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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第五十八章

  许诺又开始了为下一次出行攒钱工作,平时她在给林苗做副手,一周两次去接aaron给他做晚饭顺便辅导功课,陆诚睿在这两天多半都会在家,经过了一段时期的磨合相处他们都好似有了更多的了解,至少许诺清楚的认识到她面对陆诚睿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已经悄然消失了,虽然陆诚睿的态度仍旧趾高气昂,偶尔伴有怒气的爆发,但以陆诚睿每次无奈的结束语来看好似一切都是许诺的错,陆诚睿时常闭眼长出一口气叹到:“我可能会被气死。”

  许诺知道她练就的世故圆滑不够,自己的言行举止似乎总说不到做不到陆诚睿的心坎里,这她也没办法她当时那么想也就那么说必然那么做,她不如此那就不是她了。陆诚睿大概在后也认命此事,在可能会被气死的后面常又加上半句:也只因为是。

  许诺的一次出行为她的博客增加不少了粉丝,有粉丝纷纷留言问她还会不会有下次旅行,许诺坚定的说会,说她会设计新的路线当然目的地仍是云南。

  陆诚睿对许诺此类言行不会愤怒言语,可是每每看她如此回复网友的时候,便开始有种想要被气死的感觉,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跟许诺好好的表白一次,但以他的预见性如果他说了什么她大概又会落荒而逃了吧。

  周季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从这里消失?这是陆诚睿心里常常冒出的独白。

  许诺在校门口等aaron,aaron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急切的用手语告诉她的他得了个a+,许诺对此非常高兴,因为对于一个残疾儿童在一所正常学校,一门考试能得满分这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这是aaron上学以来得的第一个满分,许诺知道这孩子为了能像其他正常孩子一样付出了很多,她在用手语和aaron聊天答应为了奖励他带他去吃冰激凌,但别告诉爸爸,陆诚睿规定他儿子晚饭前不能随便吃零食,aaron笑的合不拢嘴,许诺拉着他缓慢的朝车子走去。身后一对母子的谈话很刺耳的传了过来,那男孩也在说考试听起来像是抱怨:“妈,知道吗?我们班那个小哑巴考了满分。”

  母亲言语惊奇:“那个小哑巴也能考满分。”

  许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没想到这位孩子家长会跟着如此称呼?

  “我们同学都说那小哑巴他爸是有钱人。”

  “爸也是有钱人啊。”母亲听儿子说似乎很不服气。

  “他们说小哑巴他爸特别有钱,所以他考满分。”

  “有这种事?”母亲很是激动:“那我要去问问们学校了,这还能不能让正常人上学了。”

  许诺实在听不下去,拉着aaron大踏步朝那女士走去:“我真搞不懂了,您看起来穿着体面像个有教养的女士,平时就这么教育孩子吗?”

  女人诧异的打量着许诺:“是谁啊?”

  “一个身体有点残疾的孩子,通过自己的努力怎么就不能考满分了?”

  女人大概知道这个年轻女孩跑过来发难是为什么,她看了看半掩在许诺身后小孩,猜测那就是儿子口中小哑巴,可这年轻女孩又是谁啊?

  “是谁啊?”女人改变了声调尾音上扬,那感觉像是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许诺躬着身子看着那个小男孩声音变的柔和了些:“的同学他叫aaron,他有名有姓,不要一直把他的缺点作为他的名字,这缺点不是他想要的。”

  小男孩看着许诺点了点头。

  女人却更生气:“我问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在这教育我儿子。”

  许诺站直了身体瞪大眼睛看着女人高喊了一句:“我是aaron的妈妈。”说完白了女人一眼,拉着aaron坐车离开了。

  女人多少有些吃惊,看似这么年轻的女孩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aaron今天开心到难以自控,考了满分,吃了冰激凌,许诺姐姐居然还跟同学说自己是他妈妈,下午许诺拉着他去跟人吵架aaron判断出是因为他的原因,因为那个男同学对他一直很不友好,不过他们说话很快,aaron胆怯的站在身后,究竟吵些什么他不确定,只是最后他看见许诺说是他妈妈,从他一回家他就开始笑,一直到许诺走,aaron躺进被窝他还在笑。

  陆诚睿给aaron掖了掖被角看儿子样子实在好奇:“到底在笑什么,笑一晚上了。”

  aaron捂着最笑的身体都在抖。

  “告诉爸爸。”

  aaron坐起来捧着ipad打字写到:爸,今天许诺姐姐跟我同学说她是我妈妈。

  aaron把ipad递给陆诚睿以后自己又笑着躺倒,开心的打了几个滚。陆诚睿看见那几个字,脸上也忍不住展现了笑容,看aaron的样子陆诚睿笑出了声,aaron看陆诚睿的脸,又跟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陆诚睿哈哈的笑出了声推了aaron头一下:“看那傻样。”

  aaron睡着之后,陆诚睿在翻看许诺的博客,这似乎成了他生活中的一个习惯,虽然他常被那方寸屏幕上的文字击伤,可就是忍不住想去看她此时在想些什么。深夜时刻,他发现许诺还没睡觉在和粉丝交流她下次路线要如何行走,很多人给她提了一些建议,许诺有的采取有的否定,否定的原因基本只有一个:这样就到不了云南了。

  有人会问:干吗非要去云南?

  许诺答到:因为我的爱人在那里。

  陆诚睿今天的感受还好,心里并没有憋闷的感觉,看了一会他在下面留了评论:不早了,早点睡吧。

  陆诚睿熄灯躺倒,脑中是ipad上aaron打的那几个字,脸上仍有笑意就这么睡了过去。

  陆诚睿昏昏沉沉的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响,他半眯着眼查看一个陌生的异地号码,号码并没被系统屏蔽掉,可是陆诚睿并不想接,他按断电话不想吵到aaron,把号码加入了屏蔽,陆诚睿准备继续休息,电话又再次响仍是同一地区尾号略微变动了一下。

  他犹豫了下拿着电话出了卧室:“喂,哪位?”

  “喂。”

  对方轻轻的一声,让陆诚睿整个人瞬间僵化在原地,他被寒意包围了身,内心有一种恐惧。

  “四哥。”对方一个轻唤,陆诚睿只感觉自己掉入了另一个空间,耳畔似是回响让他辨不清虚幻与真实。

  陆诚睿举着电话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他想他大概也能听见自己,就是如此状态两个人沉寂了许久:“……”陆诚睿不知要问些什么,有太多问题想问却发现根本无法开口。

  “我……很好。”周季阳接了陆诚睿的话,陆诚睿掐了自己的腿感觉到疼痛,他确认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活着?”终于问了个想问的问题。

  “是。”

  “……为什么不回来?”

  周季阳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深呼吸。

  “……在哪?”

  “四川和云南交界向西两百公里的山里有个小村子叫贡霸,不是很好找,我暂时住在这里。”

  陆诚睿对周季阳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知不知道许诺她……”

  “我知道。”周季阳立刻打断了他:“……能来见我一趟吗?”

  “有没有给许……”

  “没有。”周季阳又再次打断了他,“只一个人来见我,别告诉她我还活着,千万别说。”

  “为什么?”

  “来了我再告诉,会来吗?”

  陆诚睿沉默并未给他肯定答案,周季阳还在等待过了一会轻声的开口说到:“想跟她在一起就来见见我吧。”说完周季阳就把电话挂断了。

  陆诚睿一夜无眠,他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情绪和事件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穿插成一团乱麻,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坚持的信念和心中的认定竟然是真的,如今再想起许诺的疯狂行为让陆诚睿恍惚原来她并没有疯,她所做的事周季阳真的都会看到,陆诚睿心里又开始有了压抑窒息的感觉,就在今天许诺刚刚还在跟别人说她是aaron的妈妈,他带着笑容入睡只想着有一天周季阳终究会从他们的生活中淡去,他闭眼以为会做一个美梦结果周季阳却在这个寂静的黑夜唤醒了他。

  陆诚睿去了那个叫贡霸的小村子,并且按周季阳的要求他并没有告诉许诺,因为周季阳说如果想和她在一起,陆诚睿觉得周季阳仿佛知道一切。

  只是他差一点就为路途调头返回县城,真想给周季阳打个电话让他去县城找他,可是周季阳的手机和他出事那天一样仍然回复的是不在服务区。那是一条艰难的山路,足有六十公里,它几乎不能称为路就是那种人们口中常说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陆诚睿整整走了一天,他想这条路被踩出来也需要很久吧,因为村子里一共只住着十户人家。他在到达县城的时候便问有没有人去贡霸,问的每一个人都在摇头,人家到反过来问他那么偏的地方去那做啥?他在向山中的村子前进的时候在想,以前的自己会不会嘲笑现在的自己荒唐?我去那做什么?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为了爱情?陆诚睿忽然觉得他和许诺一样荒唐,不过他仍旧不如许诺,因为他此时知道周季阳还活着。

  陆诚睿走进那个村子的时候暮色已至,可见灯光在这里也算奢侈,只有太阳的半点余辉照耀,那个很小的院子周季阳在帮着那户人家包笋皮,女主人在切笋周季阳在帮忙摆放晾笋干,男主人在一旁把成捆的竹叶码放好,陆诚睿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停下来看他。周季阳看见陆诚睿的时候脸上有微笑,他还是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只是略瘦略黑了些,周季阳艰难的站起来显示出了一点热情:“来了。”

  陆诚睿看清他时心里却是一沉,心里颤抖一下,他和许诺真是一样的人!

  陆诚睿只在那里住了一夜,那夜他和周季阳聊了些事情,第二天一早他便动身返程了,因为他要走下去山去至少仍要花上一天时间,周季阳送了他一程这让陆诚睿便觉得脚下山路如一马平川,是他叫周季阳不要再送了,周季阳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

  陆诚睿选择了最慢的交通工具返程,他想他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思考,那夜长谈中他体会到周季阳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许诺,他走六十里山路去县城里唯一一个只有两台电脑的网吧,想要去看一下他曾经的世界,于是发现了许诺在竭尽所能的找他,周季阳痛苦纠结了很久于是他也注册了新的帐号,在许诺每篇博客下面一直大骂她蠢货,周季阳说到此处的时候陆诚睿竟觉得有印象,因为他还给那个人按过赞。

  周季阳不确定这样会不会有效果,从那天开始他每个星期会走六十里山路看许诺的博客,可是那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固执的可以。

  周季阳知道许诺是对感情执着的人,只是他离开那天她还欠他一个表白,周季阳在想那傻丫头不会真的对他这个未表白的男人执念于此吧?

  周季阳拜托陆诚睿三件事:帮许诺忘了自己;真心实意的待她;如果她不同意永远不要碰她。他说就当作是他帮助陆诚睿当上董事会主席的交换,陆诚睿竟然点头同意了。

  陆诚睿不懂感情的世界可以如此,当他发现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有了一份眷的时候,他所能做的事是如此的浅薄,看着火车外徐徐而过的景致,他想起了许诺说,她遇到了一个值得爱的人而那个人刚好爱我。他内心忐忑,他能不能取代周季阳成为她心里那个值得爱的人,他有些不自信。

  周季阳告诉陆诚睿关于许诺初的事情,他说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要有足够的耐心。

  陆诚睿问周季阳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村子,周季阳说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等到和许诺结婚的时候我去参加们的婚礼,陆诚睿脱口而出:“别来。”

  周季阳哈哈的笑出声:“我不会去的,我答应她的事做不到了所以就让我在她心里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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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诚睿从机场急匆匆的赶过来此时就站在许诺家的楼下,他想为他的爱情再做一次努力,许诺在电话里说周季阳来信了,那一刻陆诚睿的心里是种最深的痛楚:周季阳,终究还是食言了。

  三年的时间他想帮许诺忘记周季阳,可是她并不打算把他忘记,陆诚睿站在许诺的楼下迟迟不肯上楼,他还没想好要对许诺说的话,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许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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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诚睿回想起他对她唯一的一次表白。

  那三年里许诺从未停止寻找周季阳,即使他很想阻止她的行为,可是许诺也逐渐成长起来,好像固执的想法也随之成长,一年两次进滇是她一定要做的事,一年有半年她都在路途中,陆诚睿知道周季阳还活着的时候仿佛阻止她,让她相信一生难寻成了一个最大谎言。

  周季阳很了解许诺的执念意识,他并没有打电话来质问陆诚睿为什么不拦着她,直到那年云南发生了地震,许诺和她的驴友小队正在穿越一片山林,离震中非常的接近整个山体扭曲许诺一小队六个人被困在了山上,通讯完中断。

  陆诚睿当时正在开会,周季阳电话打了进来,他躲到没人的角落去接电话,周季阳说云南地震了,震中在许诺设计路线的途径一地,想办法看看她有事没有?陆诚睿意识那是周五是周季阳去那个网吧看许诺博客的日子,陆诚睿听着许诺可能出事了,脑袋就嗡的一下,他中断了会议安排了飞机飞去了云南。

  “是许诺和陆诚睿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那驴友小队的人如此说。

  当时政府部门都在忙着救援居民聚集地的灾民,还顾不上去深山老林里找寻那个六人小分队。倒塌的信号塔也没有建起来,重建的无线信号覆盖不到那里,只能进山林里进行地毯式搜索,陆诚睿从邻县雇了人来进山寻找,他也身在其中那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许诺的心情,心里祈祷着能找到她,后悔的情绪却充满了内心:我还从未跟她表白过。陆诚睿的心里在呐喊:很想拉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爱她。

  陆诚睿带着人找到小分队的时候,那六个人已经处于严重脱水中,许诺是最厉害的一个,她瘦的已然脱相意识已经进入昏迷之中,他们从断路上把他们救下来,陆诚睿便一直抱着她谁都不许碰。

  有状况稍好的队友说,“地震山体断裂之后这姑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统筹安排了一切,几乎是拿着刀逼着我们把所有食物都交出来,我们以为她疯了,怕真被她扎死就把吃的都给她了,本以为会很快被救出去,没想到整整27天,我们每个人带的食物其实只够吃五天的,现在想要不是她统一调配水和食物,我们里面一定会有人死,其实她吃的最少,最后那几天我们几乎都说不出话想着也好要死还有六个伙伴一起上路,只有她说她一定会活着出去,我们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这样都不死他也一定还活着,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但是她说对了。”

  许诺的情况是危险的,陆诚睿几次三番想把她带回北京治疗,都被当地医院阻止了,她昏迷了三天陆诚睿在床旁守了她三天,陆诚睿期间给那个异地号码打了电话,没想到电话一响周季阳就接了起来,他大概也在那里等消息吧?

  陆诚睿说:“我找到了她了。”但他没说她有事没事。

  其实周季阳也很想问,但他已经把许诺拜托给四哥了,最后他只说了谢谢。

  陆诚睿也说了谢谢,周季阳愕然。

  陆诚睿说:“谢谢第一时间通知我云南地震了,早一分钟就能早找到她一分钟。”

  从许诺出事的这一天,周季阳对自己有了新的想法。

  陆诚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许诺紧闭的双眼长睫卷翘,多日生死考验,她的双颊已经凹陷了,陆诚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握着她的手轻吻了一下,许诺的表情是平缓似是安逸的睡着了,千言万语堆积在陆诚睿的心头,他真想一股脑的都告诉她,好似这正是时机,至少她此时不会落荒而逃了?因为她在昏迷之中。

  “总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好良药,想想也不尽然。”陆诚睿依靠在床头似是在跟睡着的许诺闲聊:“伤好了终究还是会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我一低头就能看见那种狰狞的丑陋在身上永远都不会离开,它随时随刻提醒着我,那里曾经有多疼过。”

  陆诚睿将头依靠在许诺的头上长出了一口气:“在美国上学的时候,janson口头总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陆诚睿摸了摸许诺的脸自嘲的笑到:“是最华丽的一件,许诺,我在高端订制店门口徘徊了太久却一直不敢推门进去问价,我怕我消费不起,我就每日每日的靠在橱窗外看着想象着我穿上的样子,有时候我想是我太虚荣了,本不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应该属于更富有的人,可我就是想要,我知道是唯一能将我的丑陋完遮挡的那件,没有比再美的衣服,穿上我就再也不想脱下来。许诺,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他可能更富有了,可是他说他胖了,虽然只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但他好歹还有自知,他说他不能逼着硬把他装进去,那会让跟他都很痛苦。”

  陆诚睿轻叹了口气:“我在攒钱呢,许诺,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攒,我知道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可我想做其中一个。”

  许诺在沉睡,陆诚睿低头吻了她,她的唇是温凉的陆诚睿似感觉到了颤抖,他抬眼看她的时候,她仍旧闭着眼睛恍惚间好似看见她的睫毛在抖动,但她终究没有睁眼醒来。

  陆诚睿守了三天,人也憔悴,他一睡睡到了第四天中午,到许诺病房的时候,许诺正站在窗前看景,听见他进来的时候回过身来看着他笑,脸上有一点红晕:“daniel,谢谢来救我。”

  陆诚睿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许诺究竟听见没有,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们再回到北京的时候,他觉得许诺和他的氛围改变,一切都变成了和谐融洽。许诺将aaron照顾的很好,有时候aaron去外面玩,那两天她仍旧会来,将屋子收拾的干净把陆诚睿的每件衬衫都熨平,陆诚睿喜欢看她在家里四处忙活,好像看见了自己房子的女主人,“我可以雇人来干这件事。”陆诚睿站在更衣间的门口看着许诺熨衣服熨了很久。

  许诺微笑:“很简单的事啊,干吗要再雇人。”

  陆诚睿心有暖意,她没有说我就是雇来的人,回答的话好似她就是这里的主人。

  许诺会把每星期那两顿饭准备的像模像样,这成了陆诚睿的一个嗜好,他向许诺坦诚他为了吃这两顿饭要拼命消耗掉多少卡路里,许诺吃惊问他要不要……

  “不要。”陆诚睿根本不想她把新建议说出来,他其实很享受这一切。

  许诺仍旧在更她的博客,他也仍然在看,只是周季阳不再评论任何内容,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许诺记述了那次地震她遇到的一切,在她的博客里他被称为四哥,那篇记述的结尾她写到,四哥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从心里感谢他。

  在她不出去找寻的时候,博客里记述的都是她的生活琐事,偶尔她还会在上面展示她新发明的菜,她的粉丝会说她是才,陆诚睿在那些字里行间开始看见了他和aaron的痕迹,aaron的画得奖了,她就忍不住把它贴在博客里描述简单就写着太棒了三个字,粉丝当然能看出那是一幅孩子的画,于是便开始纷纷猜测这究竟是谁画的。许诺最后写到:很可爱的孩子,等回来的时候我带见见他。

  原来她在和他分享她的生活。

  陆诚睿在晚饭过后喜欢和许诺聊天,两个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陆诚睿开一瓶香槟看着时有时无的星星,他对许诺经历的一切都那么感兴趣,爱问些她出门时遇到的怪事,因为有些事在博文里她并没有记述下文,有些他很想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最近他们时常在聊aaron要上哪个兴趣班,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游学一共有三个目的地,aaron到底要去哪个?

  “说说。”许诺的眼睛有探询的光芒。

  “我?”陆诚睿紧张了瞬间,她好像第一次主动关心有关我的事,陆诚睿一直在脑中搜索他身旁的趣事,希望说出来能让许诺觉得有意思,竟然没有,周而复始的过着每日变化无数却其实一成不变的日子:“我是一个资本累积器。”这是陆诚睿对自己的评价,许诺一下笑出来。

  “好笑?”

  许诺点头:“那我是吸尘器?洗衣机?炒勺?”

  轮到陆诚睿在笑:“可我就是觉得自己像一台机器启动了就停不下来,也不可能再停下来。”

  许诺沉默。

  “我也有折旧有耗损,还好有和aaron给我修理和加加油。”

  许诺微笑沉默。

  “哦,我喜欢钓鱼,改天我们三个一起去。”

  许诺点头说好。

  风和日丽的周末,三个人出发去了陆诚睿那个有湖的别墅,许诺感叹这里的景致很美忍不住拿手机拍下来,陆诚睿差点脱口而出如果喜欢我把这房子送给,还好他忍住了。这天他真是超长发挥了,鱼也很给面子一条接一条的上钩,每每有鱼咬钩许诺都兴奋的尖叫,aaron也在一旁又蹦又跳的,有条看似快六斤的大鱼竟然拽断了鱼线逃走了。

  那天许诺做了鱼宴,三个人吃的都津津有味,回返的途中aaron一会学陆诚睿钓鱼的模样,一会学许诺的兴奋表情,把许诺和陆诚睿逗的一直笑。

  “可惜那条胖鱼跑掉了。”许诺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下次来它跑不了。”

  许诺笑着说好,陆诚睿觉得这真是个好的开始。

  那天许诺的博客是那方镜湖,博文里写到:突然发现钓鱼也是件有趣的事,那么安静的运动竟然也很刺激,有很多简单又快乐的事我们还没一起做过,看着这湖水不知如何又想起跳下救人的事,真想问在哪里?还好吗?

  aaron跟着学校去了加拿大游学,许诺仍旧每周两次来陆诚睿的房子打扫做顿晚饭,饭后他们两个人坐在露台上仰望星空,天空晴朗夜晚天高通透许诺一直抬头望天,今天两个人都似很沉静,好似有了某种默契,许诺的酒意渐浓今日不知为何总想多喝两杯。许诺一直看着天不说话,陆诚睿在一旁看着她。

  “又要到雨季了。”一阵沉寂之后许诺像是自语的念了一句。

  经过那次地震之后陆诚睿以为许诺不会再去了,没想到她却不是这么想的。

  “许诺,已经快三年了。”陆诚睿轻声的说了句感叹,许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

  许诺仍然仰着头没有应答。

  “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

  许诺闭了眼,眼角一直垂落泪滴。

  “daniel,让我再去找他一次吧?”这听起来像是许诺在征询他的意见,可是陆诚睿发现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晚风渐起,许诺不禁打了寒颤,好像能从情绪里收回自己:“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叫司机来,我送回去。”

  陆诚睿起身和许诺往房间里走,跨过门栏的时候许诺险些摔打,陆诚睿搀扶了她一把重心不稳的靠了过去,许诺背依在墙上陆诚睿此时靠的很近。这距离太让人躁动,近到能感受到许诺湿热的气息,许诺只是微低着头站在那里并没有推开他,陆诚睿竟觉得酒精上脑有一点点眩晕,他低下头轻吻了许诺一下,许诺没有反应仍是微低着头贴靠在墙上,没有慌乱没有恐惧看似并不厌恶当然也没有过多喜欢。她像是在她的世界里判断着什么。

  陆诚睿低头再吻,更久更深长轻试她的牙关,她却还没想放弃,陆诚睿停下来,想知道她会如何判定自己。

  许诺抬眼看他,眼神在他的脸上游移了很久,最后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陆诚睿松了一口,用额头抵在许诺的额头上:“今晚别走了,行吗?”

  许诺点头说:“好。”

  陆诚睿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在床上会如此的无措,许诺此时就躺在他的身下,而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始,他撑着身体一直在看她担心自己会不会把她压坏,许诺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直视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开始抚摸着许诺的面颊低下头开始亲吻,一分一寸都不想放过,在床上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人,他还从没有过,他希望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美好,能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夜晚,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许诺两粒扣子,许诺洁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他低下头继续亲吻,他甚至还没想好要如何把手放在的胸|部|上。

  许诺从未体验过的炙热感觉,陆诚睿正在一点点的将她点燃,许诺做了个深呼吸。

  陆诚睿听见这声音知道脖子是许诺的敏感之地,也许还有很多其他的敏感之地在等着他去探寻,陆诚睿撑起身体再看许诺不希望自己的行动让她有一丝反感。

  许诺看他的眼神想着也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伸手去解陆诚睿衬衣的扣子这举动令陆诚睿错愕,可其实他喜欢到难以附加,许诺的手在抖,解开每个扣子都像是经历千难险阻一般,陆诚睿竟然沉浸在对她窘状的欣赏中。陆诚睿宽阔的胸膛袒露出来,许诺看见在左胸之上有一块圆形的伤疤,像是被剜掉了一大块肉疤痕十分明显,许诺伸手去碰,陆诚睿将她的手按着他的心口上盖住了那个疤痕。

  “这里有过伤。”

  “很疼吧?”

  “还好。”

  陆诚睿低头轻吻着许诺的耳缘:“说爱我,许诺。”

  许诺的身体略微震动,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跟了一声动情的呼吸。

  陆诚睿继续在许诺的脖颈间流连语气略带命令:“说爱我。”

  “我……”

  陆诚睿在等可是没有,他支撑身体看着许诺的眼睛,此时他的目光像是沉入了深海之中。他和许诺对视了很久,许诺靠上来亲吻他的唇瓣似乎要跳过这段让他继续下去。

  陆诚睿把她按在床上,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到:“说爱我。”

  许诺看着他柔声细语:“daniel,我把能给的都给,有些东西我想自己留着。”

  陆诚睿的眼里升起了一团火:“周季阳他死了!”

  许诺没有反驳微笑着点头:“我知道。”

  陆诚睿怔怔的看着她闭了眼,再睁眼时像被地狱之火点燃一样,毫无任何怜惜和小心翼翼,他几乎变成了一头发疯的野兽,他开始发疯似的吻她,只几下已将许诺的衣服撕坏,他大力的揉捏着许诺的胸部,许诺感觉到了疼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她疼,他要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烙印下自己的痕迹,那根本不是吻已然变为撕咬,连他自己都感受到了嘴里的腥气。

  许诺万分恐惧,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只能承受,从陆诚睿说过周季阳死后,他的每一次碰触都是疼痛,越来越疼,陆诚睿已经在开始撕扯她的裤子,她的恐惧升到了顶点,她起身抱住了他的身体几乎是哀求的口气:“daniel,我没有经验,我很怕,求别这么对我。”

  陆诚睿闭了眼再次停了下来,他大口的喘着气,想要平复自己已经疯掉的情绪,他睁眼再看许诺的时候,她是被自己伤的不轻,衣不蔽体竟是斑驳痕迹,颈间已经被他咬出了血,他摸着许诺颈间的浅伤:“疼吗?”

  许诺看着他恐惧的点了点头。

  陆诚睿自嘲的笑了:“不及我的1%。”

  陆诚睿躺倒在一侧仰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出了口气,语气转为了冰冷:“滚。”

  许诺错愕,坐起来看着他。

  “滚。”陆诚睿又说了一次,许诺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走了。

  陆诚睿闭眼坚定的言语:“许诺,从我的世界里永远的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