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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性子倒是烈,只可惜没死。”

  阿欣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语气冰冷,无半分情绪。

  阿欣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床边站了一个墨袍男子。

  那男子身形略瘦,个头却高,阿欣躺在床上,之看到他的下巴。

  他下巴有些尖,还很白。

  男子低头看她,俊秀的容貌映入阿欣眼底,可他的音调却冷得冰人:“醒了。还想死吗?我可以成全你。”

  阿欣眨眨眼。

  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之零星的记得一点什么,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具体的细节。

  她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有夫君的。

  那眼前的这个人……

  阿欣于是问:“你……是我夫君吗?”

  她浑身乏力,语气虚弱,像是饿了三天没吃饭。

  床边男子那双丹凤眼瞬间一缩,露出杀气,而他身后的一蓝衣男子,也是一脸震惊。

  “你说什么?”男子盯着阿行问。

  “……你是我夫君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阿欣缩了缩脖子,重复问了一遍。

  蓝衣男子一脸醒悟的模样:“大人,我猜她撞坏了脑子,失忆了。这种事并不罕见。”

  霍辰也猜到了这一点,他继续盯着阿欣,目不交睫,探寻她是否撒谎:“你真想不起来?”

  阿欣莫名有些怕眼前的这个男子,她颤颤道:“也,也不是全部想不起来,我记得我叫阿欣,我好像拜过堂,有夫君……你,是吗?”

  她懵懵懂懂的模样,不像是撒谎。

  且,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有胆这样的谎:竟然敢自称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为夫君!

  要么是不想活了,要么是真失忆了。

  霍辰轻笑一声,似是嘲讽:“笑话,一个小小低等奴婢,竟然敢大放厥词,自称是我的妻子。”

  听到男子这么说,阿欣竟松了口气。

  眼前的男子,二十五六岁,俊是真的俊,可浑身透出一股凌厉迫人的气势,叫人有点害怕。

  “哦……啊?你说我是奴婢?”阿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心下一沉。

  她居然是个奴婢吗?

  霍辰点头:“不错,你就是我花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奴婢。你这个奴婢不知好歹,我好心买了你,你却要自尽。”

  阿欣惊呆,有点不信:“自尽?我为什么要自尽?”

  自尽这种事,好像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小虫子尚且想活,她这辈子既然投生为人,为什么要自尽呢。

  人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啊。

  “我如何知道你为什么要自尽?你如果还想自尽的话,下次动作利索些。省得麻烦。”霍辰冷眼看着她,像是看着一只将死的鱼一般,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阿欣却吓得坐起来,她摇头,“不,我不想死,啊我的头怎么那么疼?”阿欣伸手去摸额头,却发现自己额头裹着纱布,一砰额头那处,便疼得很。

  “姑娘,那是你自尽撞了伤了头。”蓝衣男子解释。

  “……”阿欣瞪大眼,她还真自尽了啊。

  看来,眼前的男人没有骗她。

  “你既然不想死,那便赶紧休养好,然后干活。你如今伤着,我便许你休养数日。伤好后,若再敢寻死或是偷懒,我便将你卖去妓院。”男子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却十分冷血。

  阿欣有点怕,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好起来,然后干活。”

  随后,霍辰看了一眼蓝衣男子:“你安排一下,以后她就是宅里的粗使婢女。”

  蓝衣男子应下:“是,大人。”

  他目光偷偷往阿欣那边看了一眼,有些惋惜。

  这姑娘一张鹅蛋脸,肤白唇红,样貌娇憨,却当个粗使婢女,可惜了咯。

  ……

  很快,阿欣便知道,那蓝衣男子是霍宅的管家刘信。

  “咱们家主人多数在宫里当差,并不常回这处宅子,所以宅子里仆从不多。你呢,既是粗使婢女,便只能住此处。”

  刘信领着阿欣到了一处偏院,这里是女仆住所,阿欣作为粗使奴婢,和两个打扫的大婶住一屋。

  那大婶见了阿欣,也是一脸惊讶。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和她们同住?

  “你先养伤,伤好了就跟着张婶,李婶做事,明白了吗?”

  阿欣点头,可她还是有些迟疑。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婢女。

  因为她脑海里,对主人、大人、奴婢这些称呼,陌生得很。

  “管家,你们是从哪里买的我啊?”

  刘信揣摩着霍辰的心意,心里面早就编好了说辞:“我和大人是从人牙子手里买的你,那人牙子说,你男人得病死了,你公婆容不下你,便把你卖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阿欣一颗心都凉了。

  是这样吗?

  她的确是有过夫君,可夫君死了。

  那她以后,就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了?这辈子,大概也没翻身的可能了吧?

  她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也不知,那些苟且偷生的虫子,如果成为了一只没有自由,只能为他人劳作,被他人掌控命运的奴婢虫,还会想偷生吗?

  阿欣不懂虫子,她睡在属于自己的床铺上,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过了一会儿,两个大婶靠近过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想不开呢?听管家说,你是不愿意当奴婢所以选择自尽。这大可不必啊。”张婶劝道。

  另一边的李婶也道:“对啊,别的府里我们不知道,可霍府的奴婢,都是有福气的呢,你要是不信,过几天就知道了。”

  做奴婢居然是有福气?阿欣大不理解。

  要是一般奴婢就罢了,卖身奴婢有什么好的?

  一辈子都不得自由,毫无盼头。

  可眼下她头疼的厉害,没心思去多问。

  “多谢两位婶婶,我不会再做傻事了。”阿欣道,她撞头失血,脸色不好。

  “行,那就好,你歇着,晚点我们去厨房帮你拿晚饭。”刘婶道。

  ……

  霍辰没在霍宅多留。

  他身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领内廷十二监,掌东厂。平日里难得空闲,故而极少来宫外的宅子。

  这处霍宅,倒如空置了一般。

  只是今日清早,他在宫中偶遇今科探花薛不寒,薛不寒忽然拦下他,对他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下官有一厚礼,已送至霍宅,还请内相大人笑纳。”

  薛不寒这人文采飞扬,有些笔墨上的才华,又生得文雅,被户部侍郎田大人一眼相中,榜下捉婿。

  按理说,这薛不寒已经有了靠山,未来岳父是朝内清流,没必要与他这个阉党有牵扯。

  所以当时霍辰十分意外,他愣了一下:“薛翰林给我送厚礼?”

  薛不寒神色微妙,声音更低:“大人见了就知道了。”

  随后,不等霍辰再问,薛不寒像是怕被人发现,匆匆离去。

  ……

  霍辰觉得此事离奇,恰好他今日无事,便回了一趟霍宅。

  等霍辰回了霍宅,才知道有人往府里送了一个女人。

  回府途中,他想了一路,想了许多可能。

  可霍辰万万想不到,薛不寒说的大礼,是一个女人。

  这位薛探花着实是一个绝世奇葩,他居然给一个太监送女人。

  太监能用女人吗?

  这是讽刺他吗?

  那薛不寒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霍辰不怒反笑,立即跟着管家刘信去客房看那个女人。

  结果那个女人一头撞在桌角上自尽了。

  她没死,但失忆了。

  还敢称自己为夫君。

  简直是……离谱至极!

  整件事,说不出的匪夷所思,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霍辰坐在马车内,问身旁的徒弟长义:“你怎么看今日这事?”

  长义也是一头雾水:“师父,这事确实奇怪。但我看那个阿欣姑娘,不像是撒谎。”

  敢对霍辰耍心机,那是不想活了。

  “如果她不是薛不寒送来的奸细,难道他是真想给我送女人?”霍辰皱眉。

  “……也有可能。”长义小心翼翼道:“师父,兴许是薛探花不了解你,以为你和有些太监一样,喜欢玩、弄女人。”

  太监虽然不能真正的与女人云雨,可他们也有别的法子享用女人。

  所以有些太监,会偷偷和宫女对食。而有些权势的太监,会在宫外买宅娶妻,就像寻常夫妻一样。

  可霍辰从不好这一口。

  “我从未听说有人送礼不事先打探清楚对方喜好的。薛探花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霍辰否决了长义的推测。

  长义叹气:“徒儿无能,实在猜不出这其中缘由。”

  眼看霍辰的马车要进入青龙大街,外头赶马车的长德忽然扭头靠近车门:“师父,是薛翰林,他好像有话与你说。”

  霍辰心里正纳闷,既然薛不寒找上门,他正好探查个清楚。

  “请薛翰林上车。”

  随后,长义下马车,薛不寒上了马车,他小心翼翼的坐下,一脸讨好问:“内相大人,如何?”

  霍辰深得皇上信赖,不但有阅奏章,掌印批红之权,更控有东厂监察百官,故而朝中上下尊称他一声“内相”。

  “你说那女人?”霍辰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目光落在薛不寒身上,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叫人心底发寒。

  “是……”薛不寒紧张的吞了口水。双手搭在膝盖上,紧紧向内扣着,看起来十分不安。

  “我是给太监,你却送我个女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