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祁夏回了家。
祁遇说过这件事情她不用再管,但她思索良久,还是站在了祁母卧室门口。
祁遇为她做了很多,她没办法真的一无所为。
抬手敲门,没有人应。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但是她等到了上楼的何伯。
“我妈她不在吗?”
何伯叹了口气,“昨天你不打任何招呼就走了,太太气够呛,后来祁老先生也回来了,两人昨晚走了就没再回家。”
祁夏没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行李箱在地下打开,她第一个放的东西就是桌上的那个小盆栽,何伯跟过来,站在房间门口没进去,劝她的叨叨语气一顿,“你这是g什么?”
“我收拾收拾东西。”
祁遇说过今天会来接她。
“你这次不会打算直接带着行李箱走吧?”何伯像是傻了眼,老态的脸皱在一起,禁不住又叹了口气,“你别再气太太了,你和阿遇……你两的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夏起身,手里叠着两件衣服,她转头看何伯,何伯在祁家几十年了,甚至b祁父祁母结婚时间还要更早,虽然他们相处才几年,但她一直当成爷爷辈的人尊重。
对于何伯而言,他完全是看着祁遇长大的,很早就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如果祁夏当年没有走丢被拐,也肯定是如此血缘般的亲情。
而如今他们两人在一起了,何伯的担心忧叹不b他们亲生父母少。
祁夏微微弯唇,朝他展开一个笑容,安慰他,“您别担心,我这次不是不打招呼直接走,所有事情都会跟我妈说清楚的。”
既然所有事情都b到眼前了,那她就和祁遇一起面对。
何伯目光难掩忧愁,叹了好几声气,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收拾好行李箱,祁夏又去找了父母一趟,他们还没有回来。
祁遇也没有过来。
她回了房间,开始等,从上午等到中午,连午饭都没有吃,又从中午等到下午,外面的日头已经开始渐沉了,她继续等。
一天下来的jing神持续紧绷,房间里原本填充的暖seh昏也被黑暗慢慢吞噬,祁夏坐在床尾的位置,有些犯困,她撑住脑袋,耳边渐渐没了声儿。
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身子突然咯噔了一下,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间暗沉,没有拉窗帘,外面的城市灯火投进来,祁夏r0u了下眼睛,到处找手机。
现在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也不知道具t时间。
房间里找了一圈后,她拉开门,客厅有灯光,亮堂一片,她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视线却突然定格。
祁父祁母进了书房,她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祁遇的背影。
毫不犹豫,她也要进去,结果忽然被人拉住胳膊,祁夏转头,赵易站在她身后,“先生让我现在接你走。”
祁夏看了眼那扇虚掩的门,目光带有疑惑,但又突然明白了什么,皱起的秀眉渐渐放开,“他是不是想一个人面对?不行,我们之前说好一起……”
赵易不放手,声音依旧压低,“我也不知道先生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必须接你走。”
“我不走。”祁夏摇头,她刚转身,赵易隔着衣服扣紧她的手腕,“小小姐,你相信先生。”
她坚定,赵易也很坚定。
祁夏似乎突然想开了,“我的行李箱在房间。”
赵易点头,进去拿了箱子出来,祁夏和他下到一楼,忽然转身有折返的动作,“我有东西忘拿了,你先去车上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李箱被轻声放下,赵易也上楼,“我帮您去拿。”
“不用,是nv孩子的东西,你也找不见。”
祁夏见他犹豫着,抿唇又出声,“你放心,我尽快。”
赵易只能点头,“好。”
他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祁夏回头确认了一遍,步子一转,迈向的是书房,虚掩的房门被她推开,里面的人都沉着脸,没有人有心思注意到这边。
祁遇的声音一下充斥在她耳畔,祁夏推门的动作忽然顿住,从狭窄的门缝处抬眼。
她看见。
祁遇那道挺拔落拓的身影,站在两个人面前,桌上还摊着纸袋和白se文件纸张。
他那张清冷的俊脸上有很少外露的复杂和愤怒情绪。
“……她在肖家受的伤害不止这些,你们但凡愿意去了解一下她这些年在肖家的生活,你们还会一直b她去感恩?”
“这两份判决书是会让他们肖家付出代价,但这又能给她弥补什么,如果她的那十几年能换回来,我情愿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遇黑眸暗沉,语速不快,语气也意料之外的平稳,但是每个砸到祁家父母身上的字,都带着仄仄的b问和难掩的怒火。
“如果你们对她上点儿心,她当年会走丢被拐吗?如果你们真的想找怎么会找不到?”
“是你们本来就冷漠,还是对她这么冷漠?”
这句话仿佛是子弹,迅速shej1n祁夏的脑子里,又砰的一声猛烈爆炸,祁夏思维混沌一片,她捂着耳朵蹲下,祁遇的声音还在从里面传来。
清晰的继续在她耳边炸裂。
字字如诛。
她心跳加快,小脸发红,杏眸还在微瞪,x膛起伏不平。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被扯出来。
她一直隐藏的、深埋的、羞愧于面对的、深深的感情。
她想起来了。
她全部想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回到祁家的那年,她是祁夏,是祁家的nv儿,但是父母的关心有限,又更像是为了关心而关心她,他们之间一直有无法跨越的陌生鸿g0u。
这段距离感犹如一层厚厚的障壁,是她怎么努力都砸不碎的。
他们把她丢给了祁遇。
那天午后,是她第一次见祁遇,他坐在沙发上,听见祁母说要好好照顾妹妹时,jing致的眉眼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么大了也不会喊人?”
她以为他和父母一样,也是那种不能太亲近的“亲人”,甚至还多了一层,因为祁夏觉得他可能讨厌自己。
她从小就怯生生的x子让她很快低头,她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乖顺的听他的每一句话。
他嫌自己不会喊人,于是后来,每次见他,她都会乖巧的喊一声哥哥,这样的习惯让她慢慢开始敢在这个家里说话,她的懂事表现也让家里人都开始贴近她、喜欢她。
但是她对祁遇还是充满着尊重和畏惧。
她也有不乖的时候,b如他没看见自己时,她就会尽量的躲着走,不出现在他面前。
但也有很多时间需要她y着头皮上前,b如遇到困难时,刚回家那会儿祁母就跟她说过,有事找哥哥帮忙,她自然会顺从,所以,她不得不找他。
每次祁遇都是安静的听她说完,然后淡淡的点头,他不会多说什么,但会很稳妥的把事情办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次这个时刻,祁夏都会猜想他应该没那么讨厌自己。
久而久之,她对祁遇产生了依赖。
他样貌好,虽然话不多但很负责,x子稳,能力又强,最重要的是,祁夏第一次在他这里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感情。
后来,她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呵护。
这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他真的把她当亲人、当妹妹一样呵护着。
但是她在亲情这方面很迷茫,对这种正常的兄妹感情也不会处理,一次次的过度信任和依赖,逐渐让她对祁遇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祁遇的眼神发生了改变,在她心里,祁遇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哥哥了。
想到这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祁夏sisi咬唇,视线朦胧模糊。
所有的所有,终于全都想起来了。
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先喜欢上了祁遇,这份畸形的感情宛如一根坚韧的绳索,是她把祁遇从正常人的轨道上拉偏,把他从高处的神坛拉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拉他一起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和无尽深渊之后,她却ch0u身离开,因为x格敏感和讨好父母,她b迫自己抛弃这份感情。
而祁遇,一个人背负上了所有的1uanlun肮脏罪名。
始作俑者是她,罪魁祸首也是她。
她是胆小鬼,她的ai也是胆小鬼。
祁夏掩面,已经泣不成声,虚拢的指缝间,书房的明灯大亮,祁遇站在她面前,有些诧异的看她哭的这么厉害。
背后是父母深深凝视的目光。
抬头看见他。
祁夏哽咽着,沙哑的开口,“哥,抱、抱我。”
“你抱抱我。”
祁遇将她抱起来,柔声道,“不哭了,我们回家了。”