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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偶遇神农鼎

  草地上,数十只兔子围着小雪。本是一幅美丽的画面,但小雪却是梨花带雨,她抱起一只拥入怀中,眉头紧皱又抱过一只……

  “不止一个,他们部都一样。”脑袋中连连闪过无辜的挞拔平民悲惨的哀号,小雪哽咽连连,“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这就是我们挞拔族所受的诅咒,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族人,会因为诅咒,无缘无故地变成兔子。”玉儿望向周围的兔子,照顾他们的家人无不是悲伤落泪。

  “这是我们挞拔一族最黑暗的过去……”

  小雪望向玉儿哀伤的眼神,仿佛她仍在目睹往日的伤痛。

  挞拔族之所以与别的民族不同,是因为他们千百年来从来百病不侵,也是因为他们有一件上古神器——神农鼎!这本是挞拔隐世之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秘密被传开了。从此,人、魔、妖三界不时来犯,想夺得神鼎。但是,只要挞拔大汗挞拔伯雄在,那些魔妖休想得逞,他带着神农鼎护卫着整个挞拔,让挞拔的子民们平和安宁……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穿黄金铠甲,骑着一匹飞天凶兽,带着一把黄金魔剑的人出现在北雁堡……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对弈,挞拔伯雄带着玉儿、月儿和张烈合力催动神农鼎,对抗着宇文拓的黄金剑气。

  纵然神农鼎神力无边,但轩辕剑也是威力无穷,当月儿被黄金剑气击中后,痛苦运功的挞拔伯雄立刻命令张烈保护她们离开。没有后顾之忧的挞拔伯雄在神农鼎后,用尽力发出一声大喝,神农鼎随之爆发力量,青铜电光爆炸开来,瞬间盖过一切。

  宇文拓被青光袭倒,不甘地离去。

  挞拔暂时保住了,但月儿因吸入黄金剑气,伤势非常严重。

  合罕命张烈、玉儿二人跪下,从颈上缓缓脱下狼牙项链挂在张烈颈上,他让张烈迎娶挞拔月儿,并接管挞拔成为新一代大汗,让玉儿好好协助张烈与姐姐。

  玉儿和张烈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怔住,就在此时,挞拔伯雄突然七窍流血,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把刀插在自己的脚掌上稳定身体,放眼自己的疆土,笑着画起血指起法:“愿我挞拔,千秋万代!”

  玉儿后来才知道,在挞拔伯雄击退宇文拓那一刻,已经耗尽元气,经脉六腑早被轩辕剑击碎。可是他深知宇文拓只是一时战败,一定会回来夺取神农鼎,他竟选择牺牲自己去保护整个挞拔族,用生命最后精元,为挞拔设下无人能破的迷阵。自此,无人再敢来犯。

  他们永远失去了大汗,而神农鼎也从那天开始黯然失色,失去了一切法力……

  一年后,合罕的忌日,族上下在神鼎前一起怀念,张烈领着族人举酒向天祭大汗,突然天边闪出一团乌云妖气,闷雷作响,一道黑妖之气在空中集结,向族人直卷而去。黑气过后,数十族人突然倒在地上手脚抽搐,妖气一过,倒地的族人竟然消失唯剩衣物,从每个人的衣物下竟跳出一只野兔,顿时遍地野兔……

  就是那一天,恶毒的诅咒开始缠绕着挞拔……

  重温往昔悲痛,玉儿心痛不已:“自此,每年合罕的忌辰,就会有村民无缘无故地变成兔子,至今已有好多人受害。”

  小雪轻抚手上的兔子,心酸不已:“是谁下了如此恶毒的诅咒?”

  “这种毒咒我们从来没见过,塞内塞外也找不到使用这种毒咒的人。除了宇文拓,他是最大的嫌疑。因为,隋人从来没有放弃抢夺神农鼎的野心……”

  “那神农鼎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下面。”玉儿指着悬崖下,“这道天然屏障,无进路也没有退路。除了我们皇族最亲的少数几人,根本不会有人找到通往神鼎的地点。”

  “那总算不负合罕的遗愿,尽力保护着神农鼎。”

  “可惜……明天又是合罕的忌辰。”

  小雪怔住:“那明天……又会有族人受到诅咒变成兔子?”小雪拥着怀中的兔子,听到一个小孩的惨叫,她道:“好吧,就让我来解救们整个挞拔族吧。”

  玉儿望着眼眶泛红的小雪,一时不懂反应:“我不要强迫!”

  “不,我愿意。”小雪放下手中的兔子,“我愿意以女娲石解救这里的每一个无辜的生命。”

  “真的?可是……”

  “身上的法宝,就是能够取得女娲石的,是吗?”小雪定定地望着她。

  玉儿一愣,想不到小雪早有发现,犹豫着拿出透心镜:“姐姐说,这个透心镜能打开的心扉,徒手取心。”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把这法宝带来了。”小雪凝视玉儿的眼神,没有一点恨意。

  玉儿苦笑道:“张烈说得对,跟一起,越久越难下决心。”

  小雪笑道:“真的吗?不再想杀我了吗?”

  玉儿别过脸去:“我是不忍心。”

  小雪看着玉儿,含着泪捉住玉儿的手:“别这样,难得我已下了决心,这样又把我弄得犹豫了。”说着挂起笑脸:“我真的很高兴,认识玉儿妹妹这个朋友!”

  玉儿愕然地看着小雪执起透心镜放在胸前。透心镜抓住小雪的心房位置,现出一圈圈的光芒。小雪平地而起,虚弱地道:“再见了……”小雪慢慢陷入昏迷,手张着,心房的女娲石射出光芒。

  玉儿愣在那里,自责与内疚让她连伸手去取也不敢,她难过地别过脸:“不要!”

  突然,一个身影抱过玉儿,是张烈。玉儿含着泪望着他:“烈,不要……”

  “该承担的让我来承担!”张烈果断地将手伸向小雪。

  玉儿拉不住,悲痛地叫出:“不要……”

  张烈伸出手,直穿过透心镜。小雪痛苦大叫,张烈同样痛心不已:“女娲之女,我代表整个挞拔感激!”

  突然,一道剑光杀向张烈,张烈不得不缩回手。

  赤龙牙直落到小雪跟前,张烈被迫退开,剑痴与靖仇同时伸手,扶住要倒地的小雪。

  “总算赶得及!”

  玉儿看着靖仇,竟见靖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心一下像被刺了一般。

  张烈结印发起进攻:“看来今天我们有一方,是不能离开了!”一个交叉电击,轰向剑痴与靖仇。

  靖仇被轰飞出去,剑痴身电击流窜,却还是抱着未有反应的小雪。张烈又是一个“赤蛊流殛”朝剑痴攻了过去,剑痴终于被轰开喷血ib.倒下,昏迷的小雪也从他的手中下坠,张烈抢过去抓住小雪。

  此刻,张烈后面一步就是悬崖。

  “放开小雪!”靖仇与剑痴同时大喊。

  张烈头也不回,反手一划,流殛在手,将众人隔开:“为了挞拔,本汗哪怕天诛地灭!”

  张烈还未动手,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玉儿满脸泪水地望着他:“放开她。”张烈看着她没有放手。玉儿又大喊一声:“放开小雪!”

  “如果觉得是我的错,下刀吧!”张烈说着手一松,小雪掉了出去。紧接着,一道身影越过张烈的身旁,飞入悬崖外——是剑痴!

  剑痴凌空接住小雪,却因受伤过重而急速往下坠。

  半空中小雪苏醒过来,感受到风从耳边急速呼过,下意识地喊:“剑痴大哥!”

  剑痴忍着痛苦,唤出赤龙牙:“有我,别怕!”他抱着小雪踏到剑上。

  小雪担忧地望着咳血的剑痴:“受伤了,不能乱动真气。”剑痴将小雪整个拥入怀中尽力保护,二人往崖下坠去。

  悬崖上,玉儿激动地扯着张烈摇晃:“我说了不要,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

  靖仇扑上去,冲向张烈:“我要为他们报仇!”

  张烈冷着脸,一把捉住靖仇:“小子,应该冷静一下。”说着朝他后脑一拍,靖仇眼睛一瞪,倒了下去。

  漫天风雪,挞拔地盘的谷底,是一个被白雪覆盖的纯白世界,厚雪小丘上,倒卧着一对男女。

  剑痴紧紧将小雪护在怀中,从迷糊中苏醒过来:“小雪……”他探了探脸青唇紫的小雪的脉搏,运功输气给小雪增温。他一发功,胸口一滞,随即吐出鲜血。

  剑痴无力地呼唤着赤龙牙,但赤龙牙并未出现,他担心地环视四周继续轻声唤着。不远处的白雪突然一动,一道寒冰渗出微微红光,剑痴拨开冰雪,发现赤龙牙已结了冰,失去法力。

  剑痴担心地握了握小雪的双手,忍着身上剧痛,背起小雪,向着茫然风雪踏去。

  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剑痴背着小雪迎着风雪蹒跚前行。终于见到前面有一个山洞,得先躲过这阵风雪再走才行。

  火折子被冰住打不出火,而小雪的体温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不停地颤抖起来。剑痴着急不已,只得将自己的外衣拉开,露出坚实的胸膛:“对不起,冒犯了!”说罢将小雪拥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为小雪取暖。

  风雪凛冽,直往洞中刮来,剑痴只得把小雪抱得更紧以抵御寒风,嘴里吐着寒气,眼皮越来越沉重。

  当小雪缓缓睁开眼,眼前的剑痴已如冰雕般僵住了,就连眉毛发髻都结了霜。看到为救自己而赤身的剑痴,小雪脸微微一红,推了推剑痴。但剑痴毫无反应,双手仍紧紧地护着她。

  看到这种情况,小雪连忙运起仙法:“剑痴大哥,一直保护着我,现在就由小雪来救!”小雪将光芒直输入剑痴体内。

  拨去剑痴眉宇髻间的霜雪,小雪害羞地探手到他的胸膛,还好心跳已恢复正常,看着他眉角稍动,小雪连忙尴尬地缩回手假装睡着。

  醒来的剑痴第一时间紧张地察看小雪:“小雪!”他再次探了探小雪的脉象,露出喜色。

  小雪慢慢地睁开眼:“剑痴大哥!”

  剑痴看着自己的衣衫,尴尬道:“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才这样。”他连忙拉回自己的衣服。小雪却挡住他:“不,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抵得住风雪。”

  外面风雪凌厉,剑痴感觉一阵阵暖意从小雪那里传来,瞬间明白过来:“是救我回来……”

  小雪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救我才对。谢谢的温暖。”

  洞内出奇的宁静,周遭只剩下包围着剑痴与小雪的一点光,二人的心跳交缠,似乎越来越快……

  囚室里,被两个挞拔勇士架着的靖仇看着凶神恶煞的红拂女,不以为然道:“我不会告诉小雪在哪里的,有种便放了我,跟我单挑!”

  “好,我就看多有种……”红拂女笑着从腰间宝袋里掏出一条巨型蛊虫,拿着那条粗如手臂的蛊虫在靖仇眼前晃来晃去。靖仇被吓得身体笔直。

  “我不必跟硬来,它能让开口!”红拂女将虫子放在靖仇头上,任它蠕动。

  靖仇吓得身发颤,猛吞口水:“快拿开!”

  “它不会咬死,只不过会钻进的肚子里,令又痛又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想受苦便快说,小雪究竟身处何方?”

  靖仇想要挣扎,却被挞拔勇士抓得紧紧的,他只好死命地闭着嘴巴,不让虫子钻进去。

  红拂女慢慢走过去夹着他的鼻子:“我不但要知道女娲石的下落,还要替二公主好好教训这大便。如果不是,二公主不会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靖仇透不过气只好张开嘴,蛊虫乘机钻了进去。抓着他的挞拔勇士放开手,他一下倒在地上痛不欲生地翻滚着。

  红拂女从囚室走了出去,向身边的勇士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他说出小雪的行踪所在。”

  勇士为难道:“可是二公主刚吩咐过,这小子动不得。”

  红拂女脸色一沉:“大汗会处理,们别管。如果他还是嘴硬,不要留着!”说着,回头准备离去,却发现玉儿一脸心酸地站在那里。

  玉儿不可置信地道:“不要留着?怎么如此狠心?他不但是我们的朋友,还是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对待恩人?”

  “那我们呢?我们的亲人怎么办?明天就是先汗的忌日了,那可怕的诅咒又要降临于我们挞拔……”红拂女激动不已,“二公主,可记得,当初离开挞拔是为了什么?”

  的确,取女娲石曾是她一往无前的目标,只是,在杀人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没有想象中坚强,要牺牲别人来成自己,她做不到。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红拂女面上闪过一丝寒意,“我现在就带人去冰渊……”说罢,转身离去。

  靖仇倒卧在囚室的地上蜷成一团,肚子隆起,身发黑,不断抽搐。黑气差不多要将他整个人给包围,两眼开始泛白,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声:“小雪……小雪……”

  突然传来一阵笛声,玉儿吹奏着幽怨的乐曲慢慢走近靖仇。靖仇听到音乐声,肚子渐渐缩了回去,黑气随着音乐汇于丹田慢慢消散。玉儿以担忧的眼神看着他:“金蚕巨蛊,会在肚里乱窜,只要多延一刻,将毒发身亡。我的笛声,是安抚金蚕巨蛊的唯一方法,暂时不会发作的。”

  靖仇虛弱道:“不想杀人,又不能背叛族人……左右为难,倒不如放了我。我救我的人,杀的人。一切听天由命,不用在这里干痛苦。”

  玉儿被说中心事,先是一怔,终于坚定地走向他:“是我的犹豫害了大家。现在,我就解决一切!”说着,一手扯开靖仇的衣襟探了进去……

  剑痴与小雪温暖地安睡在光球之中,突然,一道青铜铿锵之声传了过来,剑痴眉头紧锁,陷入梦中,不断地屠杀,不尽的鲜血,金甲背影不住挥剑,突然金甲背影回过头来,是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宇文拓。宇文拓笑道:“看看的双手吧!”剑痴颓然望向自己的双手,竟然满是鲜血……

  “不……”剑痴尖叫着醒了过来,小雪制造的护体光球也被他破开。

  小雪不解地望着他:“剑痴大哥!”

  剑痴放开小雪,朝后退缩,用力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没事吧?”小雪关切地问,“做噩梦了吗?”

  “对,很恐怖……”剑痴回想着梦中的一切,无法接受,“梦里,我杀了很多人,双手染血……”

  “的梦是假的!”小雪认真地说,“剑痴大哥天性纯良,绝不会滥杀无辜。”

  “凭什么相信我?明明在梦里,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知道一花一世界吗?梦是梦,现实是现实,梦与现实是分开的。”

  “一花一世界……”剑痴顿悟地点点头。

  小雪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剑痴大哥可以为我解答一个问题吗?我想不通,为什么舍命来救我的人,会是剑痴大哥而不是靖仇?”

  剑痴愣了一下:“因为……暂时来说,我的功夫比他好。”

  “除了功夫好之外,该还有其他!不顾性命,甘愿牺牲,只有相爱的人才会为对方做出牺牲,对吗?”小雪天真地问,“救我,也是爱吗?”

  剑痴一口咬定:“不是,绝对不是!看,天下雨地上会湿,那反过来地上湿了一定是天下过雨吗?”

  “当然不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把水泼到地上,或者是放在地上的水桶破了,又或者是别的。”小雪领会过来,“我明白了,剑痴大哥对我的牺牲也可以是友情、亲情、尊敬之情、怜悯之情,世上千万种的感情,不一定就是爱!”

  “说对了!”小雪的答案,又令剑痴产生莫名的失落,他望向洞外回过神来,“雪停了!”

  “我们可以出去了!”小雪连忙拉住剑痴离开,却感受到他的心跳,“剑痴大哥,心跳得好快!”

  剑痴不欲多想:“风雪很快会再来,我们要抓紧时间!”

  剑痴扶着小雪肩并肩地走着,可是冰天雪地里,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小雪毅然地跟着剑痴,她知道只要剑痴大哥在,她一定会没事。二人在沉厚的雪上留下长长的脚印。

  突然,雪峡间又隐约传来青铜铿锵之声,剑痴如被针在脑海中一刺,顿在原地。小雪道:“好像是鸣钟的声响。”

  剑痴听得头痛起来,他很是不安,这种声音跟梦里的一模一样。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越来越强的青铜之音,剑痴头更痛了,梦里挥剑杀人的场景再次闪现在脑海中。

  小雪紧张地捉住他:“剑痴大哥!”

  剑痴痛得十指陷发:“血……很多血……啊!”

  小雪连忙运起仙法,做出一个小光球:“套着它,不要听那声音!”

  可是,青铜之音已强得在整个谷中回荡。剑痴痛得推开小雪直奔出去,却一脚踏空翻滚着向下坠去。追上去的小雪被剑痴一带,也滚了下去……

  玉儿翻身转入墙后,躲过四处巡查的勇士,蹲在地上。咯的一声响起,炼妖壶被打了开来,靖仇翻滚出来:“哎哟,痛死我了!”

  “废话那么多,道躲避巡查容易?”玉儿白了他一眼,不就是几次不小心将炼妖壶撞到墙上了吗?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撞。

  这时,又有一队勇士走了过来,玉儿赶紧将靖仇收入炼妖壶中,躲进厨房里。

  一墙之隔的走廊上,红拂女叮嘱着众手下:“一切以二公主的安为先。快搜!”

  玉儿连忙蹲到角落,却不想一蹲下,挂在后腰的炼妖壶靠在了灶头放柴火的地方,炼妖壶瞬时被大火烧得发红。

  靖仇鼻子一翘:“怎么有点烧焦的味道?”他眼睛一瞪跳了起来,“哇,烫死我了!”只见壶中虚幻的空间,原本的青蓝变成红色。

  “拖把,想烫死我吗?”靖仇一脚踢到壶壁上,“喂喂,我快被煮熟了!”

  玉儿感到炼妖壶大震,轻声道:“怎么了?”她回过头看到炼妖壶被烧红了,“糟了!”她想取走炼妖壶,岂料被狠狠烫了一下,大叫起来。

  门外的红拂女听到玉儿的叫喊,连忙喊着勇士往厨房走来。玉儿连忙用横木抵住门,狼狈地把炼妖壶丢进灶台上的大木桶里。

  “二公主,开门,不要闹了!”红拂女踢开门,厨房中却已不见了玉儿,众人又连忙四处寻找。

  炼妖壶内,靖仇一边抹汗一边掩着鼻子:“不热死,也被浓烈的药味熏死了。拖把,跑哪里去了?”

  侍女没有察觉到炼妖壶的存在,只顾以木棒混合药材,还趁滚烫撒下药粉,整桶药立即冒起了泡,烟也更浓了。

  靖仇实在抵抗不住,边骂边脱衣服。突然,壶口幻光一转,靖仇的头先露了出来,可还没来得及透一口气,大木盖就压了过来,靖仇又被吸回了壶中。侍女盖上盖子,下人就将大木桶移走。侍女吩咐道:“不要误时,快把药汤送去给皇后。”

  躲过勇士追捕的玉儿赫然见着三人搬动着大木桶,心道:“糟糕!”

  靖仇赤着身子满身是汗:“拖把,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给烫熟了……”

  大汗寝宫内,屏风后面大木桶的药烟随着炉中的微火缓缓上升,飘进月儿的鼻中。

  屏风前是一脸心疼的张烈拥着轮椅上的月儿:“女娲之女已在手中,我们的灾难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那就好!只要不再难为玉儿……”月儿也紧拥着张烈。

  二人虽浓情蜜意,但警惕心极高的张烈,还是瞥见屏风后面有人影晃动。他喝道:“是谁?”

  话音未落,他就手一翻,将桌上的茶杯射了过去,屏风随即翻下,玉儿满脸泪水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玉儿手中拿着从木桶里翻出来的炼妖壶,一脸痛心道:“我们三个都不要再受苦下去,可以吗?”

  红拂女这时领着勇士也追了过来:“汗王,靖仇就在壶里面!”

  张烈与月儿一怔,张烈轻轻拍了拍月儿:“闭上眼,一切交给我!”他望着玉儿:“玉儿,听话点,可以吗?”

  玉儿看着亲昵的两个人,更是心痛:“不,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一脚踢翻大木桶,阻住张烈,怨恨又疼惜地望了一眼月儿,翻墙而去。

  挞拔后山,群山环抱,山坡辽阔草地上竖立着一座皇族墓碑,眺望着整个挞拔盘地。

  玉儿在墓碑前跪下:“合罕……”

  紧随玉儿而来的张烈放眼远方,面色凝重:“该记得,当日汗王是怎样以己之力挽救整个挞拔的。”

  见玉儿点头,他压制着怒气继续道:“那就该知道,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挞拔!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夺取女娲石?”

  “可我记得,合罕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害一个无辜!”

  张烈气极,拉起玉儿,面向整个挞拔:“看清楚,这里是的家,的家人在受苦。天下间,没有东西比这重要。”

  玉儿怔怔地望着张烈:“是否为了自己的安危,就不用顾及他人生死?”

  张烈毅然道:“挞拔重于泰山,一切轻于鸿毛!”

  “对,在眼中,一切都没有意义,就连我们的感情……”

  张烈一愣:“我不跟提这个!”

  “不提不代表可以忘记。当天,合罕临终的一个决定,让我们三个人都受苦,难道可以逃避吗?”玉儿苦涩地落泪,回忆飘到了过去,记忆犹新……

  三年前的玉儿在张烈眼里是何等的美好,他恨不能一整天都能看到她,哪怕不说话,只要看着都行,玉儿亦是心心念念地牵挂着他。

  当宇文拓来袭时,他们彼此紧握对方的双手,生死扶持,张烈更是对她起誓:“过了这关,我就跟汗王提亲。”

  可是,还来不及提亲,挞拔伯雄已将狼牙项链挂在张烈的脖子上,并任他为新一代的大汗,迎娶被黄金剑气所伤的月儿。

  挞拔伯雄的遗命,张烈不能不从,为了族他毫无选择,因为他的命是属于挞拔的。

  自此,他再不是当日对玉儿起誓的情郎,而是她要唤作姐夫的挞拔汗王。

  张烈与月儿成亲之时,正是玉儿离开挞拔之日。她记得张烈曾说过,希望有一天跟着自己心爱的人遨游万里过逍遥无忧的日子。

  她看着追过来的张烈:“如果挞拔安危平定,会放下一切,继续去追的这个梦吗?”

  张烈毅然地对她点头。

  玉儿控制不住眼泪和情绪,紧紧抱住张烈:“答应我,不管将来怎样,不要忘记我们的一切,千万不可以忘记……”

  有些记忆美好得让人流连忘返,而有些记忆一旦被揭开便痛不欲生。玉儿回想过去的一幕幕,清晰得如同就在昨天,她记得张烈当日的誓言,只是如今张烈的心里早就有了另外一个人。每当她一个人孤单寂寞的时候就会想起,她以为真的会有那样一天,可以跟着他遨游天下,就等着他把责任完成,可是,原来她只是在做梦。在月河城,她闯进他的梦里,看到了一切。

  终于到了梦该苏醒的时候了,那些梦想真的只是奢望。玉儿强撑起笑:“最傻的是我还一直在奢望,以为我回到挞拔就会回心转意。我曾经幻想,会放下姐姐跟我在一起,我甚至还希望姐姐会比我早死……我心肠真的很坏……”

  张烈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玉儿,想伸过手去安慰,却还是忍住了。

  玉儿拭干眼泪,望向整片挞拔的江山,渐渐平复:“说得对,我的确是感情用事,我寻找女娲石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族人,也不是为了姐姐,我只是自私地想再得到。结果……”

  张烈感觉有些无地自容:“玉儿,是我欠了,对不起!”

  玉儿挺直身子,深呼了一口气,振作起来:“说出来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都说了出来。舒服多了。”玉儿笑着说:“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上一次这样说,我还是骗的,可这次,我该放开了。”

  张烈一笑,一段压抑多年的感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玉儿伸开手臂示意他给她最后一次分别的拥抱,张烈紧紧抱住玉儿。

  玉儿在张烈强大的臂弯里,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温暖:“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照顾姐姐,仁义博爱,当个好汗王。”

  暗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月儿满怀妒意地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月儿房中,空无一人,桌上杯碟微微震荡,清脆作响,桌子与墙角间不起眼的地方赫然是玉儿逃出时藏好的炼妖壶。

  壶里,靖仇向着光源猛烈撞击,但始终有一个力量阻挡着他,令他弹了回去:“臭拖把,在搞什么?怎么不放我出去啊?”

  炼妖壶越震越剧烈,终于从墙角跌出滚开。靖仇看着那一点光,开心地向着那光口撞去。他的头刚伸出去,就发现炼妖壶在一直滚,他被卡在壶口转得头晕眼花,终于停了下来。

  仙气一冒,靖仇终于从炼妖壶中出来,直起身子舒展,却一下撞到顶上的供桌,原来他还在墙边的桌子底??下。靖仇连忙缩着头出去,手乱扶着桌下的一个小木桩。突然,咔的一声,房中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打开了。靖仇望过去,吓得要死。墙角里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东西在蠕动,浑身裹满了白色的毛发,如毛蛹般只露出一个头,他极度惊慌地发出低呼:“救我……救我……”

  “啊……”才叫了一半,靖仇用力掩住自己的嘴。同时,房门被大力推开,有人进来。靖仇拍动小木桩关闭墙角,自己缩到屏风后面。

  一向温婉的月儿脸色阴沉地对着下人道:“都给我滚出去!”

  她呼吸急促,回想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幕,眼睛突然变红,用力一抽气,一阵沙哑沉重的呼气声发出。躲在屏风后的靖仇愣住了,这个月儿真古怪。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只见月儿怪叫一声,在轮椅上不动的腿突然有变化,一对白毛粗腿伸了出来……

  月儿一边发出怨恨的兽叫:“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竟然对她还有情!”

  幻身完毕,月儿赫然变成一只兔魔。

  靖仇被吓得摸到炼妖壶赶紧躲了回去。一进壶中,靖仇又是蹬腿又是抓臂地发泄着紧张:“哇,吓死人了!哇,她不是人吧?哇,毛茸茸的!哇,怎么会这样?太恐怖,太夸张了!”

  他鼓起勇气向壶口光亮处望去,见兔魔朝着炼妖壶走近,靖仇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却见那兔魔只是来到墙角打开暗门,暗格里的族人见到她吓得连叫都不敢,只是恐惧地摇着头。兔魔眼射红光,红光直中族人双目,两道精元自双目中飞出被兔魔纳入体内,族人双眼变红开始扭曲缩小,竟变成一只兔子。

  靖仇看着兔魔又变回半瘫的月儿,明白过来,原来这怪物靠吃人的元气保持人性。

  月儿平复下来,抱着兔子,似是回到平日的温柔,这时张烈也满脸喜悦地走了进来,月儿关切地问道:“汗王,妹妹怎么样?”

  张烈拥着她:“我已安抚了她,她答应不再阻挠夺取女娲石的事。”

  月儿哽咽道:“说,我们是不是把玉儿逼得太紧了?”

  靖仇看到这一幕气炸了,刚刚还在如魔饮血,这会儿却比兔子还温驯。他想要出去,却又迟疑了,出去很可能会被吃掉的。

  靖仇身上的十五也在颤抖,靖仇望着它,道:“十五,也不同意我出去吧?”剑十五却软了下来。靖仇道:“认为我该出去,就算兔魔现形还有大胡子挡着?”十五瞬时硬了起来。

  靖仇点点头,撞向光口,怎料被挡了回来,原来壶口刚好又堵在了墙壁前面。靖仇只得不停地晃动,却不想让张烈与月儿听到了声响。

  张烈绕过屏风,发现靖仇的头顶着墙,塞在壶口前,张烈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道:“我答应玉儿让离开,为何偏要回来生事?”

  靖仇紧张地说:“听我说,的皇后其实……”可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张烈一脚给踢回了壶中,靖仇气愤不已,“我这是救,笨蛋!”

  张烈哪会听到这些,拾起炼妖壶法指一转,一条黑蛊牢牢地塞住了壶口,他却未曾发现月儿一直盯着炼妖壶,眼里闪过一片阴霾。

  张烈把炼妖壶绑在腰上:“这小子把玉儿都给迷住了,做事变得婆婆妈妈,还差点儿连家都给忘了!”

  月儿阴冷地问:“舍不得吗?”

  张烈一愣,望着月儿。月儿回复温婉:“总算把他关住了,汗王可以放心了。”她突然一咳,似要晕厥过去:“黄金剑气……好像压不住了……”

  张烈赶紧按住月儿的左右太阳穴,起法运功。看月儿好转一点,他凝重道:“我会尽快取得女娲石,要不然,明天诅咒一来,不知又有多少子民会遭殃。”他转向月儿:“我送去药池。”

  月儿摇摇头:“汗王此刻正为女娲石奔波费心,我又岂能要汗王在这重要时刻放下一切……”她瞥向张烈腰上的炼妖壶,脸色一沉:“只要不再让玉儿被人左右,臣妾就安心了。”

  张烈安慰道:“放心,我会好好处理。”

  壶内听到这里的靖仇,不由得紧张起来:“处理什么?想把我给处理掉吗?这大笨蛋,不要被她骗了……”可是,靖仇根本是叫天不应,无从脱身。

  月儿道:“让玉儿送我到药池去就可以了。”

  张烈点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身后的月儿,脸上闪过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