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低调、再低调！”周芷乔拍拍桌，“告诉我，我们的行事宗旨是什么？”
苏雨荷：“是什么？”
周芷乔：“就我刚才说的那一句话。”
格蕾丝放下水杯：“我们要低调！”
“没错！你们真的不能太引人注目了，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这样以后很难带你们出去玩。”
冷冽：“我比苏雨荷省心。”
苏雨荷：“小鬼你说什么？！”
格蕾丝：“我觉得好像是我比较省心哎。”
“这都不是重点。”周芷乔捂额，“重点是要低调啊家人们。”
“我已是够低调了。”苏雨荷说，“本来我要与那女孩在图书馆一较高下，一想到你的嘱咐，我特意叫她去了个僻静地。是吧，西塞尔？”
僻静地：指有监控的演武场。
“怎么不是呢？”西塞尔说。
周芷乔瞪他：“你还捣乱是吧？”
[这家伙！明知道苏雨荷脾气暴还天天火上浇油看好戏]
西塞尔：“我还在生你的气，芷乔小姐。”
周芷乔：“……”
“嗯？你俩又如何了？”苏雨荷问，“闹的什么不快？”
“这不是重点好吗？”她得在周知澄放学回家前再把注意事项和他们强调一遍，免得他们哪天闹出了更大的事。现在能安部的人已经对他们起疑，要是平时行事露出异位面的破绽可就不好了。
“今日的风比往常大。”牧迟把手中的咖啡放到桌上，双眸望向走廊深处。
“风？”苏雨荷左顾右盼，“待在屋内，哪里有风。”
格蕾丝不安地说：“我也感受到了。”
冷冽抽出一张餐巾纸，观察两秒，纸巾分寸不动：“哪里有风？”
西塞尔说：“是另一维度的流动。”
周芷乔没有感应，但直觉告诉她，是阵法的问题。
日历翻动的声音乍响。仿佛有个鼓风机架在走廊，那本老日历猛烈翻动，一页纸挣得掉下来。又掉一页，又掉一页，又掉一页——
十几张日历在走廊漫天飘散，又像鸟一样撞在墙上。
“这是怎得了？”苏雨荷疑惑地看着周芷乔去走廊翻那本日历。
“阵法快失效了。”周芷乔摸着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日历，喃喃道。
苏雨荷稀奇道：“阵法？这里还有阵法？”
牧迟：“失效当如何？”
周芷乔：“……他会魂飞魄散。”
“啊？谁啊？”苏雨荷跟到她身侧，“莫非是赵——周知澄？”
周芷乔稍作迟疑，还是握住隐形门把，推开了缝隙的门。
她没想过隐瞒她们，毕竟牧迟和西塞尔都已经知道了。
当下握住隐形门把推开门，一股劲风便从廊道另一端涌过来。
冷冽：“这是什么……激光么？”
苏雨荷：“显然是一种阵法。”
息事宁人阵，其实也是一种禁制。
阵法用灵力来催动，也要用灵力来维系。五年来没有加注灵力，阵法逐渐失效是意料之内的事。
“原来你的哥哥在这里养伤呀。”格蕾丝小心翼翼绕开屋内的银线，面容却在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骇然大变，“啊！”
她害怕地往后跌，苏雨荷及时扶住她：“你怎的了？”
“是——是魔王殿下！”格蕾丝颤抖地说。
“别担心，他不是。”周芷乔摸摸她的头发，“他应该只是和你们那的魔王长得很像。”
“对……”格蕾丝想起“赵凌云”和“江河”的事，慢慢缓过神，又怯怯地看床上那人，“那他……他还好吗？”
“这人还活着？”冷冽凑到床边屏息细看。
苏雨荷伸手去探他的脉搏，摇头：“早是个死人了。”
冷冽甩了周芷乔一眼，有点意外之喜：“你有藏尸的习惯？”
周芷乔：“你别学。”
苏雨荷还在摇头：“你趁早节哀，埋了得了。”
“我也想埋，但还有话要问他呢。”
苏雨荷稀奇：“怎的，你能让尸体说话？”
“我不能——他还没死，我在等他醒过来。”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你等不到。”牧迟说，“此阵不出足月便会失效，届时此人魂飞魄散，你多年等待便是徒劳无功。”
被动永远不是个好习惯。
她有这个坏习惯太久了。
“是。”周芷乔说，“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把他叫醒。”
“喂，醒醒。”苏雨荷给了她哥一巴掌。
周芷乔：“我替他谢谢你。”
冷冽：“可以电击他。”
周芷乔：“没用的。”
冷冽：“那拔掉他的牙齿。说不定会痛醒。”
周芷乔：“我建议你每天敲敲木鱼。”
冷冽毫不忌讳地坐到床铺上，挨着那个人，寡淡的语气里带点轻蔑：“所以你没法叫醒他——有用的法子你都不用。”
周芷乔闭了闭眼：“我一直有办法，只是没有用过。”
西塞尔知道她言下之意，笑了声：“擅用灵力，可是犯法的呢。”
不管了。
无论如何都得在阵法失效前找到灵力，唤醒他。
“灵力是什么呀？”格蕾丝小心地靠近屋内暗光流转的银线，好奇地问道。
“恶灵之力，是一种只有恶灵能够调动的能量。”周芷乔说。
灵力依托灵气而生。
异能界灵气凋敝，整个位面的灵气都留在深渊里。
要获取灵力，便得和深渊里的恶灵做交易……
“如此说来，我们得去找恶灵？”苏雨荷摸着下巴道，“他们在哪？”
周芷乔一时无言。一旦和恶灵扯上关系，那可真要被打成恶化人，再也洗脱不清嫌疑了。还是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途径获取灵力？
“啊！”
格蕾丝倒抽一口冷气。
众人都向她看去。
她的指尖被银线割破，淡红的血液融入，银线突然亮了几瞬。
周芷乔瞳孔一震。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格蕾丝，你刚才，做了什么？”
格蕾丝不明所以：“我只是好奇碰了一下。”
“你——”周芷乔掩不住内心的激动抓住她的手指。格蕾丝指腹的擦伤已经痊愈，被她无意点亮的那根线则黯淡了几分。
周芷乔看着她情绪复杂地说：“只有在灵力倾注时，阵线才会发亮，阵线的亮度就代表阵法的效力。”
“所以这就是灵力？”冷冽抬头拨弄脑袋上的银线，流光暗转的景象让他倍感新奇，“——超能力？”
周芷乔敛眉：“在元位面，拥有灵力的，只有恶灵……”
“那我是恶灵吗？”格蕾丝犹疑道。
格蕾丝来自其他位面。
在那里，格蕾丝是王城某位子爵的次女，代替长姐成为献祭给魔王的新娘。魔宫里的女巫传授了她魔法。
而这种魔法，或许和元位面的灵力相类似，所以才能启动阵法。
“恶灵是被封印在深渊里的非人者。你显然不是。”周芷乔说，“只是你的能力和灵力很类似。”
苏雨荷说：“不管她使的是不是灵力，能派上用场不就得了。”
“对呀！那太好了，周姐姐。”格蕾丝立刻转忧为喜，“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帮到你啦。我可以试着唤醒他哎。”
确实。如果格蕾丝愿意帮忙，她就不用冒险去找灵力了。不过她知道格蕾丝来自异界，必然不是恶灵，但别人可就未必了。“只有恶灵才拥有灵力”，这是异能界的共识。能安部会不计代价地抓捕出现在人界的每一个恶灵。
想到这里，周芷乔对她正色道：“格蕾丝，绝对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你的能力。知道吗？”
“可是……”格蕾丝说，“我已经用过了。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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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砰砰砰砰！
齐钧放下武器，枪口飘出硝烟缕缕。夏峥微眯双眼看着百米外的靶子：“怎么漏了一枪。你走神了？”
齐钧卸下枪，突然说：“河洛开学讲座的时候，我在报告厅门口看见一位女孩。”
夏峥凝声问：“出什么情况？”
“我认为，”齐钧说，“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夏峥：“？”
夏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