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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揉揉眉头,拿起一旁今天收到的信件要拆阅,找不到惯用的拆信刀,只好改用美工刀,正当要划开封口时,窗外传来乔皖抱着狗儿的轻笑声,眼神下意识的望过去,而分心的结果是他一刀划在自己的手掌上。

  晚餐,看着纱布缠裹的左手掌,古圣渊有些懊恼。“我可以自己来,没有必要这麽做。”

  桌上,盛好的汤,挟好的菜一一的摆在眼前,连鱼肉都特别切成了,好让他可以用汤匙舀起就口,搞得他像学龄稚儿般,不气闷也难!

  乔皖瞧着他的右手,为难道:“连右手手指也受伤了,怎麽拿刀叉还是筷子!”勉强还能拿汤匙吧!

  “实际的伤口没有看的这麽严重。”古圣渊不悦,更为自己白天的运续失误而心烦!当时感到左手掌一痛,他赶紧放下刀子,右手伸过来要按住伤口时,居然顺巧地往桌上的刀锋擦过,於是除了左掌之外,他右手的中指、食指、无名指挂彩了!

  “可是……”记得白天看到管家替他裹伤时,鲜血流了满手,虽不致要缝合,却也够造成日常生活的不便,原本和田要请家庭医师过来检视伤口,古圣渊却坚持不用。

  “拿筷子来!”他是绝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这麽愚蠢。

  旁人只好赶紧送上。

  “皖皖,今天都计划了些什麽?”拿起筷子,他试图用聊天让用餐气氛热络。

  “早上替和田伯伯整理一些“御景庄”的开支单据,下午还是带着“哞”去散步……还好吧?”见他筷子掉下来!

  “没事,只是有些不顺手。”他命人换过筷子,对手上的纱布有些咬牙,不是什麽大伤,却裹得这麽碍事!

  晚餐持续进行着,终於在他第四次命人换过一副新的筷子後,乔皖站起来,主动将位置更加移近他。

  “这是做什麽?”她居然将筷子和刀叉都撤走,现在两人眼前都摆上汤匙。

  “这个伤口或许不严重,可是为它连吃顿饭都不愿意将就,到最後小伤有可能变大伤。”她有些鼓起勇气地将柔荑轻覆上他缠着纱布的手。

  古圣渊这才看到血已渗出纱布。

  “如果这麽讨厌改变用餐方式,那我陪一起用汤匙,这样就不会为自己的不一样烦躁吧!”

  他为她的温婉动容,自己终也叹气似的承认。“为了这种蠢伤而坚持,确实无聊!”

  看着彼此的神情,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一笑,释放性的笑容,也化解空气中的一丝紧绷。

  “皖皖,这几天年后,可以到书房来替我整理信件吗?”他主动的开口请她帮忙。

  乔皖起先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继而欣喜颔首。

  ※※※

  “这样真的行吗?”草地上,乔皖睁大眼问身旁的人。

  “当然!”一身休闲服的古圣渊,神情悠然地靠在树干上。

  在乔皖疑惑的眼神中,两人一同看着前方被佣人抱来的“哞”。

  “想要拥有一条规矩的宠物,就要自幼训练,是狗就要嗅觉好、够忠心!”他一副专业口吻。

  这段时间,乔皖每天到书房帮手伤的他记下重点和整理文件,尽管乔皖与他的相处还有些僵硬的距离,但是到他手伤痊愈时,两人已逐渐熟悉,当古圣渊开始陪着她在“御景庄”内外四处漫游时,乔皖已习惯地挽住他的手臂,直至他惯性地揉着她的发时,两人的热络已能让她主动偎近。

  “可是……这样能试出什麽?”乔皖看着前方的肉骨头,还有和肉骨头相距不到几步的自己。

  “看这团肉跑来後,是选什麽;选还知道认主,选肉骨头,劝一脚送它出“御景庄”!”对这只身材看来就能滚很远的小家伙,他显然没什麽好感。

  “好像很不喜欢“哞”!”每次只要她抱起“哞”,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大概我不偏好油腻!”他戏谑道,内心是打死也不会承认他跟只狗吃味!

  油腻!惶恐的目光飘向他。“难道……“哞”如果长得很清淡,就想吃它!”在台湾有好些人偏好香肉,他该不会也嗜好个中味吧!

  “把它烹调成最美味的红烧香肉,我还不见得赏光!”他好笑。

  ““哞”有长得这麽像食物吗?烈华姊也说她每次看到“哞”就想到烤乳猪。”

  烤乳猪!古圣渊突然想到,姊姊匆匆忙忙离开“御景庄”不会是忍不住嘴馋吧!

  “笑什麽?”看他像忍俊不住。

  “别管我,先看看那头小乳猪会做什麽选择吧!”他眉也不抬地示意前方,被管家一放下後,先奇书qisu处闻闻嗅嗅便朝他们跑来的“哞”。

  “跑来我这表示认主,如果选择肉骨头那至少也表示它嗅觉敏锐。”乔皖觉得有必要为等一下可能发生的结果作好解释,省得小“哞”

  老被瞧不起!

  “是吗,那追着蝴蝶跑叫什麽?”

  蝴蝶!她一回头,就看到“哞”对一只黄色小蝴蝶汪汪大叫的追着跑。

  ““哞”──”小狗儿追着翩舞的蝴蝶消失在一旁的草丛里,乔皖忙追去。

  “这只肥狗唯一的功用大概是闹笑话吧!”树干边的古圣渊摇头叹息。

  “大少爷,台湾那边来消息了!”老管家拿着刚收到的资料走来。

  “哦,情况怎麽样?”他拿出菸盒,燃起一根菸後接过资料。

  “一切如大少爷所料,王宪先垮下已经回到马来西亚,艾威斯在台湾被当局列为经济要犯,还来不及发布通缉,他就早一步逃到香港和那边合作过的毒枭接头,想安排偷渡的事,已知会过李家,一切都在李家的掌握中。”

  他徐徐吐着烟,边翻阅着。“再观察,我要的结果还没出现,最重要的,我要知道库利南七这颗钻石在谁手中。”

  “是!”

  “对了,顺便跟香港的李虎啸打个招呼。”叼着菸的唇忽凛笑道。“转告他,只要是属於我古氏家族的成员,就绝不容任何人欺负,无论是什麽原因或者……关系,对亲人护短到底的,并非只有他!”

  和田有些错愕。“大少爷,这……”任何人都听得出这是一种警告,但是大少爷何时跟李虎啸有过节?

  “照办!”他严声命令。

  “是、是!”

  此时,一个女子的惊喊声传来!

  “皖皖──”古圣渊忙丢下手边的资料循声赶去。

  看着抛落一地的资料,老管家皱起眉头,这不像大少爷会做的事,向来冷静判断将要事摆於私情之前的少爷,怎会有这样的举动?难不成他真对那个仇人之女动心了?和田暗忖,是否该报告给老夫人知道。

  ※※※

  “皖皖──”他越过草丛,见到前方跌坐於地的乔皖。

  “蛇……有蛇!”乔皖面色死灰地抱着“哞”,神情骇然地直盯着前方大石上,一条正朝她吐信款摆的蛇。

  “蛇!”古圣渊一见到那条蛇讶道。“这不是“小锦”吗?居然还在“御景庄”内!”

  ““小”……“小锦”!”这、这条蛇还有名字!““哞”!”狗儿挣出她的怀中,朝石上的蛇吠叫着。

  “放心,这是锦蛇,温和无害,而且这条锦蛇还是当初大姊买来养的,最後在园里放生。”

  “烈……烈华姊养蛇……”她抓住古圣渊伸出的双臂,身颤抖不已。

  “不用怕,“小锦”经过人的饲养,比一般锦蛇更温驯。”他安抚她。

  这时,大石边的“哞”像发现新玩具般,绕着石头吠,而这样的举动反惊扰了石上的锦蛇,蠕动蜿蜒的躯体要往一旁的草丛窜去。

  “不要──不要让它靠近我──”一见那滑动的蛇身,乔皖突竭声嘶喊,整个人顿然一软。

  “皖皖!”古圣渊忙接住她,见她唇色异常的铁青。“怎麽了?生病了、还是哪受伤了?”

  她抱住头,瞳孔的焦点随着她的喃喃自语开始涣散。“蛇……好多……从脚边溜过……触到皮肤……滑滑凉凉的……那空间好……黑、好小,一直有嘶嘶声……馨馨在外面擂门哭喊……可是,我不敢动──好可怕──”

  “皖皖──”她开始在他怀中哭喊,古圣渊握紧她的双肩,摇晃的想唤醒她。

  “我不敢了──不要再把我关进去──求求──妈妈──”

  就在他震惊於她突来的反应时,一个清脆的嗓音有些调侃地传来。

  “我才离开一个礼拜,的复仇就已经让人语无伦次啦!”

  “云轩!”见到来人,他叫着。“别开玩笑了,快命人去叫医生来!”

  明云轩依然是那身优雅的出尘气度,他微笑地摇头走来,伸手覆上乔皖的眼。

  “皖皖,别怕,闭上眼,感觉自己正抽离一场噩梦中,闻着我腕上的束带香味,这股清香能帮助镇定心神,好好的放松休息一下,很安。”

  那低柔而安详的声音引导着她,奇异的她安静了下来,接着犹如失去力气的人偶般,瘫靠在古圣渊怀中,缓缓地合上眼。

  当乔皖真正清醒时,屋内已被西下的夕阳,染了一室绯红。

  “圣渊……”见到坐在一旁的古圣渊,她想起身,却被制止。

  “再睡一下吧,等晚餐我再叫!”

  张开唇,她想问怎麽回事?自己怎麽会在寝室里,却感到倦意一阵阵涌上。

  “这些烟……”见到房内像飘散着一种清淡的缭绕烟香。

  “这是云轩为点燃的薰香,能帮助一场好眠。”他俯身轻吻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