们要了一具尸体有何用?”

  “……什么?”他被我弄得有些懵,“都快三月末了还能冻死人?”

  “没见过又不代表没有。”

  他怔愣了许久,忽然又笑的意义不明了起来,“那过了清明再走。”

  走或不走是说了算吧,这样迁就我还是当着小妾的面,按得什么心呐。

  我挑了挑眉,看到他身后的秋禾脸色从白到青,一双眼却是狠狠地盯着李慕。

  “夜深了,请侯爷回屋去歇息吧。”放下手上的小人,我走到门边恭迎送客,还面带微笑。

  他看了我一会,随手拿起我放在桌上的小人,走前嘀咕了一句。

  “免得扎的我闹心。”

  一双琥珀色的眼含满深意,里头的讯息复杂难辨。我偏头请过秋禾,懒得去理解。

  目送他们远去,关上门后我叹了口气,夜凉如水难以入眠啊。

  “夫人莫要担心,君上定会将一切都安排好,清明之前来接您回去的。”

  少游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自那天云之被带走后他就出现了。

  清明嘛,再没多少天也就是了。

  江南的春雨总是缠绵入骨的,堆起厚重的浓雾,沁凉刺骨。

  四月初七,我坐在北上去京的马车里看漫天的细雨纷飞,远方,无人踪迹。

  第 90 章

  “还以为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却也不过如此。”

  头顶紫冠,身着蓝衣,脚踏虎靴的人带来了一只凤头鹦鹉。

  “别自己感情不顺,偏要他人也跟一样。”看了眼他手上的笼子我便拧起了眉,“带这畜牲来做什么?”

  “听人说无聊,我特意差了人去猎来的。”

  “……侯爷,这样我会以为在讨好我的。”

  他沉默了一下,“钰儿确实还小不懂事,所以给我改变主意了。”

  “嗯,迟早放了我回去才是真的,难得这么顽固的人也终于想通了,多少不容易。”

  “是啊,我想过了还是当钰儿的娘比较合适。”

  “……”

  没看我正吃着东西啊,噎死人的话不能随便乱说的好不好。

  “是不是觉得太惊喜,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我再度被噎到了,“咳……咳咳……”

  “哟,小心点,别这么激动啊。”他站在一边连递个水的意思都没有,“听说小时候被鹦鹉啄伤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的性格相当恶劣,而且很难能抓住他说的话里有几分可信又有几分是不可信的。

  “顽劣霸道,嘴毒又刻薄,不知分寸不懂天高地厚,们容家上上下下都对不起南宫令,这么深的仇怨觉得他有可能不报吗?”他走过来把鹦鹉放在桌上,冷眼看着我咳,“四月初一他就从地牢里消失了,却没有来把带走,他应该是要休了的,就要风光后再受尽折磨,多狠的人啊。”

  自己或许是越来越脆弱了,只因为他这些话胸口就有闷闷的钝痛感涌了上来。

  君观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轻易就可挑拨,我原本不信,现在我却是觉得迷茫了。

  “我该摆个什么表情才能让满意呢?”可是终究是生性要强的人,再怎么脆弱也不可以在人前表现出来。

  “啧,这么犟?”他有些意外的挑起眉,“那说该拿什么威胁才有用?”

  我抿起唇轻轻扯开一个笑,“我告诉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