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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咖喱牛肉

  158、第158章 加喱牛肉…

  一口咬下去,先觸及到唇齿的便是那薄如蝉翼的烧麦皮,微微有些粘,那种欲拒还迎的感覺,更激发起她们的食欲。再用力咬上一口,滿滿的馅料便落入了口腔,各種滋味顿時在口腔中炸裂开来。

  各种食材被糯米完美地黏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滋味,咬在口中既没有糯米那种粘牙的口感,却又帶著所有食材的鮮美味道,完全是一种她们从未尝到过的口味。胡蘿卜的綿软清甜,黑木耳的爽骨脆嫩,混合着糯米的甜香,豬油的浓膩,再加上颗粒感分明的肉粒,让人越吃越想吃,越吃越是放不下。

  本想着先吃菜,後吃主食的幾個女孩子,在嘗过一个八寶烧麥之后,十分默契地让丫鬟们再夹一个。

  不過片刻的功夫,笼屜里的八寶燒麥就被一抢而空。

  程丹娘自己也才吃了两个,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这烧麦好吃,不过还是别吃多了,来,咱们多吃些菜。”

  各位小姐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都知道一些基本的养生之道,雖然舍不得这八宝烧麦的美味,却也知道糯米食物不好多吃,免得吃多了不克化,便依言開始吃别的菜。

  酸甜可口的锅包肉,精致美味的豆腐箱子,軟糯鮮美的糖醋排骨,每一道都是那样的好吃。

  哪怕是看似普通的清炒山药,吃著都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这么一顿菜,大家对之前的想法越发坚定。

  那件事,她们一定要求梅娘答應才行!

  一餐既毕,大家便催着程丹娘去找梅娘。

  趁着夥计进来送奶茶的机会,程丹娘问道:“梅姑娘今日在吗?我想跟她说件事。”

  那女夥计见几个姑娘談吐不俗,不敢怠慢,忙答应去找梅娘。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梅娘就上楼来了。

  “程姑娘,寻我可有什么事儿嗎?”

  那几个千金小姐方才还互相打气,这会儿见了梅娘,卻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程丹娘笑着起身,走上前拉起梅娘的手。

  “梅姑娘,今日的菜著一如既往地好吃,尤其那道八寶烧麦,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錶,想问问你是怎么做的?”

  提到吃食,大家就不由自主地活跃起来。

  “是啊是啊,这燒錶我也吃過,却從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我家有个廚娘是特意从南方帶回来的,做得一手好点心,可蒸出来的烧麦也远远不如南华楼这一笼!”“我从不吃糯米的,可是今天这糯米又粘又软又香,我都没吃夠呢!”

  听着大家不遺余力的誇奖,梅娘笑着謝过,便把这八寶烧麦的做法细细地说給她们听。

  她从不怕谁来偷师,因为她知道菜着的做法看似一样,可是其中细微之处却是天差地别,稍有差池,味道便做不到极致的完美。

  哪怕是她亲手帶出来的那些学徒,也没有一个能完全学到她厨艺的精髓,不过能在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中各展手艺而已。

  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把做法公开,谁能学到几成,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而这些小姐们听着梅娘娓娓道来的一道道步骤,早就听呆了。

  这八宝烧麦吃着雖好,可做法也太麻烦了!

  想到梅娘为了做这么一道菜,居然从头一天就开始准备,大家都暗暗咋舌。

  不对,严格来说並不是从头一天开始浸泡糯米,从最初挑选食材的时候,梅娘就已经下足了功夫。

  只有最好的食材,才能做出这样完美的滋味。听完了梅娘的话,她們对梅娘只余下滿心的钦佩。程丹娘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大家的请求。“梅姑娘,实不相瞞,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梅娘笑道:“程姑娘太客氣了,有什么事,各位只管吩咐便是。”

  程丹娘连连摆手,说道:“吩咐不敢当,其實我们是想……”

  她用征求的目光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向她点点头,便对梅娘说道:“我们前些日子听说梅姑娘正在招学徒,所以想来求梅姑娘,收下我们。”

  她开了个头,大家就紛紛开口附和。

  “正是,我们想拜梅姑娘您为师!”

  “我们也想跟您学厨艺!”

  “梅姑娘,请你收下我们吧!”

  “只要您答应,束惰什么的都好说!”

  梅娘听了程丹娘的话便是一怔,隨即又被大家热切地围着说话,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间隙,她连忙开口推脱。

  “几位姑娘,你们这不是难为我吗?你们想吃什么,只管来南华樓便是,要是拜师,我可万万不敢当!”

  见她一口拒绝,程丹娘等人都不由得急了。

  “梅姑娘,我们是真心想跟你学厨艺,我们保证一定听你的话,求你收下我们吧!”

  梅娘被纏得没法,苦笑着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这次收学徒是要收一些以後做廚娘的徒弟,你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我怎么能教你们做厨娘呢?”

  程丹娘却拉著她不放,也是苦着一张脸。

  “梅姑娘,你也有所不知,我们几个,其实也是有苦衷的……”程丹娘示意丫鬟去关了房门,這才低声對梅娘说了其中的隱情。“这是郁二姑娘,那是殷四姑娘,还有她的表姐刘大姑娘,她们都是我的閨中密友……”

  所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吃。

  女孩子馋嘴些没什么,她们又都是各自家中得寵的,爱吃什么也有家里人纵容着,可是隨著年纪的增长,这个饞嘴的名声就不那么好听了。

  尤其是她们纷纷都到了说亲事的年纪,眼看着其他同齡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己却只会研究吃食,到人家相看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一个个都有些自慚形穢。

  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说起这些事来都很是烦心,再听外头那些夫人奶奶们誇獎谁谁家姑娘德容言功俱佳,輪到说自己却都说她们是喜欢吃美食的,就更发愁了。

  还是刘大姑娘聰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

  既然外头都说她们会吃,爱吃,那她们就学厨艺好了,如果能学会几个拿手菜,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就算以後嫁人了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

  再说厨艺不比其他的技艺,人可以不下棋不听琴不看书,却不能不吃饭。

  只要有一手好廚艺,以後到了夫家也是好处多多。

  大家听了紛纷称好,可是现实问題便随之而来。

  学厨艺不是问题,问題是跟谁学呢?

  她們都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让她们烧个水都不会,更別提下厨做饭了。就算是家里人让学,她们也不能钻进廚房里跟家里的下人们学厨藝啊。

  去外头请厨子来就更不可能了,她们还都是姑娘家,怎能去拜那些厨子为师?眼看着都要说亲事,她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就在大家焦头爛额的时候,她们听说了梅娘要招学徒的消息。这对她们来说无異于绝渡逢舟,大家一拍即合,说好了一起要拜梅娘为师,学习厨艺。

  跟着梅娘学厨艺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第一,梅娘自己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跟她在一起绝不會影响她们的名声;第二,南华樓在京城颇负盛名,如果知道她们的厨艺出自南華楼,那對她们来说也是极有面子的

  事。

  所以她們要想学厨艺,就只能来找梅娘。

  梅娘万萬沒想到自己招学徒,还能跟这些千金小姐的亲事挂上鉤,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扛不住程丹娘等人苦苦哀求,梅娘只能暂且答應下來,不过她建议她们不必隨著外头那些民间招来的学徒一起学,而是让她每三五天去她們府中一次,亲自教导厨艺。

  毕竟这些千金小姐们最重要的任务並不是学谋生的本事,而是为了说上一门好亲事,让她们去女学堂就太不方便了。

  这点正和程丹娘等人的心意,见梅娘答應她们已经是喜出望外,梅娘如此为她们设身處地的著想,更是让她们感动万分。

  于是大家便说好先回去跟各自家中商量,然後请家人出面,正式拜师,再在几人家中选个合適的地方,请梅娘上门教授厨艺。

  至于束惰,梅娘没有提,她们便也默契地没有说,想着回去让家里人按照请女先生的束惰,再添上些给梅娘。

  好不容易送走了程丹娘等人,梅娘回到廚房,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什么学好了廚艺,嫁入夫家也是好處多多,原來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这个说法从古代就有了呀。

  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末,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起来,人们分紛换下了厚重的棉袄和毛皮衣裳,穿上了颜色鲜亮的春衫。

  马上就要到第二批学徒考核的日子,南华樓和梅源记两边的学徒都拼了命地学习練习,生怕被别人比了下去,梅娘这几日兩头跑,忙得連傢都顧不上回。这日她从早上開始就一直忙着安排南华楼当日的菜谱,又指导几个学徒做菜,忙完了就准备去梅源记。谁知她才出了门,迎面就看到武大娘走了过来。

  “娘,您怎么来了?”梅娘一见到武大娘,便迎了上去。武大娘手里提着个大包袱,看到她就拉住了她的手。“你呀,怕是忙昏了头,都不記得多久没回家了。”梅娘讪讪一笑,说道:“娘,我忙完这几天就回去看您……”武大娘哪里听她的,拉着她的手进了南華楼。

  “我可不信你的了,这話鹏儿替你说了几次,哪次你肯回去了?”

  梅娘见她不高兴,一时摸不著头脑,问道:“娘,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武大娘拉她在一处空桌坐下,才说道:“家里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儿?我是想着这些日子越来越热,你一直不回家,只怕连換季的衣裳都没有,就給你送過来了。”武大娘一边说,一边打开手里的包袱,果然里面是几件梅娘的衣裳。

  “这两件都是給你新做的,我想着你比去年似乎又长高了些,就上裁縫做大了一寸,你去里面试试看。”

  梅娘拗不过她,只得抱著包袱回了屋。

  武大娘抬头见银禾正在一旁看热闹,便想起一件事来。“那个,你叫银禾是吧,快过来,我也给你做了点兒东西。”没等银禾反应过来,武大娘就掏出一对套袖,遞給了她。“今年家里寬裕了些,买了几块好料子做衣裳,这块窄布做不了什么,扔了又可惜,我就给你做了一对套袖,回头你做活好戴。”

  银禾看着手里那簇新的套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做活?

  见银禾一臉的不敢置信,武大娘反倒奇了。“你成日跟着梅儿在廚房里,不是帮她幹活的吗?”银禾手捧套袖,一时间无言以对。在外人看来,她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梅娘,好像的确是帮她幹活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长这么大,她連给主家倒茶的活计都没做過,更别提做饭打杂了!这话又怎么跟武大娘说,毕竟武大娘也是一片好心。在武大娘殷切的注视下,银禾万般无奈地戴上了套袖。

  “嘿,我就说这套袖做得好吧,你瞧瞧多合適,正配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银禾抽了抽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来武大娘对她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啊。

  好在她不用应付武大娘太久,梅娘很快就換好衣裳出来了。“还是娘的眼光好,这新衣裳我穿着正好。”

  武大娘一脸自得的笑,说道:“那是自然,我看着你比娟娘还高了一些,就特意照大一点的衣裳做的,你才十七,这两年还得竄一竄个子呢,做大了总比做小了强……”武大娘完成任务顿觉心滿意足,想着梅娘忙,就催她快去。梅娘刚出门,就看见金戈騎着马飞奔而来。今天怎么这么不巧,一出门就会遇到熟人。金戈一到大门口就下了马,隨手把韁繩塞给夥计手里。

  “梅姑娘,您在店里呢,这可真是太好了!”

  梅娘略带无奈地笑笑:“怎么了,是顾大人有什么吩咐?”

  金戈嘻嘻一笑,说道:“梅姑娘果然聰明,我们叁爺要出门几日……”

  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明儿一早就启程,隨驾去西山,梅姑娘若是有空儿,不妨一同去转转。”

  梅娘起初听他说顾南簫要出门,心里还有些失落,又有些紧张,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去辦案,再一听金戈邀她同去,心里就不由得一松。

  顾南簫不像是个公私不分的人,若是能帶她一起去,应該没什么要紧事。

  她搖搖头,说道:“这几日正忙着呢,实在騰不出空儿来,顾大人这几日吃饭怎么样?要不要帶些吃食路上吃?”就算她有空也不想去,她才剛跟顾南簫在一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跑什么。

  金戈答道:“叁爺说,不用姑娘做什么,免得太过勞碌了,再说如今天热了,帶了吃食也擱不住,倒是上次那个什么黃油饼幹,若是姑娘得空就做一匣子。”那饼幹方便攜帶又容易儲存,最重要的是味道好还能壓饿,难怪顾南簫念念不忘。

  梅娘应了下来,见金戈不走,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金戈腆著脸笑道:“小人想着,要是梅姑娘您方便,就多做些,让小人也能尝尝这黃油饼幹的滋味。上次叁爺拿了饼幹回去,寶贝得跟什么似的,别说分給別人吃,我们連看一眼都不行,小人闻着香味却吃不着,别

  提多揪心了……”

  听他说得可憐,梅娘和武大娘都笑了。

  “这孩子可憐见的,为了口吃的就这么求人,梅儿,那个饼幹难做吗?”“不难做。”梅娘对武大娘说完,又转向金戈道,“正好黄油还有,我多烤些就是,你多等一会儿,一会儿出鍋就讓你吃上。”

  金戈听了大喜,连连对著梅娘道謝。

  左右等着的时间十分无聊,金戈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又感激梅娘答应上他吃饼幹,便跟武大娘聊起了八卦。

  武大娘本来还想着回去做烧饼,可是一听金戈这八卦竟然跟梁家和史家有关,那就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别说卖烧饼,就算是有人送金饼,她也不想回去了。

  原来金戈说的是史贞娘的事,如今史家已经被流放,隨着史贞娘在流放阵营里的缺席,关于史贞娘有孕的事也被传播开来。

  史家一案,史贞娘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是被史延贵狗急跳牆拉下了水,严格追究起来,史贞娘顶多算个知情不报。

  毕竟史延贵计划綁架梅娘的时候,史贞娘刚撞了墙奄奄一息,怎么也不可能爬起来去参加綁架梅娘。

  所以当她在大牢中被查出怀孕之后,就被顺理成章地免除了罪责,发还夫家,也就是梁家。

  彼时梁坤已然踏上了去广西的路,梁家老两口住在城外一个村落的破屋里,官差七转八折才打听到梁家的住處,早就不耐烦了,把史贞娘往梁家一扔就回去交差。自打梁坤走了以后,梁鹏成日喝酒,梁付氏一共就得了梁坤二十两銀子,不过幾天就被他喝酒车偷帶抢地搜走了一大半,兩人连自己都養不活,又怎么肯收留怀著野种的史贞娘。梁付氏一见史贞娘就跳着腳破口大罵,又把梁坤临走时寫的休书往她脸上一拍,直接把大门一关,史贞娘是死是活跟他們再无关系。

  史贞娘怀着身孕,又在大牢里被磋磨了这许久,身体早已虛弱不堪,连回城的力气都没有。

  就算是回城,她也无处可去,当初史家的宅子被史延贵抵押给那几个地痞无賴,被当做罪证没收入官,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至于史二太太費尽心机为她留下的嫁妆,因为史延贵乱咬一气,也全都成了罪人私产,一并入官,其中一部分还拿出来赔偿给了杜家。

  父母都已被流放,她连亲人都没有。

  史贞娘走投无路,便解下腰帶,往梁家那破屋的门口一挂,准备一了百了。

  可那屋子年久失修,木头早就朽烂,史貞娘雖瘦弱,那门梁也禁不住,史貞娘才一蹬腿,破爛的大门便轰然倒塌,史贞娘整个人连同门框一同摔落在地上,连墙都跟着塌了一多半。这下梁鹏和梁付氏存身的破屋更住不得人了,梁付氏连活吃了史贞娘的心都有,可再打再罵那屋子也是徹底完了,梁付氏和梁鵬只能拖着史贞娘去找保甲求个容身之处。

  保甲得知这两个老不修居然通得自己的儿媳婦在家门口上吊,顿时吓得魂飛魄散,这要是村里出了这样人命官司,传出去谁还敢把闺女嫁到他们村来?

  原本只是看在这一家三口可怜,梁坤又好歹是个秀才,地方保甲才勉强收留了这叁人,可是一看梁坤不在,梁鹏和梁付氏又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差点儿就逼出人命来,还哪敢容留他们,直接把这叁人送回了狗尾胡

  同。

  可是狗尾胡同的宅子早就被史延贵抵押给了那幾个帮他綁人的无賴,那几个无賴吃了这么大亏,又抓不到已经蹲了大牢的史延贵,实在气不过,从牢里一出来就把这宅子给占了。梁鵬等人一露面,就被几个无賴打个半死,直接叫他死了要回宅子這条心。

  好在那几人还算讲义气,没有对梁付氏和史贞娘动手,只把她們撵出去完事,三个人无家可归,梁付氏只得取出缝在衣服里的几钱碎银子,賃了一处紧邻茅坑的小房间住下。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已经夠淒慘了,谁知没过兩日,又爆出一件大事,史贞娘跟人私奔了。

  那日史贞娘自尽未遂,就再也没了自.杀的勇气,而梁鹏和梁付氏因为通了史贞娘上吊,而被那个村子的保甲赶出来,便不敢再把史贞娘赶走,生怕她又要死给别人看。只是闹了一场,他们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要是史貞娘真的有了什么好歹,别说保甲,衙門那边也不会放过他们,毕竟人家千辛万苦把史贞娘交还夫家,可不是让他们老两口弄死了玩的。

  于是这么叁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组合在了一起,史貞娘是无处可去,梁鵬和梁付氏却也不敢把她通得太紧,只能帶着她流落街头。

  当然梁付氏不赶史貞娘,不代表她就能好吃好喝地伺候史贞娘,史贞娘逃过一死,却要活着受罪,梁付氏一天到晚地罵她丧门星,小女昌妇之类的话,连帶史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不過叁两天的功夫,史贞娘就被磋磨得不像个人样了。

  就在她再次重生死志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蔡妈妈的儿子,她腹中胎儿的亲生父亲,王瑞。

  之前两个人的事情暴露,王瑞就直接跑路了,不过他还算有良心,一直惦記着史貞娘,時不时就去狗尾胡同看看,顺便打听消息。待听说史貞娘竟然出来了,还迴过狗尾胡同,王瑞惊喜交加,就打听着找到了史貞娘。史贞娘本就是无处可去的人,见王瑞来找她,二话不说,直接就跟着王瑞走了。

  临走之前,她还偷走了梁付氏縫在衣服里的那些银子。

  等梁付氏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家已经人财两空。

  不管她怎么吵闹哭罵,史貞娘和那些银子是再也回不来了。

  没了最後的倚仗,梁鹏和梁付氏则不得不找了个收夜香的活计,勉強争几个钱。没辦法,那史貞娘可是官差親自交到他们手里的,还算是梁家的人。史贞娘赎罪的銀子还没交上呢,当然要着落在梁鹏和梁付氏头上。要是他們敢賴着不交,衙门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连梅娘都没想到短短的時日里,梁家居然又出了这么多事,一时间百感交集。金戈講得绘声绘色,武大娘听得津津有味,聽说梁家老两口在收夜香,越发听得痛快无比。

  “这可真是报应!谁让他们不安好心,谁让他们忘恩负义,谁让他们见利忘义,谁让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武大娘一说起跟梁家的深仇大恨,那是滔滔不绝,连梁付氏从前偷娟娘的尿布这件事都要翻出来说。

  梅娘听得头大无比,好在金戈说了这么久的故事,饼幹已经烤好了,梅娘连忙端了一盘过来,让金戈吃了够,这才帶着滿滿一匣子饼幹回去。

  等金戈一出门,银禾就追了出来。

  “金戈哥,你等等!”

  銀禾三两步奔出来,一把抓住了他坐骑的缰绳。

  金戈一脸无亲地说道:“銀禾,你又怎么了?”

  银禾抓着他的缰绳不放,说道:“我想问问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去?”

  当初顾南簫说案子没完,让银禾保护好梅娘,可现在史家案子已经判决完毕,史家的人也都已认罪伏法,怎么顾南簫还不叫她回去?

  金戈揉了揉眉心,道:“你呀,就别惦記着回去了,老老实实跟着梅姑娘吧。”

  说完这句话,他用力抖了抖韁绳,马匹掙脱了银禾的手,立刻嘚嘚向前跑去。

  银禾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金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顾南箫不让她回去了?还是把她直接给了梅娘?

  雖然南华楼的饭食很好吃,可是她也不能天天这么吃啊,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都胖了一大圈了!

  再这么胖下去,她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了!

  一出了正月,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原本懼怕寒冬的人們也紛紛走出了家门,欣赏着春日的美景。

  出来游玩的人多了,南华楼的客人也就隨之增加了,梅娘跟四九商量着在南华楼辦一次春日堂花宴,这几日越发忙碌。

  这日四九訂下的花木到了,请梅娘出去看,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梅娘就叫桃娘等人跟她一起出去看花。

  谁知她们才从廚房出来,就看见南华楼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謝华香帶着蔷薇走进南华楼,跟梅娘正好迎面碰上。

  只见她穿着一件丁香色春衫,系着一条月白色挑线裙子,头上戴着一支羊脂玉凤头簪,凳边则插着一朵茶盅般大小的玉蘭花,越发显得面容清丽,亭亭玉立。

  梅娘看见她就觉得好心情没了一半,可是此刻她们在大堂里,谢华香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她身为酒楼东家,若是不上前招呼,未免显得有些失禮。

  可要是上前说话,她又不喜欢謝华香那矯揉造作的强调。

  正犹豫着,她身侧的桃娘忽然大声说道:“哟,这不是 姑娘吗?”

  有桃娘开口,梅娘乐得不用开口,只对著謝華香略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準備繼續往外走。可謝华香本就是为了她而来,正好见到她,哪里肯放过。她连忙快走几步趕上梅娘,脸上不由自主地堆上了笑容。“梅姑娘,这可真是巧了,我正好要找你呢。”

  梅娘自然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见她自己凑上来,只得停下脚步。“你找我有事儿?”

  可是还没等謝华香回答,桃娘就笑嘻嘻地接过了话。

  “自然是有事儿!謝姑娘,您是不是又来吃海鮮了?”她把邵蘭拉上前,说道,“正好今日有比那日还大的鲍鱼,还有一篓子活虾……”听到桃娘说到吃海鲜,谢华香滿脸的笑容顿時一滞。

  她可没忘了自己上次吃了五百两銀子的事,那件事,只怕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吃不起,真的吃不起。

  偏偏桃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嚷出来,叫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而且邵蘭已經很专业地介紹起了各種海鮮,什么白灼爆炒清蒸的做法,引得其他食客們纷纷侧目。

  人家吃不起那么贵的海鲜,听个热闹总行吧?

  谢华香施了脂粉的臉龐一阵紅一阵白,直到邵蘭问起她是不是这些都要一份,她才硬著头皮开口。

  “今日……就不吃海鮮了,我来找梅姑娘是有旁的事……”

  梅娘知道桃娘故意使坏,一直在旁边忍着笑,这会儿见謝华香又要凑过来,便客客气气地说道:“姑娘,我只是个廚娘,也只会做菜,旁的事情一概不懂。您要是不吃饭的话,就请便吧,我还有事呢。”謝华香见她说走就走,一时情急,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梅姑娘,我找你就是为了做菜的事!”她咬了咬牙,扬起脸说道,“我这里有一样海外带来的调料,在京城打听了许久都无人会做,都说梅姑娘廚藝高超,不知敢不敢用这调料做菜?”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吸引了大堂里许多人的註意力。

  “海外的调料?什么海外的调料?”

  “喲,听说这位谢姑娘家里是皇商,还包着好几条下西洋的商船呢,会不会是从西洋帶来的稀罕物?”“喊,海外的调料有什么稀罕?咱们泱泱上邦大国,什么好东西没有?那些蠻夷之地能有什么?”

  雖然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大家明显对谢华香口中说的海外调料都很感兴趣。那可是海外的调料誒,听说偌大的京城都没人会做,那会是什么东西,又会是什么滋味?听到身邊七嘴八舌的讨論声,谢华香心里暗暗得意。她就是猜到梅娘可能又要找借口不理会自己,所以特意從家里库房拿了这一包东西出来。

  这可是西洋的商船帶回来的东西,在謝家放了很久了,硬是没人听说过這种东西該怎么做,她拿出这个东西来,就不信吊不起梅娘的胃口。

  梅娘要是敢不理她,她就更有借口了,只说是梅娘也不会做,不敢当众出醜罢了。

  如果梅娘感兴趣,那就更好了,正好是她跟梅娘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左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吃亏就是了。听了谢华香的话,梅娘果然停下了脚步。“噢?你说的是什么调料,拿出来我瞧瞧。”謝华香心里一松,拉著梅娘的手也放开了。“这里人多眼杂,那调料气味又大,咱们还是上楼说话吧,免得扰了其他客人吃饭。”

  梅娘略一想想,便点头应允,跟着她去了楼上。

  其他食客没看见热闹,都有些不甘心,便有好事者准备再叫几个菜,多坐一会儿,如果梅娘当真能用那海外的调料做出菜着来,那可是极有趣的事,他們怎肯錯过。女客专区的雅间里,謝华香一进屋就率先坐下,向梅娘笑道:“梅姑娘,请坐下说话。”梅娘见她反客为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要不是为了她口中的调料,梅娘覺得跟谢华香多说几句话都是浪費时间。

  只是古代交通不便,消息闭塞,她能找到的调料远远不如现代那么多,现在听说谢华香手中有海外来的东西,便不免有了兴趣。

  梅娘坐在谢华香對面,开门见山地問道:“謝姑娘,到底是什么调料,拿出来我看看。”

  谢华香还是头一次见梅娘对自己提出请求,笑容越发擴大了几分。

  “梅姑娘真是贵人事忙,我幾次想见你都见不到,你平日这么忙,難得歇歇,咱們坐下慢慢说——”

  梅娘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對不住,我店里事情多,实在没空陪你闲聊。謝姑娘若是有你说的那种调料,就拿出来,若是没有,恕我不能奉陪了。”謝华香碰了个釘子,脸上笑容一顿。

  她也知道梅娘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便让蔷薇拿出一个匣子来,放到梅娘面前。

  “梅姑娘,这些是我父亲从西洋那邊得来的,连宫里都没有,我与你一见如故,恨不能成为至交好友,所以才拿來送给你。”

  梅娘听她说得不倫不类,懶得再跟她废话,伸手揭开了匣子。

  谁知匣子一打开,里面却不是什么她所期待的调料,而是整整一匣子貓眼石。

  梅娘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差点儿被她气笑了。

  “謝姑娘,这就是你所说的海外调料?”她抬眼看向謝华香,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华香见她并没有一口回绝,自以为梅娘定是看了这一匣子猫眼就动了心,越发笑得自信滿滿。

  “梅姑娘别急,其实我知道,我们之间一直有些误会。”她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史家綁架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其實我對史家这种行状十分不齿,梅姑娘你是凭本事招揽的食客,史家人却慣会动歪心眼,着

  实上人看不上……”

  “我知道,我从前跟史玉娘要好,所以你会因为史家的事遷怒与我,其实我跟史玉娘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是她总是讨好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绝她,所以才跟她走得近了些……”

  说到這里,谢华香的语速有些急。

  “我一听说史家對你做出那样的事,我就立刻跟下人们说,再也不许让史玉娘进门,听说她在大牢里还要找我,我都没去看过她,也沒给她送過东西,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说完这些,谢华香又看向梅娘,露出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

  “以前是我眼拙,错认了人,以後我絕不会了!再说,你跟顾大人要好,我跟齐公子也……”谢华香的脸上適时露出几分娇羞,低声道,“齐公子答应纳我为側室的,将来你我是一样的人,以後咱们相處的日子还长着呢!”

  梅娘起初听她拼命为自己辯解,跟史玉娘撇清关系,倒还听得有些兴味,待听到最后,她不由得俏脸一沉。

  “谁跟你是一样的人!你自己上赶着要给人做妾,别拉扯上我!”

  謝华香好不容易把斟酌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没想到却被梅娘厲声喝断,顿时一脸驚愕。

  梅娘越想越气,她把那匣子猫眼往謝华香面前一推,冷笑着说道:“謝姑娘这是欺负我没见过世面吗?这么点儿的小石头也拿出来送礼,这一匣子猫眼,还不如你那日吃的一顿海鮮值钱吧?”“再说,謝姑娘想跟我做好友,我可不敢领情,就算你不喜欢史玉娘,可她毕竟也曾真心待你,没想到她一进了大牢,你却不聞不问,还急着撇清关系,这是身为好友該做的事吗?”“謝姑娘的好朋友,我可不敢当!”

  謝华香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幹脆利索,脸上顿时变得煞白。

  “你……你……”謝华香的胸脯剧烈起伏著,一时卻不知該如何反駁。毕竟梅娘说的话,可是句句屬实。

  梅娘霍然站起身,冷笑着说道:“谢姑娘若是来吃饭,南華樓欢迎之至,若是存着别的心思,请恕我不能从命了!”眼见着梅娘转身要走,謝华香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梅姑娘,那海外的调料你要还是不要?”梅娘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向她。

  “调料在哪儿?”

  这次谢华香不敢再说那些没用的话,她让蔷薇拿出一个纸包来,递給了梅娘。“这就是那个调料。”谢华香顿了顿,说道,“梅姑娘可敢跟我打个賭吗?”梅娘伸手接过纸包,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熟悉至极的辛辣味道。她心里顿时大喜,脸上却丝室不露。

  “什么赌?”

  谢华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就賭这个调料,若是梅姑娘你不会做,那你就要跟我做好友,也不许再这样对我不客气!”

  梅娘这回是真氣笑了,笑过之後才问道:“那我要是會做呢?”

  謝华香咬了下嘴唇,道:“你要是会做,那我就服了你,以後也絕不会再糾缠你!”

  她话音一落,梅娘就点点头。

  “好,我跟你賭了!”

  没等謝华香回过神来,梅娘拿著纸包,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雅間里独留一个謝华香,她发了一会儿怔,眉眼间渐渐露出了狠厲之色。

  “武梅娘,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已经几次三番,甚至低声下气地跟梅娘示好,梅娘对她却从不假以辞色。她不过是个小厨娘罢了,凭什么敢这么对她!

  还说什么她上赶着给齐公子做妾,难道她不知道齐公子的真实身份吗?

  就算同样是做妾,她可是太子的側妃,顾南簫就算是出身再尊贵,却连个世袭爵位都没有,給他做妾有什么用?跟她比可差远了!心机如謝华香,壓根就没想过武梅娘会嫁给顾南簫做正室。

  她出身皇商之家,能做个太子侧妃已经是飛上枝頭了,那武梅娘出身卑微,能攀上顾南簫,做个良妾就是他们武傢烧了八輩子高香了!

  她幻想着自己成为太子侧妃,以后入宫被封为妃子,就算是顾南箫的正室妻子也要对自己行礼,而武梅娘却还要给顧南箫的正室端茶递水地服侍,说不準还要挨打受罚,心里就痛快无比。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梅娘壓根就没想到谢华香对自己是仇恨还是厌惡,她一拿到纸包,就匆匆去了厨房。“你们都過来看看,这可是难得的稀罕物!”

  一进廚房,梅娘就招手叫学徒们过来。

  这会儿桃娘和邵蘭等人正在猜测謝华香会带来什么东西,听见梅娘的声音,大家呼啦啦都围了过来。

  “师父,謝姑娘真的有海外来的调料嗎?”

  “师父,那调料是什么样的?”

  “真的有那么稀空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着,都想要一睹为快。

  等大家都围过来,梅娘便把纸包放在桌上,小心地一層层打开。隨着最后一层揭开,一股辛辣的味道便中鼻而来。离得最近的王翠红被嗆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没等打出来,她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呀?”

  只见纸包里是一堆土黄色的粉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成的,跟师父之前做过的什么十叁香调料简直是天差地別。尤其是这个气味,辛辣又刺鼻,让人聞了就想打噴嚏。

  不止是王翠红,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生怕一个喷嚏噴出来,那些黄色粉末就飞扬滿天。可是梅娘看著这些粉末,却是一副如获至寶的模样。

  “这的确是從海外帶来的调料,咱们这里是没有的。”梅娘看着这无比熟悉却又许久不见的调料,不禁露出笑容来,“这个叫咖喱。”

  “咖喱?!”

  大家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词语,一个个面面相覷。梅娘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端闻了聞,隨即让她们也捻一点闻聞看。

  “这咖喱不是一种单独的调料,而是用多种香料磨成粉组合而成的,你们看到的土黄色粉末就是美黃,你们仔细闻闻,还能闻到什么调料的味道?”听了梅娘的话,大家不敢怠慢,都捻了一点咖喱粉,仔细地聞了起来。

  “有丁香的味道……”

  “还有肉桂吧,是不是还有豆蔻?”

  “有茴香的味道!”

  咖喱的味道辛辣而芳香,聞习惯了以後反而还覺得有些上癮,学徒们闻着这些气味,仿佛开啟了一场氣味寻寶游戏,争先恐後地说出自己闻出来的调料的名字。梅娘欣慰地点点头,又补充了几个她们落下的调料名称。

  “除了你们说的那些,还有胡萎子、辣椒,还有黑胡椒,那也是西洋特有的调料,这些调料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咖喱粉,这咖喱粉是天竺人做菜喜欢用的调料……”梅娘耐心又详细地说着,学徒们听得眼睛发亮。

  没想到这咖喱居然是天竺来的调料,天竺在哪里,聽起来似乎非常遙远。

  在梅娘的描述下,一副全新的美食地图在她们面前徐徐展开。

  听了梅娘的话,她们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国家,原来每个国家吃饭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

  要不是亲眼看见了咖喱,她们怎么能想到用这么多香料调和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新的调料粉,还能成为天竺人做饭必不可少的调料。

  她门心里也越发好奇,用咖喱做出来的菜,会是什么味道呢?

  梅娘也十分激动,来古代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本土的调料。

  这也勾起了她久远的回憶,除了天竺菜,她又说起倭国常吃的饭团子,高丽人爱吃的泡菜,越说越多,几乎都忘了时间。还是蔷薇下楼来催菜,梅娘才想起跟謝华香的賭约。

  “那就先讲这么多吧,杜秀去冰窖取块牛肉来,咱们今天做咖喱牛肉。”

  提到这个菜,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多拿几块,咱们多做些,都尝个新鮮。”

  听说又有好吃的,南华樓学徒和夥计們都是欢声雷动。

  杜秀以最快的速度拿了幾大块牛肉来,桃娘等人上前帮忙,給梅娘打下手。

  牛肉切成小块,焯水后瀝干備用。

  大葱切段,生薑切片,再加上花椒粒,跟牛肉一起放入锅中。锅中加水,再倒上少许料酒去腥。盖上鍋盖,開始炖煮。

  再烧一口大锅,里面放上黄油,倒入切好的土豆丁和鬍蘿蔔丁,煽炒幾下捞出备用。锅中再放些黄油,下入胡葱碎,将胡葱炒至半透明的状态。

  炖好的牛肉連汤一起倒入胡葱碎的锅中,再加入土豆丁和鬍蘿蔔丁,放入咖喱粉。用勺子不停地搅匀,直到咖喱粉完全融入到汤中,让牛肉和配菜都均匀地沾到咖喱汤汁。直到汤汁变得粘稠,这道咖喱牛肉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